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归途。 不知过了多少重的山峦相交,多少次的颠簸山路。 终于到了那日未曾来过的潼关,几人也就停下来稍做休息,之娴也就乘此机会 独自登上城楼。 站在高高的关墙上,向下望去,似乎还能看见丈夫世民攻打潼关的画面。两军 对峙的情景,井然有续排列分布的兵士们,那究竟是如何雄壮的场面,自己无法知 晓。 闭上双眼,仿佛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如雷降临的摄人心魄。 猛地张开眼睛却什么也没有,底下空荡荡的,偶而几只鸟雀悠闲地在那里觅食, 战争结束了么?不!还未停止,还有数不尽的潼关,数不清的流血奋战…… “秦王妃……”之娴冉冉自语着,再次闭上了双眼陷入沉思。 刚刚从守关将领那听到这个消息时有点莫名其妙,再后听到公公李渊登基的消 息,就不觉得茫然了。 是的,他是秦王,当之无愧。可是自己呢?这个看似羡煞旁人的称号却像块无 形的石头压在心口,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秦王妃…… 她能做得到吗? 还是像现在一样就好了? 身后不远就是长安,可却始终不敢踏步而前。 现在。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见他呢?也许还是想多了…… 长安,即使在战乱中也依然繁华似锦,热闹非常。坐在马车中掀帘而望,一片 热闹的景象,人们似乎并没因刚换新主而感到慌张不安。 “姐姐,过了这条街就可以到秦王府了。”小筱好奇地看着车外人来人往的景 象,也许是太久没见到人多的地方了,显得兴奋不已。 之娴有点紧张地抓着双手,坐立不安。不知道现在这样就去见他会不会显得唐 突,可是秦王府是自己该去,该住的地方,心中又为何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还是 说太久没见而略感生疏了? “姐姐,你不舒服吗?”小筱诧异地看着之娴额头上划落的汗珠,现在是初冬 应该不热才是,长孙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不,没什么。”之娴伸手擦了擦汗珠,淡淡一笑,“那些兵士都安排妥当了 吗?” “恩!马三保已经让他们在我们之前先入长安,现在大概已经安排稳当了。” 之娴突然想到什么,连忙伸手掀开车前的布帘说道:“三保,等下我有话跟你 说,你且不急去见秦王。” “长孙王妃有什么事吗?”马三保是个粗人自然不去在意之娴要说的事情重要 与否,他反倒是因为之娴这番话而按奈不住性子,直性子的人叫他等,还真是折磨 人来着。 “等下,你见了秦王切记不可说那些士兵的事情我有参与过,直接说是你的主 张便好。”之娴一看他那心神不定,坐立不稳的样子,也就直接把话说出了。 “?!为什么?”马三保不明白,明明是长孙王妃的功劳,现在反而要叫他来 代替,这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只管这样去说就是了,知道这事的只有我,小筱和你,其他兵士都是不知 道的,他们看见的也是你亲入军营的样子。你这样做,对大家都是有好处,而无坏 处。”之娴这么解释着,也希望马三保能明白她的苦衷。 “我说你这人也真是奇怪,有个救王妃的功劳美给你,你还在那里推三推四的, 怎么嫌功劳不够大啊?”在一旁静静看着的小筱显然没长孙那么好耐性脾气,她开 始上下动着嘴角,双手插着腰,一双眼睛直瞪着他,似乎要冒火星出来一样。 “哎?你这人怎么动不东就说人家不是来着?我要不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才懒 得理你了!什么叫美给我,我还真去领给你看!”被小筱这么一说,马三保显然是 很不服气了。什么叫作,一个美功劳来着,他马三保还不是正如长孙王妃所说的, 降下隋军的兵马来着,这样的功劳哈偏偏要得给她小筱看! “去得啊!去领啊!你既然都这么说了,为什么还在这里像个女人一样和姐姐 推来推去的,真是的!” 马三保无语了,本来还想回她两句的,刚才不过是死要面子才会说想去领功劳 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他被隋兵虏去过,到时候可真下不了台 阶了。 “三保,秦王等人要是问起,你就如此答便是,也算是帮我个大忙。”之娴放 下帘幕结束了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