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虽然托了关系走了后门,再加上我的分数在前几名,进技校那是板板丁丁的事。 但我的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那种滋味。 在家等了大约半月的时间,邮递员把南河技校的录取通知书给送来了。通知书 上告诉学生实行公寓制,被褥等一切生活用品全部由学校供给,入学时交八千五百 块钱的学费,我录取的专业是机械专业,虽然录取通知书到了,但学费问题怎么解 决呢? 为了把我的学费凑齐,老爸让大姐夫拉了一拖拉机的麦子去县城的粮库去卖。 此时国家粮食收购保护价是六毛四一斤,然而我来到粮库时看到门口写着:小麦五 毛八一斤。看到这价格我问老爸:“国家的收购价不是六毛四吗,怎么降价了呢?” 老爸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过完了磅我和姐夫、老爸往仓库里开始搬粮袋,我只 扛了几袋子就累得受不了,刚想偷懒老爸笑着说:“冰儿,为了你上学俺才把麦子 卖掉的,怎么能偷懒儿呢?” 就在我累的实在受不了时,我们村子里几个在县城干建筑的人恰好路过这里, 他们看到这情景都把自行车放在一边,一起帮我们往仓库里扛袋子。真是人多力量 大,不到一会儿就全搬完了。老爸领了粮款回来,大家伙都把自行车放在拖拉机的 后斗上,然后大伙都上了拖拉机车斗往回赶。在车斗里大伙都说:“冰儿,看了吧, 咱农民多不容易啊!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忙活了一年却没有多少收入,我们在建 筑工地干活是三天一结帐,为什么这样?就是怕工程完了人家不给钱啊!冰儿,你 可要好好地上学啊,不要辜负了父母的心啊!” 听了这些话我的心里不知是啥滋味,想想当初父母的辛劳,目的就是为了让我 们将来有出息。而我却辜负了父母的期望,以后我该怎样来报答呢?我这些年来一 直不停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每当我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我的心不停地颤抖,多么 朴实无华的话语,这些都是我们勤劳的农民,是建设祖国的一支重要的大军,是一 支不可缺少地力量啊!那些获得政府颁发的奖牌的老板们,请你们不要忘了自己获 得的辉煌业绩是我们农民工兄弟姐妹的血汗和智慧铸就的,请某些个别的老板不要 拖欠他们的薪水啊,因为没有我们这些农民工兄弟姐妹的血汗和智慧,就不可能有 你们的荣誉的奖牌和手中千万元的人民币啊。 开学的日期来到了,我带着行礼来到学校报到。我到报到处报到后交上钱,工 作人员告诉我去分校报到,这使我心里很不痛快。来一阵干吗去分校上课啊,不高 兴归不高兴,但还必须得去啊!然而后来来总校后才知道当时幸亏去了分校,如不 然还要多受一年的罪啊! 分校就设在城区东边一乡镇废弃地小学里,这所小学和别的学校合并了,这里 的学生都去那所学校上课了,所以南河技校就把这里的一栋教学楼给租了下来作为 一所分校。一楼作为学生宿舍,二楼作为教室。城北边也有南河技校的分校,情况 和这里差不多。以后这两所分校就简称东分校和北分校。 我来到东分校报到后领取了被褥和日常生活用品,然后由老师带领去宿舍,来 到宿舍一看,原来这宿舍就是一间教室。里面放着十四张两层的床,我选了一张上 铺的床,把东西全放在上面。值班老师告诉我把所有的东西放好,三天后才正式进 行开学典礼。 我把所有的东西规整好便去哥哥的单位德江集团宿舍,在这里我了解到德江集 团是生产水泥的。德江牌水泥是省内名牌,还在国际上获过奖呢!这三天我没事就 骑着哥哥地自行车四处闲逛,不过也不敢去很远的地方,生怕万一再转了方向回不 来了。在农村呆习惯了,我初次逛大街很多东西自然都觉得很新鲜儿,最感觉新鲜 就是好多的妇女穿着旗袍儿,我想这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这么怀旧呢?那旗袍 儿跟电视电影里的一模一样,长袖、从脖领系盘扣一直到大腿,脚上穿着细高根皮 鞋,真是漂亮极了儿。我想这不是在排电视剧吧儿?然而后来我才知道此时的时髦 的衣服是旗袍儿,上中学时只顾了学习从不知道社会上的服装每年流行一种样式儿! 旗袍儿真漂亮啊,如果现在或者以后还有流行穿旗袍儿的潮流,我一定会给我的媳 妇买一件,以表示我对她的爱,我想她一定会喜欢的。 大街还没有逛够,松散地心还没有开心够,三天的时间就到了。唉,只能等星 期六、日再接着逛吧!这三天时间同学们都陆续来了,大家见面后相互打招呼问好。 大部分同学是下县来的,也有一部分是市郊区农村的。 来到新地方大家伙自然是感觉到新鲜的,白天逛街还没有玩够,晚上接着出去 娱乐。回来后看到情投意合地天南海北的神侃儿,直到后半夜还叽叽喳喳地小声说 着话。好不容易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别人都起床洗漱完毕了,他的呼噜声却比闷雷 还响。 吃过饭后,分管这儿的王老师让各班集合,让大家带着凳子排好队去总校那边 开会。王老师招呼各班时我这才知道我们东分校这四个班是机械一班、机械二班、 微机班、服装班。