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柏林战役 柏林战役的构思是1944年11月就在最高统帅部基本确定的。其进一步的明确则 是在维斯瓦一奥得河战役、东普鲁士战役和波美拉尼亚战役的过程中进行的。 在制定柏林战役计划之时还考虑了同盟国远征军的行动。1945年3 月底到4 月 初他们已经在广阔的战线上进抵莱茵河并开始强渡该河,为对德国中心地区展开进 攻做准备。 盟军最高统帅部为自己规定的主要行动目标是肃清敌军集团和占领鲁尔工业区。 然后他们计划美英军队向柏林方向的易北河挺进。与此同时,美法军队在南部方向 展开以占领斯图加特和慕尼黑地区、进军奥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中心地区为目的的 战役。 尽管雅尔塔会议的决议是苏联占领区被划定在远到柏林以西地区,而且苏军业 已抵达奥得河和尼斯河(距柏林60—100 公里),做好了开始柏林战役的准备,以 丘吉尔为首的英政府仍然梦想抢在红军到达之前占领柏林。 虽说在战争结束阶段英美两国的政治和军事活动家在战略目的上不尽统一,但 同盟国远征军最高统帅部并未放弃在局势有利的情况下占领柏林的想法。 3 月末的几天里斯大林收到艾森豪威尔通过美军代表处转来的关于进军到柏林 方向上商定战线的计划通报。该通报表明美英军队为进抵吕贝克地区,预计会向东 北方发动进一步的进攻,而且将向东南进攻,目的是打垮德国南部的敌人。 斯大林知道,希特勒当局最近展开积极活动,谋求与英美政府单独达成协议。 考虑到德军的绝望状态,可以预见,希特勒分子会完全停止西部的抵抗,而向英美 军队开放通向柏林的道路,以免将其交给红军。 英美军队在莱茵地区的“进攻”到底进行得怎样呢? 众所周知,希特勒军队在该处的掩护部队极为薄弱。就在德国人退至莱茵河之 时,正是组织认真抵抗的好时机。但他们不这么做。而这首先是因为德军的主力已 调往东线去对付苏军。甚至就在鲁尔集团最危急的日子里德军统帅部还依靠自己的 西线集团去加强对苏军作战的东线。 在英美战局之初,德国人西线部署的是70个极端薄弱的师,其总的战斗力只相 当于26个定员师。同盟国则有91个满员师。 同盟国在空军方面也占有很大优势。他们实际上可以以自己的航空兵突击压制 德军无论来自地面还是空中的任何抵抗。 这样美英军队在十分轻松的条件下强渡了莱茵河,且莱茵区实际上在德军未作 抵抗的情况下就被他们占领了。 为了进军易北河,盟国军队最高统帅部不等德军鲁尔集团被肃清,就急急忙忙 将主力调集到柏林方向。 当最高统帅部收到艾森豪威尔将军的通报,说决定进行两次突击:向德国东北 部和南部突击,以及关于美军将在协议规定的柏林方向一线驻扎的通报时,斯大林 对艾森豪威尔的评价是忠于自己承诺的人。然而这个评价显然给得过早。 在同盟国军队于法国登陆并展开进攻的时期,红军总参谋部和英美两国军事代 表团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还经常交换关于敌军部署的情报。但随着战争结束的接 近,我们开始从自己的同盟国那里收到与实际情况相去甚远的情报。 我可以引用总参谋长安东诺夫给美国驻苏军事代表团团长约翰·P .丁的复信 如下:“美国驻苏军事代表团团长约翰·P .丁少将尊敬的丁将军请您向马歇尔将 军转达下列情况:今年2 月20日我收到马歇尔将军的通报,内容是德军正在东线组 建两个反攻集团:其一在波美拉尼亚,目的是突击托伦;其二在维也纳一俄斯特拉 发地区,目的是在罗兹方向进攻。与此同时,南部集团应包括党卫军坦克第6 集团 军。2 月12日我还收到了英国军事代表团陆军组组长布林克曼上校发来的类似情报。 我非常感激并十分感谢马歇尔将军为实现我们共同的目标而热忱为我们提供的 情报。 同时我认为有义务通知马歇尔将军,东线3 月份期间的作战行动没有证实他所 提供的情报,因为这些战斗表明,包括党卫军坦克第6 集团军在内的德军主力集团 并未在波美拉尼亚和俄斯特拉发地域集结,而是集结在巴拉顿湖地区,德国人还由 此处发动了旨在进军多瑙河并在布达佩斯以南强渡该河的进攻。 这一事实证明马歇尔将军所掌握的情报与3 月底东线事态的实际进程不符。 当然不排除某些人提供这一情报的目的是迷惑英美两军统帅部和苏军统帅部, 并将苏军统帅部的注意力从德军准备发动主要进攻的东线地域引开。 尽管出现上述情况,我还是请马歇尔将军在可能的情况下继续提供有关敌人的 情报。 这一情况我认为有义务通知马歇尔将军是为了使他能根据这一情报来源得出相 应的结论。 请您向马歇尔将军转达我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尊敬您的安东诺夫大将,红军总参谋部长。 1945年3 月30日“” 3 月29日我再次应最高统帅部召令回到莫斯科,随身带来了白俄罗斯方面军的 柏林战役计划。 