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美利坚的报告:星条旗下的思索 在回顾研究了美军在整个二战中的作为之后,马歇尔面对未来美国的前途作了 深入思考,提出了一些影响美国战后军事政策的意见。他写道: 战争,尤其是现代化的战争,是一场综合力量的较量,它包括国力、军力、智 慧的角逐。因此,战争的胜利,不仅要依靠国力的强盛和战略指导的正确,而且还 有待于军事行政管理、武器装备性能和官兵英勇作战等诸因素。 在大战期间,我作为美国陆军的领导人,深深地体会到这些因素对战争胜利是 何等重要。所以,在这本亲历记中,我将毫无保留地将我的这些认识奉献给公众。 经过了战争的实验,我深有感触地体会到军事民政事务对战争的极端重要性。 因此,我认为:美军解放区域与占领区域中的民政事务,应该继续维持,保持秩序 井然,以便支持我们的军事行动。在以前的历次战争中,美国没有这样做过。但在 这次大战中,由于需要动员解放国家和已占领国家的全部资源,以补充美军事行动 的需要,增强作战能力。交通线与补给线的安全,防止罢工与破坏,消灭流行病与 传染病,迅速恢复生产以及一般社会秩序的维持,都属于普通民事行政应负的责任。 同时,整训解放国的居民,消除纳粹影响,使其成为我们的战友,以共同对纳粹德 国作战,也是非常重要的。 1943 年5 月1 日,陆军部成立了民政处负责制订陆军部处理上述问题的方针。 关于方针的最后决策与执行,民政处还需要与海军部中的相关机构以及其它相关的 民政机关共同办理。同盟国联合参谋会议下设的联合民政委员会,陆军部、海军部 都派出代表。联合民政委员会负责计划欧洲与太平洋间各国的民政事项,联合国的 有关决议,也由联合民政委员会处理,同时,美国的有关方针也经过这个机构与英 国的方针进行协调。 关于在军政府服务的军官,以及在战场做民政活动的军官,必须经过设在弗吉 尼亚州大学的军政府专科学校或者民政训练所加以系统训练。这个学校和训练所的 管理,由宪兵司令遵照民政处的指示进行。 法属北非各国的民政,由法国政府处理。突尼斯的黎波里边境以东的民政事务, 则完全由英国管理。 派民政军官随美军攻击部队一道登陆,在西西里岛尚属首次。担负这次行政的 军官,英国与美国人各占一半。西西里战役开始时与结束时,这些军官始终跟随我 攻击部队,应各地区和各城市的需要开展工作。西西里战役初期,军政府的设立属 于指挥的责任范围。随军前往的民政军官则负责办理应付当地民众事务。他们既负 责组织行政系统,也负责直接处理有关具体事务,以便取得民众的信任和协助。此 后我们不必再抽调战斗部队担负警戒任务。 美军在西西里作战中,每肃清一座城市,同盟国的军政府随即就扩张到那里, 接管行政事务。 我们在进攻意大利本土之初的战役中,也使用了同样的方法。配属于第15 集 团军的民政军官,归属第5 军与第8 军军长指挥,并且每个军都有一个同盟国军政 府总部机构相伴随。 意大利签订投降条约,参加同盟国阵营对德国宣战以后,同盟国联合参谋会议 在意大利成立了一个联合管制委员会,负责监视意大利政府的行动,并确保意大利 政府认真履行投降条约中的有关条款。联合管制委员会以地中海战区的盟军最高统 帅为当然主席。这个联合管制委员会原来是英国和美国的联合军事机构,机构小, 人员也很少,现在民政官员的数目日益增多。1945年同盟国与意大利恢复外交关系 以后,有关政治事务逐渐由外交代表办理,意大利半岛上的行政区,有关事务也大 半由军政府移交给意大利政府管辖了。 我们在意大利与西西里所获得的经验,都曾经在后来的许多战役中得到广泛应 用。 进攻意大利与西西里时,随同我军一道行动的,有各种行政事务方面的人才, 如有治安专家、卫生专家、补给专家、农业专家以及其他方面的种种专门人才。军 队行动的警戒与资料保管,地方物资的保护以及征用充作军用,社会治安秩序的维 持等项工作,都是治安军官的功劳。这些军官大部分是借用意大利陆军警察或其它 治安警察的力量,完成上述治安任务的。在进攻意大利之前以及作战期间,北非曾 经储积大量的赈灾物资,如粮食、医药、肥皂与煤炭等。这些物资不是由英国各地 运来的,就是由美国各地运来。一年来散放给意大利各地的赈灾物资即达200 余万 吨。但是,粮食的缺乏,仍然是意大利民政事务中最严重、最头痛的问题,加上在 法西斯统治下产生的黑市倒买倒卖、海上运输中军需物资占用的吨位数量大而非军 用物资吨位少,以及经过战乱破坏了内地的运输系统,因而使得粮食问题更加复杂 而难办。 经过多方努力,居民的面包定量配给,由125 克,增加到200 克,后来又由200 克,增加到现在的300 克。 有利于流行病、传染病发生的主要原因,不外乎是由于营养不良、缺乏洁净的 水与肥皂,污水排泄管路被破坏,死亡的牲畜没有及时掩埋,住房遭轰炸倒塌后居 民居住拥挤以及难民大量迁徙等。美军中的已主人员与军政府中的卫生专家,都尽 力协助意大利的医护界致力于防止流行病和传染病的蔓延。伤寒病已经被消灭,鼠 类、跳蚤是传染病的传播媒介,这些卫生知识也已经使居民掌握。因此,难民中生 有跳蚤,虱的,自己也能设法消除。被破坏的自来水管道和下水道正设法尽快修复。 还有若干位专家尽力于防止疟疾横行,以避免它在军中传播,造成非战斗减员。 德军中许多逃兵不堪纳粹压迫,都逃亡到意大利。这些逃兵大多数是南斯拉夫 人。到意大利后,被我们部队收容,然后再转送到近东各地。数目之多,常常多达 数万人。美军在北非的阿尔及利亚的非里普维尔,设有一个收容所,可以容纳40000 无业人员。此外,已经安排接收在美国纽约奥斯威哥的临时收容所约有1000 人。 经过美国战区艺术与历史古物保护委员会的建议,我曾选派军官到地中海沿岸 各国及欧洲战区各国,担负艺术品与文物、文献的保存与交还工作,充当技术上的 顾问。各参战部队经过这方面的教育之后,也注意在战火中保护那些有价值的艺术 品以及古建筑和其它无价之宝,使其免遭战火毁坏。 向法国与西北欧其它各已经解放的国家,派遣民政工作人员的目的与活动方式, 也与在意大利的做法相同。只是由于情况特殊一些,因此具体的做法,稍微有些改 变。譬如设在意大利的军政府,因为允许其国民及其政府参加工作,所以对它的管 制有逐渐放松的趋势。而欧洲战场解放国及地区的军政府,实行的军事民众事务统 一处理的方式,用于德国时则变成完全的军事管制了。 美国曾经就军队进入法国境内以后对有关问题的处理,与法国的民族解放委员 会进行了协商,并草签了一项协定。这个协定经过我国的联合参谋部批准后,美方 即指示文森豪威尔元帅代表美国在这个协定上签字,法国方面则由科尼格将军代表 法国民族解放委员会签字。法国在与美国签定协定的同时,也同英国政府签定了相 同内容的协议。 依照这个协定,科加与法国的民政事务,完全由法国民族解放委员会的代表, 依照法国的有关法律进行管理。艾森豪威尔元帅派遣一个美国远征军总部军事代表 团驻在法国。法国的民政事务管理,进行得井井有条。即使是刚刚解放的地区,也 不需要艾森豪威尔元帅实行某种程度的军事管制。美、法双方的谅解与合作达到密 切无问的地步。1944 年10 月24 日开始,第一个后方地带,也即是法国领土上 的第一块解放区临时政权机构宣布成立。凡是在这个地带之内的居民,一切民政事 务问题,全部都由法国的临时政府全权处理。英国、美国的官员由于得到法国临时 政府的军官全力协助,因而军队的补给线可以畅通无阻,我军前线部队所需的后勤 补给品,可以源源不断地迅速前送。法国政府还以各种努力,推动战局顺利向前发 展。1944 年秋、冬两季间,由于路上泥泞难行,部队行进急需“鸭式”铺地板, 以保障坦克、战车等装甲车辆的开进。法国临时政府立即用它所储备的600 吨钢材, 做成40 副铺地板支援盟军。1945 年春季,渡河作战急需舟桥等器材,也是法国 临时政府为美军制备了突击舟。截止到1945 年2 月底,法国临时政府为我军提供 的各种军需补给、劳役支持、器材设备、运输工具以及其他装备物资等等,总价值 已达2. 25 亿法郎。 在美英法比联军发起诺曼底登陆战役之前,比利时、荷兰、挪威、卢森堡等国 家都派有代表团,驻在同盟国位于英国首都伦敦的军事最高统帅部参谋部。这些国 家的领土被我军逐渐解放之后,艾森豪威尔元帅也都派出美国远征军总部的军事代 表团,进驻他们的政府所在地。 美国在阿尔巴尼亚,希腊以及南斯拉夫等国,对于他们的民政事务管理,只限 于救济战争难民和解散其在德国纳粹时期组织的军队,其它的民政事务,一概不加 干涉。 盟军自从在欧洲大陆登陆之后,美军就已经开始协助英国,实行一项旨在赈济 欧洲诸国战争难民的计划。救济物品中大都是食品、医药器材、被服与燃料。美国 在执行这一赈灾计划中,运往西北欧与地中海的各种物资,截止到1945 年6 月30 日为止,除汽油、柴油等燃料油之外,也达390 万吨之多。 我们的军事当局除了为解放国的平民输入特定的赈济战争灾民的物资之外,还 积极地协助其政府构筑和修复铁路、公路和桥梁,恢复公用事业,并且还整修港口 设备,疏浚内河航道。除上述那些工程之外,我国陆军还致力于解放国重要工业的 复兴,如开采煤炭矿、渔业,以及其它有利于增强军事实力和减少救济品输入的轻 工业。 美军对法国平民遭受战乱灾祸而发放的赈灾物品,除了煤炭以外,已于1945 年5 月1 日停止。对西北欧其他已解放的国家战争灾民的救济,也将于今年9 月1 日停止供给。 美军手中的俘虏,经过几次战役不断地增加,现在已达数百万之众。对这些战 俘的处理,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欧洲战争停止时,仅美军拘留的俘虏,意大利籍 战俘13 万人,德国籍战俘305 万人。此外,在德国投降以后,我军解除其武装部 队还有300 万人。上述战俘中,有37 万德国战俘与5 万意大利战俘,现被拘留在 美国的夏威夷群岛。这批人急待处理。陆军部打算等到海上兵站运输线稍有空闲时, 立即开始遣返战俘,将他们送回欧洲。 美国与英国在欧洲联合作战中所捕获的俘虏,按照平均分配的原则,分别由美 国与英国和其联邦成员国予以接受。英国政府除了按平均分配的原则接受的俘虏数 目外,美国政府还同意由英国多接收17.5 万俘虏。对英国多接收的这部分战俘, 美英双方经协商,已达成协议。立即将他们遣送回欧洲各国。 我国利用战俘,迫使他们服军事劳役和进行其他劳动,已经获得了较为可观的 直接的和间接的利益。据粗略计算,我们获得了62075 个工日,这不仅弥补了我国 人力资源极端缺乏的遗憾,而且由于是由我国一方制定利用战俘服务役的政策、法 令,战俘无权在工资、待遇等方面提出要求,因而我方获利颇丰,除利用战俘劳动, 直接增加国库收入0.35 亿美元收入以外,由战俘服军事劳役还节省我们的开支经 费约1. 088 亿美元。意大利签订投降条约以后,有11 万意大利战俘自愿组成战 地勤务服务队,承担我军战斗支援工作,和其他非战斗员劳役工作。 美国各地对于战俘劳动力的利用,是在宪兵总司令的指导下统一制定有关政策、 法令的。主要的原则是,这些战俘做工,不得与美国公民竞争,并且不得因此而影 响美国公民的工资标准和就业状况。如果哪家私营企业、工厂希望利用战俘作工, 必须先向美国战时人力委员会,或者战时粮食管理局申报,取得招工不足的书面证 明。 美国对待战俘的方针,完全与日内瓦和平条约关于战俘协定的有关规定相符合。 美国国会于1932 年1 月16 日批准日内瓦和平条约生效,美国在此后的战争中是 严格遵守了的。事实说明,只要遵守日内瓦和约内各个条款,战俘就能享受到条约 所规定的待遇。同时,美国还制定了一种针对战俘的教育计划,目的在于使战俘对 美国的民主制度,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和良好的印象。 艾森豪威尔元帅在德国宣布无条件投降之前,曾在军队的占领区内普遍设立军 政府。随着战线向前推进,军政府的机构也紧随前进,以便对德国的民众实行严格 的军事管制,以此作为今后建立不受纳粹主义影响的、真正符合民意的德国政府的 初步工作。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发现了被德国纳粹政权强迫迁移到德国的欧洲各国 平民与被强制安置、从事劳役的盟军战俘共550 万人。至6 月底,遣回原籍的已约 有300 万人,其余的也正在遣返。军政府对可疑的战争罪犯与凡是有可能危害占领 军安全的可疑分子,统统予以拘禁。 在美军胜利前进的道路上,我们对于战俘与战争难民及迁徒平民的管理与处置, 所以有着显著的成效,不能不说这是宪兵组织这个有创意的组织形式的功劳。我们 美国从前派遣远征军作战,就已经获得了使用经过特别训练的宪兵的成功经验。但 以前对使用宪兵的认识,还局限在运用宪兵监视部队遵守军纪和执行军法方面。在 这次世界大战中,经过我们的仔细研究,并通过战争初期实地使用宪兵组织军事运 输调度的探索,我们更加坚定了运用宪兵进行军事交通管制这一重要工作任务的信 心。在战役准备与战役实施中,所有的军事交通管理事项,统统交由宪兵管辖。为 了更好地担负起这项任务,宪兵司令部成立了专门的训练学校,抽调部队中有经验 的老兵,学习军事交通管制方面的专门知识与技能。这些训练产生的良好效果,在 我军解放法国国土的战争中充分体现了出来。因为盟军在法国的战线能否迅速向前 推进,首先依赖于美军在诺曼底突击上陆后,人员、马匹,武器装备、弹药补给等, 能否迅速前送。此后,在最后突破德国的防御阵地中,宪兵对于繁忙而紊乱的交通 实施管制,竟能处处得心应手、调度有方,尤为使人认为这是奇迹。 因为这时的交通线上,不仅战斗部队与补给,急于向前方输送,压力极大,而 且又还有成千上万的战俘、流民急于后送和撤退。 5 月8 日,德国的武装部队宣布无条件投降时,艾森豪威尔元帅在他的管辖区 内,普遍成立了军政府,实行严格的军事管制。英、美、苏、法四国就组织欧洲顾 问委员会和划定各国占领区的协议签定后,各国军队开始进入各自的占领区。6 月 5 日,艾森豪威尔元帅与蒙哥马利元帅、朱可夫元帅、戴拉特将军在柏林会晤,签 发了英美苏法四国宣言,声明英美苏法四国政府正式在德国执行最高管辖权。英美 苏法四国联合管制委员会,按照四国关于欧洲顾问委员会的初步拟议组成。艾森豪 威尔元帅以盟军最高统帅身份在德国设立的军政府的责任,于上月底结束,此后即 以美国占领区美军总司令的资格,主持了美国占领区军政府的工作。美国在德国的 军事占领区,包括全部巴代利迎、瓦登堡、黑森与黑森那骚、瓦登北部地区、西柏 林、不来梅与不来梅港等地。克莱中将为美国占领区军政府的副长官,代表艾森豪 威尔元帅主持日常具体事务,一些经过特别挑选的军事与民政专家,充当克菜中将 的幕僚,协助他处理具体事项。 在进攻德国本土的战役末期,同盟国也在奥地利设立了一个军政府。经过特别 训练的处理奥地利民政事务问题的有关官员,跟随战斗部队进入美军占领区或英军、 法军占领区,并立即开始接管奥地利的民政事务。设在奥地利的军政府与在德国设 立的军政府,完全不同。盟军在着力消灭奥地利境内的纳粹势力并解除驻奥地利的 德军武装部队之际,同盟国已经开始改善同奥地利的关系,以便使它建立一个自由 独立的政府。对奥地利的共同管制,也是由英、美、苏、法四国占领军的最高军事 统帅担任。每国各自负责管理自己的占领区。英、美在奥地利的联合军事机构已经 结束。四国达成一致的协议,凡是涉及奥地利全国的有关问题,由四国占领军的最 高统帅在维也纳开会协商解决。克拉克上将被任命为美国驻奥地利占领军总司令, 由他全权代表美国出席联合管制委员会。奥地利虽然是欧洲战场的一个部分,但是 克拉克将军只是作为美国驻奥地利联合管制委员会的代表,所以只对我国的联合参 谋部负责。 在解放菲律宾战役初期的登岛作战时,倘若不是菲律宾群岛的自治政府与地方 官员,能够立即大显身手,重新整顿各地的行政机构,建立能够有效运行的临时政 府,维护秩序,处理民政,那么菲律宾群岛的民政问题,恐怕就成为一个非常严重 的问题。因为我军在开始登岛作战之前,就已经与菲律宾自治政府达成协议,双方 都同意在解放菲律宾群岛的整个战役期间,我军所担负的民政责任,只限于给战争 难民供应赈灾物资,其它民政事务,都由其自治政府承担。在1944 年11 月到1945 年7 月1 日,我军在菲律宾发放的各种赈灾物资,即达14 万吨。 美军自从对日本发起进攻战役以来,设立的第一个军政府是在攻占冲绳岛之后, 以便管理岛上的日本居民。冲绳岛军民政府由陆军与海军从事军事民政的有关人员 共同组成。军政府在冲绳岛上处理民政事务中,进行了在岛上试行美国有关政策、 法令的试验,获得了不少的宝贵经验,为日后攻占日本本土后,实行这些政策、法 令,作了有益的尝试。 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美军在对日作战最高统帅麦克阿瑟将军的指挥下,迅 速占领了日本四个主岛上的陆、海、空军战略要地,完成了对日全境的军事控制。 日本投降以后有关民事的处理要点,英、美、苏、法四强国签署了一个明确的 声明。该声明规定,日本国自签订投降书时起,日本天皇和日本内阁政府,必须绝 对服从驻日美军最高统帅的命令。最初,我国在日本主岛没有设立军事管制政府, 如在意大利、德国所设立的军事管制政府那样。但是,这并不是说没有时日本进行 军事管制,因为英、美、苏、法四强国的意志,已经通过日本夭皇和日本内阁政府 施加到日本全国,这已经在投降训令中有明确的规定。 这次世界大战,我国和英国因为战前没有思想准备和必要的物资准备,而由德 国、意大利、日本组成的轴心国家,力发动这次大战准备已久,因而,同盟国与轴 心国相比,轴心国在战争初期武器装备占有较大优势。日本侵略中国,意大利侵略 埃塞俄比亚,以及德国与意大利联军参加西班牙的内战,它们都曾在这些国家的战 场上,试验它们的新的武器性能。这种试验是极为重要的,因为经过这种试验后, 就可以决定某些武器可以定型的大量生产,而某些武器还需作哪方面的改进。当然, 我国战前虽然准备不是很充分,但我们由于有全国总动员的时间,加上我国有着极 其优势的工业设备和科技水平等良好的基础条件,所以最终能以较大的优势装备, 压倒我们的敌人仅在战争初期所具备的优势。 在过去两年里,美军的枪诫与其他武器,都可以说是性能俱佳。正是因为有优 势的武器装备可以凭藉,因此我国敢于以少量部队发动世界性大战。 倘若不是我们海军和空军的机动力与人力都占绝对优势,那么、不仅不能对我 们选定的攻击重点目标进行致命的打击,从而获得战术优势,而且恐怕也难以阻止 敌人对我国施加的强大压力。 自美军在法国登陆,一直到美英法联军推进到德国的西部边境,德军西线兵力 始终在数目上超过我们的攻击部队,占有数量上的优势。麦克阿瑟将军攻击菲律宾 群岛时,他所用的兵力也小于岛上日军守敌的数目。至于日军在整个东南亚地区的 所拥有的兵力,更是大于我军数倍。由此证明,我军的兵器在质量上与数量上,都 已经占有明显优势,虽然这并不排除在某些特种武器的制造与改良上,我们还有不 如敌人之处。但是在整体上,我军的武器装备已经是超过敌人,这是一个确切的事 实,不能不令人感到惊讶! 原子弹的发明,使武器的其它一切工艺上的进步都为之逊色。这种可怕的武器 之所以被我们研制并投入使用,不仅在于良好的时机,更在于管理得法和有关人员 努力攻关的结果。美国首先制造出原子弹从而驾驶了世人之命运,这固然可以使美 国人引为自信,但我们也要清醒地看到,我们决不可盲目乐观以至固步自封。因为 这些重大发明决非我们美国人所独有。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至这次世界大战之间, 德国曾着力于武器装备的改进,以至他们在这方面的进步幅度已超过我们甚远。德 国研制的远程火箭与无人驾驶飞机的性能,也超过我们的同类很多。