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 猛力一推双手如流 总是千山万水 总是回不来的眼睛 遥望里 我被望成千翼之鸟 弃天空而去你已不在翅膀上 聆听里 你被听成千孔之笛 音道深如望向往昔的凝目 猛力一推竟被反锁在走不出去 的透明里 “OK,我们现在开始第二次治疗!”华森一身白衣,正襟危坐,神态严肃。 “我们昨天傍晚去了战青家,也是她父母出事的地方。”陈智看了一眼战青, 道:“战青很受刺激,最后晕了过去。” “哦?”华森挑了挑眉:“晕了过去?是否想起了什么?” “没有!”战青飞快的回答,过快的速度让人觉得有些可疑:“我只是,只 是觉得那里的气氛非常可怕,被吓晕了。” “非常可怕?可以给我描述一下吗?”华森突然对战青微笑了一下,阴柔的 气质,明眸皓齿。 战青吃惊于他的微笑,又有些惊艳,这男人,怎生得如此美丽? “是不是被楼梯口那个男人吓坏了?”陈智关切地问战青。 “是的。”战青点点头,眼睛露出一丝恐惧:“当时楼道里很暗,我听见, 轻轻而缓慢的脚步声,我不敢回头,然后,一只冰冷的大手,突然掐住了我的脖 子,我吓坏了。后来,我又看到了地板上用粉笔圈起来的父母死去时卷曲的人形, 就……” “当时,听到脚步声,为什么不敢回头?”华森插口问道。 “我……害怕。” “为什么害怕?你在怕什么?” “因为……”战青抱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还是不肯说出来?” “不是的……” “如果你真的丧失了记忆,那里只是一处和你完全陌生的地方,只是有些黑 暗的楼道,听到脚步声,第一反应,应该是回头吧?”华森冷酷的盯着战青: “可是你没有,你不敢回头,可不可以认为,你极度的恐惧,恐惧到没有办法动 弹?那么,在这之前,你就在怕了,你怕什么?你联想到了什么?” “我……”那些在微弱光线下轻舞飞扬的灰尘,那怪异令人反胃的气味,那 一排排冷酷刚硬的铁柜,似乎又一幕幕重现在战青眼前,战青开始浑身发抖。 华森看着战青,缓缓说道:“只是没有记忆的两个人,看到他们死后的遗骸 所处的地方,顶多应该只是悲伤可怜吧,你却晕倒了。这个你们一家三口昔日幸 福生活的房子,处处充满了欢乐温馨的回忆,然而现在,却被烧得面目全非。你 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房子,触目皆是惊心的焦黑与破损,你仿佛看到了,你父母被 烧焦后黑色卷曲的遗骸,你仿佛听到了,你父母临死前痛苦悲惨的呻吟,你是不 是想到了,也许那个屋子,还有你父母被烧成烟灰的血肉?你想到他们慈祥的面 容,却是如此悲惨的下场,你的血肉至亲,惨死于室,你却相隔了一年,才姗姗 来迟,你后悔、你遗憾、你愤恨,你恨不得代他们死了是不是?” 战青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发抖的愈加厉害。 陈智有些心焦,豁得一声站了起来,华森却朝他摇了摇头,陈智犹豫了一下, 只得坐下。 “你还不承认?你记起来了,是不是?”华森又道:“你一直想追寻的记忆, 其实一直没有消失,它存在于你的脑海中,在外力的刺激下,你已经能慢慢的记 起一切。”华森放慢语调,诱导道:“这一切,是你痛苦的源泉,战青,你必须 得学会面对,排遣它,而不要尝试隐瞒,这样只会对你不利,也对案情不利。” “你怎么能如此肯定?”战青却出其不意的抢声反问,她颤抖着声音,直直 盯着华森,尖声道:“你,所谓的心理医生,如此刻骨冷酷地用语言痛剥着病人 血淋淋的伤口,如此自以为是的肯定着自己主观的判断,你凭什么,这就是你的 职业道德、以及优越的医术吗?你只不过是个心理医生,却完全了解我的案情, 不时的和陈智讲着一些只有你们自己明白的话语,你对我冷嘲热讽、毫不信任、 充满敌意,用尽办法,想要了解我的记忆,甚至用到你们所谓的那个地方带来的 高科技的‘银针’,然而却失败了。可笑!” 华森的脸色变的和他的衣服一样的雪白。 战青不理华森,却转向陈智道:“还有你!你这个所谓的警察,整天围着我 打转,永远都诉说着对我有利的理由,来解释你一切可疑的行为。” 陈智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战青却不等他辩解,又道:“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察,却在多处置有自 己的房产,拥有自己的汽车,你似乎拥有特权,不需要循规蹈矩的上班,你对我 具有高度的兴趣,并且很有预知的在我出现的第一时间发现了我,认出了浑身是 血的我,毫不犹豫的为我支付了昂贵的医疗费。你对我的了解不亚于我自己,时 常在有意无意间用一些细枝末节来试探我、刺激我。” “你们一味的要求我配合你们,说出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那么,你们自己 呢?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异于常人、藏头藏尾的言行?人与人之间,是不是应该 坦诚相对呢?凭什么你们虚伪的对我,却要我把自己剖开来给你们看?陈智,你 叫我怎么能相信你呢!”战青紧握双拳,对陈智激动的呐喊:“华森一直逼问我, 知不知道你是谁,是的,我是想知道,我老早就想知道了,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两个男人像两尊木像,一动不动坐在哪里。 半饷,陈智干涩道:“战青,你已经知道我是……” “大学教授李晨?抑或……人民警察陈智?”战青尖刻地打断道:“我不想 再听任何的谎言和借口!如果你又要编造另外一个谎言继续的欺骗我,那么,同 样的,你们也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想要的信息。” 陈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华森,华森却苍白着脸微微的摇头。 然而陈智却似下了决心似的,不再理会华森。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