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一张忧郁敏感的斯拉夫面孔会被中国孩子感动吗 帷幕上的头像有着刺绣的效果。那是一张忧郁敏感的斯拉夫人面孔——柴柯夫 斯基,这是一个能够让人类忧郁的名字。看上去,就连他的胡须都是忧郁的。那双 深陷在眉骨下边的眼睛在注视着会场,注视着豪华的莫斯科乐队,也在注视着那架 闪着珠宝般光泽的三角钢琴。全世界只有一个柴柯夫斯基,一个不朽的时时可以伴 随我们的音乐之魂。 然而,他会关注这个中国孩子吗?他绝不是来自高贵的有教养的家庭,他对于 西方上流社会的文化礼节几乎一无所知,他对宗教还缺乏起码的理解。他还太小, 乌黑的中国式小分头,让他那位不会化妆的父亲不知往上面涂抹了什么发乳头油, 使薄薄的那层头发紧贴在头皮上,像粘了一张黑颜色的纸,没有一点蓬松感。他坐 在巨大的钢琴前,脑袋只比钢琴高出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他在看指挥时,脑袋得 使劲往上探仰着才能看见。这样一个孩子端坐在如此豪华的乐队丛林中,大有被淹 没之感。而这个孩子,则不肯被淹没,他那张涂满稚气的脸上,顿时充满了童年的 全部神圣和灵性。 “我从未合过乐队,比赛前我感到非常疲倦。当时练琴在一所大学里,好像是 工程学院。我在琴房的椅子上睡了一觉。从琴房到比赛场需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 决赛六个人,分两天比赛,每天三个人,都是晚间七点开始。我是排在第一天。” 郎朗是这样回忆当时比赛的: “我排在最后边,等前边那两个人,一直等到了九点多,特着急。我爸让我睡 一觉。把两张桌子往一块一拼,我爸给我盖上演出服装,把灯关闭了。我闭眼养神。 快到点时,我爸叫醒我,让我再遛一遍曲子,我爸听了说好了,没问题,你就尽情 发挥吧! “舞台监督是个中年男子,日本人,他给我一递眼神,打个手势,我就往台上 走去。我很轻松,没任何压力。赵老师和我爸都说,没事,得前三名就行。但,我 心里边想,必须拿第一。决赛就比一首协奏曲,36钟。”……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长长的前奏仿佛专为指挥准备的,似乎从根本上忽略了这 位中国神童的存在。这种冗长句子的前奏是对一个13岁孩子的耐性与心理的真正考 验。指挥有着一头浓密的金发,像戴着一顶皇冠般的假发。他立于郎朗的斜上方。 郎朗能否成功,就看与他这位指挥之间的交流是否默契。 莫斯科交响乐团有着足够的辉煌。郎朗置身期间犹如裸露在炽热的阳光下。黑 色光亮的三角钢琴像一块沉默千载的礁盘,等待着这位身着白色衣着,扎着黑色领 花的中国男孩去唤醒。男孩与钢琴黑白分明,对比度极强,令人神清气爽。 前奏为这个孩子铺展开一条暖色的音乐通道,他很舒服地抬起了双手——这是 一个至关重要的衡接,不仅靠指挥的手势,更要靠一种音乐的悟性与敏感。郎朗天 衣无缝地完成了这种过渡与对接。他以飞翔的姿态靠近盘键,一串干脆利落的触键, 清亮亮地带着洁白的感觉去扣击这块千年礁盘,于是,一片灿烂与乐队营造的这片 美妙空间得到了动人的呼应。 F 小调,OP. 21,肖邦第二钢琴协奏曲,其实应该算是肖邦的第一钢琴协奏曲。 因为它是作于1829年,比他的第一首钢琴协奏曲早作了一年。