因为他们在战 前若干年就已开始研究,在这次世界大战中,更加不遗余力。我们发明了原子弹, 对于德国来说可以称为迎头赶上了,想起来这固然是一种安慰,但又提醒我们决不 可因此而止步、不再努力。 美国的制造厂和技术界努力改进飞机、舰船的改造,因而使得我军的飞机和舰 船性能、数量很快就超过了德国和日本。这时正在进行的欧洲与太平洋的大空战, 我军的新型飞机投入使用,很快改变了双方的力量对比。我们飞机无论在数量上和 性能上,都优于敌人。我军改良后的远程轰炸机,如B —29,曾经号称无敌。德国 人也承认,我们能造出远程轰炸机,出乎他们的意料。德国是在战斗中第一个使用 喷气式战斗机的,当他们新的喷气战斗机研制出来投入试验飞行时,他们能进行飞 行试验的空域,已经被我们的战斗机又完全控制,使得他们除了作战之外,已经没 有飞行试验的机会。并且德国的喷气战斗机只能飞行一个多小时,而我方同型号的 战斗机,能够从旧金山直飞纽约,不必在中途停留。 德军在武器装备中,唯一占有优势的是重型坦克。从1943 年夏到1945年春, 我军的雪尔曼坦克在坦克战中,始终战不过德军的虎式坦克与豹式坦克。究其原因, 主要是我们关于坦克的装甲观念与德国不同,此外,我们的坦克与德军坦克进入战 场的方法也不同。我方坦克,须横渡大西洋,海运数万里,到达欧洲战场以后还须 以两栖姿态在敌人控制的海岸登陆。而要投入战场,又由于我军空军在火力准备中 已将敌方控制区的桥梁破坏,即使未经我方飞机炸毁而敌人在后撤时也予以炸毁破 坏,因而我方的坦克必须经过临时架设的舟桥跨河渡江。这就决定了我们的坦克不 能按照重装甲而制造。我们坦克最新的设计用途,原在于扩张战果。换句话说,我 军需要使用坦克,原来只打算能深入敌人阵地后方,破坏其后方补给和交通线,因 而对坦克性能的要求是,必须耐行驶——耗油少而行程远,并且不易发生机械故障。 这些是我军坦克的优点,也是我军坦克的弱点。为避开这个弱点,在战斗中, 我们要尽量避免进行坦克对坦克的正面战斗。不要说我军轻型坦克不能与德军的重 型坦克对战,就是中型坦克如果在战斗力迫不得已要与德军重型坦克正面对垒,也 必定处于不利的地位。正因如此,我在1944 年春,决定大量制造一种新型的美国 重型坦克。我国的兵工人员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对这种重型坦克已作过一些 试验。去年冬,新式重型坦克M —26 式波兴坦克运到欧洲战场。这种坦克在实战 中,可以与德军任何型号的坦克相匹敌,而且具有重量小(43 吨)、速度大、行 驶耐久等优点。同时,又开始制造另外两种坦克T —29 和T —30。这两种坦克各 重64 吨,一种是装备105 火炮,另一种装备155 火炮。我军经过北非之战和新几 内亚巴布亚之战以后,使我们深深感觉到平时对于武器装备研究和生产准备不足所 带来的严重教训,应该用迎头赶上的方法进行弥补。于是1943 年暮春,我任命一 名兵工专家波尔登上校,在我的直接指挥下,从事兵器性能与技术的改进与发明创 造,不必经过陆军部下达命令,以增添不必要的程序与环节。最初,他主要致力于 热带丛林战所需的步兵兵器性能的改进,以用来攻击日本军队。经过他所带领的研 究小组的努力, 105 与155 迫击炮,火焰投掷器、步兵火箭简,各种投掷弹,用 于热带丛林和泥泞地带的重炮牵引防滑盘,巴祖卡弹药以及彩色烟幕弹,都得到改 进,并迅速交付生产并立即运往前线,投入战场使用。 此后,陆军部长在特别幕僚中成立了一个处,专门负责把国内的科学发明与战 场上士兵的经验结合起来,发明创造新的武器,以便使我国在武器装备的竞争中, 不至于落在他人之后。1943 年10 月间,这个以研制新的杀人利器的发明处,由 亨利少将负责组建。该处立即派遣兵工专家到战场观察战斗部队的实战过程,寻求 把新的科学知识应用于战场的新办法。战地观察组一旦形成新的武器设想后,立即 返回国内,与科研、生产机构迅速进行新的武器的试制。试制成功后,又立即送往 前线作战地试验。经实战检验是成功的,立即大量生产。按照这种方法试验成功的 新的兵器有喷火坦克、航空火箭,经改进的步兵火箭,自行重型火炮,以及探测敌 人炮位的电子装置等。 同时,新发明处还负责研究和判断通过不同渠道获得的关于敌人研制新武器的 情报,研究如何轰炸德军发射V —1 火箭的阵地与补给线。我军对V —1 火箭阵地 的轰炸与对其已经发射的V —1 火箭的拦截,使V —1 火箭的效力大大减低,使得 德国法西斯原来企图以这个杀手锏阻碍联军在法国登陆的梦想,始终未能实现。 1944 年秋,波尔登准将接替亨利将军任新发明处长,亨利则调任陆军部参谋 本部人事处处长之职。波尔登接受新发明处以后,特别着重于改装各种火箭、重型 坦克、自行重炮、改进火箭雷达与夜视器材,加快新式武器装备的生产和运往海外 战场。我国野战部队的被装,就多方面来说,可以适合任何国家的士兵穿用。因为 我国的野战被装,是按照配套的原则生产的,不仅能够有效地保护身体,而且穿着 也极为便利。用橡皮底制成的高筒靴,再配以原绒防冰袜,经我军士兵穿用实践表 明,即使在严寒和极其潮湿的天气和地带中作战、行军,都不会感染足疾。虽然使 野战士兵在野外露宿中感觉舒适的被服还没有发明和生产,但是保护露宿士兵不被 大量冻死冻伤的被服,已经在大量生产,并且已经能够保障西欧战场与远东战场的 需要。现在需要引起注意的是,如何教育士兵防止浪费的习惯,以致误用、滥用这 类被服与装具。 我国士兵的营养状况,历来比其它各国士兵都要好些。当然在野战条件下的食 品,较之在平时驻在营房中和担负守备任务时所得到的食品,那是要差得多,比起 在家中的饮食精烹细调来说,那更是不如了。因为野战条件下的口粮,不仅需要易 于保存,而且要求容易携带。关于如何保障好野战部队的口粮,曾经使各国军界苦 恼数百年,难得一个两全齐美的妥善办法,但是,美国在这次世界大战中所制造的 野战食品,比以往已有很大的改进。如C 种口粮与K 种口粮,其中所含有的各种食 品样数之多,是士兵在前几年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譬如众人称奇的C 种口粮,其中 所含的肉类食品就有10 种以上: 有豆类和肉;蔬菜和熟肉;面和肉;火腿、鸡蛋、洋芋、糖和肉;米和肉;豆 和腊肠;豆和腕肉;豆和火腿;蔬菜和熟鸡等。虽然在激烈的战斗中,士兵仍然可 以吃到这种食品,不能不说是一种福份。至于有时间可以进行炊事加工制作的部队, 更可以享受到一份由十种食品组成的口粮,其中包括罐头蔬菜、罐头水果、罐头点 心、巧克力或其他糖果,烧牛肉烧腌肉,或其他肉类,甚至还可以得到罐头。不参 加战斗的保障人员,可以享受所含食品种类更多的R 种口粮。享受B 种口粮之处, 通常是没有冷藏设备的不需冷藏食品,所以B 种口粮中有罐头蔬菜、罐头肉类、罐 头水果、去水洋芋与鸡蛋,以及其他类似食品。这些食物比起家里食用的新鲜鸡蛋、 肉类和蔬菜,自然要差些,但比起过去的野战食品已是高明万倍。至于在后方地区 的部队,由于运输方便,并且也可以使用冷藏的方法进行食品保鲜,所以都发给A 种口粮。 这种口粮我军大多数部队都可以享用。对于日本的俘虏兵,我们每人每天除供 应一磅半大米以外,还供给少许肉类或腌鱼。日本兵在家里的伙食也不见得比这更 好,所以日军俘虏能够维持健旺的精神状态。 在大规模的地面作战中,要消灭敌军,并压制其抵抗,如北非之战、意大利之 战、法国之战,以及德国之战,能否获得胜利,很大程度上要看步兵师的武器与装 备如何,以及对这些武器装备运用技术的熟练程度。德国历来以穷兵黩武为传统, 集中所有资源、财力、人力用于军队建设。在这次世界大战的初期,它就因为多年 的充分准备,因此处处占便宜,特别是在多数的基本步兵武器方面占上风。 所谓基本步兵武器,德军有两种武器在战争中出尽风头。几乎到大战结束,也 没有被我军同类武器所超过。第一种武器是三用88 平射炮。我军部队是在北非战 争中首次遭到该炮的轰击,吃够了苦头。当时美军也有一种90平射炮,就穿甲的能 力而言,要比德军的88 平射炮大。但是德军的88 平射炮已普遍装备部队,数量 多,而且经过多年使用,士兵已掌握它的技术要求,而美军的90 平射炮不仅数量 少,而且又刚刚装备部队,对其操作使用和性能的了解上,都还不够,因而90 平 射炮在与88 平射炮的较量中,不免相形见继。德国的88 平射炮作为德军手中的 一张王牌更加重视,它在数量上和技术上始终胜过我们一筹。 在西班牙内战时,德军曾竭力隐匿88 平射炮的性能,只使它显示高射的效能, 而对它也能对冲击中的坦克和人员、马匹进行拦截的效能,故意不作暴露。待到在 北非战场与我军作战时,我们才发现88 平射炮原来却是具有3 种不同的性能,而 且厉害无比。88 平射炮先是对我冲击中的坦克发射穿甲弹,然后向我伴随坦克冲 击的步兵发射空中开花弹,大量杀伤冲击中的步兵,数分钟后又对我支援陆上作战 的飞机发射高射炮火。我军的90 平射炮没有这种可以灵活转换的功能,甚至不能 调整对坦克作有效射击的角度。因为操作人员的技术未能达到纯熟的程度,因此也 不能进行连续射击和发射不同种类的炮弹。同时,我军90 平射炮门数也很少,远 不能和88 平射炮相比。 欧洲战争期间,德国军队第二种占优势的基本武器,即是他们的火药。 德军炮弹里所装的火药,在射击时既不产生烟雾,也不发出光亮,所以无论他 们昼间射击,还是夜间射击,都能够很好地掩蔽炮阵地的位置。而我们美国军队的 步枪、机枪及各种口径的炮,射击时枪口、炮口都发光,而且产生烟雾,极其容易 地就把精心选定的炮位和阵地,暴露给了敌人。德国生产这种极端先进的火药,是 下了很大本钱的。早在上次世界大战之后,德军即开始了对这种火药的研究,进行 了充分的试验。发明成功这种先进的充分燃烧的火药后,立即转入大量生产,并且 改它用于各类枪弹、炮弹的填充药。我国在火药的研究方面为什么落在德国后面呢? 要想找到其中的原因,还要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我们美国政府以及科学技术界、 火药制造界和社会舆论,对于火药研究的政策、立场上谈起。美国当时并非没有开 始这方面的研究,之所以此项研究停滞下来,主要是因为火药制造商被社会舆论咒 骂为“死亡制造者”。迫于这种社会舆论的强大压力,制造商们中止了对新式火药 研究的投资。不然的话,我国关于新式火药的改进与发明,恐怕也会有相当成就, 不会落后于德军这么大的距离。 我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和平时期,以有限的军费开支,经过周密细致的计 划与精打细算,以及凭藉国内先进的科学技术与制造技术,因而我军的武器装备也 还是有成绩的。在欧洲作战的我国军队,也有两种武器超过德国军队。其一,就是 我军步兵普遍装备的加兰特半自动步枪。这种枪并非是德国人在短期内所能仿造的, 因而我军的小兵器的火力,与德军相比,要占优势。说起我军关于加兰特半自动步 枪产生的原委,如何计划以及决策经过,还有一段很有趣的经历,特别是当时的陆 军部提出这种半自动枪的制造计划之后,遭到了来自许多方面的反对意见。加兰特 半自动步枪能够发明成功、并大量装备部队,实属不易。 步枪排的火力,要以自动兵器为基干,所有步兵的其它兵器,跟随自动兵器封 锁的目标射击,以此组成步兵火力网。在这次世界大战中,美军的步兵排原来是以 勃郎宁自动步枪为基干。战前这种兵器我们已经储备有数十万支。但后来由于战场 情况有很大变化,需要以较少的自动兵器来代替这个大而笨拙的自动步枪。但是又 担心研制和生产新的自动步枪,妨碍和影响其他武器的生产,权衡利弊,最后决定 把勃郎宁自动步枪略加修改,以提供战场需要,与此同时,组织力量进行加兰特半 自动步枪的研制与生产。 在我国生产并在战场上使用新式半自动步枪的时候,德军把其步兵排的骨干自 动兵器,也更换为二战开始时他们刚刚研制成功的班用新式轻机枪。 而其多数步兵使用的制式步枪,直到这次世界大战结束,都仍然是需要用枪栓 推动子弹上膛才能进行射击。德军也曾经研制和装备部队使用过一种半自动步枪。 但是这种步枪的性能也不是很理想,在战场上也没有显示出它有什么特别的威力, 因此,也就没有大量生产和装备部队。德军为了弥补其步兵兵器的薄弱环节,增强 步兵火力,就大量制造班用机枪和连发式手枪,期望以此压过我军步兵的火力密度。 而当时我军步兵所拥有的班用机枪,确实不多,直到欧洲战场上战争接近结束时我 军的班用机枪才大量使用于战场。但即使是这样,我军由于使用半自动步枪,轻便 灵活,因而我步兵的火力优势,始终没有被德军所压倒过。 我军武器装备另外一个优于德军的,是我军用于支援地面步兵战斗的多轮驱动 车辆。这些车辆中,尤其吉普车与2 吨半小卡车,是我军在战场上运送补给和部队 的主要车辆。德国军队在此次世界大战开始时,显然以“装甲军”骇人听闻,但是 他的正规步兵师的运输,主要还是依赖畜力,没有离开骡马。而我们美国依靠先进 的大工业,大量生产各种军用车辆,不仅使我军所有部队统统做到机械化,而且还 能有能力支援英国军队和苏联军队,使他们军队的后勤补给也能实现机械化。 运用汽车担负战场输送工具的极大优越性,在我军登陆诺曼底之后,表现得更 加明显。我军在突尼斯与意大利境内作战时,由于车辆在山中行驶,道路崎岖,多 有不便,优越性没有充分显示出来。然而自从在法国诺曼底登陆以后,在欧洲广大 的战场上,我军的汽车能够自由驰骋,我军各种师的机动速度,都超过了德军同类 师。德军参谋本部一个参谋军官, 1938 、1939年问,曾对魏德迈将军发表过一通 谬论,说什么“汽车在战场上毫无用处”,他们认为汽车没有装甲,在战场上极易 遭到破坏,因此,不能在战区的近距离内使用。没有想到事实并不如他们所想像的。 等到德国人发现自己犯了错误时,已经为时太晚了。 每当敌人有一种特别的新式武器或特别惹人注目的新装备在战场上出现,常常 在我国国内引起很大反响,尤其是有的人就把舆论的矛头指向军方,批评我军不能 生产出威力更大、性能更好的武器与装备。这种现象使我们陆军部感到特别担忧。 第一,当时我们最大的顾虑,是士兵的士气问题。希望我们的士兵对武器与高级司 令部产生不信任感,这是敌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我们美国的士兵,本来想像力就极其丰富,特别喜爱新鲜事物,甚至对敌人 新的武器也予以赞许。因为在战场上感受到新式武器的巨大威胁的,不是使用这种 新式武器的人,而是那些遭受这些武器射击的对象。我们如果再火上加油,故意大 惊小怪,那么,不能不更加影响士兵的情绪,以致直接关系到战争的胜负。所以对 敌人新式武器的议论,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部队中的各级指挥官,必须利用一切 有效的手段,使士兵了解我军现有武器的用法和性能,以熟练使用手中武器,使其 发挥应有的效力。使用武器的技术熟练的效果,常常会比武器本身的力量更大些。 美军的中型坦克在战斗中由于熟练使用收到的巨大效果,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议论敌人的新式兵器与装备,批评我军的武器性能落后,对敌人有利的另一点 是,我们的公开议论容易使敌人知道,他们的何种兵器对我们造成的杀伤力更大些, 从而更加注意使用这种武器。同时,我们的议论,也容易暴露我们将要采取什么办 法改良哪些武器的性质,纠正哪种武器的缺陷。而这些,本应是我国核心军事机密。 因为假若有一种机枪连续射击数次后就发生枪筒阻塞,或者普通机枪不能当高射机 枪使用,这些是绝对不能使敌人知道的。当然,我们正在发明或即将投入战场的新 式武器、也绝对不能在事先就将消息泄漏出去,否则,我军新式兵器对敌人施加奇 袭后产生的震撼敌人的效果,就丧失殆尽了。 还有些社会舆论批评兵工署,不能及时制造出更好的武器与装备,以使我军的 武器全面超过德军。这个批评也不符合实际情况。实际事实是,凡是兵工署奉命制 造的武器和装备,没有一样不是设计新颖、性能优良的。因为兵工署所制造的武器 和装备,都是根据我发出的命令进行的。我作为参谋本部的最高首长,负责把长期 在战场上指挥作战的指挥官的意见,在战场上长期随部队行动的兵工专家军官的意 见以及空军指挥官的意见,综合起来进行研究,从而形成新的武器装备的制造计划, 交由兵工署照此办理。 步兵师的其他装备、武器,如机关枪、迫击炮、各种大口径的火炮以及士兵个 人装具,我军与德军相比,都彼此不相上下。德国步兵用的火箭炮,比我们先期发 明、投入使用的巴助卡稍微好一点。但是,在大口径火炮的战术使用方面,我军采 取集束射击,战术与技术运用,都比德军技高一筹,跟日本步兵相比,则更是大大 超过。我军的重型火炮,自105 毫米以上的,虽然与德军同口径的火炮相比,性能 难分高低,但我们运用方法特别巧妙,因此在这次世界大战的各个战役中,都成为 我军胜利的决定性因素。 至于航空兵器,美国的飞机及机上武器,在世界各国都可以说是首屈一指。我 战斗飞机上所装备的机枪,是这次大战中最好、性能最优良的武器,特别是最新装 备的新式飞机上机枪,每分钟射速可达1200 发,速度之快,无人可比。德军飞机 上的机关炮,口径为30 毫米,我军的为37 毫米,而且射击速度也大大超过它, 每分钟为1000 多发。日本的飞机最初也用37 炮,但它的性能陈旧,还比不上德 军飞机。我军飞机后来又改装75 炮,这就更不是其他国家空军所能比拟的了。 美国的炸弹、最新式的炸弹引信和炸弹自动寻的装置,都是这次世界大战中独 一无二的东西。我军的重型军用装备,如牵引车、推土机、野战铁路及其架设车辆, 舟桥及其架设器材,以及其他类似重型装备,经过在欧、亚洲战场上广泛试用,证 明其性能是非常好的。 英美合作发明的雷达装置,比德国、日本的电子装置质量要好得多。譬如,我 们的雷达一方面可以跟踪飞行中的飞机,同时又能指挥我方高射炮火将其击中,快 速、准确的程度,比德军、日军的都技高一筹。而且我们雷达的探测距离远,无论 是对空警戒雷达,还是对海警戒雷达,它所监视的范围比陆军所有同类雷达都要大。 日本军队的雷达比德军的更低劣一些。 此外,英美还合作研制了反潜雷达,以便严密监视在大西洋上猖狂活动的德军 潜艇。陆军部长为使这种对潜警戒雷达的研制尽快进行,曾亲自严密监督。对潜警 戒雷达的研制成功,加上我们又研制成功雷达投弹瞄准器以及无线电航海定位仪之 后,即使在恶劣的天气中,我们也能炸中德、日军队的海上目标,遏制其潜艇的活 动。 英美军队在两栖登陆和攻击的坦克制造方面,也有显著的进步。在此次世界大 战中,可以说每一个较大的战役中,我军都要渡河攻击敌军固守的阵地。我军装备 的带登陆轨道的大型登陆舰以及其它数十种规模不等的登陆艇,更是其它各国所望 尘莫及的。这些登陆舰船曾经装载我军在北非登陆,也曾装载我军在冲绳岛登陆。 应该指出,这些登陆舰船的最初设计,要归功于蒙巴顿及受他指挥的两栖攻击部队 特别参谋。 我国先进的工业设施,不仅仅有力地保障了有源源不断的、性质优越的武器装 备供给我前线部队,而且也有力地帮助了其它同盟军队提高其攻击能力。这次世界 大战期间,美国为其它同盟国租借、购买美国先进的武器装备,贷款总额约达200 亿美元。美军的装甲师全副武器装备,价值约达3400 万美元,步兵师全部武器装 备,价值达1000 万美元。如果也按照美军装甲师和步兵师的装备标准计算,那么 美国向其它同盟国提供的各种援助,仅就武器装备一个方面,就可以装备588 个装 甲师,或者2000 个步兵师。 英国在西欧参加诺曼底登陆时,我国送给他的战斗机及军用运输机总数,足足 可以装备4 个相当于我国第9 航空队规模的空军部队。