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周一片漆黑但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在不远处有个小小的缝隙。这里 的空间感非常狭窄,如同在一个衣橱里躲藏的感觉。通过缝隙可以看到几个人影, 还能听到刀剑互相碰撞的声音——他们在互相厮杀。 “爸爸——” 爸……爸?一阵惊愕。所有的一切在此瞬间消失。眼前一片光明,这光线有些 刺眼,迪娜睁开了眼睛…… 是梦?迪娜出了一身虚汗,这个梦对她来说太过于真实。为了和哥哥生活在一 起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爸爸、妈妈……他们是谁?在哪?头好痛……怎么会 做这样的梦。 “这里似乎不是龙门……”迪娜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得回去了……” 她背上自己的背包,回了龙门。 天似乎没有想象中暗沉,迪娜在龙门不远处停下,不是因为想在这里留步,而 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公子。他站在一个包子摊前,呆呆地望着热气腾腾的 包子,迪娜明白他并不是想要得到这包子,而是这些包子一定让他想起悲伤的回忆。 “公子~!”迪娜大步走向昌辉笑眯眯地问,“我这里有很不错的东西,要吃 吗?”迪娜指了指自己的超大背包说。见昌辉一阵欣喜后又低头一脸失望的表情, 迪娜挑了挑眉,“还没习惯吗?我……是不是不该出现在你面前?那……我走咯? 这包可重了……” “等等……”昌辉拉住即将离开的迪娜说,“能陪我喝喝酒聊聊天吗?”回应 昌辉的是一个明朗地微笑,这对现在的昌辉而言是个不错的回答,不过很快那个明 朗的微笑转化成了邪恶的微笑,“陪你喝酒就帮我背这个包包,陪你聊天……这顿 饭你请了。没办法嘛,刚到这个地方我没有这边的钱~别这么小气嘛~不就是请吃 一顿饭嘛~对吧?” “我还没说什么呢……”昌辉对迪娜的手舞足蹈感到好笑,微笑中还略带有一 丝无奈。 “我——”迪娜露出无辜的表情说,“我也没说什么啊……走吧走吧!!我要 吃鸡肉牛肉鸭肉猪肉鹅肉鱼肉鸡蛋鸭蛋鹅蛋鹌鹑蛋茶叶蛋,还有%#……& ”昌辉为 这个女孩比依绿还会吃而感到惊讶。然而,在不远处有另一双惊讶的眼睛看着他们, “那个男人……是谁?” “刘辉!!”刘辉的肩膀被轻轻地拍了一下,许久才恢复神来的他回过头去看 着稍有变化的女孩微笑了起来,“依泉??你怎么在这?胡炜很担心你呢,你现在 在哪?” “我和迪娜在一起啊。”依泉东张西望了一会问,“你——在看什么呢?” “在迪娜身边的男人是谁?”刘辉单刀直入地问,“刚才他们……”再次回头 望向那个馒头铺的时候,两人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刘辉……”依泉显得有些不自在,微微皱起眉头说,“现在的你,根本没有 资格去说迪娜吧?还是说……我应该叫你为刘淇呢?” “你……都知道了?”刘辉大惊,身体有些颤抖,“我真的不是想要伤害他才 和她分手的……相信我!!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依泉不想给他解释,更不想听他的解释,“你认为一个女孩看 到自己男友家多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她会怎么想?更何况当时你们还拥抱在一起。 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资格再去追求迪娜。刘淇,不要再让迪娜哭泣了,放弃吧。 作为刘辉,继续活下去吧。” “我现在是刘辉,已经不是刘淇了!!”刘辉狠狠地盯着对面的女孩,气氛继 续僵持着。“你以为……你整了容就可以弥补曾经的过错吗?”依泉留下这句话便 转身离开了。 “真的不是……那样的……”刘辉紧握着拳头自言自语道,“如果一切都可以 重新开始的话……” 依泉回到客栈回想着刚才激动万分的自己,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自己也只是为 了不让迪娜再次受伤才没告诉她刘辉的秘密,但是不告诉她……万一两人又相爱的 话,这一切该如何解释呢?难道真的只能用命运两字来说明一切的一切吗? “依泉……?”迪南看出了坐在长椅上的女孩的心思,“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不愉快的事了?” “迪南……你认为破碎的爱情能再次复原吗?”依泉无力地摇着头,眼泪从眼 眶中溢出“破碎的心,能再次愈合吗?” “这些问题真不适合让一个法医来回答。”迪南找了个位子坐在依泉的对面, “能不能愈合并不是心自身的问题,而是它的主人是否愿意治愈它。我很感谢你一 直关心着迪娜……不过这次的悲伤来源……应该是属于其他人的吧?” 依泉捂着自己的心看向迪南,无力地笑了笑,“看得出来吗?” “只有正真受过伤的人,才能了解到其中的痛楚……”迪南从口袋里拿出一块 手绢,一个绣着花的手绢递给了对面的女孩说,“擦擦吧,这手绢对我来说是幸福 的回忆。