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叶落归根 1957年,蓝妮的女儿孙穗芬结婚,蓝妮因之前往台湾。1962年,蓝妮随女儿移 居美国。 1982年秋,中共中央统战部盛邀蓝妮母女回祖国观光。最让她难忘的莫过于她 和女儿去中南海拜会她敬仰的邓颖超大姐,共叙别后的无限思念。那天,邓颖超一 见蓝妮,就亲切地称呼她为“孙太太”,令她激动万分。她拿出从美国带来的足以 证明她身份的历史照片给邓颖超看。邓颖超仔细端详着那些凝聚历史的照片,习惯 地看是哪家照相馆拍摄的。邓颖超说:“孙太太,这些照片是最好的历史证明,希 望你妥善保管好。” 上海,是蓝妮和孙穗芬此行最重要的一站。 蓝妮此番来上海主要是想与市房地产部门洽谈关于解放前她在上海的房地产的 归还问题。她在回国前,曾写信给邓颖超,表达了自己的这一殷切愿望。因此,当 蓝妮来沪前,上海市房地产管理局已收到有关部门转来的由蓝妮提供的“土地所有 权状”影印件和手抄房产清单。 蓝妮在锦江饭店与上海市房地产管理局的同志洽谈,坦率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计较多少钱,我不会把钱带到美国去,我无非是留给我的子女回来时用。” 最终,政府将蓝妮在复兴西路上玫瑰别墅中的一幢归还给她。1986年,蓝妮回 国定居。1990年3 月18日,蓝妮终于搬进了那幢她解放前居住的三层花园洋房。此 前,由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秦怡等人居住。 蓝妮的那幢花园洋房,墙上终年披挂着翠绿的常春藤。客厅向阳,有三四十平 方米,透过窗户一眼看到花木葱郁的花园。厅内布置简单,偌大一个客厅,除了沙 发,只有两只方桌,显得空旷,但墙上挂着不少照片和装饰物,给客厅添了几分雅 趣。北墙挂着一幅女儿孙穗芬的肖像,而东墙正中挂着一幅蓝妮与孙科的合影,特 别显眼。据说,这两张照片挂放的位置和解放前完全一样。只是女儿孙穗芬的不再 是小时候的照片。蓝妮介绍说:“这幅照片是1935年我和孙科结婚时在上海拍的。 这是翻拍的,效果不太好。”但依笔者看,历史照片的价值不能用艺术的标准去衡 量,眼前的照片也确是一件动人的艺术品。孙科西装笔挺,正襟危坐,目光炯炯, 蓝妮身着花缎旗袍,宛若一只小鸟,依立在丈夫身边,一对明眸传神地表达出内心 的喜悦心情,体态轻盈,文静秀丽,楚楚动人,确是个大美人。难怪当年孙科对她 一往情深。这张珍贵的照片,永远留下了这一对才子佳人历史的瞬间。 蓝妮过去无论在香港,还是在美国,有不少时光是 和女儿孙穗芬共同生活,但这次回国,因在美国驻沪总领事馆任商务领事的女 儿另有住所,不和她住在一处。尽管蓝妮一人住在这幢宽敞的洋房里,但她并不孤 独,有一对老年夫妇照顾她的日常生活。 蓝妮说:“我每月给女的250 元,男的300 元,他们为我烧饭,吃自己的,还 为楼上的公司烧饭,每月有一千多元呢。”此时,蓝妮环视一下客厅,又说,“他 们现在住好几间房子,比自己家里还多呢。” 蓝妮年轻时就喜欢搓麻将,晚年在上海独居,当年交际圈的朋友大多作古,平 日无所事事,常以搓麻将来消闲。在她宽敞的客厅里,安置着一只当时少见而别致 的麻将桌。 1996年9 月28日,蓝妮在上海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站,享年85岁。她的女儿 孙穗芬为她操办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