大家知道,第9 航空队是当 时世界上最大编成的航空队:同时,战争期间,美国运往英国的工业原材料,也使 英国当时的工业生产有了很大的增长。除此以外,我国在过去两年里,运往英国的 重型武器装备成品也不少,据统计,吉普车共75737 辆,卡车98207 辆,战车12431 辆,以及重炮1031 门。 苏联从我国接收的工业生产原料以及军事装备,总数达数十万吨之多。 在过去两年里,我们运往苏联的重型武器装备,有吉普车28356 辆,卡车2189 万辆,坦克4177 辆,各种大口径重炮252 门。庞大的苏联红军的机动力和补给力, 在接受我国提供的大量机车、铁轨和车箱的援助后,也获得了长足的增强。至于我 军送给苏联的飞机,也可装备2 个相当于第9 航空队规模的飞行部队。 法国获得解放后,重新组建军队, 12 个战斗师的全副装备,几乎全部由美国 提供。掩护这12 个陆军师作战的法国空军,其全部装备也同样是由美国供应。 这次战争期间,运往中国的武器装备和各类军用物资,由于受到航路的限制, 因而数量较少。这条航线在喜马拉雅山脉的上空,常有恶劣的气象发生,因而影响 了空运能力,中国军队中,只有参加开凿史迪威公路的中国师及掩护部队,完全由 美国人训练,并且装备了美式武器。在担负重庆防御与昆明防御的部队中,也有一 些美式武器装备。总计,向中国提供的军用物资价值已超过5 亿美元,这5 亿美元 还不包含向中国运输这些军用物资而在印度、缅甸开设的转运站、所用的运输机, 以及在购办这些军用物资时的开支等。 美军在世界各大战场进行战斗的部队,也受到同盟国的援助,当然这些援助物 资是作为接受美国武器装备援助而交换的。到1949 年年底为止,美军接受其他同 盟国物资援助总价达40 亿美元之多。所交换的物资,大部分是住宿设备、基地设 备以及粮食、蔬菜等日用补给品。在欧洲作战期间,驻英美军从英军手中接受的装 备、食品、药品与其他军用器材,往往是我国输送两船武器装备给他们,他们则提 供一船这类物资给我们。 美军驻在英国的部队,粮食、蔬菜、水果等日用品,由英国负责提供,总价值 约达4. 36 亿英磅。这些日用生活品,大部分是英国本岛生产的蔬菜、水果和粮食, 也有的是由英联邦成员国输送到英国的茶叶、可可和其他肉制品、奶制品等。我军 驻太平洋地区与亚洲的部队,经澳大利亚提供的食品为18. 36 亿英磅,经新西兰 提供的为80 亿英磅,经印度提供的为5. 24 亿英磅。我们在澳大利亚、新西兰、 印度等国建立的军事基地,是以向这些国家租借为条件,每年要付给这些国家基地 租借费用。此外,我军在波斯湾亚已丹,还从英国的炼油厂得到2. 59 亿加伦航空 用油的援助。 在盟军和苏联红军攻克柏林,纳粹德国宣布无条件投降之际,我国的全民战争 动员已经达到最高潮。鉴于德国已经宣布投降,再进一步动员已无必要,因此全国 的全民动员运动就逐渐降温。我国战争动员的目标, 1943 年夏季就已经确定下来, 那就是使我国军队扩充到770 万的规模,以便应付我军在欧洲战场、太平洋战场以 及远东战场的需要。 到欧洲战场上战争接近尾声之时,我国的军队,包括伤残病弱兵员在内,总数 达830 万人。其中伤病员和年大体弱者,有50 万人。这50 万人中,有10 万人 是年大体弱者,已经难以再担负现役;其余的40 万人,需要经过医院的治疗以后, 才能重返前线。除这50 万伤病残弱兵员外,还有10 万兵员滞留在海外输送线上, 正待补充到前线部队。因此,这两项共有60 万兵员,没有参加到此次大战中去。 今年春季,欧洲战场上我军已胜券在握时,联合参谋会议将我国军队的最高定 额,重新作了修定。我军以应付太平洋战争的需要为根据,把全军的总定额确定为 696.8 万人。这个总定额确定之后,陆、海军就着手开始办理复员工作,使那些已 经服役多年的老兵尽快退伍。 在这次战争中,美国在人力的动员方面,可以说是面临着以往历次战争中都没 有出现过的困难局面。这不仅因为战争规模大、持续时间长,而且战争的性质也很 特殊,我国在战争中担负的责任也是过去战争中所没有过的。 我国与其他国家相比,工业生产能力,首屈一指,这也是我国能在这次大战中 获胜的重要筹码之一。因而,我国在扩建陆军、海军的同时,又要顾及到不能伤及 国家的人力总资源,不能因战争动员而伤及工业生产的人力。我们一方面必须迅速 扩建强大的武装部队,以应付欧、亚广阔战场的需要,并藉此而获取战争的胜利, 另外一方面又还面临着如何武装这支庞大的军队,而且还不仅是我国自身的军队。 我们的同盟国,英国、法国以及比利时等,由于遭受战火,有的军事工业已遭重创, 有的全部国土被德国占领。因而,武装同盟国军队的责任,也不能不落到我国的肩 膀上。同时,我国的交通线,几乎遍布世界各地,需要大批的管理人员,而且来往 运输需经数万里路程,其中不少地段、极易遭到德国、日本的飞机、舰艇和潜艇的 袭击,我们为保障这一运输线的畅通,不能不需要大批部队为之担负掩护,也不得 不占用大批的人力。这些人力消耗,应该说与作战是没有直接的关系。 由于我国军队需要远渡重洋才能到达战场参战,不仅需要庞大的强有力的海军, 而且需要大量的商船队,以便我们往前线输送部队,运送补给,回接伤病员,同时, 还要给我们的盟友运送军火。当时的科学技术研究、特别是以研制世界上第一颗原 子弹为代表的军事技术科学的研究,也需要投入相当多的人力。这些研究所的重要 地位,一点也不比前线的需要差。因为只有抢时间。争分夺秒制造出原子弹,我们 才能获得可靠的胜利把握。总之,凡此种种,都需要大批的健壮男女人力进行工作, 而我们可资利用的人力又并不充裕,这就产生了如何妥当地分配与使用人力资源的 问题,使适当的人员,在适当的时机,从事最适当的工作。这种分配当然谁都知道, 需要周密计划。 但是,说起来很是简单,真正要做到,却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了。因为,在实际 工作中,如何满足某种军工生产的需要,以及满足哪一战区指挥长官的要求,都是 极端困难的事情。这些困难,在于这些要求往往是相互冲突的,而这种冲突的要求 又是与我们并肩作战的民主国家的关系联系在一起,这样就变得非常棘手、非常头 痛。 据有关部门估计,我国国民中身强力壮,可以服兵役的人数,最多只有1500 万至600 万之间,建设海军与维持庞大的海洋运输线,就需要占用其中的大量的人 员,考虑到动员的可能与战争的需要这两个方面,我国陆军的最高定额,决定为达 到770 万人。这770 万人,既包括用于保护交通的守备、掩护兵力、空军的兵力, 还包括在各级司令部的直属机关担负勤务的兵力。 担任掩护交通线以及新兵训练机构和其他后勤机构的兵力,共有175.1 万人, 拨归后勤总司令使用与管辖。战争开始时,我们就已经看到空军在攻击敌人时的作 用,因此着力于建立强大的空军。我们预料并肯定,随着我空军对敌轰炸的规模越 大、轰炸的效果越大,敌人的抵抗力和士气就会降低得越大。由此,我国空军的规 模迅速增大,总兵力很快达到234 万人。在应征的兵员中,凡是体格、知识和技能 三个方面都出类拔萃的,都首先由空军加以挑选满足空军需要。 每一战区的陆军、空军与后勤机关,除了要有担任各项勤务的人员之外,各个 战区往往都有机动兵员,以应付不测之需。据统计,各战区司令部与较大规模的部 队,如集团军部、军部等,直接掌握的机动部队,总数达42.3万人。 在陆军的最高定额770 万人中,扣除上述部队、机关占用的名额以外,在地面 担负作战任务的部队,已所剩无几,总数只有318.6 万人。当然,在实际战斗中, 我方究竟需要投入多大规模的部队,才能保证我方定能获胜,这是难以作出精确计 算的。这也如同现代空军在战斗中究竟获得多少战果,只能作大略的估计是一样道 理。 确定每次战役的用兵规模,要把战争中的伤亡与疾病造成的减员考虑进去,这 是尽人皆知的事。同时,要精确估计敌国所能投入的总兵力及其投入的部队的军事 素质和士兵状况,还要估计到盟国能够投入的兵力数量。只有通盘考虑这些因素之 后,才能确定我方投入的总兵力。但是在战争开始阶段、纳粹德国的进攻势头正猛 的时候,作这种精确估计是非常困难的。特别是1941 年12 月7 日以后一直到斯 大林格勒保卫战与艾尔阿拉敏之战时,其间无论是北非战场,还是东欧战场,战局 的激烈程度以及相互胶着、僵持的时间之长,使人对这些战役的前途,难以作出预 料,因此究竟需要投入多少兵力,我们实在难以作出决定。加之我国的新兵训练机 构,原来规模小,刚刚开始扩充,而究竟各类战斗兵种需按多大比例进行训练,也 没有经验,因而这也影响到对我国战争期间究竟需要多少兵力,作出最终的决断。 尽管因种种不确定因素,总兵力的规模难以估计,但战争动员以及其它方面, 需要我们确定一个兵员定额,不得已,我们于1942 年春,暂定我国陆军员额为360 万人,满足编制71 个师的需要。其中,步兵师59 个(包括在国内各州的18 个 师),坦克装甲师10 个,骑兵师2 个。这个规模的陆军编组,是当时我国能够进 行训练、能够予以装备并能配备经过院校训练的军官和军士的最大兵力。 而到了1942 年5 、6 月间,我国驻英国与北非的军队在进行诺曼底登陆作战 的战役准备时,需要动用大量的后勤运输部队。可是当时陆军的那点儿员额,根本 就保障不了登陆作战后勤运输的需要。战争的实际需要,要求我们增加陆军的员额。 到1942 年底,陆军的总兵力已达539.77 万人。人力计划署工作人员在1942 年 里,几乎不断地估计与修改预计我军在1943 年里所需的兵力。他们拟计划,在1943 年度,就使陆军的总兵力达到国内所能进行的人力动员的最高限额——324.8 万人, 以使我军在各个决定性的战役交战中,都有充分的兵力保障,从而稳操战争胜券。 根据最初估计,陆军总员额达到824.8 万人以后,就可以编成105 个战斗师, 但后来发展表明,这些官兵仅能编组100 个师。1943 年5 、6 月间,我们开始意 识到,如果我国在全球各大战场,都维持强大的兵力部署,那么,我们的人力动员 将面临竭泽而鱼的风险。幸好,正当我们举棋未定、进退维谷之际,斯大林格勒保 卫战,以苏联红军获胜而告结束,而且自此以后,在苏联战场上,苏联红军的力量 开始超过纳粹德国的力量,并向德军开始反击。 而希特勒为了企图夺回在苏联战场上的优势,不断从西线抽调兵力东援,这就 减少了我军当面敌军的压力。于是华盛顿会议之后不久,我军最高员额的动员计划, 逐渐减少到770 万人。这次会议上讨论并确定下来的通盘战略,是建立在对各个战 场战况进行确切判断的基础之上,从而为我军进行人力动员提供了科学的依据。我 们在770 万人的定额中,减去54.8 万人,把原计划编组的100 个师,减为90 个 师,其中有3 个师称作特种师,或者叫轻装师,可以在热带丛林或山地作战。原驻 北非的骑兵第2 师解散,重新编组为后勤部队,以便支持我们在法国南部的两栖登 陆作战。同时,我国空军的编组规模也敲定下来,决定组建273 个战斗飞行大队, 其中:5 个远程轰炸机(B —29、B —52); 96 个中、远程轰炸机大队(空中堡 垒与解放式机); 26 个中程轰炸机大队;8 个短程轰炸机大队:87 个战斗机大 队:27 个军事运输机大队;24 个侦察机大队。 我们国家国上面积如此庞大,而陆军的组织却如此渺小,相比之下,未免很不 相称。法西斯德国,以战前的8000 万人口,即动员编组了313 个师。 日本仅派往中国、东南亚等战场上的军队,就达120 个师。意大利的军队,有 70 个师,匈牙利23 个师,罗马尼亚17 个师,保加利亚也有用个师。在我国较 大的同盟国,也进行了大规模的战争动员。如苏联的动员计划是拟建550 个师以上, 英国则打算组建50 个师以上,中国拟建300 个师以上的军队。这些国家师的编成 规模小,如果按照我国的编成规模比较,这些国家的师只不过相当于我军团的编成。 我国战争期间动员的总人数,在同盟国中,占第二位,在所有交战国中,动员总人 数占第三位。苏联动员服役的男女,共2200万人,德国在失败前共动员了1700 万 人,而我国动员的人数总计为1400 万人,英国动员了1200 万人,中国只动员了 600 万人。 在这次世界大战中间,同盟国与轴心国双方,总共动员了9300 万人投入战争, 规模之大,史无前例。所幸的是,同盟国动员了6200 万人,而我们的敌人轴心国, 总共才动员了3 千万人。这些数字表明了什么呢?它说明,我们美国集中力量发展 空军,通过大规模的轰炸,去摧毁敌人的防御;集中力量发展先进的武器装备,在 武器装备的性能上压倒对手,并破坏敌人的士气;集中力量保障我们到海外战场的 运输线,以源源不断的优良武器、充裕的军需品补给我前线部队及同盟国军队,尽 管我国动员的人力留有很大余地,尽管我国距战场数千里、上万里,但我们这样做 无疑是正确的。 我国陆军与其他交战国的军队,就人数相比而言,确实说不上规模大。 但是从战斗力上来说,我国陆军的战斗力,并不是这些数字可以反映的。譬如 我军所建立的新兵训练机场,可以经常不断地以训练有素的士兵,补充我国陆军的 89 个师和空军的273 个飞行大队,使它们保持满员,时刻能继续战斗。以前,我 军的习惯做法是,尽我们所能动员的人编为若干个师,使这些师一直战斗,直到其 伤亡将近,才开始把它们从前线撤到后方加以整顿补充。 如1918 年,美国的远征军在欧洲战场上,就曾被迫一直战斗,听任其不断损 耗、减员,以致后来不得不把新派到法国战场上的凡个师,予以解散,以便把兵力 补充到兵力消耗殆尽的各个师。我们在这次世界大战中,没有再采用这个办法。凡 是在前线战斗的各个师,只要人员有消耗、伤亡,立即从新兵训练机构中,将已经 训练的新兵补充进去,使它维持建制兵力。不仅陆军的各战斗兵种这样做,空军也 同样如此,从国内空军训练机构中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得人员,补充伤病亡人员和替 换久战人员。 使用这种办法,不仅符合和适应我们庞大的海运计划、空军轰炸计划以及空前 绝后的通过提高武器的威力、从而加速打败敌人的生产补给计划,而且并不影响我 们随时可以集中所需要的兵力,进行地面战斗,以打败敌人。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是,可使指挥官把精力集中在指挥部队作战上面。 因为假若一个军长指挥很多个师的活,那么,他所需要的支援部队也必然很多, 交通线与补给的问题也复杂得多,要牵涉指挥官相当大的精力。相反,倘若军长指 挥的师的数量并不是很多,但齐装满员,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战斗,担负起赋予的 任务。那么,就其战斗力的总体而言,并不比只是师的数目多,而补给困难的大编 成的军要差。再说,师的数目少,其运输、补给的问题也容易得多,不会影响指挥 官更多的精力。 陆军的总员额虽然已经确定,但是,我军在世界各战场上,进行空中、地面、 水上的立体战争,究竟在哪种情况下消耗的兵力最多,这是事先难以一一预料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在这次世界大战中也与其他战争中一样,参战人员的损耗, 除了死伤于敌人的炮火和枪弹以及各种疾病之外,那些参战已久、神经和身体已经 非常衰弱的人员,也需要列入战损人员之内。 战争的激烈程度因军事技术的日新月异而愈加激烈,因此,每次战役中伤亡的 人数,不能仅据上次战役、战斗的伤亡数字简单地推测。在这次大战中我军与德、 意军,日军的战斗,遇到的天气,气象与地形等,都各不相同,敌人的抵抗程度也 有强、弱的区别。所以,我军每月伤亡的数目,伤员的损伤程度、性质等,也各不 相同。每当我们通过实践发现我军训练中的不足与薄弱环节,需要加以针对性的训 练以予弥补时,由于我军的训练机构在国内,与战场相距万里之遥,加上所需进行 的针对性训练,又需要数月工夫。因而,即使发现我军那些易造成伤亡的因素,短 期里也眼睁睁而无能为力。然而,尽管具体的伤亡种类,伤亡人数,难以事先预料, 但我军各部队与全军,一年里需要补充多少人数,必须事先有个大略的计算,以便 据此制定动员、训练、输送、休息、疗养的人员计划。 这些事前的预测,有的预测得非常精确,但也有些与后来的事实大不相符。通 过几次的预测,我们意识到,对地面部队在战役和交战中损耗率的预计,与对敌人 空中轰炸的强度、大口径炮火的密度、敌人地面部队抵抗时的士气、敌人交战部队 的武器装备及训练程度以及其它一些随机性因素,比如天候、地形等等因素的侦察、 了解程度,密切相关联。总之,随着战争的进行,我们每天都进行这种事先的测算 与事实的验证,基本能够大体上了解,在某种地形、天候以及战斗形式下,将会发 生多大的伤亡,从而于战前准备好人力的补充计划。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有预计 与实战大不相符的事发生。 比如,经过北非战役之后,我们曾认为,坦克部队、特别是坦克驾驶人员伤亡 率较大,因而在发起西西里登陆战役之前,曾命令国内的训练机构,大批地训练坦 克驾驶员与其他乘员,以便实战中充实作战部队。但是,当我军坦克部队在西西里 岛登陆之后,很快就迅速地占领了全岛,坦克驾驶员及乘员,都未遭到大的伤亡。 于是又乘胜在意大利登陆。我军在意大利半岛上,由于地形崎岖,坦克部队难以展 开作战,因而坦克部队的兵员,不仅没有像战前预计的那样,因大批减员而兵员紧 张,反而是有大批的过剩。由于大批地使用地面部队,肃清利用有利地形向我作负 隅顽抗的敌人,所以又发现了以前未曾预料的步兵兵力的紧张。 我们在这次世界大战中,最后一次感到兵力紧张,是在1944 年秋至1945年冬。 当时,在欧洲与菲律宾等各处,战争都处于僵持状态。激烈的战斗,使我们急切盼 望能够有更多可资利用的战斗部队。当然,在我们最感人力缺乏的时候,也是我们 的同盟国战友感到人手紧张的时候。至于与德国相比,那么我们的兵员吃紧与我们 的敌人相比,那是较轻微的了。德军各个师兵员都十分不足,缺编严重,以至有的 师全部人员还不到5000 人,只相当于我们一、二个团的兵力。 在未向莱茵河进攻之前的齐格菲攻击战役中,我们的部队在恶劣的气象环境中, 自6 月初在诺曼底登陆以来,各自都持续作战多次。安特卫普港扫雷尚未结束,被 破坏的港口设备也尚未修复,因而,我们盟军的大量补给品上不了岸,只能用小吨 位的补给船,在诺曼底的简易码头上岸。繁重的后勤补给,使得简陋的临时码头拥 挤不堪,向前线的人员补充船队,迟迟不能上陆。各个军团的师级规模预备队,都 不能不直接担负一般作战任务,以替换在前线连续作战多日的部队,形成了前线部 队与在后方营地的部队轮班担负战斗的局面。在英国与法国西北部,我们虽然都驻 有好几个师,可以接替前线的作战部队,但就是因为铁路遭到破坏,一时难以修复, 而海上输送又因缺乏码头,即使其人员能上陆,但后勤补给也难以维持战斗需要, 只好眼睁睁地让这些部队在原地待命,听任前线战斗部队面临巨大的压力。其间, 有时情况相当严重。德军正是趁此机会,向我已夺占的亚丁地区,发动了最后的猛 烈反扑,幸被前线部队顽强抗击,挫败了其反攻意图。 在这个危急存亡之秋,我军遇到严重兵力不足的困境,这是长时间以来多种原 因积累的结果。1943 年秋天,我国陆军的人力,已经受缓役法的有关规定限制, 产生了很大的缺额。3 个月里,缺额已达10 万人以上。另一种原因是我们估计错 误所引起的。在北非战役以后,我们原以为坦克部队在战斗中的伤亡还会大量增加, 因而抽调大批新兵进行驾驶坦克和进行坦克乘员的有关专业训练,并将他们分别编 入坦克部队、炮乒部队以及担负特种作战部队,而很少向步兵部队进行补充,再一 种原因是我们在参战之初,就未能及时弥补上在总兵力中抽出的担负另外任务的部 队缺额,这主要是我们抽调了为数不少的部队,用于敷设海外油管工作和其它非战 斗性工作,他们计算在作战部队的总入数之内,而实际上又不担负作战任务。