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病中深情 处在华北敌后的晋察冀抗日民主根据地,从创建之时起就被日寇视为心腹大患。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至一九三八年春,敌人对晋察冀边区进行了围攻。 遭到失败后又在一九三八年九月实行全面围攻。晋察冀军区和晋察冀区党委提 出了一切服从战争、一切为了前线的胜利,和保卫家乡的号召,动员边区军民做好 充分准备,采取正确的游击战术,粉碎敌人的围攻。反围攻作战共进行大小战斗一 百三十多次,毙伤日军五千余人,缴获了大量军用物资。我军各部队和地方群众武 装,都在这场严重的斗争中得到了锻炼和发展。经过一年多的斗争和建设,晋察冀 边区已经成为华北敌后坚强的抗日民主堡垒。 为了进一步巩固发展敌后根据地一九三九年一月,中央决定成立中共中央北方 分局,以彭真、聂荣臻、关向应、程子华四位同志为委员,彭真任书记。紧接着, 在平山县蛟潭庄藏云沟召开了边区第二次党代表大会。 我参加了这次党代表大会。在会上,听取了彭真同志传达中共中央六届六中全 会精神,和聂荣臻同志关于《十四个月抗战的经验与总结》的报告。 会议中间,我病了,发起高烧,只得中途离开会场,被抬了一里多路,回到军 区政治部所在地李家岸,吃药治病。其实,我去参加会议前已经发烧了,卫生部长 叶青山给我看过病,诊断是“肠胃感冒”,给服了药;想不到开着会又发作了。 边区第二次党代会一结束,聂司令员、唐延杰参谋长就带着我和司令部、政治 部的几个同志,去一分区检查、布置工作。我们走了好几个县,到了一分区所在地 易县。一分区司令部住在楼山,我和聂司令员住在离楼山不远的岭东村。 这时,聂司令员对我亲切地说:“宗槐,我看你脸色不好,精神也不好,大概 是你的病没有全好,你快休息治病吧!”接着他又说:“你到后方治病去吧!我这 儿还有几盒‘维他司保命’,你把它带上,医生知道怎么用。”聂司令员边说边从 铁皮箱中取出七盒针药,递到我的手中。尽管我当时很激动,但已经连说话的劲儿 都没有了。 警卫员把我扶上马背,送到了完县神南镇骑兵团的卫生队。卫生队队长邓启修、 医生范伯儒一测体温,我高烧四十一度,我已经迷迷糊糊的了。他们怕出意外,把 我压在枕头下的手枪取走了。我清醒过来后,看到军区卫生部部长叶青山亲自为我 打针。他打得痛,我就劝他让医生打,他跟我开玩笑说:“好啊!当组织部长了, 嫌疼了,长征路上,你那次病倒了,要不是我那针下去,你能追上队伍?!”与此 同时,卫生部的游胜华副部长、林金亮医务主任也都多次来看望我。他们还请冀中 军区卫生部部长顾正均带着医术高明的殷希澎、陈其援大夫给我会诊。 经过一段紧张的治疗,我的病情开始减轻了。这时,叶青山部长才对我说: “实话对你说了吧,你这次患的是重症伤寒,一度高烧昏迷不醒,很危险。聂司令 员有指示,让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救活。他还叫骑兵团派人去北平,通过北平地 下党买来一些药,你用的‘虎白龙’就是刚买来的。用了这种药,你的高烧才退下 来。”叶部长接着告诉我:“司令员还吩咐说:倘若你过不来,就把遗体拉到阜平 城南庄入殡;要是活了,就借养病这机会,在我的部属中,给你介绍个对象。聂司 令员说你不小了,该帮你解决婚姻问题了。”叶部长还对我说:“聂司令员还特地 给你捎来几个高丽苹果呢。一分区杨成武司令员也给你送来了凤尾鱼和一套服装。” 听了这些话,我热泪盈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这场大病,使我的头发都脱光了, 一度成了秃子,终日戴着帽子。我的身体受到了生与死的考验,我的思想感情得到 了锤炼和升华。首长的关怀,组织的温暖,战友的深情,都注入了我的心灵,给了 我无穷的力量。 病情稳定后,我从骑兵团卫生队转到神北村卫生部医院,治疗休养了几个月。 这期间,我的身体一直没有复原,疾病反反复复,有几个月鼻子天天流血,非用止 血药不可。由于体虚,医生和领导都不让我参与什么工作。但有两件事,我参加了。 一是参加了军区政治部在唐县上围子召开的政工会议。 这次会议主要是研究开展政治整军问题,舒同主任讲了话。会议确定在全区部 队开展政治整军,建立健全党的各种生活制度、会议制度,开展争当模范党员、模 范干部活动。会议当中,我还参与了抗大二分校一批学员的分配工作。这些学员有 二百来人,要分到各个分区去工作。但有的同志只愿意到条件较好的冀中军区,而 不愿到条件艰苦的分区。我和政治部的其他同志做了许多工作,才比较顺利地完成 了这项任务。另一件事,是一九三九年十一月份参加了军区成立两周年庆祝活动。 军区在唐县军城南关召开了纪念大会,贺龙、关向应、罗瑞卿等领导同志和聂司令 员等,出席了大会,和军民一起共庆军区成立两年来的胜利。一九三九年底,我基 本恢复了健康,带着首长和医务人员的一片深情返回战斗岗位。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