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在西北五在反"围剿"战斗中(5) 肃清" 右派" 反革命是" 中代" 派我去陕北的任务之一,但我去后只是传达 了" 中代" 指示,集中力量搞扩红等工作,想在工作中看看究竟,并没有想到进 行肃反。后来发现陕甘边扩红推不动,派去分地的同志被撤了职,土改等工作开 展不起来,李西萍等发表失败主义和反对土改的怪论;又听说西安党为" 右派" 把持,陕甘边有他们派来的很多人,同时,抓住了张慕陶到陕甘边和黄子文接头 的交通,我这才感到陕甘边确有" 右派" 在捣乱。恰在此时,二十五军到陕北, 又从他们那里得知,他们在陕南亦听到西安党为" 右派" 把持,并从张翰民同志 的供词中(即张汉民,当时任杨虎城的第十七路军警卫旅旅长,红二十五军路过 陕南时与该旅发生战斗,二十五军因不知其地下党员的身份,将其误杀)知道西 安党派了很多人到二十六军。因此,又怀疑二十六军也混入了反革命。由于二十 五军和陕北过去从没有联系,也听说西安党有问题,更感到有搞清之必要。于是, 省委决定肃反。《纪念朱理治文集》,中共党史出版社2007年7 月出版,第449 页。 仅凭" 听说" 、" 感到" 就开始的" 肃反" ,远非善良的人们想象的那样轻 松。早在劳山战役之前的9 月21日,刚刚成立的陕甘晋省委就发出指示,在" 更 加猛烈地反对反革命的右倾取消主义" 的口号下,开始了一场残酷捕杀自己人的 " 肃反" 。包括刘志丹、高岗、习仲勋、马文瑞、张秀山、杨森、高朗亭等在内 的原红二十六军营以上的干部、陕甘边根据地县委书记和县苏维埃主席以上的干 部几乎全部被捕,200 多名为创建西北根据地出生入死的好同志没有倒在敌人的 枪口下,却在这场革命队伍内部的" 肃反" 中惨遭杀害。 高岗与刘志丹都是在劳山战役后从前线被骗回瓦窑堡,然后被捕入狱的。他 们虽然没有留下入狱后的有关材料,但我们从赵启民的回忆中可见他们被捕后的 遭遇。 1981年10月1 日,当时任七十八师参谋主任的赵启民,写了一篇《党中央、 毛泽东主席挽救了陕甘革命根据地和西北红军》的回忆文章。文章写道: 我是在杨森同志离开后的第二天以开作战会议为名被骗到军团部被捕的(杨 森是七十八师师长,已先被捕)。我走进军团部,被引进一个窑洞,突然上来几 个人缴了我的枪,接着搜身并戴上一个布筒式的面罩(一个布套只有两个眼睛洞), 被送到另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窑洞。我一脚踩到高棉纯同志的身上(高是骑兵团 政委)。他问了一声谁呀?我说:" 棉纯你早来了。" 他说:" 我也才来不久。 " 八十一师参谋主任任浪花同志赶紧说:" 快坐下,不要说话。" 因这几句对话 我们被抽了一顿鞭子,我才知道不准说话的" 规矩" 。我同高棉纯、任浪花由洛 河川被押送到瓦窑堡途中既不准我们相互讲话,更不准我们向群众讲话。押送我 们的同志骂我们是" 右派" 、" 反革命" 。从骂声中才知道我们的" 罪名" 。他 们对群众说我们是东北军的军官。我们穿的衣服是劳山战斗中缴获的东北军的军 服(西北红军是缴获到什么就穿什么) 。因为头上戴着面罩,群众真的把我们当 成了东北军军官看待,不时有人向我们做宣传工作,搞得我们啼笑皆非。到了瓦 窑堡,关在监狱里,看管之严厉难以用笔墨形容。连站起来伸伸腰、睡觉时翻个 身都要报告,否则就是一顿毒打,诬你要逃跑。至于审讯时的肉刑就更残酷了。 赵启民:《党中央、毛泽东主席挽救了陕甘革命根据地和西北红军》(1981年10 月1 日),未刊稿,现存于中共横山县委党史资料征集办公室。 " 肃反" 是" 左" 倾错误在根据地表现的极端。它的基本特征就是黑白颠倒, 把革命者打成反革命;它的残酷则在于不但不允许蒙冤者辩解,而且也不给你" 改过" 的机会,直接挥刀将你杀掉;它的悲哀则源于杀人者与被杀者都认为自己 是在从事着同样的革命伟业。如果没有党中央和毛泽东恰好于" 左" 倾错误者已 经举起了屠刀的危急时刻来到了陕北;如果历史与人们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中央 红军虽然到了陕北但却没有及时听到" 肃反" 的噩讯;如果毛泽东虽然听到了" 肃反" 的消息但稍一犹豫,未果断下令" 刀下留人" ;如果……那么,刘志丹、 高岗、习仲勋、马文瑞、张秀山、杨森、高朗亭等一批后来为新中国的诞生立下 过汗马功劳的红军将领,就将与那200 多个被错杀的冤魂一样,弃尸荒野,了无 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