此外, 新兵补充上的时间差,也是影响我军员额不足的一个原因。新兵从征集起,就已经 列入陆军总员额之内。而实际上,新兵应征后,先要到设在全国各地的训练机构进 行为期3 个月以至更长一些时间的入伍训练和专业技术训练,然后才能补入战斗部 队的各个兵种。在补充途中,由于运输线在几千海里乃至上万海里之遥,途中又难 免遇上敌情、恶劣气象以及运输线紧张和登船港、登陆港的紧张等等不可预料的因 素,因而输送往往又要耽搁不少时间。新兵在训练和补充途中,从员额上来说,是 列入作战部队总员额之内的,而实际上,作战部队并不能真正使用他们,是空洞的 数字概念。影响作战部队人员紧张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陆军部曾受到社会各界 强大的、迫使其停止继续征兵的舆论压力,至于要求陆军部缩减征兵员额的呼声, 那更为普遍,甚至在国会议员中都有人呼应。陆军部根据战争进程作出的总员额预 算,也遭到人们猛烈的攻击达一年之久。正是上述这些原因的综合作用,造成了在 战争的最紧张、最危险的阶段,我国反而无兵可用的结果。 空军的兵员补充哪怕稍微有一点不及时,都会产生严重的影响。我们通过观察 发现,飞行人员伤亡,如果不在当天补齐,就能够影响飞行部队的战斗力。譬如, 就餐时,飞行员餐桌上的空座位,不仅引起经受激烈空战之后的幸存者对死亡战友 的怀念,而且也会使幸存者产生沮丧的情绪。那些出动很勤的飞行员,经过激战之 后,体力、精力都有极大消耗,自我感觉极度疲劳,除了要有良好的营养进行滋补, 而且需要多编配一些人员,组成替补机组。战斗最激烈、紧张的时候,第8 航空大 队每一架作战飞机,要配备3 个机组,轮流上天作战。在欧洲战场上,由于空战激 烈,持续时间也长,因而一个飞行员升空作战25 次,就需要送回国内疗养,休息 后,才能再继续作战。 在地中海地区担负空战的飞行人员,激烈程度比欧洲战场要好一些,损失也较 轻微,因而,每个机组和飞行人员,至少升空作战50 次以上,才渐感体力不支, 需要替代人员。 在西南太平洋地区和在阿留牢群岛作战的空军部队,他们的战斗极其激烈,而 且持续的时间更长,而该地区的气候炎热潮湿,环境寂寞,生活艰苦,又处于敌众 我寡的不利态势中,因而西南太平洋地区及阿留申群岛地区的空军部队,飞行人员 的替换人数比别的战场要多得多。 空军的地勤人员同样也需要大量的替换与补充。热带丛林地区,是蚊子肆虐之 地,并且也是危害人类的各种热带病的多发之地。地勤人员为使飞机能继续升空作 战,几乎天天整夜进行飞机的维护与保养。繁忙的维护工作,地勤人员顾不上去挥 手驱赶蚊虫,只好任其叮咬。一方面由于地勤人员这种昼夜不停的工作所引起的极 度疲劳,另一方面为了预防蚊虫叮咬引起的传染病而服用大量的亚特布林药物,地 勤人员需要由新兵补充以便他们休养的替换频率,远比战前预计的要快得多。这在 某种程度上,更加重了我们人手不足而造成的窘境。 为了使补充部队的新兵能很快适应战斗生活,我们曾在各地设立了地面部队与 勤务部队的训练机构。这种训练,既包括对成建制的新编部队的训练,也包括对单 兵的训练。新编师及其所属的各个作战兵种部队的训练,为了使每个成员以及部队 的各个部分,能在作战中密切配合、协调一致,需要进行较长的训练,而其间又由 于困难重重,譬如缺乏有经验的教官,各种人员对于各自武器装备的掌握需要时间 等等,因而新编师及其所辖各部队的训练,常常需要一年以上时间才能完成。对单 兵的训练时间与对部队的训练相比,要短得多。单兵的训练目标是补充到前线作战 部队,并且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适应各师的作战动作。新兵的训练时间为17 周, 最初的6 周进行军人基本动作训练和体能锻炼,它包括队列训练、生存训练等等。 其余的11 周是学习各种兵器的操作以便战斗,学习各种装备的使用,如建立掩护 工事、隐蔽伪装等,此外还要进行班战术、排战术、连战术与营战术动作、要领的 学习,并且进行一些带有实战背景的演练,以便他们很快适应战斗生活。 就步兵的训练内容来说,首先要求新兵必须掌握步兵基本武器的使用,如如何 使用M —步枪、马枪、手榴弹、步枪榴弹、自动步枪、中型机枪、60迫击炮以及两 人操作的步兵火箭炮。这些兵器都是需要每一个新训步兵必须熟练掌握的。因为在 战场,战斗伤亡和其他特殊情况的出现,指挥官随时有可能分配使用这些不同类型 的武器,去执行战斗任务。新兵在训练机构中,不仅要学会这些武器的使用,而且 要学会对这些武器的维护与简单修理。 除了熟练使用各种武器之外,还要进行个人卫生与生存能力的训练,如在各种 恶劣气候下,如何防止疾病、特别是防止传染病,对饮用水进行过滤和消毒。野炊,保 持个人被装的干燥以及其它涉及个人健康的卫生知识,要使每一名新兵都能熟知。 新兵训练中,最重要的训练内容莫过于使新兵知道如何在战斗中进行正确的自 我防卫方法。为此,陆军部组织那些战斗经验丰富的基层军官和士兵,从前线返回 美国,到各个新兵训练机构中充当教官,把战斗中正确的自我防护方法传授给新兵, 以使新兵既能很快掌握实战本领,从而增强部队的作战能力,而且又能在初次参加 战斗中较好地进行自我防护,从而更多地获得生存机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在新 兵训练中,一切都尽可能地接近战场实况,凡是进行巷战、丛林战、白刃战的训练 中,都一律使用真枪实弹,跟真的战斗一样。在这些训练演习中,新兵要学会如何 在机枪射击的支援下爬行前进接敌训练,如何使用手榴弹消灭敌人,以及学会在大 口径炮火组成的弹幕的掩护下冲上敌阵地,也跟真正的战场一样。使用这种方式进 行训练,不免也有一些伤亡。但是这些伤亡是必要的。训练中伤亡一个,可以使尔 后的真正的战斗中,少死伤许多的人。 在各地新兵训练机构受训的新兵,训练结束以后,都给放几天假,使他们可以 回家与家人团聚几日,然后按给予的命令,自己到海外新兵补充站报到,由此开始 服军役的使命,等待开赴数千里、数万里外的战场。在世界各战区,都设有集团军、 军与军团的新兵补充站。新兵补充站设在各自部队的后方,是专门的常设机构。新 兵从国内来到后,暂时住在各自部队的补充站待命。每个师需要用新兵补充其伤亡 的缺额时,到军团的补充站申请补充,获得批准后,这些新兵随即就按接到的命令 日期,由各申请的师八集中带走,开赴前线。 新兵补充到部队以后,只要情况允许,新兵先到本师各团中,暂时不担负战斗 任务的团,或担任预备队的团里,熟悉本师的经历、战绩与光荣历史传统,熟悉老 兵、军事长及各级指挥官。但是,如果正在进行战斗或其他紧急情况下,新兵补充 到师以后,立即分配到所需要兵员的战斗连队中去。 到1944 年春,上述新兵的征集、训练与补充制度中的弊端,日益严重地暴露 出来。陆军部竭力设法纠正,并下令各个战区,都成立新兵复训机构,重新进行适 合前线实际的严格训练。这样经过一段不长的时间,新兵的素质就有了较大的改善, 从而使得我国陆军的每一个士兵,都能发挥他最大的能力,在战争中有良好的表现。 战争初期紧急动员的阶段结束以后,素质最好的新兵,大都被各级训练新兵机 构,如地面部队训练所、勤务部队训练所,尤其是航空部队训练所占去,从而使得 我军新组建的步兵师以及老部队,逐渐感到体格健壮的可以担负步兵和炮兵的青年 人,非常缺乏。尽管我们发现这个问题之后,曾在社会备团体中征召体格健壮的青 年人入伍。但这个努力的效果微乎其微。此时,要想使经过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才 达成的有利战线稳固住,保持对我有利的态势,唯有依靠军中现有的适当人员。根 据这样的客观情况,我们一方面加紧各训练所对征集到的新兵训练进度和难度,同 时,抽调尚在国内进行成建制训练的新组建师中9 万人,补充到海外各战场正在担 负作战任务的师中。 这些师因为战斗非常激烈,加上疾病流行蔓延,战亡及送往各医院的伤、病、 残人员日益增多,减员非常严重。我们决心咬牙挺住目前的困难时期,把医院中的 轻伤员和虽然患病、但尚能担负一定勤务的病员,派往特种部队,担负一般勤务, 以暂缓特种部队人员短缺的急需,而地面作战部队的人员缺额,由国内各训练师抽 调来的人员,须经过短期补训后补入。 但即使采取上述办法,作战部队青壮兵力缺乏问题,仍未从根本上好转。 因而,我决定把国内在各地训练机构中担负普通勤务的身体素质好的青壮年士 兵,统统调往前线,替代受伤、患病的人员,长期在前线服役的人员以及那些久在 海外、依照轮流制度理应返回的人员。对那些应征服劳役的一般平民,在服劳役一 段时间之后,也予以替换。 为了尽量掌握国内各训练机构占用的兵员数目,特别是防止它们再占用青壮年 兵员,而把他们派往前线,我们成立了人事核查组,在战时人力局局长加塞尔少将 的指导下开展工作,经常派人到各训练机构、勤务机构进行检查,较彻底地纠正了 上述问题的发生,还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经过人事核查组和陆军部人事处严格执行节约兵力的政策,我们能够从地面部 队训练机构和正在训练的部队中,抽调出14.3 万人,重新训练,使他们能够补充 到步兵中去。所抽的部队主要是高射炮兵部队。由于我国的空军已经占有较大的优 势,因而高射炮兵已经没有发展的需要,所以可以抽调。 此外,在空军中抽出了6.5 万人,在勤务部队中抽出了2.5 万人,在各防区的 部队中抽出1.2 万人,各个战区也从运输线、兵站等保障机构中,抽出了10 万人。 对这些人,我们重新组织他们进行训练,派往前线,担负作战任务。 我为了帮助艾森豪威尔元帅,从他辖区内的各兵站、补给线中抽调出体格强健 的士兵,代之以因战受伤和患一般疾病的士兵,特意派当时在欧洲前线指挥地面部 队作战的李尔中将,担任欧洲战区副统帅。李尔中将接受任命后,随即集中精力, 专门从事人力调整的工作,使得以前被兵站、补给机构占用的大批健壮上兵、很快 被清查,抽调出来。 我国陆军全部战斗兵力既然已经国会确定,只许在770 万人的最高定额之内, 而且其中还有数10 万人为缓役人员。鉴于前线人手吃紧,只好逐渐减少缓役的人 员。1944 年春,把缓役的人员减少到16 万人。到1944 年秋,我们又从缓役的 16 万人员,征调了6 万人。但是根据预测,该年冬季需要进行补充的兵员数字, 远非6 万之数可补,而除了征调缓役人员之外,又没有其它办法可以获得兵力补充, 只好再多征调缓役的人员。对缓役人员的征调,今年2 月间已经达到8 万人,至6 月底,已增加到10 万人。 同时,我们还在可以使用女军人的工作中,大量使用女军人,以代替男军人。 这种做法,并非仅在国内的有关机构中,在国外的机构也是这样。战争期间,我国 总共使用女军人已达10 万左右,其中,军官有6000 人,在各个战区服务的有17000 人。女兵部队主要是补充医护人员,为此,曾经招募并训练了100 个普通医务连, 协助军医护理伤病员。女兵训练机构有两个。 今年7 月,乔治亚州奥格里索普堡训练所最后一批女兵训练结束以后,就集中 于德莫宛堡进行训练。 1944 年春,陆军部曾下令,禁止把19 岁以下的兵员运往海外,直接参加战 斗。这是我国推行的一种人道主义政策,强调只要有其他人员可以征用,绝对不宜 派遣这些年轻人上前线。数月之后,这个政策的实施更加强化,明文规定年龄在19 岁以下的人员,无论在什么紧急情况下,都不允许派往步兵和坦克兵部队。这年秋 天,国内所能征调的兵源,几乎已经枯竭,而艾森豪威尔元帅所辖的各军,对兵员 补充的要求却又有增无减。而各军、军团新兵补充所的兵员,大部分又都是经过严 格训练的18 岁左右的青年。这时假若还不允许派遣这些青年士兵到前线去担负作 战任务,那么,我军在欧洲经艰苦奋战造成的有利战争态势,面临着土崩瓦解的危 险,而且就军事上来说,也实在没有理由不使用这些青年士兵。这些18 岁至20 岁的青年士兵,血气方刚、锐气正盛,完全是真正意义上的精兵。而且我军中最优 秀的海军陆战队,同样就是由这样的青年军人组成的。这些青年军人与那些年龄较 大的军官相比,不仅精力充沛,对疲劳、艰苦的耐力强,而且他们健壮的体魄,正 是在激烈、持久的战斗中,决定胜负、存亡的主要因素。最初不允许在战斗中使用 18 岁左右的青年士兵的意见,主要理由是这些青年士兵,年龄过小,要他们冒着 死亡的危险去参加战斗,未免惨无人道。而陆军部有些人迎合这些意见,竭力对这 种意见让步。然而到了这时,如果再不使用这些青年军人,我们就将面临战败的危 险,情况己紧急到不能再拖延的时候了,只好使用。但德国投降一宣布,我国对兵 员的需求不再像从前那样紧迫,我军又立即恢复了原政策,重新禁止对19 岁以下 人员的滥用,不允许派遣他们担负直接的战斗任务。1945 年5 月,国会为扩大其 缓役法,就正式向陆军部提出,要明令禁止18 岁左右的青年,如果未经6 个月以 上的长期训练,不得令其参加战斗。 我们的动员政策、方针,很好地适应了我军在这次世界大战中,夺取全面胜利 的需要,应该说这是一个奇迹。德国邓尼兹海军上将代表德国政府在无条件投降书 上签字时,美国军队所有的师,已全部派往战场,而且其中只有2 个师未曾参加实 际战斗。其中的一个师是在夏威夷担任警戒任务,另一个师是美国远征军总部所辖 的战略预备队空降师。其余的美军各师都已投入战斗。为了使艾森豪威尔元帅有更 大的把握,对德国西部防线上的强大防御兵团,作最后的歼灭战,赴太平洋地区作 战的2 个师,他们本来都已按命令到达美国西海岸,我们改变计划让他们重新从陆 地机动到美国东部各海港,乘快船赶赴欧洲战场,参加会战。这2 个师登船离开纽 约港、驶出美国海岸线之后,在美国本土上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战斗师了,可谓唱 了一出现代的“空城计”。美国把编组的89 个战斗师全部派往海外战场,大部分 用于欧洲战场,经激烈交战夺取了欧战的胜利;另一部分用于东亚,牵制了日本, 使他们不能在东亚及太平洋占领区构筑要塞,作最后固守,逃脱失败的命运。 我国在此次世界大战中的这些做法,不仅改写了这次世界大战的命运,甚至改 变了整个世界的命运,意义之重大,耐人深思。想当初美国决定参战时,德国已经 侵入苏联全部国土的1/3 以上,而且还继续保持着攻击主动的势头,法国及西欧已 全部落入德国之手,英国已被德国的战争魔爪压得透不过气来。在这次世界大战的 命运似乎就要决定的情况下,美国义无反顾地进行战争动员,一方面在欧洲与德军 当面厮杀,一方面在太平洋控制日本,从而扭转了这次大战的胜负天平。不难想像, 如果没有美国的参战,苏联红军将失败,英国也将灭亡,那么世界政治地图将会是 怎样的情形。这并非杞人忧天,就当时的战况而言,德军击败苏联并在英国本岛登 陆,灭亡美国,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国的空军力量与炮火的威力尽管都超过我们的敌人,占有绝对的优势,但是, 在这次大战中,地面战斗仍然非常激烈,从而使得我国在这次战争中所受到的兵员 方面的损失,比过去的任何战争,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军仅在欧洲战场,为夺取 最后的胜利,就付出了772626 人的巨大伤亡,其中,已经阵亡的有160045 人。 在太平洋战场,我们为夺取今天的胜利,付出的伤亡代价为170600 人,其中阵亡 者41300 人。1941 年12 月7 日,我军直接参战以来的阵亡人数,比我国历史上 的南北战争,南部联邦与北部联邦双方阵亡人数的总和还要多。这里把我国历史上 所发生的所有战争,以及美国军队参加的所有战争的阵亡人数作一个比较,就可以 清醒地看到,由于我国对于这次世界大战,因事先毫无准备,从而付出了多么巨大 的代价。 自1941 年12 月7 日到这个报告拟稿完成之时止,我军在世界各个战场伤亡 的总数是943200 人,其中阵亡者201400 人,受伤570700 人,被俘者114200 人,失踪者有56867 人。受伤、被俘和失踪者,后来治好返回前线、被俘者获释、 失踪者返回的,总共有633200 人。 自1943 年初,我军对德军发起大规模战略轰炸和发起地中海战役之后,我们 的伤亡每月总数达5000 人以上。1944 年头5 个月,我们的空战规模更大,攻打 意大利半岛的作战日趋激烈,因而战争中损失的人数,包括阵亡、受伤、被俘与失 踪的,每月竟高达13700 人之多,我军在欧洲西海岸登陆,解放法国本土的战役打 响之后,每月的伤亡、被俘与失踪人数,又从1 万多一跃而成为4.88 万人,在这 年的12 月,竟高达81000 人。而今年的头7 个月,平均每月的伤、亡、俘和失踪 人数,也达59000 人。 1944 年全年,我军在太平洋战场向日本军队的进攻中,所受到的战损人数, 平均每月为3200 人。但今年以来,我军追近日本各本岛的作战中,头7 个月内战 损人数,也直线上升,每月平均伤、亡、俘和失踪的人数达59000 人。 我军人员损失最多的地方,是那些日夜战斗不停的地区,其中,以欧洲战场最 为严重。而以部队种类比较伤亡程度,地面战斗师伤亡人数竟达81%,这个伤亡百 分比,还不包括因地面战斗师因长时期暴露野战阵地,遭受空袭和疾病所死的人数。 我军的伤亡比起同盟国全体军队的伤亡百分比,算是轻微的,但我国空军飞行人员 的伤亡,比其他各国的损失都要大。截至到今年7 月底,我国陆军航空队在战争中 的伤亡总数达120000 人,其中阵亡者36698 人。我国空军在对德国本土的轰炸中, 受到的伤亡极为惨重,占其伤亡人数中的大部分。我军的地面部队,作战中受伤的 人数也很不少,因而使地面部队的伤亡总数大大提高。但由于我国的医药及其对战 伤的治疗技术比较发达,各级战地抢救措施也比较完善,因此,受战伤的人员,绝 大多数都有康复的机会。 这里把欧洲战区(不包括意大利战役)所受的损失列出,从中我们可以清楚地 看到各部队伤亡的具体情况: 我国派往海外哉场的步兵,在全部远征军中只占20.5%,但他们在伤亡人数中, 竟占70%。在这次作战中,敌军向我军射击、轰炸,并不是只对士兵射击,甚至可 以说完全不把阶级成分的因素考虑进去,着重于射击我军军官,因而军官的伤亡更 高达103 %,比普通士兵的伤亡率还要稍高一些。 在这次大战中,我国的医护界对枪伤的外科手术与治疗护理技术,有了巨大的 进步。因此,受枪伤的伤兵治愈率比起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提高达一倍以上。治愈 后的伤兵中,有58.8%重返前线,继续作战。 我国的伤亡数字,固然高得让人吃惊,但是,敌军的伤亡数字,要超过我军数 倍以上。譬如,我军阵亡人数为201367 人,而德国、意大利、日本三国死亡的人 数为1592600 人,据估计,三国中永久残废者共有303700 人,被我俘虏及解除武 装的敌人,总数达8150447 人。 德国在与美、英、法联军作战中,所受到的伤亡总数,现列表如下: 日本军队在珍珠港事件以后,在东方战场、包括中国境内所受的伤亡,现列表 如下: 我们曾通过各种渠道,努力改善在德国控制下的美军俘虏的生活待遇和条件。 在德国及被其操纵下的欧洲一些小国中的美军被俘人员,总数达98000 人左右。德 国的政府机构在我军节节胜利、它面临难以避免最后崩溃的时候,应该说是接受了 我国的抗议,为改善我国战俘的生活待遇采取了若干措施。 但是,从总体上来说,德国始终没有履行日内瓦和平公约,使得同盟国的战俘 衣食严重不足。