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天鹅宾馆”是S 市一家中低档的宾馆。整幢楼只有4 层高,配有一部电梯。虽然 档次是低了点,但价格实惠,所以梁汉文选择了住这里。 当时钟指向凌晨1 点的时候,S 市这座喧哗了一天的城市,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从黑暗驶来的车辆,马上又驶进了黑暗。就象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无际的大海,并没有荡 起多大的波浪。而路上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显得特别的安静。 天鹅宾馆黑漆漆地立在那里,楼上所有房间的灯已熄灭,奔波劳顿了一天的旅客们, 早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只有楼下大堂隐隐地散发出一缕残淡的白光。 小胡正趴在服务台上打瞌睡,今天是小胡值夜班。她就喜欢值夜班,按她的说法, 过了12点就没什么客人了,就可以睡觉了。在哪睡不是睡呢?在家睡觉没钱,在这里睡 觉可是拿工资的呢! 这时,两条灰蒙蒙的人影飘了进来,径直向四楼走去。 四楼的走廊很寂静,静得近乎恐怖。通过幽暗的灯光,只见楼梯口探出了两张恐怖 的脸。牛头!马脸!难道是鬼吗?他们要来钩谁的魂? 牛头和马脸踮着脚,猫着腰,慢慢地走到408 室门前,将耳朵贴在了门上。房间内 没有一点声音,估计住在里面的梁汉文已经睡得很深了。 不一会儿,牛头向马脸打了个手势。马脸很快地掏出两根铁丝,就在门锁上捣鼓起 来。“喀”一声极轻微的响动,门锁打开了。牛头和马脸从怀里掏出了一支针筒,推开 门就进去了。 梁汉文似乎并不知道死神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牛头举着 针筒,对着隆起的被窝瞄了瞄,“嚓”狠狠地扎了下去... “不好,快闪!”牛头突然惊叫起来。只见刚才还隆地高高的被窝,随着牛头的这 一扎,竟然瘪了下去。 没等牛头转身,床底下就飞出两只坚强有力的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啊... ”一声剧烈地惨叫划破了夜的宁静,远远地荡漾开来。只见牛头已经双脚 弯曲,倒在了地上。人的脚本来就可以弯曲,而且弯曲也并不会带来疼痛,何以牛头会 叫得如此惨烈?原来刚才这两脚,竟然同时踹断了他的膝盖骨,让他的双脚在违背了人 体生理构造的情况下,向后弯了过去。 梁汉文在一袭得手后,马上将双脚收了回去,就地一滚,从床的另一端翻了出来。 惊慌失措的马脸顾不上牛头的死活,已经夺门向外逃去。可是梁汉文并不着急去追,在 慢吞吞地爬起身后,还掸了掸身的的灰尘,这才向门外走去。 幽暗的走廊此时已经灯火通明。刑侦队的张队长带着他的手下已经将马脸擒获。取 下面具的马脸一脸的书生气,脸上甚至还透露着一丝稚嫩。但与这张脸极不相称的是他 的那双眼睛,血红血红的。似乎要喷出火来,将所有他所憎恨的人都烧个一干二净。 “梁汉文,你料得果然没错。这次能抓到杀害高教授的凶手,真要谢谢你了!”张 队长赞赏地对着梁汉文说道,并示意身边的两个刑警去查看屋里的牛头。 “张队长,你太客气了。”梁汉文谦虚地说道,“高教授的死可以说是因我而起, 现在能为他做点事也是很应该的。”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杀我?”梁汉文转身走向马脸,踢了他一下。 “梁汉文,你别太得意了... ”马脸的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脑袋歪向了一边。 “不好”梁汉文赶紧蹲下身子,掀起马脸的眼皮看了一下,沮丧地说道“死了。” “不好了,队长!”几乎是与此同时,两名进屋的警察也高呼着跑了出来。“他.. 他死了!” 梁汉文和张队长拔退就往房间跑去。只见同样一张年轻的脸,嘴角同样挂着血丝。 就那么静静地倒在那里,毫无生命的气息。 “混帐!”张队长歇斯底里地喊道,“线索又断了。你说,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张队长,你别太激动了。”梁汉文倒还保持着一分冷静,“我想他们应该属于一 个犯罪集团。而且这个集团一定有着极为严厉的纪律,如果他们不选择自杀,那么他们 回去可能会面对比死更恐怖的事情。” “集团?这会是什么样的一个集团啊?”张队长似乎还不敢相信一样,“太可怕了!” “是啊,他们的手段太残忍了!”梁汉文也有同感,“犯罪集团、犯罪集团...... 不对!”梁汉文突然若有所思地叫了起来。 “什么事?”张队长给吓了一跳。 “我觉得有点问题,也一下子想不出来是什么。”梁汉文喃喃说道,还一边摇晃着 脑袋。 “张队长,刚才那个马脸死前的样子你看到了吗?”梁汉文突然提出了一个挨不着 边的问题。 “没看清楚,有什么问题吗?”张队长有点奇怪。 “我觉得他在笑。” “笑?” “是的,我真的觉得他在笑。”梁汉文肯定地说道。 “怎么会笑呢?”张队长觉得匪夷所思。 “是啊,怎么会笑呢?难道死亡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梁汉文似乎也想不通,“除 非... 除非” “除非什么?” “张队长,你说马脸死前最恨的人应该是谁?” “应该是我们!”张队长不假思索地答到。 “对,就是我们。他认为是我们害死了他。”梁汉文肯定了张队长的想法。 “那他也不应该笑啊,应该是憎恨的表情才对啊?”张队长只觉得脑子里灵光一闪, “除非... ” “对,除非他认为害死他的人马上就会遭到报应了,所以才会笑。”梁汉文接过张 队长的话。 “而且,他还说过:‘梁汉文,你别太得意了’”张队长想起了马脸死前说的最后 一句话,提醒梁汉文道。 “对,这说明他认为他们组织很快就会对我有所行动,能为他复仇!”梁汉文总算 把问题想清楚了,但他还是有点疑问“你说会是什么行动呢?而且很快就会进行,说不 定已经在进行了。”梁汉文既象问自己,又象问张队长。 “不好!小芸!”梁汉文和张队长几乎异口同声地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