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九上牯岭为和谈 “将军对于住宅面临的美丽风景,亦非常欣赏。在马夫人陪同将军巡视各房间 时,他显然感到非常喜欢。说一句公平话,将军和夫人都不是习惯于奢侈华丽的生 活的人。他们只过着简单的生活。这里的休憩式山庄,正适合他们的胃口。所以, 他们向我和王局长道谢,为他们费了很多心力,布置得如此完美。我真有如释重负 之感。凡是参加此次工作而使中国第一位贵宾感到舒适的人,一定也都会有此同感。 “那年夏季,马歇尔将军曾六上牯岭。每次他来,都由我到九江机场迎接,并 陪同上山。在他下山回南京时,我也恭送如仪,这已成为蒋介石对我的一个固定命 令了。虽然这段旅程很累人,但是我却因为他的任务重要,是乐于亲自处理。将军 只六次上下牯岭,而我却需要上山下山共计十二次,再加上迎接马夫人和另外陪伴 二位上校的二次,在那年夏天,我为了马歇尔将军总计上下牯岭竟达十四次之多。 因为这许多次的旅程,使我与马歇尔的友谊,日益密切。也因此使他对我的信任日 益增进,并曾向委员长建议派我到美国去,作一次实地观察旅行,使我有充分的准 备能担任后勤军官。” 对于宋美龄在庐山的表现,当时的《中央日报》记者陆铿还有这样的回忆: “1946年夏,宋美龄陪同蒋老先生上庐山,南京《中央日报》在庐山发行庐山版, 我以采访主任兼任庐山版主任,在新闻采访过程中,常和宋美龄碰面。当时,记者 都下榻庐山胡金芳饭店,而牯岭只有一条街,活动范围甚小,大家走来走去都会碰 着,因此,多数时间是集体出动,记者团和宋美龄短兵相接的有两次,一次比较轻 松,一次比较严肃。”轻松的一次是在牯岭小学相遇,记者帮纷纷就国共和谈之事, 提出问题,宋美龄表示她不清楚具体情况。记者深追不舍,一定要她对国共两党合 作的前景发表看法,宋美龄在记者一再追问之下,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到现在 事隔36年,我还记得她是这样说的:“政治一如爱情,很难捉摸。‘一时,记者大 乐,尽欢而散。 “就在国共和谈紧张进行时,笔者在牯岭有一次单独采访宋美龄和蒋介石以及 马歇尔将军到含鄱口附近野餐。宋美龄由马歇尔自然地挽扶,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 马歇尔夫人则由蒋介石较生硬地端着她的一只左臂紧跟在后,笔者作为记者跟在蒋 介石后面,见他左顾右盼,只是频频点首,马歇尔夫人偶然地赞美一下庐山风景, 说句:Nice!两人基本上保持沉默,直至到达含鄱口,宋美龄回头张望,忽听蒋介 石冒出一句英语,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听到他来了一个‘中西合璧 ’,‘Darling !我们在哪里P -cn-c ?’‘我们在哪里’五个字纯粹宁波官话, 与英文结合起来,另有一种味道。当时,因为年轻,几乎笑了出来,只见宋美龄指 着前面一颗大树,建议就在那里。” 马歇尔调停失败 6 月5 日蒋介石回到南京,马歇尔立即要蒋宣布停战以便和谈,因为中共对宋 美龄提出的三项要求多少做了让步。6 月5 日,根据三人小组的意见,蒋介石和周 恩来向各自一方下令在东北停战15天,22日又下令延长8 天。但蒋介石又提出新要 求,就是苏北地方政权问题。至6 月29日休战期满前夕,虽经马歇尔苦心劝说,蒋 介石仍不肯接受马氏的解决方案,也不肯暂行保留未有协议部分,不肯签字停战, 也不愿宣布谈判破裂,并借此下令开火。蒋介石随即又登上庐山。 马歇尔于7 月14日跟上庐山,此后飞来飞去,到9 月1 日为止,一共九上庐山, (根据黄仁霖回忆是六上庐山)一再向蒋进言停战,仍无效果。周恩来给马歇尔写 了一个备忘录,责怪马阴谋助蒋,无意和平。马歇尔辛苦一场,结果是猪八戒照镜 子两面不是人。董必武和王炳南告诉梁漱溟,马歇尔大发雷霆,气得发抖。马歇尔 声望极高、信心极强,对于调停失败当然耿耿于怀。连亲蒋的国民党学者邵玉铭, 在他的《司徒雷登》传里,也不得不指出,马歇尔对蒋一意想用武力解决中国问题 感到非常愤怒。马歇尔最大的败笔是,他能大力促成政协完成自由民主的决议,而 不能使决议落实。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