在我军最后击败德军占领了德军关押的俘虏营时,发现德军对盟军 的战俘,曾用非常残酷的刑法进行虐待,其详情惨不忍睹。我们现在正在调查这些 虐待战俘的案件。对那些指使实施虐待同盟国军战俘的人,我们都将采取严厉的惩 处措施。 我们对于日本人手中的美国战俘,也曾经想尽各种办法,以改善他们的境遇, 但是,始终没有收到太大的效果。美国虽然与日本之间订有协定,各自都按照日内 瓦和平条约关于战俘的条款,对付各国手中的俘虏。我们多次交涉,要求日本人善 待我国的战俘与平民,但是,日本政府始终未履行诺言,承担条约规定的义务。1944 年,幸好得到苏联政府的协助,成立了一个机构为远东的战俘与平民传递邮件和若 干补给品。通过这个机构,我们可以接济处在日本、中国满洲里与荷属印度几内亚 等地的战俘与平民一些金钱,但是每次允许给的钱数,必须依照日本政府苛刻的限 制。那一点微薄的款项,对改善其生活境遇,作用不大。战争期间,日本政府竟然 也不同意与我国交换伤病的俘虏。我国军人被日本人俘虏以后,能够在非人的境遇 下生还,主要是靠我军在对日作战中节节胜利,从而对最终的胜利充满了信心。我 军在和日军的作战中,夺回来的俘虏达16000 人。 美国远征部队除了伤病人员,以及在前线作战已经很长时间的人员,理应先行 遣送回国外,其余人员中,先回国的就是作战中被俘人员。对被俘人员中的伤病员, 无论在国内还是海外,首先予以彻底治疗,使之康复,然后给假2 个月,让他们回 家休养。被关押在菲律宾的被俘人员,获释后则晋升一级军衔。对被关押在欧洲的 战俘,也都予以作战部队同样的晋升机会。因为这些人,假若未被俘,也到了晋升 的时限了。目前,这些被俘人员,按照退伍法和其它法规,正在办理退伍手续。 受伤人员的死亡率大大降低,是陆军医务工作人员成绩卓著的效果。在过去2 年里,陆军医院共治愈各类受伤人员900 万人,此外还有200 万人未住医院,而在 营房中接受治疗并获康复。至于接受临时包扎、处置的轻伤病人,还有8000 万人 次之多。这项巨大的工作量,是由45000 名陆军军医官、45000 多护士,以及50 万担负战地救护,包括营担架队兵,共同完成的。 军医署在战争期间的最大成就,还不是组织了上述战地救护工作,最重大的成 绩是发明与推广了盘尼西林(即现在的青霉素)的治疗方法。运用这种方法,挽救 了总数达10 万人以上的生命。这种药2 年前虽然已经出现了,但制造方法非常复 杂,产量也少得可怜,因而极为宝贵,被视为无价之宝。 自从军医署发明了简单的制造方法以来,军队每月已经能够获得200 万支针剂 的使用量,基本上能够满足军队对这种药的需要。 美国部队在这次大战中,虽然长期在世界上传染病高发区生活与战斗,但在过 去的2 年间,我军因各类疾病而死亡的人数,与在国内的同龄平民相比,相差也并 不太远,大约是每年每千人中死亡3 人。我们的部队虽然常年在野外风餐露宿,但 并未因此而罹患各类流行病与传染病,一方面是由于我们给每一个士兵注射了预防 针,使他们能够增强抗伤害、副伤寒、霍乱、破伤风、天花与热带丛林的黄热病的 能力;另一方面,要归于我们的士兵是经过挑选的体格健壮的人。 如果把历次战争中,我军官兵非战斗致死的死亡率加以比较,则在这次大战中, 我方士兵非战斗死亡率之少,令人惊叹不已。墨西哥战争中,官兵每年的疾病死亡 率为10%;南北美内战中,官兵疾病死亡率己减至7 %;西班牙之战与平息菲律宾 叛乱战争中,又进一步降低到1.6 策;上一次世界大战中,疾病死亡降低到1.3 % ;而这一次大战中,疾病死亡只占全部死亡总数的0.6 %。 昆虫传染的疾病对于历次的作战,都发生过很大的影响。我们在昆虫滋生、繁 殖极快的太平洋诸岛上作战,如果不是依赖高度有效的杀虫药剂的发明和实行极严 格的卫生纪律,那么我军的作战行动将遇到极大的困难。杀灭昆虫最有力的武器要 数DDT ,它对传染疾病的昆虫如虱、蚊子、苍蝇、跳蚤等,具有毁灭性的杀灭能力。 1943 年11 月与1944 年春,那不勒斯曾发生了重伤寒病的流行,我军士兵传染 此病者,每天高达50 人。我们立即在该群岛建立了DDT 灭菌站的治疗,并对每人 都注射含有广谱预防作用的预防针。从设站起,不到1 个月的功夫,就把这个重伤 寒病流行的势头控制住。后来,我军在塞班岛登陆不久,士兵中又感染流行了登革 热病。我们立即用飞机从空中向多蚊区及水网地带,大量喷撤DDT 药粉。不到2 周, 登革热的传染率每日降低80%以上。在太平洋各岛、缅甸和中国发生副伤寒病流行 时,我们的士兵在被服中喷撒杀菌药,因而对我军部队,基本上没有造成大的威胁。 我们对士兵因各种原因在战争期间、特别是战场上发生的一种神经异常疾病的 治疗方法,也在不断地改进中,使得产生这种精神病的病员,有40%—60%能完全 康复,重上战场;另有20%—30%能够担负一些较为轻松的工作。而在战争初期, 我们治疗这种病人的治愈率,还不到10%。 我们还发明了一种野战医院保存血液的新方法。这对于进行外科手术,是一个 良好的条件。血清对于抢救外伤伤员,固然也是很有价值的,但血清比血液在治疗 因炮弹、炸弹爆炸产生的强烈震荡而昏厥的伤员,以及对外伤伤员施行手术等方面 的价值,要略逊一筹。因而,我们在各个战区,都设立了血库,同时组织国内有正 义感和爱国热情的人,自愿献血,经过技术处理后用飞机送往各战区血库保存。我 们还发明了一种价值昂贵的血液冷藏器,配备给野战外科手术站,以便储存血液。 经冷藏器保存的血液,可以保存21天,都不变坏。 军医处还制定了一个疗养康复计划。根据这个计划,每一个伤员都受到医院良 好的治疗和护理,在他的身体完全康复以后,才能退出现役。否则,任何人不得给 予办理复员手续。制定这个医疗康复计划的目的,就是要使任何一个士兵在服役期 间受伤、患病,都能得到彻底的治疗、恢复身心的健康。 陆军为使参战士兵退伍、重返平民生活时,确保是身心健康的,特地设立了25 个特别疗养康复中心。凡是在疗养康复中心休养的人,不仅能够得到特别精心的治 疗,而且在疗养期间,就可以为将来复员后挑选职业,并接受专门的训练,同时还 组织他们参加娱乐活动。譬如断腿、断臂的残废人,都给他们安装假腿假肢,而且 教会他们如何使用,使他们退伍后,重操旧业或另谋职业时,都不致于妨碍其行动。 对那些受到精神创伤以致神经错乱的伤员,在他们重返平民生活之前,更是受到精 心的治疗,使他们的神经、心理都恢复常态。 参战官兵的功劳,国家常常是无法予以酬谢的。战斗期间,士兵在敌人的炮火 弹幕下所受的精神的、肉体的痛苦,士兵背井离乡、开赴万里之外的可恶而危险的 战场,给个人、给家人感情、私人生活带来的损害与不便,这些决非是高薪能够补 偿的。为此,阶军部制定了一种奖励政策,表明国家承认、感谢士兵在战争中的巨 大功绩和所受到的艰辛、危险。这个政策规定,凡是勇敢战斗的士兵,有英勇的事 迹或作出了重大贡献的,都立即颁发勋章,以示表彰。 陆军中的紫心勋章,士兵受伤后,在野战救护所接受简单处理时,就立即颁给。 我军自战争开始以来,奖给那些英勇作战、有突出功劳的士兵勋章,己有1400400 枚之多。国家颁发的最高勋章,是国会颁发的荣誉奖章,获得者已有239 人。得到 这种奖章的人,有40%已壮烈牺牲。此外,颁发殊荣十字勋章3178 枚,殊荣奖章 630 枚,奖状7192 个。获得银星勋章的,已有52800 人;获飞行十字勋章的103700 人;获军人奖章的8592 人;获铜星奖章的有18930 人,航空奖章的1034700 人。 这些勋章、奖章,除航空奖章与紫心勋章之外,步兵获得的占34.5%;空军获得的 占34.1%;野战炮兵获得者占10.7%;卫生人员获得者占6 %;其余各兵种、机关 获得者,占14.7%。 陆军把这次由陆军部队进行的战争,划分为34 个战役。凡是参加了一个战役 的,由战区长官颁发一枚铜星小奖章,并且规定,一枚银星小奖章,可以代替5 枚 铜星奖章。在战争中实施过伞降着陆、滑翔着陆作战的,或者参加登陆作战中攻击 波作战任务的,都颁发1 枚小铜箭头奖章。随第1 、第2 、第9 步兵师参加攻克北 非德军的,自始至终参加作战的,都颁发1 个小铜箭头及8 个铜星奖章。除了参加 陆军部规定的这些战役之外,凡是参加反潜作战、空中战斗以及其它地面战斗的, 由战区司令宫另外颁发铜心奖章。 经过我上次报告之后,国会又批准颁发两种步兵徽章与一种医务徽章。 两种步兵徽章,其一称作成员徽章,颁发给接受了全部训练,经考试成绩卓著 的步兵;其二称作战斗徽章,颁发给战斗中技能高超的步兵。医务徽章,颁发给那 些跟随步兵、担负战场救护伤员的卫生人员。 凡是参加过下列战役以及在日本投降前,仍然在各地战场上的官兵,都颁发了 参战星章: 在这次世界大战中,我们还特别关注士兵的精神状况,这也跟关注士兵的身体 健康一样。不仅在战争处于激烈化的时期,就是在取得了胜利,占领了德国领土、 迫使它无条件投降之后,以至我军已经开始大批复员的时候,这方面的工作也没有 间断过。我们已经充分地意识到,数百万士兵,背井离乡多年,散处世界各地战场, 长期过着充满危险的战地生活,随时都可能面临死神的威胁、单调艰苦的生活折磨, 对战前安静舒适生活的渴望,这些都有可能使神经高度紧张的士兵,发生精神大崩 溃。因而,在开战之初我们就主张,要解除士兵的这种精神痛苦,只有实施有益身 心的知识灌输和文化娱乐活动。 最初,对士兵进行知识灌输与娱乐活动,是由陆军部后勤司令部的特务处负责 组织。后来,由于灌输的知识范围扩大了,为使各个部门分工合作更加严密,特务 处不再担负知识灌输的责任,只保持负责组织文化娱乐活动一项职责。另外成立了 知识与教育处,专门负责知识灌输工作。 特务处不仅要协助各戏院和其它文娱演出团体制定演出计划和组织演出各种娱 乐节目的活动,而且负有整个部队开展娱乐活动的计划、方针等方面的职责。它每 个月要往各个战区发送经过战时读物委员会选定的书籍400 余万册、杂志1000 万 本,使部队时时有书可读,有杂志可看。每一个战区,设有一个特务官,负责指导 各种影片拷贝的分配、体育娱乐器材的分发、联合服务队选派的娱乐队在部队进行 娱乐演出的路线、红十字会军人福利服务队各种娱乐节目的演出安排等。每一个师 也各有一名特务官,尽量利用上级发放和本级备有的各种文娱体育活动器材,组织 各种临时游艺娱乐活动。 在过去两年里,各个战区也都注意组织士兵中有文娱才能的人,自编自演各种 戏剧与游艺活动节目,以弥补由国内派来的文娱团体的不足。 知识与教育处着力使其工作,在世界各战区的部队里都能得到均衡发展,并使 他们编辑、出版、发行的担负知识灌输任务的书籍、刊物、报纸,图文并茂,融知 识性、趣味性于一体,从而能与世界各地有名的刊物,报纸相竞争。知识与教育处 创办了一种《美国人》杂志,向海外各战区部队发行,同时还协助专门在海外演出 的各戏院发行日报或周刊。目前《国旗》日报在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非洲 与夏威夷等地,发行8 种版本,在亚洲地区还发行一种新闻性质的周刊,名叫“CB Roundup ”,在印度新德里印制。 对那些因病、因伤住院治疗的伤病员,由于他们与部队隔开好远,加之战争时 期信息难以沟通,知识与教育处便为这些人专门发行一种周刊《旅行必携》,刊登 相关战斗部队与勤务部队的消息,以使这些伤兵随时随地都能知道原部队的一些情 形,以免久离失去联络,使他们产生一种被人遗弃、人走茶凉的感觉。这种杂志每 周出版45000 册,发到分散在世界各地的154 个医院中去。 知识与教育处,每年都定期进行士兵的思想情绪方面的调查与测验。陆军部根 据这些调查与检测的结果,制定激发士兵热情,提高士兵斗志与士气的方针、政策。 如对各时期和各种经历的士兵制定不同的复员退伍百分比的制度,就是根据知识与 教育处的调查结果制定的。 陆军部的新闻处,划归知识与教育处进行业务指导。新闻处每天都汇集美国新 闻协会的消息以及世界各国的新闻报告,提供给知识与教育处所办的报纸,刊物以 及各种复写的日报、打字机打的、发行范围较小的日报和新闻专刊。部队中的知识 与教育军官,再根据情况或是直接分发报纸,或是将其中重要新闻报导,再加摘编、 复印,发给前线士兵。知识与教育处在这次世界大战中,还开创了一个先例,即组 织军事无线电广播。在知识与教育处的指导下,新闻处将各地的有关新闻、动态等, 制成无线电广播节目,向我军驻世界各地的部队进行广播。无线电广播电台,既有 大功率的固定的台站,也有功率较小、但能跟随部队一道前进的流动式广播台站, 以便士兵即使身处前线,也能够随时听到美国陆军部自己办的新闻广播,从而有效 地鼓舞部队的士气。这就是后来闻名遐迩的武装部队无线电服务社活动,凡在世界 各地战场上的美国士兵,从德国至太平洋上各个海岛,都能大略知道国内情况。 知识与教育处还在部队中建立研究社之类的教育组织,组织士兵中有兴趣的人, 进行知识教育或各类技术能力的培养。这种研究社在世界各大战场的部队中,成立 分社,发展社员,自愿参加。大战结束之前,有50 余万人获得了研究社开办的各 种知识的函授教育、自修以及业余补习班等证书。 知识教育的内容特别广泛,比如适合士兵阅读的关于异国风俗说明的袖珍书的 编辑与发行、世界地图册与新闻周刊的印制,以及其它包罗万象的印刷品,诸如公 债券发行的倡议、疟疾的防范方法等等方面需要对士兵进行教育、需要组织士兵实 施的事项。此外,还要摄制和发行各种娱乐、教育方面的影片。比如,加普拉上校 编制的“作战目的”的系列影片,就是由知识与教育处组织的。这类影片后来归为 “官制影片”的类型。“官制影片”的主体主要是由知识与教育处摄制的“海陆军 电影杂志”、流行的商业影片以及由陆军摄影社摄制的各种喜剧片、滑稽片、旅行 漫话或其它类似影片。“海陆军电影杂志”还定期摄制一定数量的“观众影片”。 这类影片是应士兵观众的要求而特别摄制的,它包括各种新闻片以及士兵特别感兴 趣的简短影片,譬如,驻在新几内亚的士兵,有一些人长期处在赤道地,看不到雪, 对北国的雪境特感新鲜。应他们的要求,“陆军电影杂志”就专门拍摄了北极地区 的风雪壮景,放映给他们看。身处世界各地的士兵,常年在枪林弹雨中生活,盼望 和平早些到来,思念“自由女神”的风采。海陆军电影杂志摄制了一部很精彩的 “自由女神”短片。至于某个士兵特别提出要求,想听四部合唱的“磨房曲”之类, 也能予以满足,摄制简短的影片。根据某些士兵的要求摄制的影片,是“海陆军电 影杂志”中的主要节目。 目前,知识与教育处、特务处正在进行的主要工作,是为候船回国的部队和还 将在占领区驻扎的部队,进行各种有益于士兵情绪的教育及娱乐活动。 驻欧洲战区的各部队,正在推行一项很庞大的教育及娱乐计划,组织那些有几 个月的空闲时间,等候回国、准备退伍、重返平民生活的士兵,进行各种有益身心 的活动。 这个庞大的教育及娱乐计划,在教育方面有3 项规模宏大的内容,使得每一个 士兵都有受教育的机会。3 项中最大的一项,要数为欧洲与地中海地区的每一个作 战部队,哪怕是规模很小的部队,设立士兵学校,使得编制人数较多的独立营和各 个团,都有一所士兵学校。我军大规模地从欧洲撤退以前,武装部队研究社运来了 大量的课本和其它书籍,帮助这些学校迅速开学。 士兵学校的课程设置与培养目标,按照国内的高等学校以及各类职业学校的课 程为标准,有的学校根据士兵的文化知识程度,还开设了专科学校才开设的一些课 程,如代数、化学、历史、语文等等,同时还组织士兵进行文学艺术方面的训练。 每个士兵可以自由地按照自己的知识程度与兴趣,选择自己喜欢的课目,在他所属 的部队等候乘船回国的时间内进行自修。 此外,在部队设立高级研究班以及各类技术的复习班。设在美国第德华斯的工 艺学校,一期可以容纳4000 人同时学习,每期学习2 个月,毕业时发给相应证书。 这个学校8 月中旬开学,作战部队与勤务保障部队中的男、女军人,在他(她)们 重返平民生活以前,凡是愿意复习过去曾经学过的技能的,都可以到这里来学习。 由于这个学校带复习性质,因而对学员的资格有严格的限定,只有那些在入伍以前 具有3 年以上学徒训练资格的人,才可以接收。在英国的雪利文汉以及法国某些地 方,我们还办了大学班,设有5 门大学的课程,学习时间也是2 个月就毕业。每个 大学班每期可以训练4000人。学员的入学资格必须是高中毕业或是具有高中毕业的 同等经历。教员由军队中有教育经验的人员充当,缺额由国内派著名的教育专家担 任。所规定的课程学习完毕、经考试合格者,发给大学肆业证书。不愿意正式进校 学习肆业的,也可以采取函授的方式,学习他想学的一门或几门课程。 担任占领国驻防任务的部队,由于要执行警戒和其它勤务,空闲时间很少。只 有等候欧洲的局势进一步稳定以后,他们才能够有时间进行学习或进修。我们预计, 在欧洲战场范围内,可以利用机会进行进修和训练的,将有125 万男、女军人。 在教育计划展开的同时,娱乐计划也在大张旗鼓地进行中。在德国宣布无条件 投降时,欧洲各地还有不少娱乐器材、场地和设施。如有垒球、足球、高尔夫球场、 游泳池、网球场以及其他一些美国人喜爱进行的体育活动器材。 在欧洲战场战斗停止以后,电影到处都可以看到。在占领区内各地,设有无数 个军营合作社。合作社经营的项目,不仅如同国内的合作社一样,出售食物、饮料 及个人其它日用品,而且在这些合作社,士兵还可以买到平价的瑞士表、法国香水 以及其它欧洲产的名优商品。 太平洋战区,由于战争结束要比欧洲战场晚,局势也不如欧洲稳定,各方面的 勤务还很多,因此,太平洋战区部队的教育与娱乐计划还尚未实施。 随着战势的结束与局势的稳定,也即将开始推行如欧洲战区同样的教育与娱乐 计划,以适应太平洋占领区内各部队的强烈要求与士兵的呼声。 在过去的2 年内,三大司令部和陆军参谋本部,对于打赢这场世界大战,已竭 尽全力,可以说,贡献巨大、无与伦比。 我国空军部队的迅速扩展,是非常惊人的。也正是因为它扩展过快过大,所以 位居高层,担负各级指挥官与参谋官的,都是一些年轻军人。这些军官尽管年轻, 但由于经过了各种艰苦、困难环境的锻炼与陶冶,因而表现出了极其卓越的指挥才 能。这种指挥才能是他们凭藉才思敏锐并且深谋远虑的结果。他们的聪明才智,是 在大战中来的。一切作战理论,都要经过战斗加以检验,加以修改,或通过战斗检 验进行充实、完善。空军的各级指挥人员,由于年轻,较少保守思想,所以能够很 快地接受新思想、新观念,并在战斗中迅速运用,通过实战的试验决定取舍。年轻 的飞行员与其他空中战斗员,每天都力图以最小限度的损失,实施危险而艰难的作 战任务,使我们的敌人每天都要蒙受巨大的损失。可以说,陆军航空部队,无论在 人员上,还是在飞机上、技术上与指挥上,对于我军的胜利都作出了极大的贡献。 特别是他们提出的空地协调作战理论和战法,即空军既进行战略轰炸、毁伤敌人的 政治、经济、指挥、交通中心与补给线,配合我们地面部队作战,又进行近距离战 术攻击,用航空人力破坏敌军的防御、毁伤敌军的有生力量,从而配合我军地面部 队的作战行动。这种战法使我们不用付出很大的代价与伤亡,就能够获得以前要付 出相当大的代价,才能获得的胜利。 陆军的地面部队司令部,在极短的时间里编组了庞大的军队,同时还训练了1100000 人,作为伤亡兵员的补充,这个任务也是非常艰巨的。说起来,陆军地面司令部的 工作内容,正好是一个循环圈。起初是办理各个地面作战师的编组与训练,配备武 器装备,然后是把这些部队运往海外各战场,完成其战役展开与部署,并补充其伤 亡人员,使之随时满编,保持战斗能力。而从今年6 月开始,又着手从首先获得胜 利的欧洲战场,撤出各个战斗师,使其归还原来的管辖地。 后勤总司令部的工作,其困难与复杂的程度,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但由于社 会公众与部队官兵不太了解全面的情况,因而对他们的功劳和辛勤工作,却没有给 予应有的承认和称赞。