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内心的忧虑 秘书看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他在朱德身边工作了十多年,他很清楚 朱德此时的心境。于是,他轻声问道:“朱总,您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听到秘书的问话,朱德睁开眼睛,直起身子,缓缓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 :“看来这次要打倒一大批了,不仅仅是老红军,就连抗战这一批恐怕也保不住了。” “朱总……”秘书还想安慰几句。 朱德摆摆手,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几天后,一辆红旗轿车驶进西四毛家湾一处灰色高墙围着的院落。车子在一幢 平房的门前停下,从车里下来一个身材矮小、体态臃肿的胖子。草绿色的军装裹在 身上显得很不协调。他在一名年轻军人的引导下走进光线阴暗的客厅,落坐在一个 单人沙发上。 片刻,林彪从客厅的旁门缓缓地走了进来,看到来人,点点头,低声说道: “吴法宪,你还好吧?”吴法宪见林彪进来,立即站起来行军礼,受宠若惊地连声 说好。 随后,吴法宪端坐在沙发上,毕恭毕敬地听着林彪的讲话:“……在我军的历 史上,毛主席才是真正的总司令,是我们的红司令。朱德的总司令是假的,他是一 个大军阀,他从来就是反对毛主席的野心很大,想黄袍加身当领袖……”吴法宪似 乎已经揣摸到林彪这番话的意图,他频频地点头,表示赞成林彪的看法。 由于党内多数高中层领导人对这场“文化大革命”的认识仍然“很不理解,很 不认真,很不得力”,因此,根据毛泽东的意见,中共中央于十月间召开了以批判 “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为主要议题的工作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林彪等人再次攻击朱德,歪曲历史上的真实情况,以混淆视听。 11月下旬的一天夜里,戚本禹接到江青打来的电话,立即来到十一号楼。 十一号楼坐落在钓鱼台国宾馆的东南角。“文化大革命”后,这里成了江青的 住所。此时的江青已非彼时的江青,攫取政治权力的欲望愈加膨胀。江青同戚本禹 谈起中央工作会议上的情况时,眼镜后面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刘少奇、邓小平 的问题算是揭开了,会上还提到了朱德的问题。林总讲,朱德根本就不是什么总司 令,一天总司令也没有当过,朱毛、朱毛,那是假的。实际上朱是反对毛的,他要 篡权当领袖,是一个大野心家。” “嗯,那……”戚本禹欲言又止,略有顾虑地想再问些什么。 江青看出戚本禹的心思,便对戚本禹说:“你到中办去,发动革命群众,给朱 德、康克清贴大字报,这次一定要把他们批倒、批臭。” 戚本禹点点头,又迟疑地问:“这件事是不是要向主席请示?” “你不用管这些,我去找主席,这些事他都清楚。”江青说完又回到沙发前坐 下。 听毕江青的一席话,戚本禹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踏实了许多。 戚本禹原本是中央办公厅的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1964年,他写了一篇《 评李秀成自述》的文章,得到毛泽东的赞赏和注意,后调到《红旗》杂志社历史组 工作。“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他担任了中央文革小组成员。他后来的所作所为, 完全是一种政治投机。此后仅仅一年时间,在毛泽东的批准下,被当做“政治小爬 虫”关进了监狱,从此结束了他的政治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