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危机四伏 欧阳云和林枫尽情欢度后没有住在酒店,林枫把她送到了家门口后才告别离去。 这不是因为他们不愿住在一起,而是因为这里毕竟是海洲的酒店。另外林枫想在夜 深人静的时候,把他的这首情诗写出旋律,而欧阳云也要把今晚他们所谈论的话题 整理出来,她觉得林枫的观点非常独特精辟,完全就是她也许要创作的长篇小说的 主题。再有她已经和林枫呆了很长时间了,乐乐和秦江山在家里也一定等急了,所 以她必须回家。但是当她走进家门才发现屋子里没有秦江山和乐乐,秦江山给她留 了一张纸条:“我不知道你去什么地方了,也不知道你回不回来,我把乐乐带到爷 爷家去了。” 欧阳云忽然感到一种负疚感,她和林枫呆了那么久,却没有给家里打一个电话, 关照一下孩子。但是这种内疚马上就被另一种感觉所笼罩,这就是恐惧!欧阳云自 己回到海洲后一直就没在家里感觉到什么恐惧,就是在张国栋和刘冰冰调查陈永明 和沙院长之后她也没有产生过恐惧,因为她一直被痛苦和忧伤缠绕着,想死的心都 有了,还有什么恐惧?但是现在她一个人突然感觉到了恐惧。也许是林枫的归来让 她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们在海洲所发生的一切欢乐和痛苦、一切危难和险境也 都一起浮现在她的眼前,在家险遭暗害的情景更是让她胆寒!她在房间里呆站了片 刻,越来越害怕,于是马上给秦江山父母家打电话,但电话占线,她马上打林枫酒 店的电话,电话没有人接,她再打林枫的手机,终于听见了林枫的声音,她紧张不 安地说:“秦江山把乐乐接走了,我有点害怕,我一个人不敢住在这里!” “那我马上来接你,我刚回酒店,我在酒店给你开个房间。”林枫也有点不安, 欧阳云马上说:“那好吧,我把小提琴也给你带去。” “好,你别害怕,我马上就到,不会有事的。乐乐怎么样?你给秦江山打电话 了吗?”林枫关心地问道,欧阳云说:“电话占线,我马上再打。”欧阳云放下电 话,马上又拨打秦江山的电话,但依然占线。于是欧阳云就先收拾要带走的换洗衣 物和生活用品,并把小提琴盒从大衣柜里拿了出来。但是就在这时,房间突然断电, 一片漆黑!欧阳云呆住了,心中的恐惧感陡然上升,她凭着感觉摸到卧室门边,按 动电灯开关,但房间还是一片漆黑,她慌忙拿起小提琴,摸黑向大门走去。当她刚 接近大门,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黑影站在门口,欧阳云吓得失声尖叫:“啊……” 黑影飞快扑倒欧阳云,堵住她的嘴,狠掐她的咽喉,欧阳云拼命反抗!这时门 外又冲进一个黑影,拣起地上的小提琴盒就夺路而逃!欧阳云奋力踢倒要掐死她的 黑影,大喊救命!就在这时,来接欧阳云的林枫冲了进来,他奋不顾身地与黑影展 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但是这个高大的黑影终于跳窗而下,消失在黑夜中。林枫抱 起欧阳云,欧阳云瘫软在他的怀抱里…… 接下来的情景和以前发生过的情景一样:大批警车闪烁着红蓝灯光停在欧阳云 家的小楼前,她家又一次变成了案发现场,刑警们开始了紧张的现场工作。欧阳云 在林枫的呼唤中醒了过来,当她面对张国栋和刘冰冰时,她惊魂未定地说出一句让 警察感到内疚的话:“你们来了?来干什么……” 市局刑警队,气氛非常压抑沉闷,张国栋伫立在窗口一言不发,刘冰冰静坐桌 前看着张国栋:“张队,你怎么不说话呀?被欧阳云说蔫了吧!” “银行和医院怎么样?有动静吗?”张国栋没有回答刘冰冰这个尖刻的问题, 而是依然非常固执地又问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在问的那个问题。 “没有任何动静,外线都快蹲出茧子来了,这样下去会有结果吗?”刘冰冰的 情绪明显流露出非常强烈的不满,但是张国栋好像对她的情绪一点都不在意,突然 问了刘冰冰一个很怪也很独特的问题:“你知道当刑警的最大的痛苦和最大的快乐 是什么吗?” “没有研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刘冰冰依然非常不满地说,张国栋对刘冰 冰的态度很不在乎,继续说:“刑警的最大痛苦,就是在破案进行到眼看就要成功 但又突然迷失方向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现在就是我最痛苦的时候。