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再找几条路 除此之外,科拉松·阿基诺总统还计划了另外一些促进经济发展的措施。 (一)提倡自由经济,鼓励私人企业发展。1986 年4 月30 日,科拉松在马 尼拉举行的亚洲发展银行年会上致词说,她的主要目标“是使政府较少地干预经济”, “我相信,恢复真正的私人企业经济将促进竞争、生产力和效率”。科拉松把从马 科斯及其亲友那里没收来的公司和企业发售给私人,从税收经营方面给予私人企业 各种鼓励和照顾。科拉松还特别调要加强外贸输出,多生产质优价廉的出口产品, 使它具有国际竞争力。 科拉松说,只有发展出口产品的生产,促进外贸,才能促使菲律宾今后经济达 到年增长率7 %(这是科拉松政府的中期经济计划目标),为此,科拉松政府从1986 年6 月起,取消了木材以外的所有商品的出口税。在这之前,政府的经济部还拨款 16.6 亿美元作为公共建筑开支,刺激建筑业的发展,并计划在18 个月内雇用100 万工人。就业增加后,购买力自然会增加,这对私营商业就能起到扶植援助的作用。 1986 年1O 月,科拉松向菲律宾商界透露,政府还在拟定经济改革方案,它 的内容包括:削减赤字、重新振兴政府的金融机构,特别是强调发展银行和国家银 行扶植私人企业等。科拉松形象地比喻说:“政府已经造成满垒,现在是要商界出 击全垒球以便获得满分。”(二)敝开国门,面向世界。1986 年6 月和11 月, 科拉松·阿基诺总统不顾菲律宾的政变谣言四起,先后飞往美国和日本,向这两个 国家朝野介绍菲律宾的经济现状并寻求贷款。科拉松,阿基诺在9 月份抵达美国。 由于菲律宾特殊的提前大选和全世界都意想不到的结果,使科拉松·阿基诺成为全 世界的名人。但美国政府的看法多少有些不同。里根和他的顾问们不喜欢科拉松对 叛乱、美国基地和外债等问题上的不肯定的态度,而科拉松·阿基诺对里根与马科 斯之间的友谊、美国的授助迟迟不兑现也疑虑重重。但是,她与里根总统的会谈是 很成功的,彼比都感到有了一种默契。午餐前的谈话预计10 分钟到20 分钟,结 果他们谈了一个小时。午餐上,里根总统讲了戈尔巴乔夫及世界其他领导人的幽默, 使他们的会晤更加融洽。 科拉松为了尽快获得美国的援助而走到美国参议院。她没有拿着事先准备好的 发言稿,而把她自己的思想拟成讲稿,站在美国的“栋梁”面前讲起了尼诺伊和他 的追求,他为此而付出的沉重代价。她也谈到了他们新政府对民主的信念,她告诉 参议员们,尼诺伊的死“使我们恢复了勇敢和信心,只要有了这些,(人民)可以 再次获得自由。于是就开始革命,革命把我带到民主最有名的故乡一—美国的国会。” 科拉松并没有到此结束她的发言。她环视了一下四周,人们都屏住呼息,倾听着她 的讲话,她感到了一种满足。她接着说:“……在我们建立一个新的民主国家的被 压迫者的避难所时,和我们站到一起吧一一美国!”科拉松的同行者抱怨她的讲话 里“没有外交政策,没有经济政策,没有足够的政治家的风度……”但当科拉松走 下讲台时,美国共和党多数党领袖参议员罗伯特·多尔说:“科丽,你打出了一个 全垒球!”科拉松一笑,说: “我希望奠定一个基础。”到日本去正是国内政变危机四伏之时,科拉松拒绝 了顾问们的劝告,她说:“如果我不去,我们首先在心理上就输给了反对派们,他 们还要将总统的尊严当成笑柄。”而且,政变谣言损害了国家吸引国外新投资的努 力,她说,她要试图打消在日本的这种影响。日本政府也理解科拉松·阿基诺总统 的东京之行会可能导致她失去刚刚到手的王位,“他们也不竭力要请她前往,也是 怕她因此而被推翻。”科拉松·阿基诺一如既往地起程了。有人所报告说,她可能 在马尼拉机场被暗杀,在她离国仪式上将有一架直升飞机上的神枪手对她开枪。科 拉松对此一笑置之——她不能因为有一些恐吓就放弃了宏伟的计划。