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魂 人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可是我似乎从小到现在都在倒霉。据老人说, 我是人里面的阴性人,特别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这些东西或多或少的影响到我的 生活,使我的生活过的并不顺利! 我曾经问玉树,阴性人的定义是什么。玉树的解释是象我和他这样精神力强于 普通人,具有传说中的阴眼,经常能看到或者感觉到一些比较灵异的东西的人,还 有就是喜欢平常人视为偏门东西的人,如周易八卦,风水星象等等的东西的人就是 阴性人。 我曾经被黑暗中的东西吓的夜不能寐,人总是对无知的东西感到恐惧,直到我 认识玉树。玉树是我大学的同学,认识他之前只知道校园里有这么一个怪人,不谈 恋爱,不上舞厅,不去网吧!整天整日的研究阴阳易数之类的东西。但我不认为他 和我一样,有阴眼,能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和玉树成为莫逆之交是大二暑假的一 个晚上。 大二那个暑假的晚上10点左右,我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宿舍。一天的工作让我 疲惫不堪!宿舍的楼道里因为大部分同学都回家了,所以显得很静。我快步上楼, 刚上到我所住的2 楼宿舍,我就看到213 门口直挺挺的立着一个人!我心里直犯嘀 咕,心想都这么晚了,不睡觉在这立桩子吓人。我快步走近一看,是我同班的张力。 从张力的侧面我可以看到他脸色有点发青,我就问了一句:“哥们,怎么了?还不 睡觉?”张力没有回答,还是直挺挺的对着门站着。我不禁纳闷,这小子怎么了? 当我想在问的时候,213 对面的门开了!探出一张面容略显清瘦的脸,对我说: “同学,不要打扰他!”我刚想说话,他很神秘的说:“进来说。”我进了他的宿 舍,他指着一张下铺对我说:“坐。”然后边给我倒水边说:“同学,你有阴眼吧!” 我心里一紧,这是我的秘密,入学以来从来没给人提起过。我接过他的水说:“你 怎么知道的!”他伸出手来对我说:“交个朋友,我叫玉树。”我看着他满眼写着 的热情和亲切,很愉快的和他一握手说:“没问题,我叫林枫。”然后,我俩相对 一愣,同时哈哈大笑,简直太巧了,我俩的名字连在一起居然是“玉树临风”! 玉树掏出一盒烟,递给我一支说:“你刚才看到的是不是本体,是张力的生魂。” 我吓了一跳,有关于生魂的事,我听老人们说过。据说灵魂是与生俱来的,有的人 的魂魄异常活跃,谓为生魂。过去经常有小孩突然抽搐或昏迷,老人就认为是掉了 魂,会去小孩掉魂的地点喊魂,或者招魂。但生魂出体的情况多见于小孩,成年人 如果生魂出体,近期内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玉树突出一口浓浓的烟说:“生魂出体如果见与成年人,那多是本人情绪低落, 身体状况不加,潜意识里控制不了自己的魂魄,生魂才会跑出来,生魂的出窍,也 代表张力身上肯定会有事发生!刚才不让你惊动他的生魂,是因为生魂一旦惊动了 就回不了自己的身体,那他就完了“ 我和玉树谈谈说说,一直聊到夜里2 点多。在看门口,张力的生魂已经不见了, 估计是已经回去了!从玉树的口里得知玉树和我一样,从小就有阴眼,对灵异事物 的感知力更胜于我!所以玉树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送他去一家道观做了俗家弟 子。玉树大学前的每一个假期,都在道观里和道士学那些鬼画符的东西。我对玉树 所学的东西很感兴趣,据玉树自己说,学那些东西是师傅让学的,让他学会将来有 一天能保护自己。最后玉树问我有没有兴趣这个暑假和他住一个宿舍,大家一起探 讨一下。我心里自然是十万个同意,因为我虽然能感知那些东西,但是并不懂得如 何保护自己。况且也许因为大家先天都是阴性体质,从小就被那些看到的脏东西吓 的半死,所以对玉树特别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当天晚上我就搬到了玉树的寝室,开始了我和玉树共患难的开始。 第二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玉树已经回来了。玉树一见我回来就担忧的对我说 :“张力的生魂的事,有点不对劲。”我忙问是怎么回事。