当然,刑 警最大的快乐,就是在熬过这种痛苦而重新找到方向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明白了 吧?你快叫我张局了。” “什么?那什么时候就该叫你张局了?”刘冰冰不以为然地问道,张国栋很自 信地说:“很快,当最大的痛苦到来的时候,最大的快乐也就不远了。” 刘冰冰见张国栋这副得意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急切地说道:“我说张局,什么 呀!我说张队,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道吗,外线已经熬不住了,大家都认 为雷大林不可能有胆量到银行和医院去取东西,我们应该把主要的力量放在寻找抢 劫欧阳云小提琴的线索上,这是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可是你为什么却按兵不动,用 这么长的时间固守银行和医院?你还想蹲多久?” 张国栋笑了一下,但是他的话变得非常认真了:“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 时候,如果我们用主要力量去调查抢劫欧阳云小提琴的线索,那极有可能又是一个 非常漫长的过程,一旦失去了银行和医院的抓捕机会,那就完了!我坚信雷大林一 定会来取他留在银行的手枪和巨款,这种人的哲学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可 以冒死抢银行,也决不会放弃已经到手的五十万巨款,何况还有两把手枪!只要有 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就要作百分之百的努力!” “那,那我们就放弃抢劫欧阳云小提琴的线索?” “不,不能放弃,但是不能动用主要力量。” “那动用什么力量?” “动用我们头脑的智慧!”张国栋非常自信地说:“世界上的警察和侦探有两 种,一种主要是靠群体力量排查调查寻找证据进行侦破,我们国家基本是这种情况, 另一种类型主要是靠个人推理进行侦破,这在西方比较多,福尔摩斯和波洛就是代 表人物,现在我们应该把这两种方法结合起来运用,我们现在非常需要的就是推理。” “推理?我们不是一直都在推理吗?”刘冰冰又把她的分析非常清晰地叙说了 一遍:“我们已经分析判断过,抢劫欧阳云小提琴的罪犯和盗窃林枫小提琴的罪犯 肯定有什么关系,因为林枫的小提琴和欧阳云的小提琴很有可能是那对著名的姊妹 琴,所以两次盗琴的罪犯很有可能是同一伙人。这次他们又是抢琴又要杀人,真的 是要杀欧阳云灭口了!这难道和陈永明、沙院长会没有什么关系吗?他们极有可能 就是罪犯,我们为什么不对他们采取行动呢?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刻对他们进行全面 监控。” 张国栋笑了,非常平静地说:“对,沙院长可能是罪犯,陈永明也可能是罪犯, 因为没有谁像他们一样了解欧阳云,林枫小提琴被盗时,陈永明有不在场的证据, 而欧阳云一开始在家险遭暗杀时和她的小提琴被抢时,陈永明虽然在场,但他却是 当事人?音乐学院的贵重乐器被盗案件,罪犯作案的手段也非常高明,也是没有留 下任何痕迹,不是熟悉内情的人做不到这一点,陈永明的最大疑点就是他太熟悉欧 阳云了,但他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太干净了。这次欧阳云在家中遭难他却不在海 洲,又有不在场的证据。所以我们必须先对他们进行彻底的调查,如果我们现在仅 仅就凭推断而直接采取行动,那很可能就会打草惊蛇,既抓不到陈永明的证据,又 吓跑了雷大林。” “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但是可以引蛇出洞!”刘冰冰突然明白了,张国栋兴奋 地一拍刘冰冰的肩膀:“对!