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金芝最后搬到离堂姐家一投石远的废弃变电室去住了。我知道她一定作出不少 努力,堂姐才同意她搬出去住。因为那个单独的小房子太靠后山了,有点儿偏僻。 屋后一片灌木丛不远就是池塘。只有在天干地旱时小镇才从池塘里引水灌溉稻田。 我怕她寂寞,在街上向张大爷要了两只鸽子,送给她。金芝高兴坏了,我们一 起在屋檐下给两只鸽子钉了个笼子。这个变电室不大,但很干净,当初考虑到学生 安全就给废弃不用了,归入小学使用。高压线就从小屋旁边经过。 金芝说下晚自习领着女同学来作伴,姐夫就不好来****扰她。那天,我们穿过 屋后的灌木沿小路来到池塘边。那么一大片水安安静静地蓄在这个山洼里真有些诡 异。幽暗的水面只有蜻蜓飞过,谁也不知道它怎么形成的,谁也不知道它倒底有多 深?每年都有人淹死,尸体都找不着。学校是明令禁止学生靠近池塘的。可是我经 常做违禁的事。 传说池塘里有几米长的大鱼。就在金芝搬过来的前一天,还有人从她屋旁的高 压线上接电打鱼,但是只打到几只青蛙。搭在高压线上的两根电缆还草草地绾成结 挂在半空,好像过不久还要使用一样。 我们在池塘边找到许多乐趣,那一片水真的能够消除忧愁。 我每星期五回家都要很大数目的零花钱,借口就是买参考资料。其实我都存下 来以防不时之需。 期中考试就要来临,那个星期六金芝没有回家,留在学校复习功课。我因为宿 舍里同学约好晚上看录像,所以我也没有回家。 吃过晚饭,金芝突然来到男生宿舍叫我,她在走廊上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晚 上到我宿舍来看看我……一定要来……!” 放录像的二毛他儿子读小学,说他们老师部分去市里旁听课了,好像这样就有 理由晚一点睡觉似的,非要和我们挤在一处看录像,二毛也没办法。我忽然想起给 金芝作伴的两个女同学都回家了,又想起刚才在走廊上金芝惊慌的眼神和那句充满 渴望的话…… 录像看了一半,趁黑我溜了出来。通往学校上坡的水泥甬道在夜晚白蒙蒙的, 因为是星期六学生大部分都已回家,这条林荫道非常安静,甚至是阴森森的。 半道上我拐入小学的操场,那里有一棵老槐树,树冠几乎覆盖了半个操场,显 得黑洞洞的。草坪过去就是老师家,没有一点灯光。也许她和丈夫都去市里旁听课 去了。我绕过老师家朝金芝的小屋走去。 没有灯光,小屋在月光下孤零零的。门却半开着,我极度紧张,咽了口吐沫慢 慢靠了过去。我听见床铺不堪重负挣扎的声音、喘息的声音、纽扣崩落的声音、还 有女孩断断续续的哭啼——这些都在黑暗中进行的。借助月光我看到烟雾般的蚊帐 在激烈晃动,余下的什么也看不清。我呯地推开门:“干什么!” 屋里有了片刻的沉静,突然窜起一个黑影把我撞了一个趔趄,夺门而逃。我刚 站稳,一只手从我脸上抓了下来,我不会躲避,疼痛使我咧开嘴,看到一个小小的 白影从我身边跑了出去。 我的脸火辣辣的,回到宿舍拿镜子一照,脸上有三道血槽。我很平静地和衣躺 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 朦胧中,被子被人揭开:“臭小子,你回来啦?害我们找——你脸怎么了?” 我厌恶地重把被子盖在脸上。他嘟噜几句就参与他们激烈地讨论录像里的内容 ……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