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庭生活 在家,我和劳拉一起适应新的家庭生活,在外,我忙于经营新公司。1979年, 我在米德兰创办了一家小型能源勘探公司。我主要从东海岸筹集资金,为低风险、 低回报的石油天然气田的钻探融资。我成功地开采了相当多的油田,其中一些油田 如今仍在运行,但我也钻了不少干枯的深洞。经营一家小公司教会了我很多,特别 是让我知道市场行情变幻莫测,你必须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如其来的变化。 1983年,石油价格走势疲软,我决定把自己的公司与辛辛那提的两位企业家比 尔·德威特和默瑟·雷诺兹的公司合并。我负责得克萨斯现场的监督管理,他们负 责在东海岸筹集资金。我们的生意在最初几年进展顺利,我们也在合作中成为了亲 密的朋友。但是在1986年初,石油价格从每桶26美元暴跌至每桶10美元。我认识的 很多行业内的人都曾大举借债,如今都陷入严重的财务危机。幸运的是,我们把公 司的负债保持在一个低水平,这使得我们能够把自己的公司并入了一家大型的上市 公司——哈肯能源。 在20 世纪80年代中期,米德兰经济委靡不振。四处充满了焦躁感,很多人都 在寻求人生的目的。宗教一直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但是我却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我在耶鲁的无教派德怀特礼拜堂(nondenominational Dwight Hall Chapel)接受 的洗礼。小时候,父母带我去做礼拜的教堂有米德兰的第一长老会,休斯敦的圣马 丁圣公会和肯纳邦克波特的圣安妮圣公会。 在安多弗读书期间,我也定期去教会,那是因为这是学校硬性规定。在耶鲁读 大学时,我就从来没有去过教会了。我只是在看望父母的时候才会去,但这也主要 是为了不让母亲生气。我和劳拉在米德兰的第一联合卫理公会教堂结婚。女儿出生 后,我们就开始定期去教会做礼拜,因为我们认为有责任让女儿们接触信仰。我喜 欢与教友们相处。我享受反省的机会。有时,我会听到让我深受鼓舞的讲道。偶尔 我也读读《圣经》,并把它视为自我提高的课程。我知道我总是需要一些自我提高。 但是宗教对我来说更多的是遵循一种传统,而非一种灵性体验。我虽然有所耳闻, 但是我从未真正听到。 1985年夏天,我们全家踏上了年度缅因之行,探望父母。父母邀请了伟大的福 音布道家比利·格雷厄姆来家做客。晚餐后,父亲请他回答家庭成员提出的问题。 这就是父亲典型的一面,他总是乐意与人分享。与比利独处的机会对一个人来说往 往非常难得,但对我父亲乔治·H ·W ·布什则不然。他为人慷慨,毫不自负。于 是我们济济一堂,大概有三十个人——劳拉、我的祖母、兄弟姐妹、表兄弟、远方 表兄弟——围坐在父亲住宅最里层的大房间里。 第一个问题是父亲提出的。他说:“比利,有人说你必须经历过重生才能进天 堂。我母亲(我的祖母)是我所有认识的人当中最虔诚的信徒,但是她还没有重生 的经历。她也会进天堂吗?”哇,老父亲的问题多么高深啊。我们都朝比利望去。 他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乔治,有一些人需要经历重生才能理解上帝,但有一些 人生来就是基督教徒。根据你所说,我认为你的母亲就是一个天生的基督教徒。” 我被比利深深地打动。他气场强大,仁慈儒雅,思维敏锐。