引蛇出洞!间接行动!” “能不能轻点。”刘冰冰揉着拍疼的肩膀嗔怪地说,张国栋搓了搓手有点嬉皮 笑脸地说:“疼啊,我来揉揉……” 张国栋和刘冰冰在林枫打官司的时候来到了海洲音乐学院,向沙院长调查陈永 明的情况,实施引蛇出洞的计划,张国栋认为引蛇出洞和打草惊蛇是完全不同的方 案:打草惊蛇是怀疑或知道草里有蛇,但是不知道蛇在哪里,所以才打草惊蛇,看 见了再打;而引蛇出洞是不知道洞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蛇,弄点动静把它引出洞来 看看到底是什么,如果是蛇那就打,如果不是,那就到别处再找,找到再打。张国 栋本来不想先直接找沙院长了解情况,因为他们对沙院长也同样怀疑,所以怕走漏 风声,但是他们仔细研究后决定,还是要先找沙院长调查情况,理由有三个: 第一、如果沙院长与罪犯有关,那他们无论怎样秘密调查陈永明,沙院长都会 知道。因为调查陈永明的详细情况必须要通过学院有关部门和有关师生,沙院长很 快就会知道他管辖之下的学院所发生的事情,这样等于告诉沙院长警方在怀疑他, 这对侦破非常不利。第二、如果沙院长是罪犯,那么现在找他调查情况正是最佳时 机。因为欧阳云的小提琴被抢和她险遭杀害,说明了罪犯已经破釜沉舟了,要灭口, 要逃跑。也许是这把小提琴非常值钱,而两把小提琴合在一起就价值连城了,所以 他们豁出去了。也许这又是他们调虎离山的诡计,想要瞒天过海突出重围。不管怎 样,罪犯现在已经是沉不住气了,要开始动作了。第三、如果沙院长不是罪犯,从 他那里了解陈永明的情况就会非常真实可信。如果他是罪犯,那他就会替陈永明掩 盖,那他就会露出马脚。 这三点理由使张国栋和刘冰冰坐在了沙院长的办公室里,沙院长热情接待了他 们,并且很详细地介绍了陈永明的情况,最后沙院长总结说:“总的说来,陈永明 是个非常不错的同志,他虽然不是党员,但是他当过兵,好像还是特种兵,政治觉 悟还是不错的,开始在保卫科工作,后来他给我开车,表现得都非常不错,是个好 同志。” “噢?他还当过特种兵?”张国栋感到有点意外。 “是啊,好像是,你们要看他的档案吗?”沙院长很配合林枫的调查,张国栋 说需要看一下,但是他没有马上要看,而是要沙院长谈谈陈永明妻子的情况。沙院 长说她叫虞清梦,是拉小提琴的,是学院培养的老师,她和陈永明生活的时间不太 长。要不是她出国了,他们不会离婚。 张国栋突然问沙院长,那次被盗的乐器案到底值多少钱?沙院长说大约值两百 万人民币。张国栋突然又把话题转了回来,问沙院长:“虞清梦是个小提琴教师, 怎么会嫁给保卫科的陈永明?” 沙院长说虞清梦她长得不是很漂亮,而且琴拉得并不是特别好,教学质量也一 般,要是她能成为个小提琴家或者是教授,她就不会嫁给陈永明了。 张国栋问那为什么学院会把她留在学院当老师? 沙院长说前几年没人愿意当老师,不像现在,学院留不住尖子学生,就只好留 她们这样的人了。虞清梦工作安心踏实,教学院附中的学生没有问题,所以就把她 留校了,这种情况在全国所有的艺术学院普遍存在。 张国栋问虞清梦为什么会出国?沙院长笑着说:“那总是对现在的生活不满足, 要追求更好的生活吧。” 张国栋问没有别的原因吗?沙院长说这他就不太清楚了。张国栋问虞清梦的档 案还在学院吗?沙院长说在。张国栋突然又问沙院长:“虞清梦是不是在音乐学院 的贵重乐器丢失后出国的?” “好像是,不过那时虞清梦和陈永明已经离婚了。”沙院长回想了一下说,张 国栋又问:“他们为什么离婚?” 沙院长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他们的感情一直还是挺不错的,就是他妻子 要出国了,他们就突然离婚了。我好像听陈永明说过,老婆一出国婚姻就完了。他 们也没有孩子,所以晚离不如早离,这样都没有牵挂,干干净净,都好重新开始生 活,果然虞清梦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张国栋说那好,那现在去看看他们的档案。 沙院长这时才问了一句:“怎么,你们调查陈永明?他有什么事吗?他可是我 们学院非常好的员工啊。” 张国栋说我们接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说你们学院的贵重乐器被盗丢失的案件 是内部作案,乐器已经在海外被拍卖了,好像和一个姓陈的人有关系。