他们为支援陆军、特别是在海外作战的部队所制定的各种军 需品的供应标准,由于和国内公众对这些物品的供应与需求相冲突,免不了要招致 多方面的批评与指责。但是这些批评表面上看来,似乎很有道理,可是实际上却大 都是错误的。因为这些批评他们的人,既不了解部队作战需要的供应基本标准,又 没有考虑到这些补给品还要漂洋过海,其间既有日晒雨淋、装卸的损耗,又有敌人 封锁、破坏我供给品交通线时遭受的损耗。实际上从国内各地采购的这些军需品, 运抵前线时,已所剩无几,有时连满足作战部队的需要也做不到。从而又使得作战 部队对他们的工作产生怨言。许多问题,责任不在后勤总司令部的工作上,而要归 为客观环境。美国与战场之间的补给线,动辄长达数万里。为了保障作战,无论国 内的采购点还是国外的兵站,都要把各种必需品预先储备好,以防备各战场的紧急 需要。战场情况是瞬息万变的,这不能不给后勤保障带来一系列的难题。这也好比 一个圆圈,圆心如果离开原来一分,那么都有可能引起圆周的数里变动,真所谓牵 一发而动全身。后勤工作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开展,要想一点问题都不出,是不可 能的。 国内平民舆论,批评部队对各种日用品征购量太多,因而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 活。这个批评,忽视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军队中每一个战士,在何种地区、何种气 候与战况下,需要多大的补给量和补给哪些物品,这是完全由给养军官决定的,是 有科学根据和适合客观情况的。后勤总司令部是根据给养军官提出的需要量,筹措 各种有关补给品。如果战场上补给品缺乏,从而影响到部队与士兵遂行战斗任务, 不论以什么借口和方法解释,也无论是不是说明白这是由于国内压力而未采购足量, 绝对得不到士兵的谅解,更不能为政府当局所容忍。 在过去的2 年里,后勤总司令部在粮食、被服、弹药、车辆等方面,都完成了 大量的补给任务,同时他们还管理着1537 只船的运输舰队,发放22.4亿美元款项 的薪金津贴;订购75 亿美元的各类物资,还要管理国内的3700所军营合作社,以 及管理集中在波斯顿、纽约、汉普敦路、新阿连斯、洛杉矶、旧金山与西雅图等地 港口和海运基地机关。除上述工作之外,后勤司令部还管理737 万人搬运了1.017 亿吨的货物,指挥各地的卫生部门诊治了908.3 万名住院治疗的伤病员,管理79.1 万个车船铺位,指导占领区、战区后方军营合作社每月达9000 万美元的营业,并 且还要组织与管理各种娱乐与教育活动,以及办理陆军部交付的各项事务。陆军地 面部队开赴战场后的重新展开与胜利后办理士兵复员的庞大任务,也是由后勤司令 部负责的。 后勤总司令部在处理上述公务中,还不断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要求他将 征用的人员办理退役。在后勤司令部门长期工作的一些人员固然理应退役,但由于 后勤司令部目前的头绪特多,以后勤司令部现今在国内的机关来说,一方面要继续 担负太平洋战区的作战保障工作;一方面要组织从欧洲战场回国的部队重新集中、 部署与展开;一方面还要每天办理数万人的复员工作。这三项任务,每一件都是关 系重大的。如果现在就让在后勤司令部所属机构中服务的人员退出现役,这些工作 都会马上停顿下来,那将造成什么样的局面,是很清楚的。不要说上述工作停顿下 来,就是稍微慢一点,也会惹不少麻烦。譬如办理复员手续问题。现在办理退役手 续,要填写记录、清算账目与付款等手段,全部办理完毕,只需2 天,比起第一次 世界大战后办理退伍手续,前后共需12 天,已经大大缩短了、大大简化了。但即 使这样,万一在哪一个环节上因故稍加延长,这些退伍兵即大事抗议,闹得沸沸扬 扬。 虽然美国是一个讲民主的国度,抗议、示威等行为在我国本来属于司空见惯, 不足为奇的。但是在战争还未彻底结束的时候,就这样乱糟糟的,未免影响我们那 些还在海外作战的部队的士气。 为我国庞大的部队进行后勤补给,固然是一件非常繁杂而又十分困难的工作。 但我国的联合参谋部谋划全球各处部队的总体战略指导,也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 假若不是我国联合参谋部的各个特别组织、机关的工作人员,精心工作,头脑清醒、 有力地协助参谋部制订作战计划,分配战争资源,把每件工作、每个问题都处置得 极为妥当,那么,我们所获得的每一个哪怕很小的胜利,恐怕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军参谋部与特种参谋部对这次世界大战中各种极其复杂的问题,既有透彻周 密的见解,又能把各类复杂的难题处置适宜。他们给予我本人的全力协助,我是要 公开承认的。当然,他们在战争期间所做出的功绩以及表现出来的非凡能力,不是 称赞一下就可以表彰的。勤勤恳恳,埋头后方机关工作的军官,未有机会使大众赏 识到他们非凡的军事头脑与才能,也不能到前线大显身手,展现自己的雄才大略。 因此,他们对这次大战的胜利所做的努力与贡献,不仅是伟大的,而且又是极为无 私和高尚的。当然,在战争期间,我也尽量把一些才华出众的参谋人员,调往海外 战场,担负指挥重任,也把一部分久在海外经历战火的指挥人员调回国内工作。这 种交流,实战已经表明,是必要的、合适的。 至于各个战区的司令长官,在指挥我们美国军队攻城掠地中所表现出来的卓越 的统帅才能,这不仅为全国公众,也为世界公众所知晓,这是不需要我在此多加称 颂的。这些指挥官在大规模交战中,对于各种危险和复杂情况的处置,我认为他们 的决策实在无可指责。不仅是现在、即使再过若干年以后,我也敢于断言,我国公 民对这些指挥官决战决胜,从而既极大地提高了美国的国际威望、又改变了世界发 展前景的巨大贡献,也将引以为荣。 国会各位议员,在战争期间,顺利通过各种法案,优先拨给陆军大量的军事费 用,并且迅速批准陆军部为胜利遂行战争要施行的种种法令,以及作出的其它种种 协助,不能一一列出,这些都是令人感谢不尽的。 在过去的2 年里,陆军部长为支持我军陆军建设和作战所表现出来的大无畏的 勇气与始终表里如一的意志,堪称国内各官员高贵品质的楷模。 已故的罗斯福总统,生前一直对我深信不疑。他在应付战争期间重大危急局面 时所表现出来的坚定、沉着、稳妥的、指挥若定的品质,使我深为崇敬和爱戴。在 诺曼底登陆作战期间,每天除了例行的报告以外,他从未在任何时候命令我呈报过 任何方面的进展情况。在亚丁楔形地带战斗的危急期间,他也没有向我以及艾森豪 威尔元帅提出过任何的问题。他对我们的深信、亲密无间,可以称为历史上的佳话。 罗斯福总统对陆军统御的方法深信不疑,这正是成为陆军部各位工作人员充满自信 心的力量源泉。 新总统杜鲁门任职以后,立即对陆军的作战给予有力的支持,从而使得欧洲战 争与太平洋战争能够早日胜利结束。我对他是深为感激的。 陆军现在进行对那些在欧亚战场上进行过激烈战斗,从而赢得胜利的大军的复 员工作。数百万部队不仅要从数千、数万里之外的战场遣回国内,而且要依据国家 的有关法律退出现役,返回平民生活。同时,还要组织军火制造商停止军火生产, 转产民用产品。军人制造在过去的5 年里,曾经占用了我国的大部分财力和有限的 各种资源。 部队复员和战争动员一样,是和国民经济密切相关联的。陆军部和政府机关中 的主管部门对这次大战中的士兵复员的方针,仍然依照现行的法律和有关政策进行 办理。陆军部和主管部门按照有关旨意,要使这次士兵复员工作尽可能地不要过于 影响国民经济的发展。 我本人打算,在战争停止后的11 个月之内,至少要退役官兵500 万人,使我 国庞大的军费开支,尽快地降下来。当然,这个计划能不能实现,关键的因素不是 别的,而主要是决定于在这期间内,能否筹集到足够的船只,把部队从海外各个战 场接回国内。至于我国军队在这次世界大战以后,究竟保持多大的规模,这是需要 最高军事当局,根据战后的世界形势,通过立法加以决定的。德国宣布无条件投降 以后,我们就着手士兵的复员工作。但正在这个时候,太平洋战场又遇到复杂情况, 日军不甘心失败的下场,企图作自杀性抵抗,扬言要战斗到底。这样,从欧洲撤回 国内的部队,有的又重新集合,运往太平洋战场,有的从欧洲战场原打算回国,中 途接到命令,折返太平洋战场,重新展开,以便准备与日本军队,进行总决战。因 而在这个期间里,官兵的复员工作,有的暂缓进行,有的速度大大降低,因为大批 的船只,要交军队参加对日决战,运送部队、器材,至太平洋各战场。 在日本被迫签定投降条约之后,陆军部立即发出命令,在世界各战场的美军部 队一律停止展开。同时还命令各战区长官,所有的交通工具、交通设施,除担负运 送部队和武器装备到日本本土及远东其它地区实施军事占领以外,其余的,统统用 于部队复员工作。 我国公民应召服兵役,一方面是决定于其身体等各方面的条件是否符合,另一 方面,还要以能够维持国民经济生产的各个行业,拥有足够的劳动力为前提原则。 战争结束以后,怎样组织退伍?有两种可以选择的方案。一种是整个部队的解散, 另一种是按退伍的条件,进行单个人的退伍,而不作整个部队的解散。两种意见究 竟以哪种为好,我们不好贸然决定,只好在全体士兵中征求意见。测验的结果,以 第二种方案的拥护者为多。一致认为,应该以服役时间最长的、立有战功和作战最 勇敢的、以及家中有未成年子女的先退伍为原则。于是决定采取打分的办法,分别 将上述3 项打出分数,分数多的,无论在何处服役,都可立即回国,办理退役手续。 这种退伍办法,被士兵们称为打分制,或者称“点制”。 打分制退役制度,对那些服役时间较长的,在海外服役的,得有勋章、奖章、 战斗星章的,家中有18 岁以下子女超过3 人的人,特别予以优待,优先安排退役。 每个人所得的“分”数,从1940 年9 月16 日起算。原来定的退伍“分”标准为 85 分。现在由于部队还需进一步精简,标准分已经重新改订,逐步降低。这样, 一方面退伍工作可以加紧进行,另一方面,又不致发生混乱,影响其它工作的正常 进行。 当然,够了退伍分数的也并不是一概不分先后地一道退役。至于哪个人先退, 哪个人后退,最后要由各海外战场的指挥官决定。回国的部队,先被火车或汽车送 到登船港口附近设立的分配站,分组后分别乘班船到达其家乡附近的火车或汽车站。 各个车站都设有士兵离伍站。士兵经确定退伍后,其退伍手续由士兵离伍站于48 小时内全部办妥。被确定退伍的士兵,在办理最后的手续时,可以领到退休金、制 服、退伍证件、有纪念意义的专门钮扣,记载他服役经历与资格的离伍卡片,以及 回乡的旅差费用。同时,他还可以领到一个手册,其中的内容有退伍兵应该享受的 权利与福利优待,以及设在全国各地的退伍军人职业介绍所的具体位置等等。从上 述这些可以说明,我国政府和陆军部,为安排好退伍士兵今后的生活,可以说件件 事都已经想得周全了。 对那些因参战受伤,患病的兵员,考虑到他们为国家服务而致伤致病,因此要 尽我国现代医学之所能,想尽一切办法对他们进行治疗。只要能够康复的,都要使 他们身体复康。即使是已经残废、无法复康的,也要在能达到最好的状态后,才让 他们退伍。陆军部按国家现行法令、政策,制定的士兵复员计划,应该说已经是非 常详尽、非常妥当的了。其余的事属于政治的范围,与军方无关,军方也不便插手。 当然,陆军部从尽义务出发,也提出了一些建议,听候上级命令,决定是否执行。 目前,国家最高当局决定,我国应该在欧洲和太平洋地区,要维护一定规模的 军队进行军事占领,同时还要组织若干部队,准备参加维护世界安全及地区安全的 组织,以准备在世界局势未稳定时,保卫我国的国防安全。将来在世界局势稳定以 后,我国也要编制一定规模的常备军,以防不测。 要实现上述设想,当然需要保持相当规模的军队。可是这并不是说,参战部队 士兵复员工作就要停顿下来。把参战的陆军迅速遣送回国,并尽快办理复员的手续, 是我国当前首要的紧急事项,不能有片刻的迟疑。从维护国家的长治久安的大计出 发,海内海外,保留数10 万部队留在军营,继续服务就足够了。陆军部曾经建议, 在国外的占领军和美国参加国际安全组织的军队,都由现在的义勇军为基础,进行 组建。只要我们提出将要组建的常备军的规模、编制,常备军的组建并不是很困难 的事,马上就可以办到。如果我的这个建议以及我即将要详细阐述的美国和平时期 安全政策,承蒙美国国会能够予以采纳,那么,陆军部队的复员工作,立即就可以 继续进行,使得那些按照战时动员法,从军服役的士兵,都能很快解甲还乡。保卫 国家,防御侵略,这是陆军肩负的天职和本分。陆军要履行起保卫国家的神圣职责, 不能等到战争临头时才开始行动,而要防患于未然,事先就要从人员、装备、精神 以及战略和军事学术思想等方面,预有准备。本着这种原则就我们美国如何防止第 三次世界大战的发生,从军事工作的角度,谈一点我个人的看法。对我国的防务政 策提出具体的建议,这也是我作为参谋总长份内的职责。 历来人们都各自为自己打算,企求平平安安地建功立业,安享人生。现代的国 家也同样如此,为着本国的长治久安、独立繁荣,不断地进行多方面的研究,以创 造出一个稳妥的社会安全制度,保障社会各阶层的人都能安居乐业,即使是那些老 弱病残、不能自谋出路的人,也有可靠的社会救济予以保障。然而,对国家长治久 安的谋划,往往偏重于经济生活和社会安定方面,而对于如何防止国家免遭战争的 灾祸方面,各国迄今都没有拿出有效的办法,因而战祸一次次降临,造成了成千上 万的人在战争中死于非命,成千上万所房屋在战火中熊熊燃烧,荡然无存。 每次战争结束之后,我们无不痛恨战争这一人类社会中的野蛮行为,咒骂它的 惨无人道。但是,人们对于战争的憎恨,往往把对于侵略战争的防范与发动战争的 准备这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事,混为一谈,不分青红皂白,一概加以反对。其结果, 不仅不能避免战争灾祸的再次降临,而且又因反对进行必要的预防战祸的准备,使 得在战争到来时,束手无策,遭受了更大的损失。这种认识上的错误,华盛顿总统 早就明确指出过,他还建议,国家应该及早制定一个保障国家安全的大方针,使得 我们国家,即使数百年后,也能确保安全。然而由于各种原因,华盛顿总统提出的 这个治国大略,没有被后人所接受,因而造成我国一再遭遇战净,牺牲了无数人的 生命,消耗了无数的财富和物资。更使人忧虑的是,在我们面临了两次世界大战的 灾祸之后,有些人在国家防御问题上的言论,仍然忽略严酷的现实而空发议论,表 现为纯粹的理想主义者。 我们现在应该彻底纠正把防御和发动战争混为一谈的错误见解。这是两个不同 的概念,出发点不同,目的也不同,不能相混淆。德国人曾不断解释战争,提出了 种种关于战争问题的理论,为它们这个民族发动两次大战,提出种种“理由”。德 国的军事哲学家克劳塞维茨认为,战争是一种特别激烈的政治行动。德国历史上的 统治者也一再美化战争。如普鲁士的胖德烈大帝就认为,战争是实现它的意志的最 好武器。他们避而不谈,他们的政治是什么样的政治,他们的意志是谁的意志,能 不能站住脚。因而德国这个民族,穷兵黩武之风,世代流传,从而导致德国有今日 这种亡国的惨祸。胖德烈大帝一直以为,只要有强大的军队,就可赢得任何政治斗 争。希特勒亦采取同样的主张,企图依靠强大的军队,由他来主宰全世界。希特勒 也和眯德烈大帝一样,在历史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日本军国主义者的主张,也与德 国法西斯同出一辙。这种主张,本身就是一种罪行。它与人类社会中其他的犯罪行 为一样,没有本质上的差异。然而可悲的是,自从人类社会有国家相邻而居以来, 企图依赖武力征服他国,掠夺其财富、资源,占领其领土,奴役其人民的罪恶行径, 竟然不断发生。因此,人道主义者和平主义者早就倡导人类社会,通过法律等等手 段,来防止这种罪恶行径的发生,就像禁止个人杀人谋财一样。然而,他们太天真 了。禁止个人谋财害命的法律,是要依靠国家机器的强制力来保障实施的。而制止 战争、特别是那些打着民族利益幌子的侵略战争,是不能仅靠一纸法律,就能制止 的。要制止好战主义者发动战争这种罪恶,那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强制力、能保障防 止战争的法律得以执行。 这种强制执行的力量不是别的,而应是建立在极其严格的民主基础上的制约机 制。换句话说,国家绝对不宜把庞大的常备军交给少数野心家阴谋家手里,由他们 来操纵强大的武力。从我国的历史经验看,不设常备军,而只建立民军,才可能防 止对军事权力的滥用。 世界上一些爱好和平的国家,为希望建立一个国际组织,以有效地防止战争, 曾经派代表到顿巴顿出席橡树会议和旧金山会议。与会代表对建立这样的国际组织 和希望采取的办法,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我对此持怀疑态度。 如果这种解决办法不能通过实际的检验,证明真正有效,那么那些富裕的国家 譬如我们美国,一旦轻信这种空头国际条约的保证而放弃防御,必定等于缴械投降, 招来亡国惨祸。历史证明这是屡验不爽的。况且,现在的武器,威力强大得可怕, 随时都可以导致灭亡国家,因而这更加证明我的怀疑是一个简单明显的真理,是无 可辩驳的。 在希特勒公开集结庞大的军队,企图称霸欧洲、称霸世界的时候,英、法等民 主国家就其国家防御的自卫能力的软弱来说,是软弱无力的、不堪一击的。而这些 国家的国防政策、制度比起其军队来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我们美国国防的软弱也与这些国家不分彼此。当时我国没有野战军,全 部军队共三个半师,还零散地驻在美国各州。即使把这三个半师集中起来投入训练, 也是不可能训练成能担负战斗任务的部队。这一方面是因为没有运输工具以及部队 训练和担负战斗任务的武器装备,另外一方面,集结、训练和进行战术演练所需要 的经费,也无来源。那时的军费,根本就没有这项开支的预算,国会也不同意临时 予以增拨军事开支。当然,就国家的实力而言,不是拿不出这笔钱,也不是没有办 法解决交通问题。就国家总体来说,造成我国防御能力软弱状况的,主要是缺乏现 代化的武器和装备。因此,已故的总统罗斯福于1939 年9 月8 日宣布美国已进入 半紧急状态时,那时我国的兵力和防御时能力,还够不上一个三等的强国。而且还 有许多学生多次举行游行示威,反对美国卷入战争,向全世界宣告,美国的青年, 决不参加战斗、保卫祖国。 在我国许多人还沉缅于和平幻想,不相信会发生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德国 纳粹的数百万大军已经横扫欧洲。美国之所以免遭德国纳粹铁骑的践踏,一方面是 因为有辽阔的大西洋横在欧洲与北美洲之间,构成了美国的天然屏障,同时盟国军 队的顽强战斗,拖住了希特勒的手脚,使他暂时腾不出兵力来。另一方面要归于德 国人自己犯了战略性的错误,没有把首波冲击的目标就对准后来置他于死命的美国。 然而,话又说回来,我们依赖辽阔的海洋作为自卫的主要因素,在战争史上,这恐 怕已经是最后的一次了,现代武器的发展,已经即使不横渡大西洋,也可以把火箭 从欧洲直射到美国来。 倘若我们还把免遭战祸的希望寄托在别的国家仍然充当美国的挡箭牌上、寄托 在我们的敌人再一次犯不可饶恕的战略错误的基础上,那么,我们无疑是把我们的 财富、和平和自由,交给我们的敌人去保管,要想不被劫夺可能做得到吗?