过去,菲律宾 有40%的外援来自日本,日本方面援建的菲日友谊公路(又称贵族公路),起自北 吕宋的卡加延省。穿越吕宋中部,经过比科区、未狮那止于棉兰老。 这条公路对沟通吕宋和棉兰老两大岛,促进物资交流,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同时,菲律宾还有二万多人在日本谋生。1986 年3 月,日方为了表示对科拉 松新政府的支持,赠款10 万美元救济菲律宾黑人省的农村儿童。而科拉松此次日 本之行,主要是为了争取日方更多的经济援助和合作。她要求日本能给菲律宾贷款 110 亿美元,并鼓励日商多来菲律宾投资。 在此起彼伏的危机中,科拉松·阿基诺来到了日本。她受到了日本朝野的热情 接待。日本天皇特意宴请了她,坐陪的有日本首相、内阁成员、众参两院议长等。 日本天皇对科拉松执政后所做出的种种努力“表示敬佩”。 科拉松在中曾根为她举办的宴会上说:“我们希望能在菲律宾成功,在亚洲和 整个世界发挥我们应有的作用。”她还说:“我深信菲日关系将会更好。”她在日 本下议长和上议长设的宴会上说:“我们需要援助,但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日本 对菲律宾的繁荣和希望表示出信心。”中曾根事后赞扬科拉松“姿态甚为但白、诚 实,同样洋溢着爱国之情”,“她的每一言词都给日本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是一位伟大的领袖,慷慨的女性”。 科拉松于6 月5 日回到菲律宾,她对记者说:“日本被证明是一个支持菲律宾 发展的真正可以信赖的朋友和盟友”,“尽管菲律宾国内存在着政变的谣言,有不 稳定的因素产生,但日本明确表示支持菲律宾政府,并慷慨地提供了援助。”科拉 松·阿基诺的美国、日本之行,取得了相当巨大的成功。美国政府批准给菲律宾新 政府2 亿美元的贷款;日本政府决定向菲律宾提供1000 亿日元的援助,其中包括 404 亿特别贷款,供菲律宾建设卡拉卡火力发电站;500 亿日元贷款(作为第14 次贷款);还有无偿资金合作约为90 亿日元。后两项都比以前同类贷款数目增多 了。 科拉松·阿基诺在美国和日本有意同商界名流接触,请求他们到菲律宾来投资。 她还将政府没收马科斯及其亲友的企业(约合18 亿美元)向日本商人兜售。 接着,科拉松·阿基诺又派代表飞往加拿大、德国、法国、澳大利亚、新西兰、 丹麦、挪威等国广泛开展联系,力争做到外援多元化,外国投资多元化。加拿大政 府答应在数年内给予菲律宾1 亿加元的援助。 1986 年10 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正式批准给菲律宾5.9 亿美元的备用贷款。 财政部长海梅·王彬说,这是菲律宾经济复苏的转折点,因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是 菲律宾所有债权国和债权银行的“总监”。人们都是马首是瞻。 现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能批准给菲律宾新的备用贷款,那么,外国商业银行 的3 亿美元贷款(在马科斯统治时期未有发放的一笔)、日本进出口银行的3 亿美 元的贷款以及重新安排即将到期的数十亿外债的偿还也都有了指望。 王彬接着又率代表团前往美国,与美商量重新安排外债的偿还问题。果然,菲 律宾同其债权银行(483 家)推迟了103 亿美元的外债偿还期,又获得30 亿美元 的新贷款。到期债款可以延长17 年偿还,可以用投资证券代替现金偿付部分利息。 菲律宾工商界对此欢欣鼓舞,认为债权银行无疑是让菲律宾有了一个喘息和重整经 济的机会。 (三)开源节流。同时,科拉松政府还在政府的经费使用上大做文章。 1986 年内阁会议上,科拉松作出决定:内阁成员出国履行公务,必须控制开 支,任何部长都不得订购头等舱机票;不得住豪华旅馆。