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处乱世两情相依 石竹的身体终于恢复过来了。 走出石崖,回首看去,崖的形状活灵活现的颇似海螺的口。而山崖的岩石,又 被晶莹的积雪覆盖,难怪被称为白海螺。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已被堕石堵塞的, 实际上是山窟的尾端,此处才是主洞口。 使他更为惊奇的,石崖附近的大片空地,不仅无雪,偶尔还能见到嫩绿的藏嵩 草。虽然,这稀疏的小草还形不成牧场,但散放的牛羊,却也悠然自得。另外,这 儿的气温,也比山窟的另一面,亦如同冬春两个季节。 突然,不远的洼地冒出淡淡的一团雾。哇,石竹亦恍然大悟:原来这儿有个地 热宝库。难怪会自成其温暖如春的小气候。 强巴的身体,比石竹康复得还快。他正忙于为马配饲料,见了石竹,也只憨憨 地笑。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曾试图跟他交谈,却总是答非所问。 很快,他也无心再跟强巴纠缠。他发现,自己的心已被一个神秘的磁场吸引着。 那磁场,就是与自己是同龄人的姑娘卓玛。她不仅歌唱得好,舞跳得就更迷人。她 说,她的音乐天赋,即来自阿妈的遗传,更源于藏民族的艺术潜质。当然,没有外 界的影响,也不可能无师自通。她印象最深的,则是去拉萨朝佛。对阿爸来说,那 是一次意在脱胎换骨的心灵净化。对她,却是大千世界的艺术启蒙。 “你还会演藏戏﹖”石竹惊奇地问。 “会。” “让我开开眼。” “没有戏装面具,你让我怎么演﹖” “清唱。”石竹说,“只要进戏,艺术的感觉就是最逼真的道具。” “那也不能让我自己唱独角戏呀。” “我给你跑龙套。”石竹说,“你扮仙女,我演国王。” 戏开场了,演的是《卓娃桑姆》之片断。强巴和狗,就是观众。 很快,就不再是逢场作戏了。 时间过的好快,也好幸福、好陶醉。似乎只是一眨眼,石崖上的积雪已经消融。 随着春的降临,那稀疏的藏嵩草亦苍翠欲滴。卓玛那红仆仆的面庞,也更为娇艳, 更见滋润。变化更大的,则是不再苗条的身段。尤其是隐约隆起的腹部,使行走的 姿态也变得很不灵活。 “你怀孕了﹖”石竹惊喜地问。但是,跟着又为莫名的忧虑所困惑。仿佛,突 然从梦中醒来,发现生活依然如故,心情也亦不尽的失落。 “你要当阿爸啦。应该高兴呀,怎么一脸的哭相﹖”卓玛不安地问。 石竹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