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罕见之举——两个人进行总统宣誓就职仪式 菲律宾俱乐部一直是一个中立的公共场所,它同时还是早期民族主义者和后来 的反马科斯的反对派举行会议的中心。恩里莱开始不同意科拉松在那里举行总统就 职仪式,他更希望科拉松·阿基诺在克拉海军营举行这个不同寻常的总统就职仪式, 理由是,菲津宾俱乐部难以保证他的安全。但是,科拉松坚持她的主张。“我不打 算在军营里发表就职文告,因为那样做会给每一个人有错误的印象。”这一天早上 凌晨,就是恩里莱给她的总统宣誓就职日期的最后期限,科拉松在她的泰晤士街家 中告诉她的顾问们,“首先,我们必须记住克拉梅军营对我和人民意味着什么。那 里是尼诺伊和每一个政治犯被带往的第一个地方。也许,今天无比辉煌,但我忘不 了它的过去。许多拷打、行刑和未经审判就拘留等行为部发生在那里。所以,我决 定不在军队单位举行就职典礼。 我是一个平民总统。”其实,更主要的是,她还不愿意在仪式中显露出她是通 过军事政变就任总统的。 拉莫斯将军极力建议她乘直升飞机去俱乐部,也被她拒绝了。她说,“我不愿 意陷入这样一个境地,飞行员要把我带到哪里就到哪里。”外面,仍旧是硝烟弥漫。 反对派的武装力量和政府军还在展开激烈的战斗。科拉松在她的保安人员护送下, 离开了泰晤士街的寓所。恩里莱和拉莫斯则各自乘坐着直升飞机飞过4 个街区从克 拉海军营来到菲律宾俱乐部。 这时,菲律宾俱乐部的大厅内已经挤满了人,他们都是菲律宾的上层人物。尤 其是讲台前几排的就坐人,基本上是国家的精华。几千名“人民力量”突击队员把 脸贴在玻璃窗上,观看着不同寻常的总统就职仪式。 科拉松·阿基诺乘坐着一辆她竞选期间常用的白色雪佛兰轿年来到菲律宾俱乐 部。她穿着作为运动标志的黄色的带有刺绣衣油的上衣,神采飞扬,面带微笑,不 断地向欢呼人群挥手致意。她看上去朴实无华,然而却十分典雅,既充满女性的魅 力,又透露出刚毅与坚强。 最高法院大法官克劳迪奥·泰汉基主持了科拉松的就职仪式。 科拉松·阿基诺在泰汉基面前,庄严地举右手,她把左手放在她婆婆多纳·奥 罗拉拿着的《圣经》上,宣誓道,“我将忠实和认真地履行我作为菲律宾总统的职 责……我要呼吁每一个人,为了我们国家的和解而努力工作,这也是尼诺伊回国的 目的。”她说,在胜利的时候她是宽宏大量的,她号召那些不曾支持过她的人也要 和她一起重建国家。然后,她和厅里、厅外的人们一起唱天主经歌,唱民族主义的 赞歌《人民颂》和国歌,她举起手指成“L ”形,表示着她的最后胜利。 科拉松·阿基诺总统任命劳雷尔为总理兼外交部长,恩里莱为国防部长,拉莫 斯中将为菲律宾新武装力量参谋长并晋升为上将。 费迪南德·马科斯的总统宣誓就职仪式是在科拉松·阿基诺就职仪式后两小时 开始的,地点是马拉卡南宫。早已经说好来参加他的就职仪式的副总统阿图拉·M · 托伦提诺、总理塞萨尔·E ·A ·比拉塔、工商部长罗伯特·翁平和能源部长赫罗 尼莫·贝拉斯科,届时没有在场。与科拉松·阿基诺的就职仪式相比,马科斯就职 的现场显得十分冷清。 伊悔尔达很早就为这次就职庆典预定了7 件豪华的外套和裙。但是在仪式上, 她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膨袖的菲律宾民族服装。整个仪式中,她都在流泪。同 时,旅游部长何塞·D ·阿断皮拉斯和土改部氏孔拉多·埃斯特雷利亚也不禁潜然 泪下。 伊米、伊雷内和邦邦穿着定做的制服始终默默不语。 近5000 名马科斯的支持者进入总统府观看这一场面。 马科斯和伊梅尔达一起在台上为大家唱了一道名为《因为有了你》的歌曲。这 是一个奇怪的场景,仿佛是旧戏重演。人群中有人被打动了,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马科斯另外还有一位夫人没有被邀请参加,她同马科斯的其他孩子住在马尼拉市的 另一面。 有人向马拉卡南宫进行漫无目标的射击。马科斯打电话给恩里莱,要求他派军 队改革运动保安人员到总统府来,以阻止任何枪击事件。