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的一首流行歌《老天爷》 申铃 解放前国民党统治区的爱国民主运动中,歌咏活动十分活跃。在所传播的歌曲 中,有首歌很有影响,且其来历颇具传奇性。这首歌叫《老天爷》。其歌词为: “老天爷,你年纪大,耳又聋来眼又花。老天爷,你年纪大,你看不见人来听不见 话。杀人放火的享受荣华,吃素看经的活活饿杀。杀人放火的享尽荣华,吃素看经 的活活饿杀。老天爷,你不会做天,你塌了罢!老天爷,你不会做天,你不会做天, 你塌了罢!你塌了罢!你塌了罢!” 说起《老天爷》,50多年前的歌声声犹在耳,歌曲极富动力感,真是呼天抢地, 而又沉郁浑实,闻者心潮澎湃,又不免发人深思。 《老天爷》确实不同于当时歌咏活动中的许多歌曲。它从何而来这是首民谣, 词见晚明时的拟话本《豆棚闲话》第十一则。反映了明末社会老百姓对昏聩皇朝的 怨怒之情,感情真率。抗战时任驻美大使的胡适读到这首民谣,就抄了下来。1942 年送给正在美国大学任教的赵元任教授。赵根据这首民谣歌词的特点,进行创作。 采用我国民间说唱,北方大鼓率直强烈的风格,音乐语言流畅,而又具有变化。特 别是结束部分三次出现“你塌了罢”,以不同的语气从内心迸发出强烈的呼声,给 人留下难以忘却的印象。1946年,在美国耶鲁大学专攻作曲的音乐家谭小麟,学成 回国,就把这首经过谱写的民谣艺术曲带回上海。在上海音乐作曲系的一次民歌演 唱会上,他把《老天爷》介绍给男低音李志曙试唱。此歌一出,颇受震动。自此, 这首民谣就在爱国民主运动的歌咏活动中迅速传播开来。 李后来回忆试唱时的一些情况,“1947,谭小麟先生介绍了赵元任先生写的 《老天爷》,同学们鼓励我把它唱出来。”同学们“认为原曲带有北方说唱音乐的 风格,不应把它唱成洋腔洋调。……这首歌词所表达的内容,‘老天爷,你不会做 天,你塌了罢’,正是当时全国人民的心声,我应该唱好这首歌……于是就按照他 们的意见来试唱,结果,效果很好。在学校唱了又到青年会去唱,以后在交通大学、 复旦大学等几个院校学生集会中又多次唱了这首歌,都受到欢迎”。 还有位歌唱家蔡绍序也唱这首歌。他音色明亮,民族特色鲜明。解放前几年, 他经常在老家四川各地开演唱会,乡音乡情,唱的都是平民百姓爱听的歌,很受老 乡喜爱。有一次他在一个城市开独唱音乐会,已经演出了好几场,场场爆满。突然, 统治当局来审查他演出的曲目,认为其中的《老天爷》和别的几首歌不能演唱,必 须抽去。蔡绍序硬是不同意,表示“不开音乐会,也不能改节目”。音乐会只得停 开。当然,以后他仍然利用别的机会,继续演唱《老天爷》,一直唱到解放后。 女高音歌唱家喻宜萱从美国学成回国,1948年秋赴欧洲考察音乐教育前,在国 内开演唱会时也常唱《老天爷》。喻宜萱在抗战胜利后的乐坛颇负盛名,时称“管 夫人”。她唱这首歌,而且又是在国民政府所在地的特殊场合演唱,自然更会引起 当局注意。 摘自《纵横》2000年第7期申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