第七章 我走进我的办公室,卜爱茜凉凉地向我点个头。 我把门关上,说道:“妳给我注意了,妹子,下次我要打这种电话进来,妳至 少要陪我玩一下,不可以把我的爱司王吃了。” “你什么意思?” “妳该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告诉她:“假如我真有约会,我不须要妳来批准, 我用这个借口来,妳至少要哼哼哈哈陪我谈到弄清楚我想什么,要知道万一电话是 有录音或偷听的,像刚才那样,妳把电话挂了,我祗好一个人傻瓜一样,对着空电 话猛讲,为的是推掉一个我不想参加的约会。” 她的脸色转霁,她说:“喔,唐诺,我真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下次,要对我多有信心,没弄清楚我想告诉妳什么前不要挂电话。” 我走向我的大衣帽子间,把那支吹矢枪拿出来。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吗?”卜爱茜问:“我进去挂大衣……这是我见到 最怪的鬼东西。” “这是我们下一个月的办公费呀。”我说:“白莎在吗?” “在。” “单独一个人?” “我想是的,要打电话试试。” “算了。”我告诉她:“我自己过去。” 我拿了吹矢枪,走进白莎的办公室。 白莎事拿了录音机在录音,以便秘书给她打字,声音嘎嘎像鸟啼又有金属声。 她厌烦地抬头看着我,把录音机关掉,说道:“真岂有此理,我要你的时候鬼 影子也不见,难得定下心来录一封重要的信,就在一半的时候,你……唐诺,这是 什么鬼东西?” “这,”我说:“是失窃了的吹矢枪。” 我伸手进口袋,拿出玉菩萨,放她面前桌上。 “这,”我说:“是失窃了的玉菩萨,既然皇甫幼田是亲自和妳接洽的,所以 还是该由妳来还给他。” 白莎下巴落下来,停留在两层下巴的肥油上,两只小猪眼瞪得圆圆的。“搞什 么飞机?”她问。 我把吹矢枪竖在墙角,用手指背部掸二下衣袖,掸去一点想象中的灰尘,我说 :“抱歉,我会在附近……” “回来!”白莎大叫道:“给我回来,你小杂种的。” 我停步,惊奇地自肩后望向她。 “还有事呀?”我问。 “还有事,当然有事。你那里找到这东西的?” “当然是从小偷那里。” 白莎手上钻戒一亮,指向一张椅子说:“把你的尊屁股放在这张椅子上,好好 给白莎说一说这是怎么回事。” 能把白莎整到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容易或常见的了,所以我坐下来,心里好过一 些,我慢慢地点起一支烟,白莎的小眼每一秒钟在增加一点怒火。 “慢慢来,不要急。”她咬牙切齿地说:“我有的是时间……从现在到下班时 间都可以交给你。” 我说:“妳站在电梯边上,看客人进来,看客人出去,这支吹矢枪五呎多长, 妳再笨也不会看不到一个人拖了这么长一个东西出去。” “你说它根本没有离开这个房子?” “不是,”我说:“有被拿出去,一定有被拿出去,那屋顶公寓有被仔细搜过, 根本再找不到吹矢枪,若非拿出去了,一定是窗外抛出去了。” “说下去,”白莎说。 “所以,”我告诉她:“祗要回想,什么东西可以把五呎多的吹矢枪,不受人 注意,遮掩起来带出场地,一旦想到了这一点,一切就不困难了。” “藏在那里?” “藏在旗杆里,由那俱乐部秘书带出去了。” “那么是他偷的?” “我不以为然。” “是他拿出去的呀。” “没错,是他拿出去的。”我说:“但是我想他根本不知道旗杆里有吹矢枪。” “为什么?” “这是一件设计得很好的工作。”我说:“旗杆里面空心,大小正好和吹矢枪 合适,这是早试过的。” “你说不是临时起意的?” 我耸耸肩:“不必去研究,他们付我们钱叫我们把这些东西找回来,我们找回 来就可以了。” “玉菩萨怎么回事?”白莎问。 “更简单。”我说。 “喔,我懂了。”白莎说:“你看看客人名单,看出那一个客人偷了玉菩萨, 走向他要回来,就结了。” “事实上,”我说:“比这个还简单。” “怎么说?” “妳知道,”我说:“这次这座电梯是装备了爱克斯光透视设备的,换言之, 每一位离开的客人都经过爱克斯光全身透视,在另一个地方的专家看着透视屏,满 意他没有带走东西才能离开。 “你知,我知,可能连偷走玉菩萨的人也知……但是,爱克斯光没有照到玉菩 萨。所以玉菩萨不是经电梯下来的……或者不是正常情况下下来的。” “什么叫‘不是正当情况下下来的’?” “我是指这家伙下来时,爱克斯光没有开。” “为什么?” “因为他不能被爱克斯光照,他怕爱克斯光,事先一定有个约定,这个人上下 不能用爱克斯光照,因为他身上都是照相底片。 “妳看,照相师带了底片和相机进进出出,一经爱克斯光,什么都泡汤了,既 然他的底片都清楚地洗出来了,那么他的照相设备是未经爱克斯光的。” 白莎眨着小眼,问我道:“在照相师那里?” “应该说是在他照相机里发现的。” “你拿回来时他怎么说?” “他不知道我拿来了,我也是偷他的。” “他奶奶的!”白莎说。 我站起来,离开她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