当天晚上很晚斯大林把我召到他克里姆林宫的办公室去。 他问我对柏林方向的敌人如何评价。 我取出自己的前线侦察图放到最高统帅面前。斯大林开始认真研究柏林战略方 向的德军战役战略部署。 根据我们的情报,德军此处有至少90个师组成的4 个集团军,其中包括14个坦 克和摩托化师、37个独立团和98个独立营。 后来证实、德军柏林方向上至少有100 万人,10400 门火炮和迫击炮,150O辆 (门)坦克和自行火炮,3300架作战飞机,而在柏林市内还有除此以外的20万人的 守备部队。 “我军何时能够发起进攻?”斯大林问道。 我报告说:“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最迟不过两周就能开始进攻。乌克兰第1 方 面军显然也可以在同期作好准备。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据全面情况看,要拖到4 月 中旬才能最终肃清但泽和格了尼亚地区的敌军,因而与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和乌克 兰第工方面军同时自奥得河发起进攻是不可能的。” “那怎么办?”斯大林说,“只好不等罗科索夫斯基方面军的行动结束就开始 战役了。如果他只迟几天的话,也不要紧。” 他又走到书桌前打电话给安东诺夫,命后者立即赶到。 15分钟后,安东诺夫来到最高统帅办公室。 最高统帅对安东诺夫说:‘“请您打电话命科涅夫4 月1 日带乌克兰第1 方面 军战役计划到最高统帅部来,你和朱可夫这两天再对总计划研究一下。” 3 月31日乌克兰第1 方面军司令员科涅夫元帅来到总参,立即参加了柏林战役 总计划的研讨,之后又报告了乌克兰第1 方面军进攻计划的草案。 我记得不错,当时我们大家在所有原则性问题上的意见都是统一的。 1945年4 月亚日,最高统帅部听取了安东诺夫关于柏林战役总计划的报告,而 随后是我对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部队进攻计划的报告和科涅夫关于乌克兰第二方面 军部队进攻计划的报告。 最高统帅不同意总参地图上标出的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和乌克兰第1 方面军之 间的全部分界线。他画了一条从尼斯河到波茨坦的界线,而且线只画到吕本(柏林 东南60公里)。 又马上指示科涅夫元帅:“一旦柏林东部要冲的敌人顽强抵抗,而且肯定会有 这种情况,那么会拖住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的进攻时,乌克兰第1 方面军应做好以 各坦克集团军从南面向柏林发动突击的准备。” 对柏林的进攻定于4 月16日发起,根据准确计算,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4 月20 日前无法自奥得河发起进攻,所以就不等他们行动了。 4 月2 日凌晨我在场时,最高统帅签署了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准备进行旨在攻 占柏林的战役的训令及于12至15日期间前出到易北河的指示。 主要突击决定以4 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和两个坦克集团军的兵力从屈斯特林登 陆场实施。后者预计在突破敌柏林防御之后投入北部和东北包围柏林的战斗。方面 军第2 梯队(戈尔巴托夫上将的第3 集团军)预计也在主攻方向投入使用。 给乌克兰第1 方面军的训令草案由于划分界线的改变以及命令方面军准备将坦 克集团军由南方调转柏林的情况,最高统帅是在1 天以后进行了必要的修改才签署 的。 乌克兰第1 方面军奉该指令之命:1 .应粉碎科特布斯及柏林以南的敌军集团 ;2 .将“中央”集团军群与柏林集团分隔开并以此从南面保障白俄罗斯第1 方面 军的突击;3 .在10—12天(最晚)内抵达别耶里特茨—维滕贝格一线,再沿易北 河直取德累斯顿;4 .方面军的主要突击应在通往施普伦贝格的方向实施;5 .近 卫坦克第3 、4 集团军应在主要突击的方向突破后再投入战斗。 由于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仍在但泽东南及格了尼亚以北地区进行对德激战,最 高统帅部决定开始向奥得河变更该方面军主力的部署,最晚在4 月15—18日在贝格 一施韦特地段接替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的波兰第1 集团军以及第61集团军。