是当然母亲亲自秀给我的。虽然人比较苛刻,但毕竟还是爱着自己的,只 是爱的方式不一样罢了。因为爱我,所以离开了我。”迪南边说边看着手绢微笑着 依泉结果手绢看了许久,心里默默地想着,凌……你是不是也是因为爱我所以 才离开我的呢……之前明明相爱过,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呢……就因为我说了一句 我讨厌你吗? “心中放有太多的秘密容易生病哦……”迪南觉得自己突然温柔起来似的不好 意思地笑了笑,“呵呵……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的。不愿意的话……我希望 你能和迪娜一起分享,不要一个人承受痛苦。” “你……对其他人都是这么好的吗?”看到迪南脸上的红晕依泉小声地问,心 理已经开始自讽起来,傻瓜。这样一个大帅哥会对你如此温柔吗?具有魅力的男子 大多数都是花花公子,他们的温柔是属于所有人的……不是吗?依泉情不自禁地望 向迪南,不亚于女子的洁白肌肤,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细碎的黑色刘海下有着 炯炯有神的黑珍珠般的眼睛,该怎么形容眼前正在关心自己的男孩呢?完美?俊美? 依泉觉得自己的脸开始有些发烫。 “我……”依泉想了许久还是决定问,“我不想总是依赖别人。我不要!!我 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我每天都想尽办法如何不给别人添麻烦,不被别人讨厌……” 说道这里依泉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她的手背上,“我讨 厌那样的自己……所以我更讨厌看到别人挖空心思就想着如何去讨好别人……那是 虚伪……微笑,真的就代表温柔吗?就代表真的去关心别人了吗?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的!!” “依泉……”迪南咬着自己的下唇然后很自然的放开,看着激动的女孩想到了 自己,是啊。自己总是对别人微笑,真的去关心别人了吗?不过迪南看着依泉手背 上的泪珠,此时此刻,迪南真的想用自己的微笑去关心别人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曾经想过自己的温柔只能属于最珍贵的人,这份温柔应该只能属于自己的妹妹。但 是眼前的女孩,似乎有些特别。简直想是命运给自己安排的女孩一般,她——几乎 和自己一模一样。 “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温暖别人的心。”迪南自讽得笑了笑,“我和你 讲一个故事吧……一个警察和一个法医的故事。” “我和你讲个故事吧……是我哥哥和他最要好的朋友的故事。”迪娜见昌辉一 直哭丧着脸半天都没有说话,决定把自己哥哥的故事告诉他,让他也了解一下命运 其实是非常残酷的,然而当命运递给自己的是一个酸的柠檬汁的时候,我们应该把 它变成甜的柠檬汁,而不是让它继续变涩。迪娜诉说着自己哥哥的故事,她看到一 个淡淡的微笑出现了在了他的脸上,虽然只是个非常小的弧度…… “你觉得我只是在讲一个故事吗?”迪娜对昌辉的微笑有些不解,“这些都是 真实的故事哦。” “那,现在你哥哥体内的心脏是他朋友的吗?”昌辉看着对面含泪的女孩问道。 “恩……为了不想失去另一个最珍贵的人所做出的决定。他是自愿献出自己的 心脏。”迪娜干笑了两声,“对……对不起,我似乎把气氛给弄糟了。”迪娜似乎 发现自己的故事似乎和昌辉的没有关系立马收住并道了歉。 “你不必要道歉。”昌辉突然觉得将不开心的事情一到而空真的能让自己觉得 非常舒服,“我觉得,这样真的很不错。” “是吗?那……以后随时都可以叫我陪你喝酒聊天哦。”迪娜用油光光的爪子 拍打了一下昌辉的肩膀,“以后我们就是哥们了。” 哥们?昌辉对迪娜的措词感到惊讶,不过这个女孩让自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 觉,她是第二个让自己觉得很舒服的女孩。当迪娜注意到自己油光光的手已经糟蹋 了对方的衣袖的时候,是跟手指就僵持在离衣袖不远处的半空中,“这个……我… …” 昌辉拍去身上的灰尘,起身,离开。 然而仍处于慌乱状态下的迪娜永远都不会知道那背影所隐藏着的脸孔上散发着 压抑了许久的微笑。智秀微微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王,久违了,真的好久没有看到过 王这么笑过了,他真的在笑,发自内心的笑。从肌肤的每个部位以一种完美的姿态 在这高贵美丽的躯体上慢慢呈现出来。 他——笑了。 迪娜哭丧着脸回到客栈,心想完了今天弄脏地可是王的衣服,如果他是一个暴 君肯定会要了自己的命,对对对……他可是亲手杀死最爱的人的暴君啊。而且从未 见过他笑,刚想完一段就开始猛烈摇头,不不不,毕竟人家也救过自己一命,而且 也每对自己怎么样,应该是个好人。