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和平易手京都 张学良对日本NHK 电视台记者谈到当年他父亲同北伐军开战时说:“我希望中 国统一,当时我很难过,我是反对内战的。可当时我不但是我父亲的儿子,也是他 的部下。所以我就劝他,我们这个战争(指同北伐军的战争)有什么意思。我们是 为什么?我自己到河南去,看见人们流离失所,很可怜。我对父亲掉着眼泪哭着说, 这是干什么,什么意思,老百姓受这么大的苦,都是我们这个内战搞出来的。” 1927年3 月,张学良率部队驻扎在津京一带,在北京设总部,以期与北伐军对 抗。不久,张作霖与蒋介石策划“南北妥协共同反赤”。4 月6 日,张作霖下令北 京警察厅搜查苏联大使馆,逮捕了中共创始人之一的李大钊等人,并于4 月28日下 令绞杀。4 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政变,大肆屠杀共产党人。5 月,张学良奉 父命在河南与北伐军开战,他感受了内战给百姓带来的沉重灾难,民穷财尽,满目 疮痍。未经父亲同意,在郑州前线擅自给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发表通电,主张言和 息争御外。而后,蒋介石也派人到新乡,劝说张学良响应三民主义,把军队改为国 民革命军,完成国家统一。5 月底,张学良又违抗父命,放弃郑州,撤兵黄河北岸。 北退时,还下令保存了郑州军火库和黄河大桥,并给北伐军留下书信,以示无敌意。 6 月初,张学良又以个人名义从新乡前线致电蒋介石,希望停止内战,共商国事。 张学良对此曾说:“我为军人,只知服从,我崇信旧道德,忠孝两字,绝对遵 守,大局主张,固另有主宰者。”还说,“如果蒋先生等抛弃过激运动及鲍罗廷之 操纵,为国家事,没什么不可商量的。”他认为张作霖杀害李大钊等人和蒋介石的 “四·一二”政变,“南北这两件事,正为双方息兵言和铺平了道路。” 那时张作霖在北京组织安国军政府,自任陆海军大元帅,原以黄河为界,与蒋 介石谈判,维持南北对峙局面。1928年1 月,南京政府决定再次北伐,调动军队直 指奉军。日方趁奉军同北伐军作战失利,诱惑张作霖签订协约,推行日本政府的满 蒙政策,说如果答应此要求,日本可以设法阻止北伐军渡过黄河。张作霖这次不再 同意用日人力量来对抗北伐,他说:“妈拉个巴子的,我们中国人打中国人已经不 对了,怎么可以叫外国人来打中国人?”张学良也反对“同种相残”,张作霖终于 在猖狂主战要与北伐军拼死决战的张宗昌和力主和谈撤军的张学良之间作出抉择, 奉军撤离京津,和平移交北京的谈判由张学良主持。 6 月1 日,南京国民政府批准双方议定的条件,3 日张学良立即实施撤退计划, 张作霖也于当日离京返奉。不料次日晨,关东军在皇姑屯车站制造了炸车事件,张 作霖遇难,张学良在军事行动中部署就绪后才回奉天。由于张学良力主和平易手京 都,终使古都北京幸免于兵燹毁坏。 皇姑屯事件发生时,张学良正在部署奉军向滦河撤退,6 月4 日晨,他接到奉 天密电,告知张作霖专车被炸,其父伤势较重。这密电是随张作霖出关回奉的密电 处处长周大文让人拍发的。周大文在皇姑屯炸车时,身临其境,目睹惨状,急忙跑 回家给北京打电话,但没要通张学良,这时恰好奉天电报局局长来看周,立即请他 到密电处代发密电,向张学良报告说“大元帅受伤较重,但不要紧”。随后便匆匆 赶到帅府秘书厅,才获悉半小时前张作霖因伤势过重而去世,但要严守秘密,这时 张学良还不知此噩耗。 6 月4 日,气息奄奄的张作霖被送回帅府后,军医处长即请奉天的英国医院院 长为他诊治。那位医生到帅府时,张作霖正停止呼吸,他目睹了张作霖气绝。军医 处长诚恳地对这位英国医生说:“这件事关系太大,希望你严守秘密,如有人问时, 千万不能说大帅已死,只能说负伤。”当时各方都在探听张作霖的生死真相,英国 总领事问为张作霖诊治过的英国医生时,那医生也按照军医处长的嘱咐,严守秘密。 他隐瞒真情,赢得时间,使张学良返奉,确保控制了东北的军政要务。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