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设计校服 初中,我上的是北京师大附属实验中学( 当年俗称150 ,应念成腰五零) 。当年, 我们实验的学生很以学校为荣,戴着校徽坐公共汽车的时候,只伸出右手扶栏杆,生怕 挡住左边胸口别着的实验中学校徽。 文革以前,实验中学是一所女校(50 年代的师大女附中) ,文革后,才改成了男女 生并收的学校,而我所在的班级是当时惟一一个女生班。每天上午课间操时,全校同学 在操场集合做广播体操,我们班53个女孩站在那里格外引人注目。 我当时是班上的文娱委员,一有文艺汇演之类的事就忙得不亦乐乎。初二那年“红 五月”歌咏比赛,我和班上几个文艺积极分子琢磨着我们班合唱时该穿什么服装。一个 同学说:“八中有校服,咱们实验都没有,不如我们自己做班服吧! ” 这个主意获得了热烈响应。于是几个人分头行动:设计款式、选布料、找厂家、量 尺寸。我记得,我们找到的制衣厂在三里河二区工人俱乐部附近,门口的牌子上倒是白 底黑字写着×××服装厂,其实就是临街的两三间平房,屋里几架缝纫机,大概是街道 附属的一个加工组。我和几个同学下午放学后就站在厂门口,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要求见“你们领导”。领导见没见着我不记得了,印象中一个戴蓝色套袖,脖子上挂一 条软软的皮尺,眼镜滑到了鼻间的老裁缝接待了我们。一通讨价还价之后,服装厂拿到 了一份不小的定单。我们呢,一个星期后,穿上了女生班的班服。如果没记错,每人交 了17块钱。 1984年5 月份,我们初二三班成了全校最出风头的班级。 很可惜,那条裙子早就找不到了,但它的样子我永远记得:长袖、豆绿色、布料是 很厚、很挺括的那种,胸前系扣子,腰间系着同一种布料做成的宽宽的腰带。 那年歌咏比赛,我们穿着班服,唱起自己创作的班歌:“迎着晨曦,挽起伙伴的手, 我们可爱的姑娘,像那跳跃的浪花,欢歌在祖国怀抱中,啊啊…… 彩笔将描绘祖国的未来,浪花将汇入时代的洪流,莫辜负青春年华好时光,努力飞 翔吧,向着明天,飞翔,飞翔,飞翔! ” 那首歌,那条裙子,是我少年时代最美丽的回忆。 高中三年,是我成长过程中最尴尬的一个阶段,我长高了,长胖了,既没有了小时 候的可爱,身上又没有一丁点十几岁女孩子应有的清新。我觉得自己整天灰头土脸的, 一点儿也不漂亮。当我不自信的时候,也就没有了精益求精的心情。所以,那3 年是我 在穿衣打扮方面最乏善可陈的时期。 高二开始,外国服装品牌走入中国。 有一天上课间操的时候,我们年级7 个班的同学一直在唧唧喳喳地交头接耳,气得 领操台上的体育老师对着扩音喇叭直骂:“高85级的,你们怎么回事? ” 我们吓得不说话了,可眼睛还是不住地往二班一个男生的脚上瞟。因为,他穿了一 双价值200 元人民币的NIKE鞋。 那真是爆炸性新闻。 1986年的时候,200 块是很大一笔钱,NIKE更是一个刚刚听说,但可望不可及的名 字。而我们身边竟然有人将那么名贵的鞋,随随便便地穿在脚上,这太让人羡慕了。 从高二到大学,我的时尚梦想就是拥有那样一双NIKE鞋:布面的、低帮、鞋的两侧 各有一道淡粉色的SWOOSH(NIKE 的标志) 。 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因为,当我攒够了钱,NIKE早已不生产这种款式的鞋了。 当年穿不起NIKE,我也不气馁。碰巧在清华附中附近一个不起眼的鞋店里买到一双 棕色方头厚跟皮鞋,喜欢得要命。 我买了穿到学校,在班上的女生中间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几天后,我们班女生几 乎每人一双棕色“踢死牛”( 班上男生起的绰号,挺形象) 。眼看自己带动起一阵时尚 潮流,我很是得意。 一直到今天,我都喜欢样子笨笨,鞋跟又不太高的鞋。细高跟皮鞋让我觉得不踏实。 2002年8 月初,我在香港GUCCI 店里看中一双小羊皮皮靴,样子美极了,我惟一担 心的是鞋跟那么细,会不会折断? 女店员觉得我不可理喻,因为他们的鞋是最好的,不 可能有问题。 上了大学,广院校园里到处都是青春靓丽的女生,我在穿着上没出过什么风头。还 好我那时整天埋头苦读,没功夫和别人争奇斗艳,否则会自卑死的。回想广院时,我做 的惟一一件能称得上时尚的事,就是减肥。减肥结果,体重从110 斤降到90多斤,而减 肥心得只有两个字: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