上次世 界大战结束之后,我随波兴将军从法国回国后,就和他共同努力劝说国人,建立健 全我国自己的防御体系,明确我国的国防政策。然而,很不幸,我们的建议没有被 国人所采纳。结果怎样呢?我们为恢复世界和平,消耗了数千亿美元,伤亡了50 多万士兵。倘若那个建议当时就被政府采纳、接受,进行必要的准备,那么,我们 在这次世界大战中不需要作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是肯定的,甚至由于我们有准备,这 次世界大战不致于发生,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当时波兴将军在国会发表呼吁 演讲时,大家都质问彼兴将军,我国备战以哪个国家为对象?他们不明白,这种问 题是不易作肯定的答复的,也不能作简单的回答。等到20 年后,希特勒在德国这 个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主要失败国,重新燃起法西斯主义的毒焰、悍然发动了新的世 界大战以后,美国人才恍然大悟。 不仅在战前,难以准确地肯定我军的作战目标,即使在战争已经很临近时,也 难以预先就作战问题作出准确的预见。如1940 年在国会的某委员会,议员们曾向 我提出如同20 年前向波兴将军提出的相同内容的质询时,我也没法作出肯定的回 答,不能肯定我军将于何处同德军或日军交战,只能大致他说,我国的军队曾经在 南美、法国、比利时、德国、俄国的西伯利亚、阿菲利加、菲律宾与中国等地作战。 未曾想此后不久,我军就在缅甸中部与太平洋各岛上打响战斗,并能在世界各大洲、 各大洋与德军、日军和意大利军等,开展了全面的战争。经过这次战争及我们付出 的重大代价,证明了波兴将军和我多年以前的建议及其依据的看法,是正确的。这 就是,我们国家要保护自己的利益不被他国侵害,除了早作准备,以有效的手段抵 御某一国或某数国将来羽毛丰满时,以武力解决政争,侵占我土地,掠夺我资源之 外,没有任何可供选择的其它办法。 我国利用强大的现代工业和农业以及公民的努力,三、四十年之内,两次打败 作了充分准备、发动战争的国家的侵略企图。但是,这些国家并未真正服输,他们 的阴谋也并未停止,而且,他们也将以百倍的努力,企图打赢下一次战争,不再给 我们第三次战胜他们的机会。 1914 年我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和1939 年我国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之时, 在我国与德国之间,有英国、苏联、法国、波兰以及欧洲其它许多的小国,同时, 那时的杀人武器也还没有发展到象今天这样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德国如果想以其大炮轰击我国的军事工业和重工业的工厂,势必先要消灭这些 国家,然后再乘船横渡大西洋才行。然而,等到欧洲战争结束时,我们的这些工厂, 已经濒临欧洲敌人的火力射程边缘了。戈林在被俘后就说过,假使德国再有2 年不 被打败,美国东海岸各城市将会遭到德国制造的火箭炮的轰击。而且这不排除初步 的轰击,要比预计的更早。因此,作战技术的日益进步,已经使美国内地的工厂、 科学研究中心,也都进入了世界战争的前线。 绝不能再有侥幸之心理,以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未被轰击,第三次世界大战中也 能不被轰击。 我们国家过去以半球防御的国家安全观念,实在是太陈旧了,不符合当前的全 球战略实际。现代国家的安全,要依靠于整个世界的和平。而这种和平,必须要依 靠强大的国家来加以维持和谋划。 即使假设我们能够以招募法组织军队,那么我们怎么能一方面以绝大部分的国 民收入投入经济建设,从而保持世界上强国的地位,另一方面又能维持巨大的军费 开支,而不致耗尽国家的财力呢?美国首任总统华盛顿按照宪法召开首次国会时, 就曾经向国会建议了解答这个问题的办法。他的办法是,国家在平时不建设常备军, 而只训练一种民军。这是因为,当时大多数人都认为,建立庞大的职业常备军,容 易被个人野心家所利用,因而对国家是一种危险。这方面,即使是今天也仍然如此。 因而,华盛顿总统的建议,主要的精神并不在于危险不危险,而在于每年国家所筹 集的经费,究竟能够维持什么样的规模的军队?很显然,在美国当时的生产水平, 是不可能养得起庞大的职业军队的。即使将来能够养得起,恐怕也要面临强大的政 治压力和舆论压力。因为无论使用什么办法建军,只要经费太多,就必须要纳税人 多掏腰包,纳税人就不会乐意,因此,国会就会通过法案,迫使当局缩减其军事预 算。更何况,现代的职业常备军,要花费大量的经费才能维持。 建立庞大职业常备军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是, 20 世纪的战争,是全面战争, 而不是企图依靠职业军队就能在战争中稳操胜券的。要赢得20 世纪全面战争的胜 利,国家的一切资源,包括经济力、科学技术以及人力,都要全面动员,转入战争。 而这种新式战争,也更需要每个人都具有高度的技术与知识。 所谓全面战争,并非人人穿着军服,开赴前线,随时准备击退敌人。任何一个 发展得比较快、比较成功的国家,在平时必须将其绝大部分财力、物力与人力,用 于发展生产和商业、贸易等获得收益的工作方面。在发展生产、创造财富的同时, 我们这一代,我们以后的数代人都不可遗忘,我们要一方面服务于国家,维持国家 的和平建设;另一方面,在和平生活遭到战争的破坏时,我们要有足够的手段和力 量,应付这种不幸的局面。那么,有什么好办法,既能使国家尽量减少军事方面的 开支、而以主要的财力、物力、人力投入经济建设,又能有效地保卫国家安全,使 之免遭敌人的侮辱、掠夺和占领呢?这个办法就是开展全民国防训练。对全国适合 服役条件的所有公民,进行普遍的军事训练,这与征招够条件的公民服役,并不是 同一回事。所谓服役,是指公民实际地参加战斗部队。战斗部队在平时可以保持较 小的规模,所需的兵员,由那些愿意从军的人员组成。也就是说,在战斗部队服务 的人,可以志愿人员组成,而并非是公民按义务服役。在没有发生战争的条件下, 公民可以暂缓服役,但必须要按照规定接受军事训练。受训人员可在由国家设立在 全国各地的军训团体中,接受相应的训练。受训完毕以后,就可以自由选择,或是 自愿参加国防军的预备役部队,或是参加职业军队,或是在进行预备役登记以后, 自由从事感兴趣的其它工作。而一旦国家有事,这些进行过军事训练,作了预备役 登记的公民,就可以到家乡附近设立的动员机构报到,依照当时国会所颁布的法令 及规定的服役年龄次序和条件,依次应征服役。 进行普遍的军事训练,并不是如同某些人所猜想的那样,是以编组大规模的军 队为原则的,换句话说,这是要建立大规模军队的准备,因而加以反对。这些反对 进行普遍军事训练的人,还以在这次战争中,陆军规模的迅速扩张为例,诬蔑普遍 的军训是扩建陆军的实际步骤。事实却非如此,这从我们在这次世界大战的动员花 名册中可以得到确实的证据。我在这个报告的开头部分,已经就我们动员后的人力 分配及使用原则作过说明。这次大战中,我们总共动员了1400 万人,但真正在陆 军的地面步兵中,和海军陆战队的步兵中服役的,尚不足150 万人。由此可见,指 责进行普遍的军事训练,就是要建立大规模的陆军的所谓判断,是站不住脚的。 我国陆、海、空军武装部队,除了上述150 万人以外,其余的都是利用“机器” 进行“战斗”。这不仅包括驾驶坦克、飞机、军舰等“机器”进行的战斗,也要包 括在各军工生产线旁边,操纵车床,生产大炮、机枪、坦克、飞机、军舰等军火的 人进行的战斗。没有这些人以机器作武器的战斗,我军在这次大战中的胜利是不可 设想的。我国国民在这次大战中,直接参加战斗的,如果将从事战时生产的工人, 都计算在内,总数达7500 万人至8000 万人。大略估计,我国战时动员的人力中, 有98%使用在利用科学、技术进行作战的战线上。 我们运用这种全新的方式进行作战,代价之小而战果之大,是与拼人力的作战 方式所不可比拟的。因此,此后我国进行防御准备,不仅不能有丝毫的忽视军事科 学技术研究的倾向,而且要尽快掌握原子裂变技术以及世界上的尖端技术。这不仅 能使我国在今后的战争中能驾驭战争、稳操胜券,而且将更促使我们在保卫祖国时, 多用脑力,少用体力,用新科学、新技术的力量,帮助我们永远战胜敌人。 但是也要指出,即使我们在军事科学技术的研究方面,比我们的敌人占有明显 的优势,那也不能说,我们就不需要组织作战部队。在当前的技术条件下,担负实 际作战的人数,还需要有一个适当的规模。譬如我国的航空部队,从技术先进性方 面来说,是这次战争中各国空军中技术和装备都是最精良、最优秀的。但即使这样, 作战时也需要有数百万人才能担负起交给他们执行的任务。如B —29 重型轰炸机, 每一个架次飞往日本上空执行战略轰炸任务,不包含在后方、在运输线、在补给基 地担负保障、警戒、侦察的人员,仅在前线机场上进行直接从事保障的人员,就需 要军官12 人,士兵73 人。 向广岛投掷原子弹时所用的人数,更是一个庞大的数字,首先,我们为使担负 投掷的飞机接近战区,专门在马里亚纳群岛建立飞行基地。而这又以占领该群岛为 前提。我军为夺取马里亚纳群岛,进行了横渡太平洋,夺占太平洋诸岛的艰难岛屿 登陆作战,不仅动用了数千只船舶输送数千万吨作战,补给物资,而且有数百万人 冒着生命的危险。夺取了马里亚纳群岛,建立了飞行基地之后,我们又需要B —29 式重型轰炸机担负投掷实施任务。而为了保证B —29 的轰炸飞机,又需要大批的 战斗机进行护航,夺取日本本上四岛上空的制空权。而这些航空队能够达到这种作 战能力水平,那要追溯到在国内进行了数千小时的准备与训练的结果。至于飞机, 原子弹的研制,凝聚了数百万人的劳动成果,这更是自不待言的。 有效的军事技术工业,对于国家经济建设所产生的效果,也是非常巨大的。譬 如以马达驱动的各种车辆代替马匹以来,已经节省了数百万人的体力工作。至于原 子弹产生的威力,如果要以人力来代替,恐怕即使用数百万人,也不见得能够达到。 从这次世界大战的结果中,人们已经普遍懂得,将来一旦再有武装的敌人向我 国进攻,我们国家的安全,不靠天、不靠地、而要依靠所有届时正处服役年龄而又 身体强健的男子努力作战,舍此,我们的安全就没有保障。 如果作战时,只是依赖众多的人力,即使这些人是自愿从军作战的,那么胜利 是难以指望的。即使在没有战争的情况下,维持国家的安全,只依赖从军的人数众 多,和平也难于长久。 今后,假若我国又面临战争的威胁,由于已经有大批的青年经过系统的军事训 练,或正在接受军事训练,可以用他们很快地扩充海军与陆军的地方军与后备队, 由平时的简编,扩充为战时所需要的满编,使之能够立即展开,应付敌人的入侵, 使敌人不能够在我国的国土上,站稳立足点。如果让敌人在我国的海岸、边境有了 立足点,他们就会以此为据点,对我国的工业与内地经济、交通等中心地带,实施 毁灭性的轰击,那么,我们所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依据这种国防战略思想,我们 就可以据此制定一个较长久的军事方针。这个方针指导下的我国军队,第一,必须 不超出国家平时的经济与财政能力,不致于影响国家的生产发展,而且军队控制在 绝对民主的国家政权手中,不能成为野心家实行军事独裁的工具。第二,要使世界 上各大军事强国与政治强国,都要知道我们既有庞大的兵力,又有丰富的资源、雄 厚的财富以及惊人的先进军事技术,这些随时都可以立即动员起来,投入到军事使 用上来。这样,就能使世界各国都尊重我国的主权,看重我们的态度。既然能尊重 我国的主权,看重我们的态度。那么,世界和平就有保障,人类间就能友好相处, 就不致有人为的战争惨祸相互临加,造成人类进化的成就毁于一旦。 如果国会立法,使得我国适合服役的人,都普遍接受军事训练,那么,将使我 们在今后有可能免遭战祸;而如果国会接受那些反对进行普遍军事训练的人的意见, 那么,我国今后将会还像这次世界大战初期一样,面临入侵的危险。正因为这个问 题的后果是如此的重大,因而我不能不反复呼吁,直抒己见。大多数反对进行普遍 军事训练的人,不是别有用心,就是不明白我们过去和这次世界大战中付出极大代 价才换得的惨痛教训。耗费数千亿美元,伤亡50 万余人的战争惨祸,我们的国家 应采取一切可能的办法,使其不再发生。而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普遍进行军训, 及早做好动员准备,藏兵于民,以应急需。这是一个两全之策。而反对这个两全之 策的人以为,对公民进行严格正规的军训,是限制了公民的人身自由。这个论点也 是站不住脚的。不错,公民在接受军训期间,是要比平民生活较少自由,但是这种 限制付出的代价,比起我们从而能够有效地避免战祸降临,为我们和为我们的后代 所争取的和平、安宁的幸福生活,那简直是微不足道的。 对适龄公民进行普遍的军事训练,这作为我国防御的一个方针,要及早定下来, 并通过国会的相应立法,强制推行,这是刻不容缓的大事。外交部的各位官员,都 主张我国应及早定下这个大政策。如果这能够在我国和世界各大国关于战后世界和 平问题的谈判举行之前定下来,无疑会使我国处于强有力的有利地位,我国届时可 以凭藉我强大的国防实力和雄厚的后备力量,强迫世界其它各国同意建立一个有权 威的国际机构,以解决国际间的纠纷,平熄即将燃起的战火,从而使美国不再被拖 进新的世界大战之中。 世界各大国所召开的世界安全和会,其通过的条款有可能要限制我国战后陆、 海、空军常备军的总兵力。但依我的观察和分析,我认为这个和平条款决不会影响 到我们实行普遍军事训练的必要性。 至于我国陆、海、空军常备军的兵力以多少为宜,总的原则是,以最少的人力、 武器装备和后勤给养,获得我国国际环境的最大安全。为此,陆军部的战略研究人 员,根据对今后10 年内世界和平的大致走向,并且考虑到其他的各种不确定因素, 提出了我国军队的建设规模建议,这就是,只要我国能够建立起一个高效的军事机 构,能在国际形势紧张,危及我国安全的时候,我们能够在1 年之内,征集400 万 大军,那么我国的安全就能有保证。 正规陆军必须大部分由战略部队组成,尤其是其中的航空部队的力量,要足够 地强大。我国的航空部队要部署到我国安全的前沿地带,如太平洋与加勒比海地区, 以能够随时抵抗敌人的突然袭击,和预防任何的危及我国安全的危险活动。下一次 世界大战,我们的敌人对我们的战法,肯定是以出人意料的突然袭击,先以超音速 的火箭武器轰击我们,毁坏我近岸机场、码头、兵站、阵地,然后紧接着在我东西 海岸进行登陆,抢占据点后,迅速扩张战果。我国对付敌人的这种战法,就是将敌 人牵制在距我国海岸较远的地区,同时迅速动员部队,开赴对我有利的战场,将战 争引向敌国的领土。当然,如何把敌人牵制在我国海岸以外的地区,从而为国内的 大规模动员创造时间,这也是我国正规陆军与地方军的责任。 正规陆军另外一个任务,是在外国的各个基地派驻警戒守备部队。因为这些基 地,是我国防御的外围支撑点,守住了这些基地,敌人就不可能接近我国本土。而 失掉这些基地,敌人就有可能把战场引向我们的国土上。在这次大战之初,由于我 们准备不足,因而,接连丢失了菲律宾、关岛、威克岛等。后来我们在收复这些地 方的时候,再一次消耗了无数的生命和财力、物力。 正规陆军,换句话说,我国的常备军的第三种任务,是向高级军事机关输送各 类人才。这些高级军事机关,主要是指陆军部、国防大学、各特种兵专科学校以及 国内为便于组织军事行动的军事管区司令部。这些高级军事机构,是国家军事活动 的中枢神经系统。它一方面组织全国的所有军事行动,另一方面要运筹帷幄,密切 注视世界各地的军事动向,并分析其与美国安全的关系,提出相应的对策,以应付 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在这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夕,我们的所有军事机关,其中 除了少数参谋人员以及担负日常勤务的少数人员,维持着这些机关、特别是指挥机 构的正常运转之外,各级指挥员,对于大战发生时大部队的组织、运用,表现出杰 出的指挥才能,提出了有战略眼光的方案和计划。各级军事指挥机关,指挥人员的 这种战略头脑,战略指挥才能,如果没有一支常备军所提供的演习、训练的环境, 是不能凭空形成的。当然,也要指出,我军各级指挥机关、指挥官设计的打败德、 日、意军的战略计划,如果没有英国、苏联军队的顽强抗击德、意、日军的进攻, 从而为我军争取了动员和进行其它准备的时间,那么,很有可能我们的战略计划还 没有来得及实施,我们就可能像法国一样,被德、意军摧毁了。 常备军的第四种任务,也是它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训练维护世界和平重任的 民军,提供各方面的专门人员,提供训练所需的各种武器装备,提供反映当时军事 斗争最新观点的军事思想、战术与战法,从而保障经过系统训练的民军,不是一支 落后于世界军事思想潮流的军队,而是一支强大的军队。 就各种武装力量在我国防御中的地位来说,地方军在民军中应当排在首屈一指 的位置。因为今后一旦国家有事,地方军担负着在战争初期就要开赴最前线,布阵 应敌的艰巨任务。决不可能在战争已经打响的时候,还要训练个一年半载才能去和 预有准备、训练有素的敌人打仗。因此,地方军平时就必须是经过严格训练,具有 很强的战斗能力的军队。但根据我国地方军各方面的情况来看,我们的地方军由于 各方面条件的限制,难以担负起在各自的范围内自行训练民军的任务,而只能自行 实施一些基本训练。这种基本训练,对于提高民军军人的基本素质,对于他们尔后 担负的作战任务,固然也是十分重要的。然而,最终也只能说这是军事素质训练的 基础,而不是全部。要把地方军训练成有实际作战能力的战斗部队,必须还要作进 一步的训练。根据我对目前地方军状况的观察,并结合我自1907 年至1941 年, 在长达34年里在地方军服务中得出的经验,要使地方军一旦有事不经训练即可担负 作战任务,也只有实行普遍的军事训练制度,从而使得地方军所需的士兵,能够从 参加过军事训练的人员中选拔。这样,就使得地方军的战斗力,建立在一个牢固的 基础之上。如果没有这样的坚实基础,要想维持一支可靠的武装,以应付战后国际 安全的需要,那是决不可能的。 在民军中,仅次于地方军而占第二重要位置的,是预备役部队。国家的全部人 力资源动员起来之后,经过预备役部队这个环节,就能达到战时的标准。在这次世 界大战的初期,我国的预备役部队不是这种防御体系所需要的后备队,而完全是一 个军官团。经动员扩充以后的各师各团,由于缺乏组织部队担负起作战任务的各类 干部,不能立即派赴前线。所以在这次大战中,我国的预备役部队对于作战的贡献, 是以提供了某些方面需要的军官的形式出现的。由预备役部队提供的军官,分布的 范围很广泛,因此可以说预备役部队的作用也很重要。战争中,正规陆军的军官不 足时,立即就从预备役部队中抽调、补充,甚至一些指挥机构所需要的参谋人员以 及新编组的部队。 也从预备役部队抽调合适的人员。征兵法颁市实施之后,我国在全国各地组建 了许多大型训练营地。在这些训练营地担负管理和教员的,最好的也是从预备役部 队抽调来的。此外,各个军官预备学校的教职员,也是由预备役军官充当的。目前, 我国陆军大部分营、连长,都是由这些学校培养出来的毕业学员。在这些学校中充 当教职员的预备役军官,大部分是参加过上一次世界大战的士兵,并经过了军事院 校的短期培训合格的。