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生涯”记者“生涯”第一回合 写下这个题目,感觉底气不足。记者不好做,比做主持人难,要有拳打脚踢的不凡 身手。正因为如此,我才大着胆子把自己有限的几次采访经历称之为记者生涯。 记者“生涯”第一回合1999年奥克兰APEC峰会期间,正是中国“入世”双边会谈的 关键时刻。那次,我也是采访会议的记者之一。 在奥克兰,最受各国记者关注的,除了参加峰会的各经济体领袖,当属中国外经贸 部部长石广生和美国贸易谈判首席代表巴尔舍夫斯基(CharleneBarshefsky)了。香港无 线、亚视、有线和凤凰的采访小组暗中较劲,你今天拍到了钱其琛,我明天就到饭店门 口去堵奥尔布莱特,每天通过卫星传送回香港总部的消息总得有一条是自己的独家新闻。 我很佩服香港同行抢新闻的方法:一个记者举着话筒,和摄像一大早就来到代表团 下榻的酒店,守株待兔,反正你早晚是要出门的。只要大人物一露面,立刻叫一声“总 统”、“主席”或“部长”。领导人面对传媒,态度总是热情有礼,时间再紧,也不忘 走上来同记者寒暄两句,回答一两个问题。这一来,新闻就有了。 我不具备香港同行的耐心和执著,我怕麻烦,做事喜欢直来直去。 我知道中国代表团下榻的酒店,于是,一个电话打到总机:“Hello,Mr.ShiGuangshengplease.” ( 你好,请帮我转石广生先生的房间。) 当时不过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人家不给转 也没什么。偏偏那个接线员连嗑巴都没打:“Justamoment,please. ”( 请稍等。) 电 话竟然接通了。 这一来,我倒不知如何是好了,正犹豫着,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喂 ? ” “喂,你好! ”我声音颤抖而且满头是汗,“我找石广生部长,我……” “我就是。”石部长语气温和,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石部长,您好,我是凤凰卫视陈鲁豫,我想采访您。”我坐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 背靠着床,电话听筒紧紧地攥在手里,脸涨得通红。 “这两天还不行,我正和巴尔舍夫斯基谈判呢。后天吧,后天谈判结束后,晚上我 接受你的访问。”石部长非常爽快。 放下电话,我一转身趴在床边,浑身瘫软。 长这么大,我还从未如此大胆、主动过。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趴了几分钟,又伸手去够电话。我尝到了甜头,想趁热打铁,如法炮制地搞定巴 尔舍夫斯基。 “Hello,CanyouconnectmetoMs.Barshefskyplease. ”( 请帮我转巴尔舍夫斯基女 士的房间。) 这次我的底气就足多了。 “对不起,酒店没有这个客人。”我的那个Please还没说完,接线生就硬邦邦地打 断了我。 “那不可能啊! 美国代表团就住在你们酒店,你能再查一下吗? 她的名字是CharleneBarshefsky,C h a r l e n e,B a r s h e f s k y 。”我不甘 心,一个个字母给她拼写巴尔舍夫斯基的名字。 “对不起,的确没有这个人。”这回语气略微和缓了些,可那一脸的警惕我隔着老 长的电话线都看得一清二楚。没准,酒店总机室里还坐着几个FBI 的探员呢。 我失望地挂上电话,心里恨恨地想:“美国人真是老奸巨猾! ” 两天后的晚上,我如约采访了石广生部长。 至于巴尔舍夫斯基,还是让她跑了。 记者生涯第一回合,一胜一负,成绩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