科拉松在会上说: “既然是一个革新的政府,就不能违背简朴的原则。”她不仅要求别人这样做, 也能严于律己。她在执政后的许多时间里没有住进豪华的总统宫——马拉卡南宫。 她宁愿每日从奎松市驱车上班,并用饭盒带一顿午餐。后来,为了节省时间,她与 家人搬到了离政府比较近的一套住宅中,马拉卡南宫只是她会见国内外人士和办公 的地方。她去美国访问,买的是普通机票,随身只带了两个皮箱。在她的积极倡导 和带动下,1986 年3 月至9 月的总统办公室开支节余3148 万比索,较1985 年 同期节约开支1.3 亿多比索。 (四)发展旅游业。科拉松·阿基诺注意对菲律宾旅游业的发展和开拓。 她认为,菲律宾旅游资源丰富,大可利用。她除了把总统府的一部分改为博物 馆以吸引国内外游客之外,还组织专人研究开辟更多的旅游点和建设各种旅游设施。 1986 年8 月和9 月出现了国外游客增多的现象,香港、台湾的来菲游客比前一年 同期增长数字显著,其他国家如法国、泰国、文莱等地的旅游者也明显增多。 据官方统计,1986 年观光业总收入为6.5 亿美元,较1985 年增加27%。 科拉松·阿基诺通过与政府内阁成员的不懈努力,使菲律宾在她执政的第二年, 就有了显著的成绩: 1986 年的经济增长为0.13%;这个数字虽并不耀眼,但这是她的新政府在废 墟上建立起一个乐园的开端。因为在这之前,菲律宾经济是负增长的。 同时,新政府领导下的通货膨胀已大幅度下降:1984 年菲律宾的通货膨胀率 为50%,1985 年为23%,1986 年就减少到3.3 %;“外贸赤字也有明显的好转, 1986 年1 月至8 月共为82O0 万美元,而1985年同期为3.28 亿美元,外贸赤字 下降了75%;汇兑率从科拉松·阿基诺执政前的25 比索兑换1 美元变到21 比索 兑换1 美元;外汇储备,1986 年2 月底库存仅有9.11 亿美元,到1986 年底就 上升到20 亿美元;国内贷款利率在马科斯统治时期曾高达50%,现在稳定在15%, 优惠贷款利率甚至下降到12%一14%;税收改善明显,1986 年第一季度税收亏损 11 亿比索,到了4 月份,就开始趋于上升;到5 月份,两个月的税收比去年同期 增加了5.6 亿比索。 …… 如果没有国防部长恩里莱与一些政治上的反对派对新政府时时进行威胁,使相 当多的投资者还在观望、等待,菲律宾在科拉松·阿基诺的领导下,经济发展还会 有更加显著的成就。同时,如果菲律宾的前总统马科斯离任前能留给他的臣民更多 一些资产,他给菲律宾造成的灾难没有这么沉重,情况也许会更好些。 菲律宾急需70 亿美元的贷款,才能实现科拉松·阿基诺总统的6 年中期经济 发展计划。贫富悬殊是菲律宾长期存在的一个社会问题。10%的富人占有了国家总 收入的40%和可耕地的90%;而另一方面是四分之三的学龄儿童营养不良。1986 年,科拉松·阿基诺总统虽然尽心竭力地创造了36 万个就业机会,但这还不到失 业总数的一半——这是菲律宾的社会的关键。失业问题一时解决不了,菲律宾的其 它问题就会存在下去:贫困、社会动荡不安等。 1986 年11 月,内阁批准了由经济计划部制定的6 年经济发展计划,该计划 要求1987 年国民生产总值增长6.5 %,今后6 年每年创100 万个就业机会,使菲 律宾的失业率从当前的36%下降到1992 年的25%;贫困线以下(指一家六口年收 入不足116 美元)的人口从当前占总数的59%下降到1992 年的45%——这是科拉 松·阿基诺总统为在任6 年设计的一个宏伟蓝图。如果这蓝图能描绘在菲律宾的大 地上,到1992 年离任,科拉松·阿基诺总统就会问心无愧地对菲律宾、对全世界 说:作为一个菲律宾的总统,该做的我尽力都做到了!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