你们学院只 有陈永明的前妻在国外,所以我们肯定要调查一下他的情况。张国栋又再三交待沙 院长要严格保密,沙院长自然是连连应承。 张国栋和刘冰冰离开音乐学院后,张国栋问刘冰冰感觉到什么问题吗?刘冰冰 说感觉有问题,但理不清楚,好像很复杂。 张国栋说是非常复杂,如果是陈永明实施了盗抢小提琴的犯罪行为,那单靠他 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够的,他的背后一定有复杂的背景,一定是一个团伙在左右 和支持他,一定和国外的犯罪团伙有关系。张国栋说直觉告诉他,虞清梦非常可疑。 她是小提琴教师,又是在学院乐器被盗后出国的,所以她很有可能和学院乐器被盗 案有关系,也很可能是陈永明海外幕后的指使者,或者她是陈永明和海外犯罪团伙 之间的联系人。 刘冰冰说你真的认为陈永明和虞清梦是罪犯? 张国栋说他相信这种直觉。 刘冰冰说那沙院长呢,你对他也有这种直觉吗? 张国栋说他同样也有这种非常强烈的直觉,他反问刘冰冰:“你有这种感觉吗?” 刘冰冰说也有,她说她注意到沙院长在调查时虽然非常配合,但是他开始什么都没 有问只是介绍情况,直到最后才问为什么要调查陈永明,好像他心里有准备,知道 我们要调查陈永明。 张国栋说沙院长的这个态度是非常值得注意的。 刘冰冰问现在应该如何行动?张国栋狠狠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后说 :“一、调查陈永明的电话,寻找陈永明和前妻的通话记录。二、给陈永明上手段, 监听陈永明的电话。三、通过外交途径,调查陈永明前妻在国外的所有情况。四、 调集一部分力量,对陈永明和沙院长进行全面调查监控!” 刘冰冰有些担心地问:“这么大动作?那只有调医院和银行的人了。” 张国栋坚决地说:“不,医院和银行的人决不能动,我们已经守了这么长时间 了,不能前功尽弃,我们一定要坚定不移地守下去,监控调查陈永明和沙院长的人 从各分局的刑警队调集!你马上给局领导写个报告要求调人,我去医院和银行看一 下,弟兄们都在骂我呢!” 海洲医院寄存箱处,张国栋的部下已经在这里轮换蹲守了近两个月,他们中间 已经有许多干警对张国栋的部署产生了怀疑,张国栋来了以后还没来得及和他们说 什么,他们突然发现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开箱取物,他在一个箱柜前开了一会儿锁, 但他没有打开锁,并左右环顾,神色好像非常紧张。但是他们没有马上行动,因为 他们已经在这里抓错过人,他们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他们继续观察着这个年轻人 的行动。张国栋有一种预感:罪犯终于露面了!这个年轻人终于走到嫌犯雷大林租 用的22号箱柜附近开始开箱,但他好像不是雷大林,可是他突然飞快地打开了22号 箱,从箱里取出东西往背包里装,张国栋的部下急切地等待他的抓捕命令,但是张 国栋却下令:“他不是雷大林,放他走,跟住他,一定要跟住他,我们要抓雷大林!” 年轻人锁上箱门,又左右环顾四周,慌张地快步走出医院,医院里的便衣警察 们立即跟踪上去,张国栋马上命令刘冰冰火速赶到银行,他断定罪犯要用从医院寄 存箱里拿到的那个银行保险箱钥匙到银行去开保险箱,取走那几十万现金和两把手 枪。张国栋驾车飞驰,奔向银行,在车上用对讲机指挥抓捕行动…… 那个年轻人果然很快来到银行,便衣警察们已经全面密布,但丝毫不露痕迹, 年轻人没有发现银行有什么异常,他走到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他悄然把一把 钥匙放在自己的身边,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悄然拿过钥匙,走向保险箱库,他 们的一切已经被刘冰冰们完全掌握,马上向正在银行监视系统机房监看保险箱库情 况的张国栋报告:“钥匙转移,目标进入保险箱库!钥匙转移,目标进入保险箱库! 张国栋面对监视器说:“我看见他了,不是雷大林!” 刘冰冰问:“不是雷大林,抓不抓?” 