为了彻 底肃清但泽和格了尼亚地区的敌军集团,罗科索夫斯基方面军的部分兵力奉命留在 该地。 在最高统帅部讨论柏林方向面临的行动的总计划之时,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的 目标和任务也基本确定了。 因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晚4 昼夜开始进攻,罗科索夫斯基元帅也就没被召回最 高统帅部讨论柏林战役计划。 结果,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在进攻之初的最紧张的日子里要在缺乏与白俄罗斯 第2 方面军部队协同作战,以暴露右翼进行作战。 我们不仅认真考虑了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被迫推迟进攻的发起,而且还考虑到 他nJ在奥得河下游强渡时会不可避免地遇到的种种困难。河流在该处有东、西奥得 河两条巨大的河道,宽150 —250 米,深达10米。据我们计算,白俄罗斯第2 方面 军强渡两条河道,建立必要的登陆场,最快也不会少于2 到3 昼夜。这就是说,他 们实际上要到4 月23日一24日,也就是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已经应当突击柏林之时, 才谈得上在某地开始对柏林以北的敌人作战。 当然,最好是能等5 、6 昼夜以后再以3 个方面军同时展开柏林战役,然而, 正如我前面所讲的,最高统帅部考虑到当时形成的政治、军事局面,已不能再把战 役拖延到更晚的时间进行了。 4 月1 日晚,我从莫斯科给方面军参谋长马利宁上将打电话说:“所有计划没 作什么特别更改就全部批准了。我们时间很紧。请采取措施。我明天起飞。” 在战争过程中我们还从未攻克过像柏林这样大,有这样坚固筑垒的城市。该市 总面积几近900 平方公里。发达的地下设施为敌军实施广泛而掩蔽的机动提供了条 件。 4 月 5—7 日举行了积极而又富于创见的会议和在地图及柏林模型上进行的首 长军事演习。4 月8 日到14日各集团军、军、师和诸兵种部队中进行了更为详细的 军事演习和演练。 在战役准备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在考虑采取什么措施能令敌人更震惊,能更好 地压制敌人。利用探照灯进行夜间冲锋的思想就是此时诞生的。 定于黎明前两小时开始对敌发动猛烈攻击。140 部对空探照灯应突然照射到敌 人阵地和冲击目标。 在准备战役之时曾为战役参加者们演示过探照灯行动的效果。大家一致赞成使 用这一办法。 在军事演习之时的敌军奥德河战役防御突破败局的过程中坦克集团军的使用问 题引起了激烈的讨论。考虑到泽劳弗高地上拥有强大的战术防御,决定坦克集团军 在这些高地被攻克之后再投入战斗。 我们当然并非打算在突破敌战术防御后我坦克集团军像从前在维斯瓦河一奥得 河、东波美拉尼亚以及其他战役中那样突入敌人的辽阔战役纵深。 例如在维斯瓦河一奥得河战役中就曾有过近卫坦克第2 集团军脱离各诸兵种合 成集团军达70公里距离的局面。而此处却不会发生这种事,因为到柏林的直线距离 总共不过60—80公里。 所以,我们所指的是下列情况:如果第1 梯队的突击兵力不能够迅速克制敌人 的战术防御,发生进攻受阻的危险时,就立即投入两个坦克集团军去摧毁防御。这 将会加强诸兵种合成集团军的突击且有助于奥得河和泽劳弗高地地区突破敌人战术 防御的最后完成。 最高统帅部的训令规定,无论是近卫坦克第1 ,还是第2 集团军都应从东北方 向对柏林发动突击,以利于从北面包抄柏林。然而在军事演习的战役败局时,我和 方面军司令部的领导们都极为担心方面军主要突击方向上的近卫第8 集团军进攻地 带内敌人防御的突破,特别是位于距德军防御前沿12公里处,有着坚固筑垒的泽劳 弗高地地区的防御突破是否能够顺利进行。 还因为右邻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发起进攻比我们晚,所以,突破敌人防御的任 何延误都有可能导致对方面军十分不利的局势形成。为保证方面军不出任何意外, 我们决定将卡图科夫将军的近卫坦克第1 集团军部署在崔可夫的近卫第8 集团军之 后的出发位置,目的在于,一旦出现必要情况,该集团军立即可以在近卫第8 集团 军地带内投入战斗。 虽说我自己承担了更改最高统帅部训令规定的部署的全部责任,我还是认为自 己有义务将这一情况报告给最高统帅部。 斯大林听过我的理由后说:“按你认为需要的去做吧,你在当地应该是更清楚 这些。” 敌人当时的情况又怎样呢? 德军最高统帅部将柏林会战作为东线的决定性战役进行规划。 东线主要战略方向的防御是由希特勒的3 个集团军群执行的。