他对恩里莱说,他计划马 上就离开马拉卡南宫,他已经要求美国驻菲律宾大使馆提供直升飞机。 晚上,大约有8 点钟左右,四架直升飞机飞到了总统府。在这之前,马科斯曾 乘游艇渡过了帕西格河,到总统府公园去了一次。那里有一个较大的停机坪,总统 的人马正准备乘美国人的直升飞机撒走。马科斯到这里来是与恩里莱见最后一面的, 此刻,恩里莱正由自己的军队改革运动组织的卫士保护着,在暗处等着马科斯。两 个人共事有近20 年的历史,他们互相配合,投桃报李,其感情程度之深已经超出 了许多人的想象。他们彼此十分地了解,熟知对方的一举一动,这在旁人眼里是看 不出来的。据当时在场的人说,会面结束时,两个人实现了和解。他们分手时长时 间地紧紧拥抱在一起。 晚上9 点多钟,马科斯和他的家人以及最亲密的朋友登上了最后一架直升飞机, 飞往克拉克美国空军基地。马科斯旧政府的一些官员也同机前往。 美国海军的一只船儿沿着帕西格河驶入,将一部分人运到了苏比克湾海军基地。 一些没有赶上这只船的人到帕西格河的另一处,登上了停在那里的直升飞机。有一 位名叫霍利·贝尼特斯的副官没有赶上最后一只渡船,只好屈尊雇用了一只独木小 舟摆渡过河。而我们所熟悉的贝尔将军,是用一枝乌兹冲锋枪吊起,爬上了马科斯 乘坐的飞机。邦邦是最后一个登机者。飞机已经在跑道上滑行了,驾驶员看到了一 个穿着昂贵的战斗服的年轻人跑来,并粗暴地示意他们把门打开。机械师把头伸出 了出去说,飞机已经满员了。邦邦挥舞着手上的枪硬是挤了上去,他嘴里骂道: “我他妈的是他的儿子。”直升飞机飞走后,贝尔的安全部队放弃了总统府,开始 考虑他们自己的出路。不出几个小时,未上锁的总统府被洗劫一空。伊梅尔达和马 科斯的画像被人从墙上撕了下来。一些年轻人闯入了他们上锁的房间,在马科斯的 私人房子里四下搜寻。这里的一切还没有受到损害。伊梅尔达的房间,堆满了衣物 和照片。1200 双鞋子、500 副胸罩和一大堆42 号的紧身衣。在地下室里,还有 一副防弹胸罩。在马科斯的单独套间里,放满了医疗器械和肾脏透析器。 马科斯总统的最后一顿饭只吃了一半,就留在了桌子上。 在克拉克空军基地,总统的人马一直熬到凌晨2 点才得以动身。晚上,马科斯 与美国的官员进行了长时间的讨价还价。马科斯要求飞到伊洛尔戈家乡去,美国官 员不同意。他们说他们有总统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命令,要送他去美国。直到 凌晨4 点,马科斯不再坚持了。他的亲朋好友困倦而又闷闷不乐地登上喷气式运输 机,飞往关岛和夏威夷。 值得提一笔的是,就在克拉克空军基地,美国驻菲律宾大使馆官员博斯沃思曾 打电话通知科拉松·阿基诺,并转达了美国华盛顿发来的一份电报,询问马科斯等 人是否能在北伊洛尔戈停留几新总统开始出于人道上义的考虑,允许他的要求。她 问博斯沃思,马科斯是不是要死去了? 博斯沃思回答说不会的。 科拉松·阿基诺的顾问告诉她,马科斯的存在将是一个可能导致流血的恢复点。 于是,科拉松·阿基诺拒绝了博斯沃思的请求。“告诉马科斯继续他的美国之行吧, 为了菲律宾人民的利益,他得离开这个国家。”这样,马科斯最后的计划没有实现, 这与新政府的坚决态度有相当大的关系。 科拉松·阿基诺当然不知道,马科斯离去时,席卷了菲律宾几百万现金和相当 之多的黄金、裘皮、股票、房地契和存款单。马科斯在克拉克空军基地被迫给菲律 宾留下300 万美元,其余的东西全部随人离开了菲律宾。 美国华盛顿,舒尔茨国务卿发表了一个声明:“我们赞同马科斯总统的决定。 理智和同情占了上风,从而使一切都朝着最有利于菲律宾国家和人民的方向发展。 在他长时间的总统任期里,马科斯一直是美国的坚定朋友。在他担任领导的许多年 里所表现出来的尊严和力量,再一次在这个时刻发挥了作用。我们为他能平静地离 开自己的岗位感到高兴。”马科斯就这样离开了菲律宾。现在,美国人、全世界人 都把眼睛盯住了科拉松·阿基诺,人们要看看这个非常普通的女人怎样治理这个非 常特别的亚洲国家。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