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告别第一次婚姻,蓝妮成为上海滩女名流 在中国现代史上,从1935年到1948年的十多年间,有一位女子和孙中山之子、 时任国民政府立法院院长孙科之间缠绵悱恻的婚恋,几度成为新闻传媒追踪的热点, 在社会上掀起一阵阵波澜。 暮年她回首人生,曾颇为自得地说,香港有家《星岛日报》经常骂人,但从来 没骂过她,相反这家报纸刊文称她为上海滩女名流。这位曾被称为上海滩女名流的 奇女子叫蓝妮。 蓝妮年幼时,聪明而多姿。1929年,18岁的蓝妮已出落成“沉鱼落雁”之貌的 大姑娘了。蓝家虽然“五代为官”,蓝妮从小被称为“苗王公主”,但蓝家到了她 父亲这一代却没落了。她的父母为生活所迫,物色到适当的门第,就把她嫁给李调 生次子李定国。 蓝妮嫁到显赫的李家后,必须恪守封建大家庭的种种清规戒律,令她很不习惯。 因她娘家家境不好,有求于人,做媳妇自然感到低人一等,这对天生倔强有好胜心 的她来说是很难忍受的。此外,尽管公公李调生在外做官,家境殷富,但由于丈夫 李定国婚后一不做官、二不务商,坐吃山空。蓝妮看在眼里,痛在心中,长此以往, 心实不甘,到23岁时,她已有三个儿女了。在沉闷的空气中,蓝妮渴望重见一片新 的蓝天。据已故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邓汉宗回忆,有一天蓝妮与丈夫发生口角, 争论激烈。蓝妮意在促其能从家庭走上社会,或工或商或官,必须择一而从之,以 维持家庭最起码的生活条件。但其夫不为所劝,坚持既往。蓝妮在痛哭之后,毅然 决定不再做笼中鸟,离开李家而自立。 蓝妮和李定国所生的三个儿女,目前都定居海外,各有成就,受人尊敬,成为 蓝妮晚年颇为满足和自豪的一件事。据《陵李氏西里桥系上海分系支谱》记载,蓝 妮长女李希孟幼殇;次女李萱1931年9 月24日生于上海,1950年自香港赴美求学入 美国籍;三女李华,1950年自香港赴美求学,后入澳大利亚籍;长子李振亚1932年 10月5 日生,获美国加州大学病理科硕士,1966年创立美国证券投资公司,并任董 事长,美国树华基金会总裁。李振亚的夫人王安玲,生有子李威、李杰,女李,女 婿骆家辉毕业于耶鲁大学法学院,现任美国华盛顿州州长(第一位美国华裔州长)。 1935年,24岁的蓝妮离开李家后,曾经历了一段相当艰难的日子。据吴凯声回 忆:“有一次我在遇到她时,曾以同情的口吻询问她:”你今后打算怎样生活下去? ‘蓝妮坦率地回答我道:“我身上现在还有几百块钱,用完以后,就去投黄浦江, 以了此残生。’我听到她的这番话以后,也深深为她担忧。” 那时的上海,妇女职业相当狭隘,在蓝妮看来,任女职员只能糊口,做女工太 辛劳,当娼妓太下贱,充舞女也被人瞧不起,徘徊彷徨之余,思虑再三,决定到交 际场中去一显身手。于是她开始涉足上海滩上流社会,过起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 一时在交际场中名闻遐迩。她结识了一大批巨商富贾、高官显要,诸如徐茂昌、沈 长庚、唐季珊、杨润身、李瑞九、盛颐、吴瑞源、严春堂,以及青帮大亨杜月笙等。 这批“海上闻人”一致认为蓝妮是上海滩交际场内第一女人。 此时,蓝妮身为人母,不忘在李家的三个儿女,不时通过其弟蓝业广携财物去 李家。蓝妮晚年对李定国侄子李振东说:“我离开李家后,对你们李家蛮关心的, 你二叔叔到成都当副经理,也是我写信给院长(按:指立法院院长孙科)推荐的。” 她还向李振东出示一封信的影印件,以证明李定国出任中央银行成都分行副经理确 是她一手玉成的。但解放前夕,中央银行成都分行经理出逃,留守的副经理李定国 不知银行库存与账面为何不符,在解放后有口难辩,在历次运动中吃尽苦头。李定 国于1959年去世。 蓝妮是在走向社会后,将原名蓝业珍改为蓝妮的,她曾坦率地对我说,她曾一 度就读于暨南大学,因为姓蓝,同学们给她起了个绰号“烂污泥”,后来新闻界就 叫她“蓝尼”,而她索性将“尼”改成“妮”。从此,蓝妮这个名字在上海滩的知 名度极高。不过,蓝妮又说,她在一些正规场合或她的房产地契中,仍署名“蓝业 珍”。但她还有另外一个鲜为人知的名字“蓝巽宜”,对此,她没有作过什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