我国预备役部队在上一次大战刚结束后的那一段时间,是名 副其实的预备队。可是后来由于预备役部队的经费紧张,甚至3 、4 年才能训练一 次。即使组织了训练,也由于经费缺乏,训练的时间很缺,演习的部队也很少,这 就不能不招致预备役军官所具有的指挥经验,与战争中实际所需要的指挥才能、指 挥水平之间,有一个很大的差距。 影响预备役军官获得实际的指挥经验与才能,获得参谋的经验与才能的根本原 因,是缺乏这些经验和才能必须经由产生的部队。没有部队,预备役军官如何训练? 没有训练,从何谈到指挥才能与参谋才能?所以,部队的缺乏,是我国预备役部队 发展的重大障碍。按照目前的编成及指挥关系,预备役部队不编配士兵。预备役军 官与有士兵编制的地方军,属于两个不同的组织系统,互相缺乏联系,更谈不上使 预备役军官在地方军进行训练,以提高指挥能力的问题。那么,能不能把预备役军 官的训练,由正规陆军的士兵担负起来呢?仔细分析一下,这个路也是走不通的。 这是因为,我国的正规陆军,士兵的人数也不多。而以为数甚少的陆军士兵,为庞 大的预备役军官提供训练,是行不通的。况且,绝大多数的预备役军官,都居住在 人口稠密的大城市,而驻扎在这些人口集中的大城市的正规军,却很少。能不能筹 些钱,把预备役军官送到正规陆军的营地去训练?粗看这似乎是一个解决的好办法, 但实际上也是不行。这不仅是因为筹款本身能不能行得通,即使筹到了这笔钱,也 由于官多兵少,不成比例,难以达到训练的目的。据统计, 1938 年,我国的预备 役军官的人数,比国内全部正规战斗部队中士兵的总人数,要多出一倍。 解决预备役军官实际指挥经验与谋略能力的唯一可行的办法,是实行普遍的军 事训练,并且主要由预备役军官来担负这种训练。这样做,有一举数得的效果,既 使全民军训解决了教官和各级管理人员,又使预备役的各类军官有实践的机会,锻 炼与提高自己的指挥才能,保障高昂的精神状态。通过实行普遍的军训,地方军与 预备役部队也可以随时从中取得志愿兵员,使之组成有实兵编成的部队,参加军或 集团军规模的大演习,从而使地方军和预备役部队的军官经受近似实战的锻炼。这 种近似实战的大规模演习,是取得今后作战胜利的必备条件。没有经过这种演习的 官兵,就没有机会提高战术和技术。因此,可以说,如果没有全民的普遍军事训练, 我国的正规军、地方军和预备役部队,都难以通过不断的提高,从而具备很强的战 斗能力,很好地担负起防御敌国的侵略,保卫国家安全的重要任务。 经过军官预备学校军训队培养毕业的预备役军官,虽然只占战时预备役军官总 数的12%,但军官预备学校的最大贡献,并不在于他们培养了这个数目的军官,而 在于它使我们能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有为数众多的军官可以调用。我国在这次世 界大战当中,如果没有这一大批随时可以使用的预备役军官,那么,我们在战争初 期进行的战争动员以及训练部队,如何能够快速、有效地进行、并取得后来经实战 证实的良好效果,我不得而知。我敢断言,我们如果没有这些军官,我军的一切扩 军、训练及战役组织计划,都要大受牵制,我军在非洲、地中海及欧洲大陆战胜德 军与意大利军的巨大胜利,也绝对不会如此之快。因此,回过头来看,由军官预备 学校培养预备役军官的制度,不仅不能因战争的结束加以削弱。相反,要强化这种 训练,并扩大训练范围。同时,要提高训练的标准,使得这些学员能够达到当前大 学教育的程度。 要使军官预备学校培养的学员,达到正规大学的标准,那么只要是受训的学员 是曾经接受过普遍军事训练的青年,那就不难办到,而且这些学校的军事训练时间, 不仅不需要大大延长,相反还可缩短一年。将来,让那些曾经接受普遍训练的青年, 可以直接进入现行的3 年训练的第2 年下半年的训练内容。因为这些学员,已经接 受过普遍的军事训练,这就等于经过了3 年军训的头一年训练内容,不必再从头重 新开始。这也好比在普遍高等中学学习并毕业的学生,即可以直接升入大学一样。 接受过普遍的军事训练,再经受军官预备学校的军官训练,毕业后即可以成为士兵 的首领。因此,这种学校的军训结果,可以使地方军、预备役部队源源不断地获得 优秀军官,随时满足所负使命的需要。 如果我们立足于由民军担负保卫我国安全的目标,那么,要使这种防御扎实有 效,实行为期一年的普遍军事训练,是非常必需的。 训练单兵,仅为补充那些在地面部队的各个师和航空队中服役的单兵,不需要 一年时间。但是,要进行成建制的师规模的训练,最快也需要一年时间,而航空部 队的成建制训练,则需要更长的时间。这其间的道理也与训练一支足球队是同样的。 比如,训练足球队中的中锋,如何带球过人,如何将球运行到前场,这并不难。但 是,要教会这个中锋如何和其他队友相互配合,运用恰当的战术把球攻入对方的大 门,这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办成的事,必须要有长时间的练习才有可能。军队中师的 作战行动与航空队的作战行动,与足球队的攻门是同一道理。教士兵学会如果发射 步枪、机枪,这并不困难。 现在的士兵一般都有较高的文化,射击的动作、要领,一讲即会,稍加练习, 即可掌握。但是,如何教会士兵配合全师14000 人的行动,使他的动作符合全师的 要求,不经过事先的长时间的机动演习,是不可能做到的。 凡是今后有可能从军、为国效力的青年人,都必须要接受这种为期一年的训练。 目前我军各个战功卓著的师中,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都已经超过了其服役的最高 年限,正待新成分来补充、替换。要保持这些师的作战能力不致下降,我们唯有加 强平时的训练。可以预料,战后和平时期的军队,将和我们在这次大战初期军队所 处的状况很相似,几乎所有的士兵和大部分的军官,都没有经历过战争,都极其缺 乏实际的作战经验和指挥经验。要使这种部队具有攻城掠地,战胜敌人的能力,所 有的士兵至少要经历一年的部队训练后,才能命令各师开往海外,担负作战任务。 为期一年的部队训练,要达到怎样的训练目标呢?在这次世界大战中,我军的 士兵无疑是所有参战国军队中,最精锐的士兵。因而,部队训练的目标,就是培训 士兵,达到和保持我军当前的这种精锐程度。当然,由于武器装备、技术、战术还 将随着新技术、新思想的发展而发展,因而,我军的部队训练,要与新的武器装备, 新的技术、新的战术等等方面的进展相衔接,使我军部队训练的水准,有不断的改 进与提高,成为培养新一代精锐士兵的主要途径。 在实行普遍的军事训练中,应该要制定严格、周密的教育训练计划,以使这种 训练严格、正规,贴近未来的战争实际,使得接受过这种军训的人员,真正具备一 个合格士兵所需的知识和技能。当然,由于这种普遍的军训,是在和平的环境中进 行的,受到社会条件、社会舆论的限制、压力都比较大。 譬如,模拟未来战争中大规模的战役战场图景,使军训人员如同置身新的大战 之中是非常必要的。但这种会战的演习模拟在和平时期,出于怕影响社会安宁的和 平生活的考虑,就要受到不少的限制,因而和实际战斗时的情况,就可能有较大的 距离。同时在和平的环境中进行军训,在时间、强度的安排上,也要与战争期间, 面临生死存亡的威胁背景下的军训,各方面都要放松得多。比如,青年人在受训期 中,要安排他们进行体育活动的时间,要有让他们进行娱乐活动的时间,星期六、 星期日是法定的休息日,不能安排课程。 此外,还有一些全国性的假日和节日,比如圣诞节,也要放假,不能设课。 这种种的情况,都是对严格的军训不利的。因此,要把普遍的军训搞好,更需 要制定周全的计划。这个计划,既要考虑到军训费用的开支得当,不致使人抓住把 柄指责政府,又要充分考虑训练一个合格士兵的实际需要。否则,训练有名无实, 形成走形式,必将为世界各国所轻视,成为别人的笑柄。那么,我们的普遍军训, 就不能达到增强我国的防御能力和部队的作战能力的目的,失去了进行这种军训的 本来意义,徒费财力、人力。 有的人担心,对适龄青年进行这种普遍的军事训练,有可能将军国主义思想和 穷兵赎武的思想,灌输给我国青年人,从而毒害他们的思想;也有些人是出于对我 国陆军能够在和平的环境中训练好青年人的能力的怀疑,而对普遍军事训练,持激 烈的反对态度。对这两种意见,我愿提出我国现在的陆军这个最好的证据,加以证 明。我国陆军各部队,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部队,因而具备很高的军事素质,曾经 打败了世界上一等的军事强国——德国的军队。但我国陆军部队官兵的思想,并未 因此而被毒化,变得好战,穷兵黩武,到处炫耀武力,崇尚武力至上;相反,我国 陆军官兵都渴望和平。因此,美国的人民都知道,我国的军队,是真正民主的军队, 而不是听命于战争狂人的武器和工具。同时,美国人民也都知道,在军队中服役的 士兵的体格,比在美国社会其他行业中工作的人,体格素质要好得多。而且,就大 多数的士兵来说,在军队服役期间身体健康状况,比他在家庭时还要好一些。当然, 也不排除那些曾在热带丛林地区作战的士兵,由于感染疾病,一时难以康复。 这是属于个别的例外,不能作为普遍的现象。 进行普遍的军事训练是否会把青年人的思想引向崇尚武力,从而危及美国的民 主制度,这在很大程度上,要由教官的思想来决定。我国担负训练军队工作的军官, 大都是平民出身。虽然这些军官在他们的入伍初期,经过正规军军官的指导和训练, 但这些正规军军官只占军官团总数的20%。在军官团中占很大比率的是地方军军官 和预备役军官,其中预备役军官占25%,此外,还有12%的军官是由于职业关系直 接由平民委任的。因此,从我国军官成分的总体构成来看,大部分是由行伍出身、 逐渐晋升的。他们大都出身于平民,约占军官总数的59%。由这些军官对青年人进 行军训,其本身就给参训的青年人树立了榜样。同时,我们依靠这些军官建设陆军, 是能够使陆军保障民主化的传统的。 如果还有人担心,我国立法,规定所有的适龄青年人都要接受普遍的军事训练, 这种做法,会损害美国的民主政治的形象的话,那么,我要说,这样做恰恰是美国 国民生活很民主、很自由的最充分的体现。这种疑虑是如何产生的呢?我认为,它 还是对普遍军训存有误解的缘故。为此,我认为有必要回顾一下,我国的开国元勋、 第一任大总统华盛顿关于开展普遍军事训练的建议,以正视听。 华盛顿总统关于开展普遍军事训练的方案,设想对美国17 岁以上的男子,一 律进行训练。这种全民皆兵的训练,划分为三个等级。17 岁至21 岁的,为第一 级,称作前卫队; 21 岁至46 岁的,为第二级,称作主力队; 46 岁至61 岁的, 为第三级,称之为后备队。平时集中力量训练前卫队,也就是把军训的重点,放在 17 岁至21 岁的青年男子上;主力队和后备队也要接受训练,但在训练的顺序上, 稍往后安排。这个议案是在第一届国会的第三次大会上提出来的。1792 年3 月5 日,经参议审查时,内容不断被修改,以致形成最后决议文本,提交表决时,因内 容有了很大的改变,与华盛顿总统当时的原议案已大相径庭、没有多少相同之处, 故而华盛顿总统也反对,通过这个议案已失去了意义。由此,该议案不了了之,始 终搁置。 华盛顿总统的这个议案如果当时就能被国会所接受,并形成立法,对适龄青年 进行军事训练,从而使美国成为军事强国。那么可以设想,从那时以来,美国就不 会经历这么多的战争灾祸,使我国短短的历史上,充满着战争,既在国内进行内战, 又在国外进行外战,致使人员伤亡,财富被消耗。甚至,如果国会在当时就通过了 对国民进行普遍军训的议案,那么我国就不会在国际社会中被视为武力弱国,就不 会被战争野心家视为不能迅速参战的国家,就不会被视为对世界和平无足轻重的国 家。如果是这样的话, 1800 年春,美国水兵被征服役,就纯粹是无聊的消遣,德 国皇帝威廉二世出于对美国这一强大的维护和平力量的顾忌,就不敢发动第一次世 界大战,来为奥地利的皇太子斐迪南的被刺报仇泄恨,他自己当然也不会因德国的 战败而不体面地宣布退位。希特勒如果看到有美国这个军事一流强国和科技、工业 强国作为欧洲民主的依靠力量,他更是不敢在德国掀起法西斯的浪潮,兴风作浪, 破坏欧洲的和平,破坏世界的和平。 和平时期的军队,不仅要在组织结构、人员储备上为战时的扩编做好准备,以 能够随时编成一支强有力的,可担负作战任务的军队,而且还要做好物质方面的准 备,储备大量的武器和装备。武器装备的储存量,要考虑到满足战争打响以后的头 几个月的需要,不能导致战时大量的武器装备生产还未来得及转产,而武器装备的 储备就已消耗殆尽的状况。在搞好战前武器装备储备的同时,还要有一个具体的战 时军工生产的方案,以备全面战争开始后的对武器装备的大量需要。说来令人难以 相信,在这次大战之前,由于我国没有这样的计划和准备,我军曾在武器装备的供 应方面,面临着重重困难,如缺乏大口径的火炮,少得可怜的一些大炮,又缺乏足 够的炮弹补充。这样的困难我们不仅不能再度重演,而且要制定出详细而具体的军 工生产计划,以致哪些武器,由哪个工厂制造都要事先确定下来。 再一方面是,与军事有关的科学技术的研究,要予以足够的重视,并在拨款方 面予以优先。可目前,我们没有认识到这种做法的极端重要性,而且即使是军事上 急需的军事技术的研究拨款,也往往难以通过。对于那些既可军用、又可民用的军 事技术的研究还稍微好一点,而对于那些仅能在军事上运用,又仅在战争时期运用 的军事技术研究的拨款,支付上就更加困难了。 我国军用飞机技术的先进性,世界首屈一指。这与我国民用飞机的研究受到重 视、因而民用飞机的技术先进是有密切联系的。现在正在投入使用的多种运输机与 即将出厂的种种运输机,原来都是军用轰炸机。航空科学的高度发展,使得我们美 国拥有世界上最大规模的空军。要说起这其中的缘由,应该说要归功于战前对商用 飞机研究的重视。目前,各大飞机制造厂,在和平时期既生产一部分军用飞机,也 生产商业飞机即民用飞机,并且,在民用飞机的研究方面,不断取得新的进展。而 这些新的航空技术,有些又可以用到军用飞机上,从而提高了军用飞机的性能。我 国在军用飞机的技术改进方面的成功经验,没有在别的武器装备的生产上得到推广。 相反,许多重要的武器,生产民用品的工厂没有技术与其相近似的产品,因而对其 的研究和提高,以致按现有技术进行制造,也几乎被人完全忽略了。譬如说,高射 炮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我军现今使用的效率极高的高射炮,是在战争开始之后好 长一段时间以后才制造出来的。战前,有关方面都忽略了高炮在战争中的作用,因 而没有人提出为高炮改进性能的研究而拨款。结果战争中,面对德军战术轰炸和配 合陆面进攻,我军缺乏必要的对空火力。吃了大亏之后,我们才开始紧急拨款,研 究高炮技术,在时间上、金钱上、人员伤亡上所遭受的损失,真是难以尽数。 除上述研究易被忽视以外,还有一项研究在平时被人忽视,这就是作战器材的 大量制造方法问题。作战器材的种类繁多,而且与夺取战斗胜利的关系极大,比如 舟桥,没有它,部队就难以越过江河,可见,战前对诸如此类器材的研究也是非常 重要的。如果我们有了作战器材的先进的制造方法,一旦需要时可以大量制造,那 么,战争发生时,我们就可以迅速决定制造作战器材的有关原材料动员的完成日期, 以及这些原材料的消耗量、预储量的大小及费用情况。不致于盲目准备,占用过多 的原材料和费用,也不致于过多地生产,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徒增人民数千万元的 赋税负担。 我敢断定,今后如果再发生世界战争,那么,下一次大战的规模、涉及的国家、 涉及的地区,肯定要比这次世界大战更大、更多、更广泛。新的世界大战不发生则 已,如果发生的话,那么战争的最后结局,也必定跟这次世界大战中,被战败的德 国、日本一样,势必要把挑起战祸的战争罪人,彻底打败、彻底毁灭。同时,由于 航空技术和火箭技术的改进,那时的战争中,远距离的轰炸和火箭袭击,将会使得 在这次战争中被视为稳定而安全的后方工业基地、军火生产中心等,也会完全暴露 在敌人远距离轰炸之下。即使我们美国,虽然东西两面,都有浩瀚的大洋阻隔,在 过去的历次世界大战中,都是天然的屏障。然而,在新的世界大战中,我们必须要 想到,我国由平时生产转入战时生产,也将会在敌人远距离的轰炸之下进行,我们 的工业动员计划,必须要把立足点放在这种困难的局面上,并根据这种困难局面, 制定战争动员生产计划。只有这样,我们在未来的新的世界大战中,即使遭到狂轰 滥炸,我们也能有所准备,使战时军工生产,能够满足届时前线对武器弹药及作战 器材、后勤补充等等方面的需要。当然,这种战时军工生产动员的计划,又要丝毫 不能妨害和平时期中的工业生产计划。应该说,战时工业动员又是一个难题,值得 认真研究。 如果我们国家想保持大国的地位长期稳固不变,那么,我们就必须认识到,我 们的国家会不会面临战祸,这不取决于爱好和平的人们的主观愿望,而是被动地取 决于那些战争狂人、那些不惜以战争——这种将导致千百万人死亡的残杀行为—— 来争夺政治利益的野心家、阴谋家。因此,要保持我国的强大的大国位置,我们可 供选择的唯一办法,就是我在这份报告中所阐述的防御策略和方法,在和平的环境 中也一直保持强大的防御能力和国防动员能力。只有这样,我们的敌人才不致于藐 视我们,不敢贸然将战人烧到我们的头上,以免引起我国的强大反击,导致他们的 彻底灭亡。因此,有所准备,以战止战,在这种办法下,我们才能有希望保持安全, 泰然而处,纵然有战争狂人胆敢将灾祸引到我国人民的面前,我们也会因早有准备, 确保无虑。 华盛顿总统在1793 年12 月3 日的国会致词中这样说过: 我向诸位提议的在国际社会中所实行的各项政策、向世界其它国家承担履行的 义务,这首先要以通过诸位倡议,必须采取实际的步骤,巩固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 国防,使之无懈可击,固若金汤为前提的。当然,我们向世界其它国家承担义务, 也要求世界其它各国,也要履行不对我们美利坚合众国行使武力的义务。当然,要保 持我们美利坚合众国和平、繁荣的生活,美国的各部不应拘泥于各部的蝇头小利, 违反人类爱好和平的天性,拒绝广泛的日益强烈的相互绝不诉诸武力的呼声。自有 历史以来,世界各国的历史上无不充满着战争的记录,有各国的国内战争,也有各 国之间的战争,还有国际联盟集团之间的战争。我们美利坚合众国,不要有国内的 内战,也不希望与他国发生战争。我们要在国际社会中,树立爱好和平的美利坚合 众国的形象。 我国要在国际社会中,享受大国应有的地位,保持这种地位不致丧失,我们就 必须加强防御,举国皆兵,使我国在任何时候都能做到,如果有什么人将战争引向 我们,我们随时都能进行坚决而有力的反击。相反,如果我们不拿出有效的防御政 策,即使我国大国的地位在国际社会中不致于绝对的丧失,起码也会因我国防御力 量的懦弱,从而损害和削弱我国的形象。所以,我们如果想得到我国长治久安、国 运昌隆的基础——和平,那么,我们就必须切切实实地做到,随时可以作战,我们 可以打赢任何一场战争。我们要使整个国际社会都知道,美利坚合众国是不可战胜 的。”这份报告的文本和插图,是由陆军部作战处时事组主任诺尔斯准将、加罗尔 上校与西格勒上士等参予设计,起草的。参予研究并负责组织印制工作的,是参谋 长联席会议主席办公室主任巴斯哥上校。我的办公室助手雪普利上尉,实际负责报 告稿的草拟,尤其是关于作战情况部分,他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这些都使我要予以 致谢的。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