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19、导演《刘老根》 自1982年《摔三弦》走红后,近20年来,赵本山先后演出了近百部影视剧和小 品,在国内成了家喻户晓的头牌明星大腕。但在本山的心中却还有一个不小的遗憾, 这个遗憾20年来一直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中,几乎成了他的心病。多少年来,本山 几乎是什么角色都演了,从村长到乡长什么官都当了,无论是都市的还是农村的都 尝试了。但迄今为止,本山还有两个心愿没有实现,一是还没尝过当导演是啥滋味, 二是还没拍过历史题材的影视剧。他暗下决心,要向这两个未实现的目标努力,成 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全活儿”演员。这里所说的“全活儿”是啥活儿都能干,啥戏 都能演活。为此,本山不露声色地虚心向同行们学习请教。在拍摄《幸福时光》等 片子时,在与大导演张艺谋的多次合作中,本山从不放过每一个学习的机会。在细 心观察张艺谋执导方法的同时,他还时常利用闲暇时间向张艺谋虚心请教执导和表 演理论,丰富自己的艺术内涵。本山憋足了劲,准备先过一把导演瘾,迈上一个新 的艺术台阶。想法形成后,他努力寻找着机会,使自己梦想成真。 2001年9 月,经本山周密策划运作的电视连续剧《刘老根》进入了丹东凤城拍 摄现场。这部反映现代北方农村题材的电视剧的主演当然是刘老根的扮演者赵本山,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本山不但是这部戏的主演,同时还是这部戏的导演。该剧的一 切拍摄、表演等技术问题均由本山全权负责。中央电视台影视剧中心对此有些不放 心,他们担心本山没有系统学习过执导理论,并且还是第一次当导演,一旦导“砸” 了,造成巨额经济损失不说,对制片人、投资商和全体演职人员都不好。于是,中 央电视台影视剧中心决定派一名联合执导谢晓嵋导演跟随剧组前往。如发现本山的 “活儿”不行,即行替换,以使电视剧得以正常拍摄,避免造成一些不该发生的 “故事”。拍摄开始后,谢晓嵋导演不露声色,手握尚方宝剑,每天坐在一边认真 观看本山的“表现”,随时行使“生杀”大权。 由于本山在这个戏里身兼数职,既是导演又是主演,拍摄中的每一个细节、每 一个技术问题都必须亲自过问,拍摄中脚本的每一句台词都要细细揣摩,且有很多 的脚本是现拍现写,现发现卖。赵本山在紧张执导和演出的同时,还要参与一些关 键情节的修改意见。这下可忙坏了本山。熟悉本山的朋友们清楚,多年来本山患有 恶性失眠症,执行的是黑白倒置的“时间表”,不知他能不能适应。而更令李静、 范伟、高秀敏等几位老演员担心的,是该剧的演员有三分之二是原来演东北“二人 转”出身的,从来没拍过电视剧,没在任何一部影视剧中担任过角色。甚至有很多 演员连影视剧拍摄都从未见过,这些演员不经过认真的“教化”,根本无法入戏。 有人劝本山说:“你第一次当导演,这样做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一旦演砸了, 对制片人和观众如何交待?”可本山对此却不声不响,他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因为这部戏是反映改革开放后东北农村经济发展的一个侧面,戏中反映农民在改革 中出现的问题和思想困惑;而本山独出心裁构思的并不只是这些,他要通过这个电 视剧把深蕴在东北民间的“二人转”推出去,让全国的电视观众了解“二人转”这 种特殊的艺术形式和其深厚的文化渊源,起到一箭三雕的良好效果,使“二人转” 这一民族艺术走入全国的千家万户。因此,在这个戏里他采用的多半是“二人转” 演员。他要在《刘老根》这个戏里找到电视剧与“二人转”的一个巧妙结合点,把 “二人转”揉进去。本山经过几天的冥思苦想,终于找到了答案,就是在山庄成立 一个小剧团,靠土生土长的“二人转”艺术活跃山庄的气氛,吸引游客。他让来往 的游客都爱看“二人转”,山庄靠小剧团浓郁的地方文化气息使生意日益红火起来, “二人转”小剧团成了山庄里最活跃最吸引观众的亮点。“二人转”艺术就这样在 《刘老根》的戏里定了位。 这个戏除刘老根、“药匣子”、“大辣椒”、董事长、丁香几名主角外,赵本 山的“五大门徒”王小宝、张小飞、李正春、唐建军、王小立和一些“二人转”同 行翟波等也都担任了主要角色,成为戏里的骨干。这些人演“二人转”是“大内高 手”,“咿呼咳,呀呼咳”,咋唱都行,咋扭都好使,可演电视剧却一个个呆头呆 脑,怎么也进不了角色,演张三准能弄出个李四来。这样,本山必须在每个情节上 进行表演示范,诱其入戏。这又使本山的工作量成倍增加。可无论本山怎样着急, 这些弟子们很少有一次两次上镜就成功的情况。本山必须从道白到表演,从心理到 表情动作,一一指导,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不厌其烦地给徒弟们边示范 边说戏,并要考虑拍摄技术、道具布置、后勤服务等一系列问题。在那边刚说完戏, 这里又要立刻进入角色演戏。繁重的工作,使本山必须每天早6 时准时起床,做好 一天拍戏前的各项准备。紧张地忙碌一天后,演员们都休息了,疲惫不堪的本山还 要和编剧何庆魁等研究第二天演员们用的脚本以及特写镜头和情节安排等具体问题。 他实在太疲劳了。平时本山是白天睡觉,晚间精神,而成了“赵导”后,白天却不 允许本山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和懈怠。一整天过度的紧张,使本山只有在夜深人静时 才能松弛下来,进入睡眠状态。因此,《刘老根》不单是一部农村题材的戏,用范 伟的话说,“刘老根还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赵本山跑了多家医院治不好的 ‘恶性失眠’,刘老根‘大夫’一剂良方,药到病除,彻底治好了本山的恶性失眠 症。《刘老根》9 月中旬开机,11月初封镜,历时近80天时间,如果把26天作为一 个疗程,刘老根‘大夫’用了三个疗程,没开一剂药,便以理疗的手段治好了本山 的恶性失眠症。” 为了使徒弟们能在角色中有上乘的表现,本山操碎了心。他的恶性失眠虽然治 好了,可白头发却一天天地见长,不用化妆,一看便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老大 爷”。 赵本山把艺术看作是自己的生命,把献身艺术看作是他人生最高的追求目标。 只有在艺术上不断地取得突破,才是他人生最大的快慰,最大的满足。 (全文完) ---------- 深圳特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