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求助 伍少锋想起了张勇,如果赵新中涉嫌贩毒,那么,做为缉毒大队的副队长,应 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吧。前几天他不说他正在查一贩毒大案吗?他和吴胜告别后,边 走边给张勇打电话,过了好一会,张勇才接电话,而且声音显然是压低的,“喂, 你好!请问你是?” “张队,您好,我是伍少锋,财税所的,记得吗?您是不是有事,我没有打扰 您吧!”伍少锋一听张勇接电话的声音低低的,估计他可能有事。“嗯,我正在开 会,等会再打给你吧!”说着挂了电话。伍少锋望着电话无奈地笑了笑,“真是大 忙人啊!” 他刚想再给陈海星挂电话,突然听到前边街头传来哭闹声,有些好奇,跑过去 一看,顿时傻眼了。只见沈蔓妍和杨水珍还有陈琳几姐妹,头上缠着白布条,伤心 地痛哭着,后面跟了一大队人,举着“强烈要求重新立案侦察陈昊之死”“陈昊冤 枉”等条幅,嘴里喊着“我要伸冤,反对公安局草菅人命,违章火化”等话语,一 路走一路喊,集体游行呢。大家都停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太平镇里 的许多人这边走边把陈昊的事情说出来,群情激愤,都认为公安局太过份了,许多 人看到陈昊家人悲痛欲绝的样子,流下了同情的热泪。 伍少锋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些激动的人群,心里漫过几丝喜悦,虽然这也许是 有些过分,但其行为也可以让人理解,至少可以给政府施压,至少可以造成一定的 舆论压力,为陈昊的重新立案争取机会。他慢慢地从旁边走过去,陈昊的家人正沉 浸在深深的悲痛里,根本没注意到他,他决定先回家再说。 下午六点半的时候,张勇打来电话,“伍主任,我是张勇,现在才开完会呢, 你先前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伍少锋于是把他听到的看到的都告诉了张勇,赵新 中被抓一事,他是知道了,今天下午他们就是在研究赵新中的问题,可陈昊一家人 游行示威,那可是他没有想到了,他有些暗暗担心,这样的话,局里领导甚至县里 领导都会很反感他们的这种行为而更加不会同意立案了。本来县人大常委开会在即, 他们这么闹,对领导影响可就大了。 “好,我知道了,如果可以,你还是劝劝陈昊家人吧,这样做只怕是适得其反, 争取立案会更难的。”张勇的担心也提醒了伍少锋,是啊,民不与官斗,他们能斗 过那么大一个政府吗?他不由也暗暗担心起来。下午好象没有看到陈海星,也没见 到他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呢?不会是因为伤心生病了吧?伍少锋想到这里, 赶紧拨打陈海星的手机。 “喂,伍主任您好!”陈海星手机来电显示是伍少锋的电话,他声音苍老而凄 凉,失子之痛,让这个五尺汉子已经再没有往日雄风了。 “您好,今天中午我和吴胜找赵新中去了,结果你猜我们听到了什么消息?赵 新中被公安局给抓了,听他的邻居说,他不仅吸毒,而且贩毒,这次就是因为贩毒 给抓捕了。唉,也不知道陈昊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与他这种人在一起玩。还有, 我今天看到嫂子和陈昊老婆他们在游行,刚我跟张勇通了电话,他让我告诉你,不 要太采取过激行为,否则只会适得其反的。到时案子不能查,只怕你们中间又有人 会出什么事!对了,我们所里大家都联名申请了要求给陈昊立案,已经交给张队去 了,看能不能起什么作用。”伍少锋担心关切地声音让陈海星心里流过阵阵暖流。 “嗯,我知道了,现在我正在省城,万一县里不行,准备通过省厅来翻案,我 明天就回来,到时再联系您,我代表陈昊全家谢谢您!”陈海星哽咽着。伍少锋能 如此关心陈昊,同事能联名申请,足以说明他为人处事还不错。可是,赵新中居然 是这样的人,那陈昊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呢?这么久了,陈昊怎么看都不象吸过毒 啊。可他和赵新中一起玩,却不能不让人怀疑了。听到伍少锋的消息,陈海星呆呆 地愣住了。 他此时正和陈洪坐在陈仲秋的家里。陈仲秋有事要等一下才能回来,他老婆也 是太平镇的,而且是陈海星的表亲,所以一看到他们格外亲切,一听到他家里出这 么大事,便二话没说,给他们倒茶,然后给陈仲秋打了电话,陈仲秋一听说陈海星 他们来了,忙不迭地答应着,说是很快就回来。 这个陈仲秋,和陈海星是小学同学,两个人从小一起玩大,陈仲秋从小没娘, 经常在陈海星家里,陈海星的母亲可怜没娘的孩子,对他特别地照顾,后来陈仲秋 参军,考上军事院校,在省委当了官,都一直怀念着陈海星母亲的好。所以陈仲秋 一直对陈海星一家很感激的,每次回家,都会到陈海星家里坐坐,看看她年迈的母 亲,前几年陈海星母亲辞世,陈仲秋还专门到家表示哀悼。在他的心里,陈海星的 母亲就是他的母亲。 陈仲秋打开门的时候,恰好陈海星刚接完伍少锋的电话,所以呆呆地,根本就 没看到陈仲秋回来了。而陈仲秋也根本没想到,陈海星家所谓的大事竟如此之大, 一听到陈昊死了,他惊得坐在沙发上,嘴巴半张,一脸的难以置信。陈昊他也见过 多次,觉得小伙子不错。还曾数次表示要陈昊到他家去玩,陈昊总是笑着答应,却 一直没有去过。谁又能想到,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会突然离世呢? “别急,海星,慢慢说来我听!”他拍着老朋友的手,沉痛地说。 于是,陈海星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讲了一遍,陈仲秋的老婆在旁边听得热泪直 流,陈仲秋拍案而起,“太莫名其妙了,真是乱弹琴!一个人才死不久竟给火化了, 告示都没有?真是岂有此理!海星,你别急,这事我管定了!”他在客厅里走过来 走过去,紧皱眉头,思考着该如何入手。 陈海星听到他这话,顿时泪水长流,“昊儿,你听见了吗?你叔叔会还你清白 的!” 陈仲秋想了想,对陈海星说,“这样吧,海星,你和陈洪先回去,我这几天这 里有个紧急会议,处理完手中的事,我马上回来。我等会先打电话去问情况。你回 去也不要讲,我什么时候到,到时我再告诉你,好吗?这事不能急,也不要惊动任 何人,你心里有数就可!” 陈海星点点头,知道陈仲秋事情特别多,于是先行告辞。陈仲秋却说,“现在 急也没用的,你啊,今晚暂时就在我家里,我们好好地商量下。明天清早再走,现 在时间也不早了,没有车了!”因为陈仲秋的承诺,他心里稍许轻松起来,只要他 出面,陈昊翻案的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看看也确实不早了,于是,便答应下来, 把好多还未来得及的消息,都告诉了陈仲秋,特别提到了相片的被改的怀疑,陈仲 秋仔细地听着,三个人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下午,陈海星和陈洪便坐车返回了县城。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游行的事, 竟惹出那么多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