殓房惊变 从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储藏室出来,大家均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在跟马志沟 通之后,我们把盒子也带出来了,并征得他的同意暂时保留几天这东西。这当然是 违反原则的,不过他有求于我,也不得不答应了,何况一时也检验不出这盒子与命 案有什么关联。马志发了根烟给老谢,两人点上一声不吭的抽着,他知道我不吸烟。 我发现马志自从听到死者肝脏不见之后,脸色就不太正常,试探着问:" 是不是有 什么问题?" 马志沉吟了一会,下定决心似的说:" 为了维护安定团结,上头有文 件不让外传,可是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觉得这事太邪了,不瞒你说,类似案件这 个月已经是第二件了。" " 什么?!" 我大吃一惊,这样惊悚的案件早就应该被媒 体炒得满城风雨了,怎么会瞒得如此之好。 " 前几天在长途汽车站附近有一个女子被杀,她的肾脏不见了。" 还没等我说 话,打从太平间回来就一直很沉默的老谢忽然插嘴:" 那是几天前的事?" 马志回 忆了一下:" 是差不多十天前的事。" 老谢别过头问我:" 今天阴历什么日子?" 我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 七月十三。" 马志问:" 谢主任您有什么发现么?听兄 弟们说不光是H 市,附近几个城市也有类似的案子发生呢。现场乱成一团,偏偏没 有犯罪嫌疑人的任何线索,真TM邪了,哪来的开膛手杰克啊。" 马志低声咆哮着。 老谢压低声音跟马志说:" 现在还没什么头绪,不过最好回去查一下,附近几 个城市都发生哪些类似的案子,死者少的都是什么东西。" 马志爽快的说:" 这没 问题。" 老谢又问:" 五天前在长途汽车站的尸体,现在在哪?" " 巧了,就停在 H 大医院的太平间,这可是局里的秘密。走,我带您去看一下?" 老谢摇头:" 不, 我们晚上去看。" " 啥?" 马志没听明白。 老谢嘿嘿的笑了:" 有些东西,在黑暗中反而看得更清楚。" 马志被他毛骨悚 然的笑容吓了一跳,差点被烟呛着:" 你们要晚上去太平间?这可不好吧,万一被 发现是要进派出所的。要不我……" 后边的语气渐转温和,充满了柔情,哈,我一 听就知道他也想掺和一下。自从上次南洋术师的案子之后,他对我们这行充满了好 奇,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老谢谢沉吟了一下,看向我。我点头说:" 放心吧主任,马志是我表哥。" " 好吧,但是你还要负责查一下周围城市器官失窃的事情,腾得出空么?" 老谢犹疑 着。 " 这点小事,我打个电话就行了。" 说着掏出电话就开始联系。 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加上我跟老谢也确实怕担上盗尸或者侮辱尸体的罪名, 有个警察在场倒也方便不少,老谢终于点头同意,前提是只能看,不能说也不能动, 马志当然一百个愿意。 " 另外,那份文稿,如果你们检查之后没有问题,能不能发还给王医生?" 我 问马志。文稿和盒子本身应该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现场呢? 那珠子在哪呢?这些疑问都徘徊在我心中无法解释。 " 哪个王医生?" 马志用疑问的眼光看着我。 我把之前的事情向他交代了一下。 马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略一思索,回头跟一个同事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 两方分头行动,我和老谢回去准备一应工具,马志负责落实周边城市的器官失窃情 况,约好11点碰头。回去路上我问老谢:" 你放心让业外人士参加咱们的行动?" 老谢摇摇头:" 倒谈不上放心不放心的,我主要是想积累一个稳定的客户来源啊, 你想他手头该有不少离奇古怪的案子吧,保不齐哪一件就用到咱们了。" 