可这首曲子因出版晚 而成了第二。 肖邦在写这首曲子时,正值青春季节,他疯狂地爱上了学声学的一位姑娘,她 叫康斯坦莎. 格拉德科夫斯卡。恋爱过程与感觉完全是西方式的,一见锺情。肖邦 陷入情网,整天相思,却羞于向对方表达自己的这份感情。单相思的折磨,硬是把 他折磨出这首可以流传千古的名曲。对于青春期的肖邦来说,不吐不快,不写不快, 而当他写出这首曲子并且于1830年3 月17日在华沙首次由他自己弹奏时,该是多么 淋漓尽致的场面。听懂的和听不懂的肯定会同样陷入那种音乐气氛。肖邦等于向全 世界表述他的初恋,他的死去活来的痴爱。只是不知道那次演出时,被他倾心狂爱 的姑娘是否在场。 郎朗还是个孩子,是个在中国视爱情为不正经的保守封闭状态的家庭中成长的 孩子。父母之间长期分居,到了一起还免不了拌嘴,即使在有限的条件下温存一番 也会严格地提防他,回避他。所以,他接到女孩子的所谓情书统统扔到马筒里,连 看都不看一眼。他是个多么纯净透明的孩子,对于爱情深渊他不仅不敢迈步,甚至 连瞅一眼的可能都没有。而西方的音乐大师如莫扎特、李斯特们却在爱情的接触与 涉入上要早得多,深刻得多。这大概就是东西方的差异。问题是这种差异能否影响 到对于肖邦音乐的理解与演奏呢? 其实,也真难为了郎朗这个正派的好孩子。父亲告诉他,带着对祖国的热爱去 弹这首爱情的曲子,带着对母亲的爱去弹,总之,要投入真正的感情去弹。然而, 这种感情能够真正表现出肖邦那种缠绵绯侧、充满浪漫主义的美妙的幻想情趣吗? 像所有的协奏曲一样,肖邦的这首乐曲也分三个乐章,第一章是快板,庄严、 雄伟,乐队演奏出很长的引子,好像是铺垫,在渐弱下去的衔接处,钢琴脱颖而出, 以脆快明亮的击键,表述着动人的语言,晶莹璀灿,充满勃勃生机。郎朗正是以洒 脱的感觉和精确的触键,还有那种随着音乐节奏而起起伏伏的身子,楔子般地为辉 煌乐队定了基调,并且使自己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他不断上仰的额头,是否是不 断做着升华的努力?特别是他的眼睛眉头被一种成熟情感揉搓得极富变化,从镜头 看去很是耐人回味。他完全把自己融入肖邦的情感中。他在第一乐章中得心应手, 完成得非常之好。他被乐队拥抱着,宠爱着,他进入了合作的佳境。 进入第二部分,便转入广板。这是个慢板乐章,令人沉醉的爱情描述,如梦似 幻,用幻想和热情去编织浓郁的诗境,从中托浮起肖邦日思夜想的女神——格拉德 科夫斯卡。这是最难弹奏的部分,只有用惊人的手法才能让钢琴在声乐风格中歌唱。 钢琴进入最优美的意境时就是进入了这种声乐风格的歌唱中。郎朗最爱歌唱,所以, 他还是比较适合弹浪漫派的东西。然而,这种歌唱不是一般的歌唱,它是梦境的歌 唱,李斯特是这样诠释这种歌唱的:“它所表达的意境有时光芒四射,有时充满柔 情的忧伤。”郎朗表达明亮,表达光芒都不成问题,可是,表达那种充满柔情的忧 伤,确实需要一种更为内在的东西。更难的是节奏的掌握,不光是自己的钢琴节奏, 还要控制好整个乐队的节奏。 尽管郎朗7 岁弹完740 ,9 岁弹黑键,11岁弹《匈牙利狂想曲》,12岁弹肖邦 第一、第二协奏曲;肖邦24首练习曲;13岁弹拉赫玛尼诺夫第三协奏曲;柴一;进 度惊人,功夫扎实;尽管数年寒窗,郎朗苦心练琴,通过《塔兰泰拉》把他的指尖 和弦练上来了,通过《狂想曲》把他的八度和弦练上来了,通过肖邦的练习曲、回 旋曲把他的音乐练出来了,但是,他若想在这样重大的比赛中真正弹好肖邦的第二 钢琴协奏曲,战胜对手,征服观众,征服来自世界各国的口味不同的评委也仍然让 人深深担心。 