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访乔冠华 李希光 刘康 1971年,波尼·卡博任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外事记者。他听说中国已正式 恢复了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中国外交部副部长乔冠华要途经巴黎来纽约参加联合 国大会。他决定要抢在前面采访乔冠华。 他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另一位大腕人物克朗凯特,再加上一个摄影记者和录 音师一起,飞到了巴黎。当时中国驻法国大使是黄镇。 “我是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作为《纽约时报》驻印度尼西亚首席记者时,认识 黄镇的。有一次,我在雅加达主动跟黄镇打招呼,他一看是美国记者,没有搭腔。 我也认识乔冠华,50年代我在柬埔寨采访时,西哈努克亲王请他和我等一批外国人 乘他的游艇游览。”在一次朋友聚餐晚会上,已年届七旬的波尼给我讲了他第一次 采访中国人的故事。 “我们到了巴黎后,我写了封请求采访乔冠华的信,送到中国驻法国大使馆。 没有回音。眼看联大就要开幕了,怎么办难道我们白来一趟 “我赶紧打电话给航空公司,我从航空公司发现了乔冠华一行将乘的航班。我 顾不上给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省钱了,订购4张这趟航班的头等舱座位。 “第二天,我们四人来到机场候机室,我看到乔冠华和黄华正在那里候机。我 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这是一架波音707。上了飞机,我们走进头等舱。我惊喜地看到乔冠华坐在头 等舱的第一排,黄华坐在头等舱的第二排。我们四个人坐在头等舱的最后一排。下 一步,就是采访了。 “飞机起飞后,我走到乔冠华的座位前,由于我的个子比较高,并且为了让乔 冠华听清我的话,我几乎是跪在地上跟他说话。” “部长先生,我是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记者波尼·卡博。我们一行四人是 专程来采访您的。我们希望在您到达纽约前获得一个对您的独家新闻。”波尼说。 波尼知道,当时中国正处在“文化大革命”的后期,中美是敌对国家,而中国 上上下下由于政治斗争,人人自危,不敢乱说一句话,他不好把乔冠华逼得太紧。 临走前他客气地说了句话:“请您考虑考虑我的这个采访请求,我过一会儿再来。” 半个小时后,波尼又走到乔冠华的座位前。乔冠华说:“你们可以采访,可以 摄像,但是不能录音。” 波尼高兴得差一点跳起来了。 几分钟后,波尼和克朗凯特带着摄像记者走到前排。 “当时的头等舱座位是可以面对面坐的。乔冠华和黄华坐在我和克朗凯特的对 面。我们的摄影记者就惨了,他或蹲着,或踮起脚,在狭窄的机舱过道为我们拍摄。” “乔冠华和黄华都能讲流利的英语,采访过程中没有翻译。由于乔冠华不让我 们录音,我想掏出笔记本来记,克朗凯特赶紧制止我,担心记笔记会使对方不高兴。 采访结束后,我和克朗凯特回到我们自己的座位,立刻拿出笔和笔记本,把还停留 在头脑里的记忆赶紧记录下来。”波尼说。 飞机抵达纽约机场。一大群记者在等着采访中国外交部副部长乔冠华,而波尼 和克朗凯特却带着他们的采访笔记和录像悄悄地离开了机场,回去制作哥伦比亚广 播公司对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的独家专访去了。 摘自《全国新书目》2000年第4期,原载《妖魔化与媒体轰炸》李希光刘康等著 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年12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