我无语。 趁着茫茫夜色,三人在太平间门口碰面。 我跟老谢都是正常打扮,无非换了件深色衬衫,可一见马志,差点笑出声来。 他穿了一身的纯黑色带头套装,把头套也蒙上了,打扮得好像港片里的飞虎队,浑 身上下全包裹起来,只留下两只眼睛露在外边。见到我们打了个电影里常见的专业 手势,我们也没看明白。我上前去一把扯下他的头套:" 大哥,拍戏啊?" 他憋坏 了,长出一口气,从我手里拿回头套在脸上擦了一把汗:" 还真热。" 看看我跟老 丁的休闲打扮,他也觉得自己挺白痴的,傻笑着说:" 以前在特警队时候的衣服, 我以为会很神秘,就拿来应个景。" 我可没功夫在这儿笑话他,时间不早了。虽然 是闷热的夏末,但一靠近这屋子,便觉得一阵寒意袭来。惨白的墙壁上悬着几盏淡 黄色的灯光,昏黄的灯光从太平间里透出来,一阵寂寥的感觉。从门口遥遥看进去 是一排排像抽屉似的冷冻柜子,里边该是一具具不久前还鲜活着的肉体吧。看门老 头也穿件破败的白大褂,总之触目所及一片清冷的白色。 我问老谢:" 咱们怎么进去?" " 走大门进去啊。" 老谢说完一指马志。 是啊,有警察跟着,我们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可是马志这个德性,谁相信他 是警察啊? 马志出示了警官证身份证驾驶证等等他所携带的所有证件,甚至主动要求给110 打电话核实,老头终于勉强相信他的警察身份,打开门让我们进去,末了还在后边 嘀咕:" 现在的警察都怎么了这是,搞得都跟犯罪分子似的。" 我还是头一次进这 种地方,东看看西看看不免有些好奇。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把自己捂得太热,马志满 脸通红,不停的来回搓手,显的有些紧张。老谢目光闪烁,竟然也带着一丝灼热的 兴奋。 屋子空荡的有些糁人,鞋子踩在水泥地面上,清脆的响着,在屋子里发出悠远 寂寞的回声。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一间大概一百平米左右的屋子,可这回声让你觉得 自己好像在一个空荡的大山谷里,面对着无限的遥远与空旷。从墙壁到天花板都是 白的,包括头顶的闪着寒光的白炽灯。冷气格外的来劲,我开始有点羡慕马志的衣 着了。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两辆长推车和我们对面那一格格的壁橱,大概有几 时个吧,像极放大了的中药铺的药匣子。我清楚的知道,那每个柜子里边,放得不 是党参黄芪,而是一具失去了灵魂支撑的冰冷肉体。他或者她生于何处,又将归往 何处…… 马志把我们领到第17号冷柜前,指给我们看:" 这就是那个丢了内脏的死者。 " 老谢一拍我肩膀,慈祥的说:" 拉出来看看。" 为什么又是我?!我心里合计着, 却没有说出口,一则不想在表哥面前表现的太怯懦,这可会影响我在他心目中营造 出来的高手形象。二来即使我抱怨,老谢也一定会说年轻人要多锻炼云云,何苦招 他唠叨。 我定了定神,走上前去,低头察看柜子前面的卡片,写着:赵文娟,女,36岁, H 市淡水乡人,1971年8 月23日生,死亡时间2007年8 月15日。 为何我觉得这一切都很熟悉? 伸手去拉柜门,触手冰冷。 正要用力拉出来,忽然间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面前的柜子传中来, 仿佛有人在用力挠着什么。 嘶…… 嘶……嘶…… 一把拉开! 柜子里边赫然有一只黑色的大猫,正在用力的挠着冰冻的尸体,发出嘶嘶的声 音,尸体的腹部原本就有一处伤口,此刻更是破烂不堪,布满抓痕。 我们拉开柜子看进去时,那猫也正抬头在看向我们,目光中竟然散发着一团赤 色,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异感觉。 大家都呆住了,事前设想过无数中情形,却没想过是如此恐怖诡异的场景,还 没等我们回过神来,那尸体竟然开口说话了:" 是谁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