玉树说:“今天中午在 食堂的时候,我问张力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张力说没什么事,可是我看他连眼圈 都陷进去了,他不会不知道的,在我一在追问下,他才说最近老是睡觉睡不好,老 做噩梦,梦到他跟着一个人走出宿舍,带他走到校园的树林里,就消失了,他回来 的时候怎么也进不了宿舍的门。”我一惊说:“那昨天晚上的事,不是和他的梦很 吻合?”玉树点点头,不无担忧的说:“我担心的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他, 想把他的生魂挤出体外。”我急道:“那怎么办?”玉树想了一下说:“今天先让 他来我们宿舍住吧,我在靠里的那张上床底下贴了一张镇魂符。晚上观察一下在说。” 于是,我很热情的叫张力来玉树的宿舍打牌。张力也很爽快的来和我们两个人 一起玩牌。 “一对6 ,玉树,你也爱玩牌啊,我还以为你只喜欢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呢!” 张力边出牌边说。玉树笑了一下说:“打牌能让人思维清晰,一对8 。”我分明感 觉道玉树的笑容里有些许无奈。当然,对于我和玉树这样有阴眼的人来说,有阴眼 并不是什么好事,经常被吓的半死,从小就要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苦。我想玉树常 看那些东西,也是因为想了解别人所不能了解的东西。对恐惧的事物了解多了才能 鼓起勇气去面对。在这一点上,我和玉树不同,玉树是逆流向上,而我可能比较颓 废,尽管我怕,但是我不愿意去了解,我怕我了解了以后会更怕。但是现在和玉树 在一起有种很安全的感觉,玉树的眼睛似乎一直都装满了开朗,让我也不自觉的从 颓废中有所解放。 我们三人一直打到1 点多,张力都坚持不住了才上床睡觉。张力在我们的挽留 下,睡到了玉树贴有镇魂符的那张床上。张力上床不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去见周 公了。而我在朦胧中,玉树轻轻的拍醒了我,叫我和他一起出去。玉树轻轻的打开 柜子,拿出一个小瓶子,招手示意我跟我走。我和玉树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宿舍,玉 树打开小瓶子在213 室和自己侵室之间细细的倾倒着瓶子里的东西。那是一种灰色 的粉末,有种若有若无的香味。我问玉树他倒的是什么?玉树笑笑说:“是我从师 傅道观里带来的香灰!”我奇怪的问:“用这个干吗?”玉树说:“鬼的阴气是很 重的,走路与空气形成对流就会带起旋涡状的阴风,假如是脏东西来找张力的话, 带起的阴风也会让地上的香灰成旋涡状!”我奇怪的对玉树说:“哥们,我们2 个 可都是阴眼,还怕看不到?”玉树低声说:“你能保证你一晚上不睡觉啊,在说了, 一般的鬼也是看不到人的,但是能把张力生魂挤出体外的鬼,我想他对磁场的感应 力应该很强,假如有两个象我们这样精神力异于一般人的人没睡着的情况下,他绝 对不会进来的!”我点点头,突然想到假如那个鬼进来,因为张力的床底下贴了镇 魂符而挤不走张力的生魂,会不会恼羞成怒,拿我们开刀啊?我把我的担忧告诉玉 树,玉树轻松的一笑说:“不怕,你脖子上带的那个白玉护身符很管用,里面的念 力很强,象挤走张力生魂这样的鬼,见了你绝对退避三舍!“玉树的话让我放下心 来,这个玉牌是在文革时期,家里的一个长辈将两个道士藏在了家里,躲过了红卫 兵的迫害。其中一个道士为感谢叔公的救命之恩,将自己的护身符送给了叔公。并 告诉叔公,此玉牌长期受香火之气,善男信女之念,能避诸邪。叔公知道了我有阴 眼之后就把玉牌给了我,做护身之用。 玉树的话让我很安心的躺在床上安然入睡。迷糊中我感到有东西在我们的门口 徘徊,我猛的惊醒。对床的玉树看我醒来,竖起中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 势!我知趣的闭上眼睛,只留一条缝,观察着门口的动静。门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是我却分明感觉到有东西,夏日的夜晚,我却感觉到凉飕飕的。我下意识的裹紧 薄被,却仍阻止不了心里的恐惧感。 虽然我不止一次的见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幽魂,但是我还是习惯不了这种阴冷 的恐惧感。