还没等迪娜想好那个公子是好人还是坏人的时 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抓得如此无力,这种力度告诉迪娜它的主人正处于极 度悲伤的状态。 “哥——?”迪娜回过头看着被细碎刘海遮住半张脸的迪南问道,“你怎么了?” “依泉已经知道了……”迪南慢慢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妹妹说,“我杀死她爱 人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杀死?哥哥?”迪娜完全不明白哥哥的意思,“哥哥什么时候杀过人?哥哥 以前是警察,杀死一个犯人我觉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不是犯人。他是我的朋友……”迪南望向远处依泉的房间说,“风间凌。” “依泉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她有男朋友……”迪娜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 哥哥的朋友也就是那个法医……是依泉的男朋友??” 迪南用点头回答了迪娜的问题,没错。就在那个夜晚……就是那个故事…… 迪娜想了许久,决定把自己的哥哥拉到依泉面前告诉他,他哥哥不是凶手,一 切只是一个误会。所有的误会将在此时此刻被化解,一定可以的。 依泉看着迪娜和旁边的迪南,迪娜庆幸她的眼神中没有充满仇恨,取而代之的 是伤心欲绝的感受。迪娜慢慢走向她,把她抱在自己的胸口说,“依泉,我真的没 有想到哥哥的朋友就是凌哥哥,我更没有想到他是依泉喜欢的人。” “我真的以为凌离开了我。他抛弃了我……他不爱我。”依泉抓住迪娜的衣角, “我真的不想让他讨厌的……我后悔我没有告诉他我爱他。”依泉死死地看着迪南, 从悲伤慢慢转化成痛恨,“你最好在我眼前消失。立刻马上!!——我讨厌你!! 迪南!!!!!!!” “如果你真的如此痛恨我,我现在就消失在你面前……所以,请不要再哭了。” 迪南慢慢退出房间,然后慢慢转身。不敢看她的脸,为什么?在害怕吗?害怕什么 ……不想被别人讨厌,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喜欢你,依泉] [ 我最讨厌你了,走开!!我最讨厌凌了!!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消失——] [ 对不起,我让依泉哭了,对不起。如果你真的如此痛恨我……我立刻就走。 所以……所以不要再哭了——我会永远,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 讨厌你……哼!怎么可能呢…… 凌!!不要离开我!!那是假话,我不讨厌你。依泉看着渐渐远去地迪南,这 个背影又让依泉想起了沉睡在她记忆深处的那个身影——凌。 门静静地关了起来,迪南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个声音不断刺激着依泉,为什 么这个声音在这个时候却意外地响亮——凌,我真的,不讨厌你。依泉痛恨自己为 什么对凌说了这样过分的话,更何况那是对凌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我讨厌 你”。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吗?凌,告诉我啊…… “依泉。”迪娜看着发呆的依泉说,“凌哥哥没有死,它还活着呢。”迪娜把 手放在心脏部位说,“它还在跳动呢,还在哥哥的身体里健康地跳动着呢……” “迪娜……”依泉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别过头去,似乎又要拒绝别人一样逃避所 有人的目光,“我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依泉。”迪娜面对着门坐着,“不麻烦,真的不麻烦。依泉一点都部惹人讨 厌。真的!!”迪娜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但是她知道现在比起眼泪微笑更有 说服力,“我好喜欢依泉哦。凌哥哥一定也是一样的吧,因为听到依泉说讨厌自己, 但是想保护依泉的心还是不变的,所以他用了另一种方式,留在了依泉的身边。以 另一种方式生活在依泉的世界里。它——还活着。凌哥哥还活着。” 凌——你还活着吗? 依泉推开门,跑向走廊的另一头 再听一次吧……再听一次我的心声吧 “凌!!”依泉推开最后的那扇门,看着那个背影,“我喜欢你——我好喜欢 你。你听到了吗?” 迪南回头看着靠在门上喘气地依泉,他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热,心跳开始有 些有了反应。每一下都是那么清晰,我听到了——依泉!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