最令人担心的时刻到了。那就是看郎朗弹第二乐章时如何处理与乐队的关系。 这个乐章本身要求就得弹慢,而弹得太慢,就极容易使整个乐队松散疲沓下来,那 可就无法收拾了。而只有带着乐队牵着乐队,与乐队浑然一体,达到深度默契,那 才能使散开的音乐拢起来,拢出一团粘稠的深情。太难了,对于从未与乐队合过这 首曲子的郎朗要想左右乐队,牵着乐队确有不小的难度。但是,郎朗做到了。他不 仅征服了乐队征服了指挥而且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我们之所以称道他,赞美他, 皆在于他做到了。他做得好极了,他不仅准确传递出了肖邦的感情,而且,他弹出 了他郎朗自己的感情。真分不清哪些是肖邦的哪些是他自己的。他与乐队达到了高 度的默契,他的指下飞迸出了火花——,能够在如此紧张的比赛中迸溅出火花,这 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郎朗在谈到当时情景时说: “开始乐队起得太慢,周老师和赵老师都怕我带不起来,曲式比较散,慢起来 很容易越弹慢,弹散,后来,我给乐队带起来了。我带特巧妙,看不出我在抢速度, 我与乐队融合一体,一点间隙没有,完全合为一体。指挥与我眼神交流,特和谐。 第二乐章太感人了,是爱情的倾诉,我爸让我去想爱祖国,爱山河……”我感情完 全投入了,我把台下弹哭了,他们感到我是在跟上帝对话。“ 郎朗越弹越来神儿,到了末乐章时,他发挥出东方人的全部灵性,把旋律表现 得美极了。他仿佛是天使,弛骋在一片高远圣洁的天空,那么轻松,那么明快,那 么辉煌。仿佛手底下有着无穷无尽的珠宝任他拨弄,每一下拨弄,都发出了水晶般 清澈透亮的声音。郎朗的技巧与音乐达到了高度的和谐,随着他那出神入化飘忽不 定的手指,旋律生动欢快,隐隐透出了玛祖卡舞曲的节奏。这种节奏在郎朗翻飞的 指尖下缀联成一片洁白轻盈的浪花,而郎朗正是在这片浪花尖上尽情跳跃,将情感 一次次推进推向高峰,最后,和他的乐队一起完成了一次辉煌的情感仪式。指挥感 谢他,乐队的人感谢他,观众更是感谢他。悬挂在帷幕上的音乐之魂——柴柯夫斯 基是不是也会感谢这位中国的孩子呢? 郎朗受到的欢迎是激动人心的,就是不得第一名,光享受这种掌声、喝彩,也 是不虚此行。他一遍遍返场,一次次地行着大礼,依然迈着他父亲为他精心设计的 那种过于沉稳的“小大师”步子…… 别忘了,我们是在日本仙台比赛。别忘了,还有一位叫作上原彩子的日本女选 手。她是上届柴柯夫斯基钢琴比赛的第二名,第一名轮空,她耿耿于怀。她此番出 征,就是要夺冠,夺取第一名!这是不含糊的。否则,她没有必要参加比赛。她是 日本的希望,也是夺冠呼声最高的选手。从那些一开始就围着她转的那些记者,那 些火箭炮筒似的摄相机和照相机,都在对准了她。而没有任何记者会注意到中国的 郎朗。这倒也好,让郎朗有了安宁,他可以有足够的时间集中精力练好曲目。 上原彩子占尽“主场”之利,她是雅马哈公司出钱培养她,送到美国深造,还 为她请了一位俄罗斯著名钢琴家指导。她有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感和自信心。