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孙穗芳31岁才第一次与父亲相见 1959年,孙穗芳进入香港。1965年嫁给香港富豪王时新之子王守基,1967年移 居美国夏威夷。 见生父孙科,是孙穗芳长大懂事后最大、最强烈的愿望。1966年11月,孙穗芳 移居夏威夷前夕,终于在孙科长子、大哥孙治平和大嫂张佩霞夫妇的帮助下,前往 台湾第一次正式与父亲相见。此时,孙科已是75岁满头白发的老人了,孙穗芳也已 经31岁了。 孙穗芳见到生父时,心情十分复杂,她事后用“悲喜交集”来描述那次盼望了 整整30年的父女相聚。悲的是当年父亲抛弃了她的母亲和她,使她备尝人生的苦难 :喜的是如今父女相聚,归了宗。 父亲十分关心30年来女儿是怎样度过的。他仔细问女儿在上海八年跟谁一起住? 靠谁生活?孙穗芳告诉父亲,在上海时生活费是由母亲在香港从高燕如那里取出寄 来的。此时,父亲聊以自慰地说:“只要你知道是我养你的就够了。”孙穗芳深知 父亲说这句话时的心情。其实,尽管想见亲生父亲成为她懂事后日思夜想的愿望, 但她自幼从母亲和继父口中,了解到父亲供她抚养费。 当时,适值孙中山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纪念,父亲知道女儿对历史及家世都很有 兴趣,郑重地将祖父诞辰一百周年纪念金币和一本傅启学编著的《国父孙中山先生 传》赠给女儿,他还在书上写上“穗芳存念父赠”。以后孙科又送给女儿一本罗香 林于1943年撰写的《国父家世源流考》。 孙穗芳自幼在父母分离的悲剧阴影笼罩下长大,在她懂事后从母亲口中得知, 当母亲怀上她后,父亲遇到了蓝妮,从此父亲减少了见母亲的次数。而当父亲每次 离开母亲时都显得十分沮丧,因为他进门后飞来的是她母亲的皮鞋。在她看来,倘 若当年母亲仍如昔日以柔情相待父亲,或许她出生时就能见到父亲了。她认为: “这是我母亲笨了。” 尽管如此,孙穗芳一直感到是父亲抛弃了她和母亲,此时,“相逢一笑泯恩仇”, 但她仍不禁问父亲:“为什么不要我?”父亲深情而沉重地说:“从来也没有不要 你。”然而,父亲的回答在父女30年分隔的事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又是一阵沉 默,孙科接着无言地吻孙穗芳的面颊。这无声的父女之爱,使孙穗芳泣不成声。此 时,孙科安慰女儿道:“现在好了,现在一切都好了。” 孙穗芳自此以后每年都到台湾两次看望父亲,直到1973年父亲病逝。 1973年9 月13日,孙科在台北病逝。孙治平根据父亲临 终前希望见女儿孙穗芳最后一面的愿望,让孙穗芳回台湾和从美国赶回去的二 哥孙治强、大姐孙穗英和二姐孙穗华等一起参加父亲的葬礼。这是孙穗芳第一次见 到同父异母的兄姐一起为父亲守灵。 孙科身为国民党的高官,台湾当局为他举办了隆重的丧礼。孙穗芳受兄姐之托, 亲自去为父亲选购黑领结。按传统的方式,她为父亲的黑领结上钉满了珍珠,在他 的口中也放了一颗大珍珠,让他双手握着白玉,口袋中放了金银元宝…… 孙科除了留下一些书籍和照片之外,没有什么遗产留给儿女们。当孙治平他们 检点遗物时,从其父的书桌中找出大批孙穗芳每年给父亲的信,还有为数不多的美 金。孙穗芳抱着施比受有福的想法,不想分享。不过,她向大嫂提出想在父亲留下 的书籍中挑选几本留作纪念。 中国向来有入土为安的习俗。学建筑的孙穗芳,熟悉地形勘察、风水调和的理 论,所以和大哥孙治平一起为父亲选择坟地。 今天,孙穗芳已经年过花甲。她出版了《我的祖父孙中山》一书。她说她要以 宣传祖父思想为终身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