张国栋说:“不抓!一定要抓雷大林!盯死他!” 这个年轻男人走进银行保险箱库,保管员把他带到他要开启的箱柜前,打开第 一道锁,年轻人用自己的钥匙打开第二道锁,保管员离去。年轻人开箱取物,在看 物室里取出巨款和手枪,迅速装进他手提的密码皮箱里…… 张国栋发出命令:“一定要盯死这两个罪犯,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绝对不能让 他们跑掉!他们一定会和雷大林会合,我们要抓的是雷大林!” 年轻人提着一个密码箱走出银行,一辆红色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在医院取物 那个年轻人坐在车里,在银行取物的年轻人迅速钻进车里,出租车飞速驶离银行。 警察们紧随跟踪而去,出租车向城外急驶,警察的追车交替追踪,张国栋和刘冰冰 在各自的车上指挥追踪……红色出租车在进入海滨大道前停在路边,一辆蓝色出租 车从后面开了过来停在红色出租车前面,两个罪犯从红色出租车出来,钻进蓝色出 租车里,蓝色出租车马上开走驶上海滨大道,警察的追车前压后跟紧随追踪蓝色出 租车。 一辆警察追车停在红色出租车后面,两个警察钻进红色出租车里,向出租车司 机调查情况,张国栋在车里接到报告:“蓝色出租车里有四个人,雷大林很可能就 在车里,雷大林很可能就在车里!” “靠近出租车,看清楚车里有没有雷大林!”张国栋命令,刘冰冰飞速驾车超 过蓝色出租车,马上向追车里的张国栋报告:“是,就是雷大林!” “抓!”张国栋果断命令,就在张国栋下达这个命令的同时,蓝色出租车突然 右转冲下海滨大道沿小路飞奔,罪犯显然已经发现被警察包围了,于是夺路而逃, 刘冰冰马上急报:“出租车突然转向小路,罪犯已经发现我们!” “立即围捕!”张国栋下达命令,警车飞驰追赶,蓝色出租车夺路狂奔,小路 尘土飞扬…… 海洲郊外海滩,这是一个奇特的海滩地貌,弯曲绵延的大海海滩旁边高耸着百 米高千米长的巨大沙丘,沙丘后面是一片沙漠,沙漠中有几片绿洲,这是海洲郊外 的一个滑沙娱乐海滨浴场。秋天的浴场已是人去海空,蓝色出租车冲出绿洲,冲向 沙丘,蓝色出租车突然陷进沙滩,车里的四个罪犯钻出来冲上沙丘,雷大林提着密 码箱跑在中间。 警察的追车紧追而来,警察们也跳下车向沙丘冲去,已经快冲上沙丘顶上的罪 犯回头向警察开枪射击,警察奋起开枪反击!罪犯们冲上沙丘之顶,沙丘下的海滩 停着一艘快艇,跑在前面的两个罪犯飞快滑下沙丘,向沙滩的快艇狂奔而去!围追 堵截的另一路警车呼啸而至滑沙场的停车坪,堵截的警察们跳下警车,举枪冲向海 滩快艇,与罪犯展开争夺快艇的激烈枪战,向罪犯和快艇猛烈开火!快艇被击中油 箱爆炸起火,两个罪犯被击毙!另外两个罪犯还在沙丘上,他们看见沙丘下的同伙 被击毙,两边的警察已经向沙丘顶上冲来,只好沿着沙丘顶沿仓皇逃窜!张国栋、 刘冰冰率领着大批警察冲向沙丘顶端,从四面围捕罪犯,罪犯猛烈射击,又一个罪 犯被击毙! 罪犯雷大林的疯狂反击,刘冰冰为了抓活口没有击毙他而怒射将他击倒在地! 他打开密码箱,拿出手枪,要开枪自尽!刘冰冰冲到雷大林面前,举枪看他自杀, 雷大林扣动扳机,手枪不响。雷大林举枪发呆,刘冰冰嘲笑道:“这枪还会有撞针 吗?真笨!”刘冰冰一脚踢翻雷大林,又把他提起来,举枪对着他的脸,浑身颤抖 着要扣动扳机!张国栋和警察们冲了过来,张国栋急忙高喊制止她!刘冰冰照着他 的脸狠狠一记重拳,把他打倒在地,举枪向天空开枪怒射,流泪长喊:“天雄哥, 你听见了吗!我给你报仇了!!给你报仇了!!!” 海洲高级人民法院法庭,法官高坐审判席上,林枫和陈东方端坐在原告席上, 海洲宾馆庄经理和一个陌生的律师坐在被告席上,旁听席座无虚席。但是欧阳云没 有到场,她去看乐乐了,她现在已经住在了林枫的酒店,她已经不敢回家了。秦江 山也没有说什么,但是非常关心她的安全。欧阳云和林枫决定打完这场官司后马上 就回北京,因为这次庭审非常关键。现在陈东方在作最后的陈述,他说:“最后, 我提请法庭特别注意,中院在庭审过程中有明显偏袒被告的倾向,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中院在本案判决后不久已经对主审法官进行了处理,所以中院对本案的判决是 不公正的。