好像她 是当然的无可争议的冠军。一般我们通常认为日本孩子弹琴注重精确,而往往在音 乐上弱,可是,上原彩子在技术和音乐上同样出色,在精神上更不肯示弱。她的确 很有实力,演奏时显的沉实坚定,充满自信的力量。她当然会大受欢迎。 还有一位来自俄罗斯的选手,普列马托夫,他长得人高马大,弹钢琴时有种居 高临下之优势。他比郎朗大两岁,却要高出差不多一个脑袋。郎朗是纯粹的小孩, 可他却是个真正的大人。从他来自的国度看就有优势,老柴属于伟大的俄罗斯民族, 以他的名义命名的音乐会怎么能够不看重来自他们国度和民族的选手?如果从有利 角度而言,他们都比郎朗更有着夺冠的优势。冠军究竟会落在谁手? 最忠实的听众郎国任,在听完六位参加决赛选手的演奏后,他深感震惊。特别 是日本的和俄罗斯的选手发挥极佳。他们都有可能折桂。但是,他更看好自己的儿 子。郎朗比他们更能打动听众,郎朗弹得更有光彩,因此,郎朗所受到的欢迎是空 前的。他一次次谢幕,一共谢了四次,还是难以抚平场上的热烈潮水。观众们涌到 了后台,把后台门堵得严严实实,为得是找郎朗签名。看到儿子在这片欢呼的潮水 中起伏,郎国任更是心潮难平。 比赛结果,郎朗如愿以尝,获得第一名,而那位上一届的第二名日本的上原彩 子这次又得了个第二名;又一次遗憾。获得第三名的是俄罗斯选手普列马托夫。 9 月10日这天,获奖选手表演。已经获得第一名的郎朗震动了日本舆论界,他 们将原先对准上原彩子的一片镜头齐刷刷调转过来,对准了郎朗。镜头面前的郎朗 多少有点不适,他有点腼腆地应答着记者们的采访。记者问他喜欢吃什么,他说喜 欢吃肉,吃蔬菜、水果;问他业余时间喜欢干什么,他说喜欢体育,爱看足球。 记者采访第二名上原彩子。记者问她你有什么感受?她答道:我又参加了一次 比赛。这句话说得多有意味。 郎朗在日本名声大躁,人们热情相邀郎朗来日本演出。俄罗斯的资深评委谢尔 巴克马上与郎朗签了合同,订于明年邀请他到莫斯科、日本、朝鲜、以色列、意大 利等国家巡回演出。日本“NHK ”公司录制了郎朗与莫斯科交响乐团演奏的肖邦协 奏曲CD光盘。“JVC ”唱片公司还录制了郎朗钢琴演奏专辑。一家演出公司还问郎 朗是否原留在日本。郎朗回答得非常明确,他说他不会留在日本。但,他答应了这 家公司的邀请,来日本演出。后来,郎朗母亲周秀兰也随同儿子一起来到日本。这 是她第一次出国,第一次随儿子到国外演出,第一次享受到儿子给她带来的荣誉。 每每说到这里,这位饱受风霜的母亲就会洋溢出一种近乎天真的动人状。令我感动。 所有国际钢琴比赛没有一个家长到场,只有郎国任特殊,所以外国人见了他便问: 你是老师?他如实答到:我是家长!外国人不会知道这位家长对于郎朗的重要性, 便面露诧异:家长来干什么呢? 获奖选手表演音乐会的场面是相当激动人心的。选手们的精彩发挥,使本次大 赛在辉煌中有了一个璀灿的句号,而郎朗的名字从此融入了仙台的广濑川河,汨汨 流向日本岛。作为本次大赛的组委会主任中村广子在镜头上出现时,显得特别高雅, 她的气质与周广仁先生有些相象,年龄看上去也差不多的样子。她说,她是第一次 作这种大赛的组委会主任,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中国郎朗这么好的选手。她特别称赞 了郎朗。