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家世·张家、李家、黄家、孙家(9) 一八六二- 一八六八年间,黄翼升与李鸿章不断交集。他们曾合力克服苏州、 嘉定、无锡、上海等地。一八六四年灭太平天国后,他们又转战江苏、山东、河 南各省,平定捻匪之乱。李鸿章获授湖北巡抚,次年调升直隶总督与北洋事务通 商大臣,官运扶摇直上。 黄翼升则于一八六四年出任首任长江水师提督。一八六八年平捻后,他获授 三等男爵,曾国藩、彭玉麟也详定水师章程,为他设提督署于安徽太平府,设行 辕于湖南岳州:" 自荆岳下至崇明,支河内湖,悉归统辖,计五千余里。所有六 标二十四营。船七百七十四艘。总兵五营。官副参游二十四。……兵万二千。兵 饷杂费月五万有奇。……" 曾国藩奏言:" 水师事务繁重,惟翼升可以综览全局。 " 彭玉麟亦奏言:" 翼升精明强干,练达营务……" 沙场勇将,四十七岁才得独子,七十六岁尚无孙辈。 黄翼升青年时代就不断转战各地,婚后一直没有生育。直到灭太平天国次年, 他已四十七岁,夫人才生下独子——我们的外祖父——黄宗炎。黄宗炎成年后结 婚,元配也一直没有生育。黄翼升一八九四年去世时,膝下仍无孙辈。当时黄宗 炎的元配回长沙乡下为他买了一个姨太太。一八九五年黄宗炎逝于广西盐法道任 上。一八九六年我们的姨祖母生下了我母亲和我舅舅这对双胞胎。我母亲的性格 形成及她对我姐姐的影响,请见本书第四章。我舅舅一家的故事,请见本书第九 章。我母亲曾说:" 湖南人最勇敢。" 黄翼升骁勇善战,不愧是一个湖南人。 我后母的父亲孙宝琦有五个太太,二十四个子女。 我母亲与我父亲离婚后,我父亲于一九三四年再娶孙用蕃(一九○三- 一九 八六)。她的父亲孙宝琦和我的外祖父、外曾祖父正好相反;多妻、多子、多孙。 我后母是姨太太的女儿,为了在众多兄弟姐妹中争宠,养成了精明干练、强出头 的个性。她嫁入我家之后,我们都深受她这种个性的影响,最后导致姐姐离家出 走。 孙宝琦(一八六七- 一九三○)原籍浙江杭州,字慕韩,生在一个书香世家。 他的父亲孙贻经是咸丰十年进士。同治十年升到侍讲。光绪六年(一八八○)后 做过刑部侍郎、户部侍郎。一八九○年辞世时,孙宝琦二十三岁," 五年不茹腥, 不居丙" 。 后来孙宝琦做过户部主事、直隶道员、铜元局总办。并创设育才馆,办理开 平武备学堂;" 吴佩孚、萧安国、陶云鹤皆列门墙" 。 一九○○年联军陷北京后,慈禧挟德宗出逃。孙宝琦随行护驾至西安。因为 他熟谙法文和电码,受命军机处密事。当时北京与西安之间有关议和及朝政的电 报,全都由他译读办理。 因为护驾有功,一九○一年议和之后,孙宝琦以五品京堂奉派出使法国大臣。 他重视教育,赴法上任时曾带张人杰、林桐实、严璩等七个学生至巴黎留学。一 九○三年又获兼任西班牙国大臣。 出使法国期间曾斥责留学生,暗助孙中山。 在巴黎三年,孙宝琦有一件事列入平生光荣纪录。当时孙中山在伦敦蒙难, 获释至巴黎,有两个留德的学生和两个留法的学生去旅馆看他。孙中山留他们在 房间里密谈,但留学生坚请他去外面喝咖啡。在咖啡馆坐没多久,两个留法的学 生借词先走。他们溜回孙中山下榻的旅馆,设法进入他的房间,割开皮包,把同 盟会的同志盟据和法国政府致安南总督的密函偷走,拿到清廷驻法使馆告密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