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这本书的书名,概括了我相当长时间的精神状态:不清醒,难得清醒。 跟着共产党干一辈子革命,把日本法西斯赶出中国去,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 彻底实现耕者有其田,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我头脑清醒,行动坚定。 从50年代中后期开始,我对党的某些政策、措施甚至一个时期的路线、方针,很不 清醒,有时还有怀疑。不清醒、有怀疑地执行,难免表现某种消极、被动甚至应付。 所幸平素谨言慎行,未出大格,只被一些人认为“偏右”,除“文革”十年“在劫 难逃”外,在其他“运动”中幸免大事。有人说过“当个正直的共产党员不容易”, 有几分道理。 不清醒,主要源于自己。很有一段时间,我自己编了个索套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当然,二十多年不清醒,除了自身的弱点,也不能不看到政治体制的一些影响。 从70年代后期开始,形势发生根本变化,又有了正反两方面的经验和比较充裕 的思考时间,我的头脑逐渐清醒,开始酝酿写这本书。我一生经历不少大事,但由 于一直从事“你做我写”的新闻工作,没有什么震撼人心的作为,只能就一些日常 业务工作思考、落笔。开头简略提到少年时代的情况,是为了说明我某些弱点的根 源。 这本书写了十五个月,我自认是尽了全力。“难得清醒”,说明有些事情开始 清醒,有些事情还未完全清醒。有生之年我还想继续努力,求得进一步清醒。 我的结发伴侣培蓝为此书尽了很大力量,她这个《人民日报》老编辑没有白当, 附笔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