我们班是机械二班。服装班被大伙戏称为“尼姑”班,而总校里 的烹饪班则被戏称为“和尚”班。各班排好队来到总校门前,总校大门关着,侧门 有个同学身上跨着武装带站岗。一会大门开了,我们开始往里走,里面有学生会的 干部成员维持秩序,他们指挥我们各个班在办公楼前依次停下,告诉让大伙儿把凳 子放好了然后坐下。我坐下后朝前望去,前面一排办公桌作为主席台,桌上都铺着 棕色桌布,上面放着麦克风,就差放几只茶杯了。 大家坐好后,几个有头脸的人物这才出现,包括以前哥哥托关系的池副科长了。 池副科长吆喝着让大家都安静下来,然后就是几位领导人儿讲话。内容大体就是除 了双休日每天早上起来跑操,以后如何遵守学校纪律,必须好好学习,对将来就业 要充满信心等等吧!并下达通知明天去市直礼堂开会,八点钟来总校集合,从后天 开始新生开始军训。一听军训这句话我来了精神,因为我从小就崇拜军人。上小学 的时候就渴望将来能够成为一名手握钢枪、守卫祖国边疆的钢铁战士,平时我没事 的时候就喜欢唱军营的歌,但是视力的原因而未能如愿。然而开会的时候大家伙儿 有的低头看书,有的互相倚靠着打闹。然而更令人生气的是东边车棚前边放着几辆 自行车,一会不知从哪里来了几个人,指着那几辆自行车问道:“这是谁的车子? 赶紧推了吧!不推我给踹了!”然而我们都在开会谁有功夫去推车子啊!那几个人 等了一会见没人过来便抬起脚照自行车来了一下,只听:“哗啦”一声那些自行车 全倒了,然后那几个人从车棚里到着推出车子气哄哄的扬长而去。然而池副科长说 :“看了吧,今后一定要把车放好,你看碍事了让人家给踹倒了吧!”我心里却生 气地说:“这叫什么事啊!难道动动手给挪挪地方就能累死了?” 第二天我们在总校集合完毕后,各班陆续向市直礼堂走去。在过十字路口时我 们也不管什么红灯绿灯的,一个紧挨着一个的往前走,弄得好多地车辆行人无法通 过。真象相声《夜行记》里说的:“我心里有数儿,我知道它准不敢轧我。” 来到市直礼堂,在学生会干部的指挥下,各班依次进入会场。这次在主席台就 座的不止是南河技校的领导,而且还从市里一些重要机关请来一些领导出席。会议 的形式就是几位重要的领导拿着稿子讲讲话,讲话的内容我也没记住,大体就是介 绍技校的历史、未来发展的前景以及将来美好的就业前途等等吧! 各种形式的会议结束了,下面就是开始军训了。每天七点半大伙排着队去总校 进行军事化训练,军训的这几天照常每天跑操,还必须去总校那边进行升旗仪式。 指导我们训练的教官是个细高条、瓜子脸、黑黑的。看得出来是长期在野外训练的 太阳晒的,声音粗哑。军训的时候难免有几个调皮捣鬼的学生在队伍里乱折腾,气 的教官不停地训斥,但那几个人就是不听,教官实在的生气了,就罚那几个人围着 操场跑道跑几圈。我们教官还比较心软,跑快慢不管,而别的教官则是跑慢了一点 就再给你再加一圈。跑完之后累得气喘嘘嘘还必须立正站在教官面前敬礼报告。教 官问道:“以后还捣乱吗?” “不敢了。” “休息去吧,如果再闹腾还让你多跑几圈,你们真是太不象话了!”这一天的 训练结束后,教官来到我们宿舍教我们如何把被子叠成方块。这下可倒好,以后除 了周六、日之外,每天都必须这样,真是麻烦。这个制度一直到毕业那年才算是结 束了。 军训之前好些同学都说军训如何如何苦,可是我一点也没觉得苦。在教官的口 令下,迈着威武的军步心里感觉别提多么自豪了!但可惜的是军训只进行一个星期 的时间,真是觉得时间太短了。结束的时候每个班还要让学校领导们参观军训总结 训练汇报表演,各班进行比赛。 表演比赛开始了,各班学生迈着整齐地步伐走过主席台,然后再返回来、、、、、、 把军训时的内容全部表演一遍,不时赢得观看的阵阵掌声。比赛的结果我们班没有 获奖,但是大家伙脸上没有一点的烦恼的表情。 汇报表演结束后,教官站在我们面前给我们敬了军礼说:“同学们,军训结束 了,我也该向大家告别了,我们是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能够在这里相聚是我们有 缘啊,以后的路还很长。今后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有不怕困难不怕吃苦的精神,希望 各位同学在这里好好学习,为自己的将来打下坚实的基础、、、、、、”最后教官 举起手给我们敬礼。然后和那几位教官走进他们住的宿舍里收拾行装离去了。 军训结束了,但十月一国庆节也快到了。我们一节理论课也没上,分管我们东 分校的王老师紧接着又宣布放假七天,这真是让大家伙心里美死了! 因为中考的事心里堵得难受,我没有回家。不回家自然是不对的,但是没有考 上高中,觉得理想的大学是与我今生无缘了,心里就一直像压着一块石头,总不愿 见熟人。 没有回家自然就在哥哥的公司单身宿舍里呆着,现在不管任何单位只要有单身 职工的窝那就流行一个时髦的名字——职工公寓。当然德江集团也不例外。而我当 时认为公寓怎么也得象旅馆一样,要不我入学时录取通知书上怎么写着公寓待遇呢! 上次在这儿没有仔细看德江集团职工公寓里面的容貌,这次是要好好地看看了。来 到哥哥他们的宿舍一看,如果是干净文雅的人来了我估计连门也不进就走了。屋里 床上的被褥怎么放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