希望高院维护法律的公正和尊严,对本案做出公正的判决!” 法官最后问双方是否接受法庭调解?“ 林枫说我们可以接受法庭的调解,但不会放弃我们的主张和要求。 庄经理说他们不接受调解,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法官宣布休庭。 法院门口,林枫和陈东方被新闻记者们团团围住采访追问,他们边回答边走向 陈东方的轿车,林枫在上车前对记者们说:“我坚信我们一定会胜诉,如果二审还 是得不到海洲高院的支持,我们会把官司打到北京去,打到最高人民法院去,我们 一定能打赢这场官司,因为我们相信法律最终是公正的!” 林枫说完后和陈东方一起坐进轿车,陈东方驾车开出法院驶向海洲大酒店,林 枫兴奋地说:“今天的官司真是打得太痛快太精彩了!” “是啊,他们被驳得哑口无言,主审法官非常公正,几次打断被告的无理纠缠, 还严肃警告了他们!”陈东方也非常高兴地说,林枫说要是中院也是这样的法官, 陆海星那时也根本就不敢那样放肆,一审根本就不会输,那个法官真是颠倒黑白, 枉法裁判! 陈东方说那个法官已经被停职审查,如果事实确凿,那不光是那个受贿法官要 受到法律的制裁,海洲宾馆的贿赂者也逃不掉法律的严惩!林枫说真是太好了!对 他们这种执法犯法的腐败分子就是不能手软,要不法律的尊严都让他们给践踏了! 陈东方说你写给海洲人大的信起了很大的作用,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把你的信批复到 了高院,据说很严厉,要高院必须打破地方保护主义,维护国家的司法公正。林枫 说那我们的官司赢定了! 海洲公安局,张国栋和刘冰冰突审罪犯雷大林,雷大林神色苍白沮丧,胳臂上 缠吊着绷带,张国栋和刘冰冰制定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审讯方案,他们决定利用他们 对陈永明、虞清梦的怀疑和判断来突袭雷大林的防线。 张国栋和刘冰冰长时间看着雷大林,他已经出现了精神崩溃的迹象,刘冰冰突 然发问:“是谁指使你实施这一系列犯罪行动的?” “没,没人指使,我,我就是主谋。”雷大林有气无力地回答。 “雷大林,我们没有时间陪你撒谎!你要是不说,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人的名 字?”刘冰冰使出了他们的杀手锏。 “谁?”雷大林不安地问,刘冰冰突然把一张虞清梦的照片放在雷大林的眼前 :“她!” “……我要是说了,你们真能留我一条活命吗?”雷大林的防线顿时全面崩溃 了,但是张国栋和刘冰冰好像并没有显示出兴奋的神色,刘冰冰很冷冷地说:“这 要看你说了什么,你要是撒谎,你就没命可保。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交代你的全 部罪行,有重大立功表现,我们会根据你的情况在刑事起诉书上如实反映,并为你 提出减刑的理由。法律会根据你的表现对你量刑,你要相信国家的法律是公正的。” 尽管刘冰冰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但是雷大林还是不能相信,他说:“我要你们 向我保证,保证不杀我!” 刘冰冰拍案而起,但是声音很轻很慢:“雷大林,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的罪行 我们全都清楚!我们是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这就已经体现了我们的政策。我 没有一枪要你的命,就是要你交代你自己罪行!你有死罪,我也应该一枪崩了你, 替我们的战友报仇!但现在你的生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留在人间还是下地狱全 靠你自己现在选择,不需要别人为你保证。我们也没有这个权利为你保证,只有你 才能拯救自己!” “那要是我说了,你们还是要杀我怎么办?”雷大林非常怕死,依然不肯马上 招供,刘冰冰用非常蔑视的语气狠狠教训他说:“你如果知道自己罪大恶极,罪不 可赦,那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去地狱。