第二天,他请我和 他一起在家附近散步。他向我打听了我在得克萨斯的生活情况。我跟他谈到我的两 个女儿,告诉他读《圣经》可以让我做个好人。比利开始用温柔、充满仁爱的方式 加深我对信仰的肤浅理解。把《圣经》当做自我提高的指南并没有错,他说道耶稣 的生命给我们树立了一个有力的榜样。但是自我提高并不是《圣经》的精华所在。 基督教的核心不在于自我,而是基督。 比利向我解释道我们都是罪人,我们无法通过善举获得上帝的爱。他指明了获 得救赎的道路是上帝的恩典。而找到神的恩典的方式便是拥抱耶稣基督作为复活的 主——上帝的独子。上帝如此强大如此充满慈爱,他赐下自己唯一的儿子,征服死 亡,打败罪恶。 他讲的概念非常深奥,那一天我还无法透彻理解。但是比利在我的心田里播下 了一颗种子。他深刻的阐述松动了土壤,拔除了一些荆棘。 在我们回到得克萨斯不久,我就收到了比利的一件包裹。一本《活石版圣经》。 他在扉页上写道:“赠给我的朋友乔治·W ·布什,愿上帝永远保佑你和劳拉。” 他也引用了(《新约圣经》)《腓力比书》1 章6 节:“我深信那在你们心里动了 善工的,必成全这工,直到耶稣基督的日子。” 在初秋,我跟唐·伊万斯提到与比利的那次谈话。他告诉我,他和另外一个米 德兰的朋友唐·琼斯一直在参加一个社区《圣经》学习,他们每周三晚上在第一长 老会见面。我也决定去尝试一下。 每周,我们都学习《新约》中的一个章节。起初我还有些怀疑。我费了很大力 气去抵制讲俏皮话逗乐的诱惑。有一天晚上,小组领导问“先知(prophet )是什 么”,我回答道:“就是收入超过支出。在以利沙(希伯来先知)之前,就没人在 这里看见利润。”(profit,与“先知”谐音。) 不久,我学习的态度变得更加认真了。我仔细地阅读《圣经》,被耶稣的故事 深深感动。他仁慈地帮助受苦受难的陌生人,他治愈瞎眼的和瘸腿的,他被钉到十 字架上,为人类牺牲,这是他对人类大爱的壮举。那一年的圣诞节,唐·伊万斯送 我一本《每日圣经》,这本书把《圣经》分成365 篇独立的经文。我每天清晨都会 读经,祈祷能够更透彻地理解《圣经》。渐渐地,我的信仰开始成长。 我也有了其他的领悟。当比利在缅因州的那天晚上回答大家的问题时,我正喝 上了第三杯葡萄酒,晚餐后还喝了几杯啤酒。比利传达的思想比酒更具威力。但也 并不总是这样。一直以来,我都喜欢在社交场合喝酒。当我跟朋友在一起时,吃饭 时,看体育比赛时,或者参加聚会时,我都喜欢喝上几杯。到了三十五六岁,喝酒 成了我的规定动作,我偶尔也会烂醉如泥。 西得克萨斯有个说法:“昨天晚上,他还以为他表现完美,但其实他是一个大 傻子。”这句话用在我身上再合适不过。我喜欢到处与人开玩笑,但是酒精却可以 让人把一句戏谑变成侮辱。喝酒时听起来好玩的话酒醒后才发现很傻。有一次在缅 因州,当时已是夏夜,我们一行人钓完鱼,打完高尔夫后就聚在一起吃晚饭。我玩 得很渴,于是就灌了几瓶波旁和七七解渴。晚餐时,我把头转向父母的一个漂亮朋 友,醉醺醺地问了她一个傻问题:“那你告诉我,人到了50 岁后,性生活的感觉 如何?” 大家都默不做声地看着盘子里的食物——除了我的父母和劳拉,他们怒视着我, 惊讶不已。这个可爱的女人紧张得笑了笑,然后就接着谈话。第二天起床后,我得 知自己前一天晚上的言论,立刻感到宿醉的懊悔。我给那位女士打了电话,向她道 歉,同时,我也开始扪心自问,这是否是我希望的生活方式。多年之后,当我满了 50岁,这位温厚和善的女士寄了一张纸条到得克萨斯州长官邸,纸条上写道:“乔 治,那你现在又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