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案件(二) 恍惚间,战青似乎奔跑在一片绿色的草地上,青草大地的味道充盈了她整个 鼻腔,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要冲破胸腔;恍惚间,似乎又有两个无比慈爱的中 年人在一旁,看着她点头微笑,她激动万分,满心的渴望,想要飞奔过去,想要 放声大喊,然而徒劳无功的张大了嘴,却如生根了般半点移动不得,半丝发不出 声响。她心似刀割,泪流满面…… “她怎么了?” “不要紧,可能是受了刺激,情绪非常激动。你看,她双眼紧闭,眼珠乱转, 还有眼泪渗出,看来非常痛苦,我还是给她打一针镇静剂吧!” “……好吧。” “你醒了?”小胡子的声音。 “嗯。”战青慢慢坐起。环顾四周,小胡子站在一边。 这里大概就是小胡子的家了。黑白系列的装饰,墙壁是简单的白,家具大都 是有木纹理的黑,还有布艺的黑色沙发,以及这张有点复古式样的黑色木床,虽 然有很多黑色,但并没有丝毫的刚硬之嫌,反而让人觉得另有一种男人沉稳的温 馨。 “这里是你的房子?”战青问。 “是啊,大理的风光好,一年四季温度适宜,房子价钱又便宜,简直是人间 天堂呀!”小胡子啰啰唆唆道:“在大城市买不起房子,就到这里买一套住住, 以后就在这里娶个老婆,成家立业也不错,啊,哈哈。” “我住院,花了你不少钱吧?” “嗯?”小胡子音调激昂:“没关系,我有经费的。这么多天来,我可是第 一次听到这么温暖的话呵,呵呵,这是不是代表我们的关系正在好转?” 战青看着小胡子凑来的笑脸,疑惑道:“你对所有的工作对象都这么好,这 么耐心?” 小胡子却正色道:“战青,你遇事为什么总是喜欢钻牛角尖呢,你这样,活 得多累?有时候,活得笨一点,想的少一点,会开心很多。”他叹了口气,又道 :“好吧,你想知道,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么好过。你是唯一的, 这间卧室,除了我自己,还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战青只是细细品味他的话,心里只想问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却又问不出口。 “你在我的办公室晕倒了,我叫人给你打了镇定剂,然后把你带回我家了, 你昏睡了有四个小时了,肚子饿了吗?要吃点什么吗?” “哦,不需要。你继续给我讲案情吧,我想听。”战青摇头道。 “也好。”陈智点点头,背着手,渡起了方步。 “你父母,和你舅母,这两起案件,采用同样的手法,就是杀人纵火,这样, 犯罪现场完全被破坏,我从你们家庭成员的档案查起,发现,你的祖上,也就是 你的祖母,出自大理,原名厉茗,后改名白露,死于自杀。” “你和你表哥一行四人,为何会突然同赴大理呢?X 市,在去年七月初,接 到一起报案,报案人正是你,战青,报父母失踪。随后,你便携同男友同赴大理。” “那么,我姑且认为,大理,在你们这起连环案件中就是一个事件的源头。” 小胡子滔滔不绝,走到了书桌前,打开他的电脑。 “你过来!” 战青连忙下床,走到小胡子身边。小胡子指指电脑道:“这个人,你还记得 吗?” 那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子,气质高雅疏淡,只是双眼透露着一丝阴郁邪气。 战青定定的盯着那双眼睛,那不就是自己失忆后唯一记得的那双眼睛吗? “原来他是男人。”战青喃喃道。 “什么?” “我记得这双眼睛,我想,我应该认识他,但,我现在想不出他是谁了。” “此人,姓厉,名云生。美籍华人。在海外及国内有多处产业,是一个事业 有成的富商。平时为人低调,新闻不多。” “你们来到大理后,住在大理古城最边上的‘听雨山居’。按照路线,听雨 山居要穿越整个古城,在你们到达之前,可以经过很多物美价廉的旅馆,而你们 为何选择最远最边的听雨山居?这不太合常理。” “我们再来看看这个‘听雨山居’,据我查证,所谓的‘听雨山居’,竟是 原民国时期大理首富厉霄的公馆。而厉云生,正是厉霄的重孙子。” “厉云生。”战青在口中轻读这个陌生的名字,道:“我的奶奶原来姓厉, 是不是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陈智摸摸自己的小胡子,点头笑道:“我走访大理几位八九十岁的老人,都 说,原先厉霄公馆确实有一个公子,一个小姐,不过,具体的情况他们就大都不 清楚了。” “我们假设,你的奶奶就是这位小姐,那么,这其中又有什么恩恩怨怨呢? 迁移他乡,隐名埋姓,最后为何又要自杀?” 小胡子顿了顿,又调出一张照片,是一个非常亮眼的长发女人:“这个女人 你还有影响吗?” “没有。”战青摇头。 “她叫林俐,是你表哥的同事,应该也算是他的女友吧。曾留学海外,有一 个死去的台湾爷爷,还有一个目前位居大理副市长的干爸爸,背景关系看似简单, 实际复杂。她死在‘听雨山居’,死状奇特,死后尸体被盗。这起案件,大理警 方有详细的备案。至关重要的是,据我个人的有效线索,近几十年来,大理已经 发生过几起类似死法的案件,目前都是无头悬案,值得推敲。” “那么,这个厉云生是不是很有嫌疑呢?”不知道为何,战青心里非常紧张。 “嗯,他肯定逃不脱嫌疑。”小胡子点头:“然而,其中尚有许多疑点。” “林俐尸体被盗是一个疑点,如果是他杀,也没有必要盗尸呀。林俐死亡地 点是一个疑点,死在他自己的地盘,似乎与常理不通。据大理警方调查,林俐出 事时间,他有不在场证明,另外,出事地点有种种蛛丝马迹,证明疑犯是一个一 米七O 左右的男子,这与他的体形不符,当然,也许他并不会自己动手。” “这几起无头悬案,时间跨度大,最早的一起,发生在一九六几年上,有两 个是进山砍柴采药的老农,还有一个是进山采风的画家。试想一下,在六几年上, 他还没有出生吧。” “再来说一下你的车祸,事发地点,离他的‘听雨山居’不远,的士司机, 是他的行李员为你叫的,请问,如果你是疑犯,有必要如此为自己找麻烦吗?” 战青默默点头。 “再从你的车祸说起,疑犯要你车毁人亡,的士发生不同寻常的爆炸,所有 东西被炸成焦炭,这种手法似乎与X 市杀人焚尸案有些相像啊。”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