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芦溪,三湾改编,确立了党对军队的领导 秋收起义的部队到莲花县,遇到敌人拂晓袭击,在芦溪打了一仗。由于我们开 始打仗不多,缺乏作战经验,伤亡失散人员较多。总指挥卢德铭同志在这次战斗中 英勇牺牲。毛委员对战斗中伤亡的同志,特别是对卢德铭同志的英勇牺牲深表惋惜。 1927 年9 月,部队从芦溪经莲花县到达永新的三湾,部队就在这里进行了改编。 三湾改编时,前敌委员会决定对保留下来不及千人的部队进行改编,由原来的 一个师缩编为一个团,建立党的各级组织和党代表制度,党支部建在连上,班、排 有党小组,连以上设党代表,营、团建立党委;在连以上建立各级士兵委员会,实 行民主管理制度,在政治上实行官兵平等。三湾改编,是我党、我军历史上具有重 要意义的一件大事,它从组织上确立了党对军队的领导,是把工农革命军建设成为 无产阶级领导的新型人民军队的重要开端。 三湾改编后的团长是陈浩。苏先骏没有当上团长,不大满意,到了宁冈,便要 求到白区去工作。毛委员批准他走了。苏先骏后来叛变了革命,郭亮同志的被捕和 牺牲,就是他告的密。1930 年彭德怀、滕代远同志领导的部队第一次打进长沙, 抓住了这个叛徒,把他枪毙了。 改编后的团下设一、三营,团部还有一个特务连,没有第二营。三营营长是张 子清,营党代表似为李运启。秋收起义中浏阳的那个团,主要编在三营第七连。七 连连长叫程紫峰,党代表欧阳健。我在三营七连当文书。七连有两文个书。除了我 以外,还有高自立。八连党代表是相岳斌。九连连长是王良,党代表是罗荣桓。 三湾改编后,各级士兵委员会陆续建立起来了。它是由选举产生的,首先在党 内酝酿(当时党员还是秘密的),然后在全体军人大会上选举产生。 营士兵委员会则先由各连产生若干代表,然后再由三个连的代表选举产生。 团士兵委员会的建立,也是这个程序。士兵委员会不设什么机构,也没有专职 人员,只是遇事在一起开会研究。它的工作,一是搞政治民主,那时来自旧军队的 军官不少,打人骂人的军阀习气还存在,有的相当严重。士兵委员会同这种旧习气 作斗争。二是搞经济民主,参与管理经济,管理伙食,把伙食搞好,按时结帐,分 伙食尾子。营、团士兵委员会的主要工作放在连里,因为连是基础。党的支部和党 代表,都把抓士兵委员会,作为党的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我参加了打遂川的战斗。这一仗打得很漂亮。拿下遂川后,部队在遂川过了一 个愉快的春节。原三营营长张子清调出当团长了,由伍中豪接任三营营长,营没有 设党代表。伍中豪是黄埔军校第四期的,是一位儒将,很能打仗,还喜欢作诗。平 日爱喝酒,酒兴浓时,便诗兴大发。他拿到分的伙食尾子,便喊警卫员上街打酒。 打来的酒,他三口两口就喝完了,又喊警卫员去打酒。警卫员说,你的伙食尾子全 打了酒了,哪里还有钱去打酒? 我的名字宋任穷就是在打遂川后的那个春节,伍中豪喝酒时为我改的。 他一边喝酒一边念着我的名字:“宋韵琴,宋韵琴。这个名字不好,像个女人 的名字,改了吧!”接着他念念有词地在嗓子眼里转着:“宋韵琴,宋韵琴,宋任 穷”,突然停住了,说:“就叫宋任穷吧!”于是,我的名字就由宋韵琴改成宋任 穷了,一直沿用至今。那时,改名字很简单,不用批准,只要在花名册上把名字改 过来就行了,后来,有人传说,我的名字是毛泽东改的,这是误传。 我从七连调到营部当文书,主要任务是抄写营部起草的文件。当时营部只有十 几、二十个人,没有支部,只有党小组。我任营部的党小组长。有一个副营长姓陈, 平江人,是在遂川城发展入党的。营部还有个副官姓徐,一个书记官,还有传令兵、 炊事员、司号长(管三个连的三名号兵,团部称司号官)。团部设在遂川城的天主 教堂里,营部在城内的一间民房里。毛泽东同志也住在遂川城里。 不久,部队又从遂川返回来打宁冈新城。这次战斗很干脆,全歼敌人一个营, 国民党的县长都被我们抓到了。这次我在后面搞伤兵工作。在战斗中,营长伍中豪 身先士卒,带头爬城,负了伤。 打茶陵以后,毛泽东同志在一次党员积极分子会议上作报告说,陈独秀犯了右 倾错误。当时,对我们震动很大,因为陈独秀当过中央总书记,这时才知道他是一 个犯了大错误的人。参加这次会议的有好几百人,时间大约是在1927 年底或1928 年初,即在我调到袁文才、王佐部队工作之前。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