但你是一个人,你已经犯了这样大的 罪,对社会造成了这样大的危害,你难道一点忏悔都没有吗?难道连一个人最起码 的良心都没有吗?!你也算条汉子,你做的那些事情敢作就要敢当,否则太让我瞧 不起了!你要是把那些自认为是轰轰烈烈的大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带到地狱去,不 是也太可惜了吗?宋朝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诗人写过一首非常著名的诗,也许你听 说过?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你大概还是很想做个鬼雄是吧?啊?是不是?你 说啊!” 雷大林被刘冰冰的话击垮了,彻底崩溃了,他叫了起来:“别说了,你别说了! 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能饶我一命,就算我命大,你们如果还是要 杀我,我也要死个堂堂正正,明明白白!” “好,你说!”刘冰冰坐了下来。 “这个女人,我认识!不过她不是我的老板,她是我的对头!就是这个臭婊子, 她把我们害苦了!你们要是已经抓住了她,你们可千万别饶了她!要是没抓住她, 我帮你们去抓!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杀了这个臭婊子!”雷大林一开口就把虞 清梦大骂一通,这在张国栋和刘冰冰意料之中,所以他们显得很平静,张国栋轻轻 说了一句:“别激动,接着说,你恨她,我们也饶不了她!” 其实这时可以说审讯已经结束了,因为当雷大林说出他认识虞清梦这个臭婊子 的那一刻起,这个案子的谜底就已经水落石出了,现在的审讯已经是在记录他们的 犯罪过程和寻找抓捕虞清梦的线索,雷大林的交待和唐军的交待与张国栋他们的分 析非常相似——— 雷大林受雇于一个国际走私集团,但是他突然接到了一个指令,要他在海洲机 场劫获林枫的小提琴,但是他们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失败了,而且虞清梦一伙犯罪分 子又在他们前面盗走了小提琴。于是他们接到了新的指令,要他们去抢劫银行获取 巨款和虞清梦团伙交换小提琴。雷大林一伙本来就有抢劫银行的计划,所以就发生 了银行大劫案,钱是抢到了,但是损失惨重,而且在和虞清梦团伙交换小提琴时被 虞清梦的人骗了。小提琴是假的,他们的五百万现金却是真的,他们是真的要换取 小提琴,但是虞清梦团伙太黑了,他们在火并中人死钱丢,损失惨重。雷大林因为 那天晚上要转移余下的一千万银行巨款没有去交换小提琴,躲过了这一劫。 雷大林恨透了虞清梦,但是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叫钱小姐,这当然是 假名。他就是和这个女人取得联系的,这个女人答应他用五百万人民币交换林枫的 小提琴。但是他们带来的竟然是假琴,不过他知道这个女人的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 物,也是一个国际走私集团,就像他的背后也是一个国际走私集团一样,实际上雷 大林和虞清梦的拼挣就是两个国际犯罪集团的争斗和火并。雷大林知道虞清梦的手 机电话,但是这个电话已经是早已停机,永远不会有人接听。 雷大林的交代非常痛快,张国栋突然打断了他问:“你的幕后人是谁?那一千 万人民币在什么地方?”雷大林说是一个叫王先生的香港人,他们都是雇佣军式的 关系和恐怖组织惯用的联络方法,所以他不知道王先生的底细,那一千万人民币他 没有交给王先生,而是交给了他另外一个情妇,但是这个女人却突然卷款逃走了, 所以他才会到银行去取那五十万人民币和手枪,准备追杀那个他自认为是最最可靠 的女人,追回他的巨款,杀了那个臭三八。 张国栋和刘冰冰没有继续追查这个卷款而逃的女人,也没有追查这一千万人民 币是不是在这个女人手里,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这个女人和这笔巨款,现在时间突然 变得比什么都重要,这笔巨款还有时间继续追查,而虞清梦的问题必须马上解决, 已经迫在眉睫,现在必须马上要找到陈永明,控制沙院长。