我偷偷的瞥了玉树一眼,玉树仿佛已经睡熟了,口鼻里的呼吸绵密悠长。 我不禁暗暗佩服玉树,或许是因为他懂得一些道术的缘故吧!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当,一股若有若无的气体状物质从门缝透了过来!我心里很 害怕,可是眼睛却忍不住偷偷的看着那团白色的烟雾。白色的烟雾停留在张力的床 边,我依稀能分辨出那是一个人的形象。有五官,有四肢,可是五官很模糊,我并 不能看的很清楚。那东西终于进来了。清冷的月光和从门上边的门窗透进来的昏黄 灯光交织在那东西的脸上,形成一种惨青色。 那东西站在张力的床边,趴在张力的耳朵边似乎在说着什么。我并看不到张力 的表情,可是从我的视线余光里,我看到玉树已经半开眼睛在看着斜对面的张力, 表情没有变化很镇定。 渐渐的张力发出痛苦的呻吟,似乎在极力摆脱什么。听着张力发出的声音,我 的手心紧紧的攥着被子的边缘,一手都是汗。那东西俯在张力耳边嘀咕了一会。猛 的退开两步,转过身来看着我和玉树。我急忙闭上眼睛,心里祈祷着我的护身白玉 能真的让他不敢靠近我!突然间,我身上那种冰冷的感觉消失了。只听玉树翻身起 来,对我说:“林枫,快起来!”我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边问玉树说:“你要去 追踪他?”玉树说:“恩,看看这家伙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玉树打开门,细细的看着门口的香灰,指着香灰对我说:“看!”我忙低头看 地上的香灰,果然,香灰呈旋涡状,一个套一个,想来他在张力的宿舍找不到张力, 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才到我们宿舍来找张力。 玉树仔细的观察了一会香灰说:“跟我来!”我跟着玉树,玉树走的很慢,边 走边观察着地上。我好奇的问玉树:“你知道他去了那吗?”玉树说:“一是观察 他阴气带起的香灰,一是靠感觉,你仔细感觉的话也能感觉到。”我照着玉树的话, 观察着地上,很可惜我看不到那里有香灰,可是我能感觉到空气中那种弥留的寒意! 玉树问我说:“感觉到了吗?一中淡淡的寒意,带一点点的压迫感。”我有点不好 意思的说:“那种寒意感觉到了,不过没感觉有什么压迫感。”玉树轻轻一笑说: “那说明你的精神意志的守护状态强过我,我是精神意志倾向于攻击状态,你的精 神意志倾向于防御状态,哈,我们两个是捉鬼的绝佳搭档!”我“嘿嘿”干笑两声, 笑声里殊无笑意,心里暗想:别逗了,每天让我躲这些脏东西都躲不过来,居然还 抓?那不是找不完的残废么! 我和玉树没聊几句,就到了楼下。摇曳的树影被月光投影在校园的小路上,显 得有点诡异。虽然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压迫感,但是那种淡淡的寒意有点让我心惊胆 颤!也许是心里作用下,我觉得白天在熟悉不过的校园小路错综复杂。我心里暗暗 诅咒校工王老头,这老头子一入黑就把路灯都关了,搞的整个校园乌漆麻黑的,连 他妈的路都看不清, 走了这么久,还没找到,我心里有点犯嘀咕。这样黑的路,别说看香灰,就是 地上有个拳头大的石头也看不到啊!而且,总感觉脚底下一会软绵绵的,象踩着草 坪,一会有象走在路上的那种塌实感。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玉树突然停住了。我 以为玉树找到了那东西的所在地,心里有点兴奋,但是一想到那鬼东西发青的脸色, 又有点恐惧,低声问玉树:“到了?”其实,我是希望一辈子别在看到这些鬼东西。 玉树的回答却是我意想不到的,玉树说:“走累了,休息一会。”说完就一屁股坐 在地上,慢悠悠的掏出烟来扔了一根给我,自己才点了一根,猛吸了两口。 我坐在玉树旁边颤颤的点燃烟抽着。玉树问我:“刚在宿舍里你看到那东西了 吧!”我把深深吸进肺里的烟吐出来说:“他妈的,那家伙营养不良,脸色发青!” 玉树“嘿嘿”一笑说:“看的清楚不?”我说:“有点模糊!”玉树点点头沉吟了 一下小声说:“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你看那个垃圾筒!”我被玉树说的一愣,自 打上了小路,心里一直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但是却不知道问题出在那。听玉树一说, 我猛的想起,我们已经从这个垃圾筒旁边经过不止一次了。 “鬼打墙!”