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悲愤彻骨 作为诗人的拜伦有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情意奔腾的浪漫诗。首先是《恰尔德·哈罗德游记》,诗剧《曼弗瑞 德》也属于这类。 另一方面是辛辣刺骨,冰冷地揭发人生的虚伪,然而又不忘明朗的笑的讽刺诗。 《堂·璜》便是最有代表性的。 他发表了处女作《闲散的时光》,正在等待世间的批评。不料它却像一个大铁 锤一样落在他头上了。 那是发表在当时英国文坛权威杂志《爱丁堡评论》上面的匿名批评。 这篇评论的出现,以及内容对他很不利等等,拜伦先已听说了。而当他读到它 的时候,已是诗集出版后八个月——1808 年2 月底。 “这位年轻男爵的诗才,是艺术之神和凡人都无法给以承认的。我的见闻少, 从来不知道有这么缺乏神性和人性的坏诗。……可是作者对这本坏诗的辩解,便是 说自己尚未成年。……然而不幸,我们却记得考莱十岁的诗和蒲柏十二岁的诗。尽 管这些苦恼的诗是一个青年学生在学校里写的,但是我们相信,这样的诗,在英国 受过教育的青年中,十个人有九个都写得出来,而那第十个则会比拜伦爵士写得更 好。”接着,这位匿名评论家又用一连串的恶言恶语把他嘲骂了一番。 读过以后,拜伦激怒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这时候来到他房里的朋友,看 见他那可怕的脸色,差不多想问他是否要决斗了。 那天晚上,他和好友戴维斯共餐,喝光了三瓶红葡萄酒,还不能消除他的激动。 后来他拿起笔来,写诗来回答这位匿名批评家。写下二十行左右,他的心性就 恢复平和了。 他最初想用诗的形式来进行反击。但又暂时止住了。他那强烈的性格,对于这 种卑劣的恶骂一定要作出凶猛的反应。他不是那种受到一击便意气沮丧的人。但他 也不是那种对于打击要立即施行报复的器量狭小的人。 他隐忍着,作着一切准备,决心把那个卑劣的家伙痛切教训一番。 他怎样去做呢? 创作和发表比以前更多更好的名篇,叫天下的批评家失色! 这次火一样的愤怒,使风流贵公子一变而成了世界的天才诗人。 无意之深,神虑之妙,是在凡人的智慧以外的。谁说上苍没有伟大的计划呢?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