不管陈永明是不是罪犯, 他肯定知道虞清梦在什么地方,抓到了虞清梦就抓住了一切!现在时间宝贵,张国 栋决定暂停审讯雷大林,立刻密捕陈永明,如果他是罪犯,林枫和欧阳云也许还会 遇到麻烦! 刘冰冰完全赞同张国栋的决定,张国栋立刻下达抓捕陈永明的命令,刑警队全 体出动,但是当监控陈永明的警察接到命令的时候,林枫和欧阳云已经从海洲大酒 店出来,乘上了陈永明驾驶的轿车,沙院长派车来接他们去音乐学院举行告别演讲 活动。警察怕出危险,怕在抓捕中林枫和欧阳云又成了罪犯的人质,所以他们不敢 马上行动,立刻向张国栋紧急报告,张国栋和刘冰冰得到这个消息马上命令他们严 密跟踪,不得暴露,大队马上与他们会合,等林枫和欧阳云离开陈永明后再实施抓 捕行动。 但是陈永明没有按张国栋希望的那样去做,他驾车飞驰,林枫和欧阳云坐在后 座,陈永明问欧阳云:“欧阳,这两天怎么没回家啊?” 欧阳云问:“我哪敢回去啊,太可怕了!” 陈永明说:“要是那天我在现场,我一定不会再让罪犯跑掉!” 欧阳云说:“那天多亏了林枫先生,要不然我就太危险了。” 陈永明说:“林枫先生,你真是了不起啊!” 林枫笑了笑说:“这是天意,这是老天让我们做她的保护神啊!” 陈永明也笑了:“是啊,欧阳真是命大福大,不过林枫先生也一样,你们的案 子一定会破掉,音乐会一定成功,官司也一定能打赢。” “谢谢,我也相信这一点。还要感谢你啊,我的官司多亏陈律师鼎力相助啊!” 林枫由衷地说道,这时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了,林枫和欧阳云拿出手机发现都不是自 己的手机响,陈永明也拿出一部手机接听电话,欧阳云感到有点奇怪,他也有手机 了?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觉得陈永明的声音变了,变得非常陌生,非常可怕, 陈永明说:“你说什么?啊?不!不行!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你们不要慌,按第二 套方案行动,你们马上在老地方等我,我马上就到。他们在我的车上!我们不怕!” 陈永明放下手机,突然驾车钻进一条小街,向音乐学院相反的方向急驶而去, 欧阳云和林枫不由同时惊呆了!一直在后面跟踪的警方轿车突然失去了目标,车里 警察急忙向指挥中心报告这个突发情况! 陈永明驾车在小街里急速转弯穿行,林枫和欧阳云知道事情不对,又要出现危 险,欧阳云紧张地急问:“小陈,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你要去哪儿?你要干什么?” 陈永明没有理会欧阳云,反而加快了车的速度,左拐右转,向海边急驰,林枫也急 问道:“小陈,你,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去哪儿?” “去你们该去的地方。”陈永明终于说话了,那种恐怖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令人想起了恐怖大亨本。拉登! “小陈,你到底是什么人?”林枫有些惊恐地问道。 “我是什么人?”陈永明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警察要抓 的盗窃了你们小提琴的那个人!哈哈!哈哈哈哈……!” 林枫和欧阳云同时睁大了双眼,他们虽然面对着这个罪犯,但是他们还是不敢 相信自己又成了罪犯的人质,他们还是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人面兽心的坏 人,就像纽约世贸大厦被撞塌时,许多人包括林枫都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世界 的真实场景! 陈永明冷笑地告诉他们:“我在车里放了炸弹,如果想逃,我就立刻引爆炸弹, 咱们就同归于尽! -------- 凤凰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