我心里一下冒出这个念头。尽管从小到大我多次见到过脏东西, 但是“鬼打墙”我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顿时,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了主意。我感 觉到喉咙发干,问玉树:“怎么办?”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的声音干涩的不象话, 难道我就怕成这样?我盯盯的看着玉树,希望他有破解的方法。黑暗中,玉树吸着 烟,烟头忽明忽灭的光,把玉树的脸映照的有点迷离。玉树捻灭了烟头有点不屑的 说:“这点小障眼法,根本成不了气候。我想那家伙已经到家了,走!” 玉树走前面步履轻盈,我却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后面!我特意留意了路边, 在也没有见到那个垃圾筒,这虽然并不能说明我们走出去了,但是多少让我有点安 心。前面的玉树突然停下脚步说:“快到了。”我愣了一下说:“快到了?我们走 出鬼打墙了吗?”玉树一笑说:“那当然,这样的东西难不到我。”玉树的笑里有 几分骄傲,同时也让我镇定不少,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手心里都是汗。玉树指着不远 的地方说:“你看,我们刚兜圈子的垃圾筒就在那。”我顺着玉树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有影影绰绰的立着那个垃圾筒。玉树说:“他怕我们, 所以把自己的阴气围着垃圾筒布了个小小的阵!假如我们越害怕就会越走不出去!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只有等天亮了,但是到太阳出来,阳气滋生,冲散阴气,我 们就找不到他了,不过这个小小的阴气阵,耗费了他大量的阴气,他现在应该呆在 自己的老窝里休养生息了!现在只要我们找到他的本体,就可以消灭他!“说着, 在自己的脖子间一划,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我有点担忧的问:“那家伙会不会狗 急跳墙,和我们玩命啊!”玉树扬了扬手,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个黄色的小纸条 说:“没关系,我有这个!”我说:“什么?”玉树说:“五雷符!”也许是玉树 那种轻松的表情感染了我,我一乐说:“你快赶上跳大神的了!”我话音未落,玉 树一摆手说:“到了。”我停下脚步说:“在那?”玉树走进路旁的小树林,指着 一株槐树说:“就在底下。” 玉树在槐树的根部贴了一张黄纸,据他说那是“镇邪符”。先把那东西镇住, 然后我们一起回宿舍找来了铁锹,拿了手电筒,开始动手。 好半天,我们两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挖了二尺多深。玉树奋力的挥动铁锹, 只听“当”的一声,铁锹碰到了什么东西!我用手电一照,仔细一看,是一截约莫 一寸多长的钢筋。玉树照着钢筋旁边的挖了一铁锹,连土撬出一个东西来,是一个 骷髅!骷髅仰面朝天,天灵盖左边插着一截钢筋,黑洞洞的两个眼眶正对着我。我 顿时感到一哆嗦,心里一紧,几乎拿不稳手里的电筒。同时,我感觉到一种冰冷, 夹杂着恐惧,绝望,痛苦向我袭来。玉树右手拿起骷髅,左手摸出“五雷符”,口 里念念有词,然后喊了一声:“破!”将“五雷符”贴在了骷髅的天灵盖上!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感觉到骷髅天灵盖上的“五雷符”周围似乎正在冒出缕 缕白烟!而骷髅传递出来的那种恐惧,绝望,痛苦的信息越来越强烈,似乎正在拼 命挣扎!慢慢的“五雷符”周围的烟散去了,而骷髅传递给我冰冷的绝望感也消逝 殆尽。玉树叹了口气说:“好了,解决了,不知道他生前是什么人,做鬼都是一只 可怜的鬼,临死前传递给我们的信息好象他死的很惨!”玉树说完把骷髅仍旧放回 坑里,我们一起动手把坑填平,做完这一切,我们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终于 结束了,那剩下的事就是回宿舍睡个好觉,睡他个昏天黑地!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