她说肖邦的第二钢琴协奏曲曲子好,但要表现出来是非常难的,而郎朗弹 得出人意料的好,整个音乐都被他融入身体中,音乐理解得这么深,技术这么好, 他水平确实很高,他理所当然地应该得第一。 中村广子还颇有感触地说:通过郎朗弹琴可以看出中国的教育水平,可以看出 改革开放使得中国的钢琴与西方的距离在缩小,东西方文化也在缩小。 第二届柴柯夫斯基年轻音乐家国际钢琴比赛获得圆满成功,而郎朗父子也大获 成功。郎朗不仅与同来的中国最好选手相比得到了成功,而且与世界同年龄组的高 手相比也技高一筹。 赵屏国老师更是激动万分。尽管这次公布获奖名单时,他没有像上一次在德国 埃特林根时那么激动,但他确实在郎朗弹完肖邦第二钢琴协奏曲时流泪了。他被自 己的学生感动得热泪横流。郎朗在接下来所受到的欢迎越甚,他的泪就流得越欢。 他在内心深处感叹着:这么小的孩子,比第二名上原彩子小二岁,比第三名俄罗斯 的普利马托夫小三岁,这么小的孩子却在这个国际大舞台上发挥得这么好。多了不 起的孩子呀!回国后,记者采访赵老师时,赵老师说,我兴奋得三天没睡着觉。这 是我经历的比赛中最激动人心的场面,意义远远超过几场音乐会……我们真正挺起 了胸脯,长了中华民族的志气。 在谈到郎朗何以能够夺冠时,赵老师说: 郎朗其实有三个不利因素:1 、年龄较小;2 、在国内从未合过乐队;3 、决 赛的曲子难度较大。对此,我抓住以下几个要点不放: 一、这次是“老柴”比赛,我再三叮嘱郎朗一定要把老柴的作品弹好;二是古 典作品,除把握住曲子特点风格外,还要发挥郎朗自己的特点。比赛成功了,证明 这几点抓对了。在第二轮比赛中,郎朗弹了黄安伦的《序曲与舞曲》,弹得也很出 色。俄罗斯一个音乐学院的校长说:“这孩子不简单,虽然我第一次听中国曲子, 但我能听懂它。” 赵屏国老师认为这次比赛许多选手失败在老柴的作品上。技巧都不错,但在风 格上音乐上弹得不够好。一位外国听众说,我一听到郎朗的演奏就意识到,这个孩 子肯定是懂老柴的人教的。“还问我”赵老师说“郎朗是跟谁学的。殊不知,我几 乎是研究了一辈子老柴的作品。” 赵老师还告诉记者,有位俄罗斯选手的家长对他说:“我听郎朗弹琴一直在流 泪,从他的弹奏中我感受到了阳光。” 作为中国唯一的评委周广仁先生说: “在这次比赛中,中国选手更为突出。受到极大的欢迎,国外的评委评论说, 中国代表团总体实力最强最好。对我们有三点评价:1 、中国的孩子有才华;2 、 中国钢琴教学好,是成功的,训练整齐,技术基础打得好,较全面;3 、中国孩子 弹得温暖,有表情。 他们没想到我们是这样的水平。最后他们承认——中国了不起。 我作为中国的评委,感到特别的高兴和自豪。 周先生在谈到郎朗的演奏时说:郎朗的演奏感觉好,跟观众交流亲切,很投入。 作为演员这点很重要。他的抒情性能打动人。第三轮比赛时,他忽然冒出一些光采、 火花来,把大家高兴坏了。另外,他和乐队合作得很好,虽然出来第一次合,但很 快就很和谐了。乐队指挥说:“这孩子真了不起!”这也是一种能力。他得第一, 是当之无愧的。 听到这么多美好的评价,郎国任心里边所有的委曲都可以得到慰藉了。 比赛结束的兴奋余震并未结束,郎朗他们从仙台同机回到北京。载誉而归,校 长陈南岗亲自到首都机场迎接他们。她把一束鲜花献给郎朗,她的笑容比鲜花还灿 烂。她与一行人一一握手,握到郎国任时,她说,谢谢你。 郎国任呢?一下子语塞,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