“维斯瓦”集团 军群沿奥得河设防,从东北和东方掩护通往柏林的要冲。在其南部活动的中央集团 军群守卫着萨克森以及从东北方护卫着通往捷克斯洛伐克工业区的要冲。南方集团 军群掩护着奥地利及通往捷克斯洛伐克的东南要冲。 “维斯瓦”集团军群最初准备独自向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部队发动反突击。然 而该集团军群在被击溃并丢掉波美拉尼亚登陆场后,其残余部队退过了奥得河,着 手准备加强柏林方向的防御。德军统帅部为补充“维斯瓦”集团军群,正在匆匆组 建新的部队和兵团,主要是党卫军。 通往柏林的直接要冲的防御最初由希姆莱领导,此处的所有领导岗位也都交给 了党卫军的将军们。希特勒统帅部以此来强调局势的特别重要性。1945年3 、4 月 间又从各个方向向柏林方向调集了9 个师。 德军统帅部制订了柏林方向防御详细计划,指望能在柏林前沿地带的奥得河防 御战中取得胜利。为达此目的,它采取了下列措施。 掩护柏林市的布西将军的第9 集团军补充了人员和技术装备。在其后方组建了 新的师和旅。一线兵团基本已按编制人数充实了人员。坦克和自行火炮在防御中的 集中和使用受到特别重视。 建立了从奥得河到柏林的严密的防御设施配套体系。该体系由一系列连续的, 分别有几条散兵壕的防御阵地组成。主要防御带的连续堑壕多达5 条。敌人还利用 了一系列天然防线:湖泊、河流、运河和沟壑。所有居民点都被改成环形防御阵地。 在柏林的东北部地区组建了应对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部队侧翼发动突击的“施 泰因”集团军群。调往该地的还有海军陆战队的精锐部队。 除此之外还采取了防御柏林的“专门措施”,城市周围划分为8 个防区。此外 还有一个特别的第9 防区,占据了政府办公大楼,帝国办公厅、秘密警察总部和国 会大厦所在的柏林市中心区。 在通往城市的直接要冲上建立了三道防线:外拦阻带、外部环形防线和内部环 形防线。 成立了柏林防御司令部,预先通告居民做好进行激烈巷战和室内战斗的准备, 通告说战斗将会在地面和地下进行。建议充分利用地铁、地下下水道和通讯设备网。 城防司令部的专门命令中指出,所有住宅区都要变成堡垒。 为加强通往柏林的要冲及城市本身的炮兵防御集中了所有的高射炮兵力。有600 多门高射炮部署在城市的反坦克和对步兵的防御阵地。此外,甚至正在修理的坦克, 只要火炮还能发射,就都被当作火力点。他们被隐蔽在十字路口、铁路桥边。“希 特勒青年团”法西斯青年联的成员组成了坦克歼击队。它们装备了长柄火箭弹。 参加柏林防御工作的超过40万人。市内集中了精锐的警察和党卫军部队。党卫 军曾部署在市郊的许多团和独立营都被调来防守特别防区。领导这些党卫军部队的 是希特勒的个人卫队队长蒙克。 德国法西斯统帅部认为,他们能够迫使我军一个接一个地去不断啃防区,拖延 战斗,直至我军部队被削弱拦堵在郊区要冲地带。它们企图采用苏军在通往莫斯科 的要冲上采用的同样方法来对付我军。而这种打算是注定无法得逞的。 柏林战役之前的事态的发展使我们感到,要对敌人隐瞒自己的打算是极为困难 的。任何人,甚至不懂军事艺术的人都清楚,奥得河是柏林的咽喉要地,该河一旦 被突破,随之而来的就是立即对柏林进行的直接突击。德国人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在准备进攻时,我们绝对能意识到,我们对柏林的突击早在德国人的意料之中, 所以,方面军指挥部考虑了全部细节,考虑如何将这次突击组织得更出敌人的意外。 为了立即震惊和根本动摇敌人,我们决定以大量航空兵、坦克、炮兵对敌防守 部队发动独攻。然而,在短期内隐蔽地集中如此数量的全部技术装备和设备,需要 进行无比庞大的,而且可以说是极具才能的工作。 准备柏林战役所进行的全部工作,在规模上和紧张程度上都是前所未有的。仅 在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这一相对狭小的地段上,就在短期内集中了77个步兵师、3155 辆坦克和自行火炮、14628 门火炮和迫击炮以及1531门火箭炮。我们相信,拥有这 些装备和兵力的我军一定能在最短的期限内打垮敌人。 所有这些战斗技术装备、人员和物资装备都必须运过奥得河。这就需要建造不 仅能保障部队调动,还要能保障其后续供应的大批桥梁和渡口。 从2 月初开始,敌人在奥得河的积极活动就从未间断过。在3 月份和4 月上半 月期间,争夺屈斯特林地区的登陆场的激战一天都不曾停止过。为了毁坏桥梁和渡 口,敌人除进行大规模轰炸航空兵突击外,还采用了巡航导弹和浮动水雷,然而桥 梁依然屹立。掩埋在地下和架设在杆上的数千公里电话线也已准备投入工作。 方面军部队主要突击地段内的炮兵密度每公里突破正面76毫米及其以上口径的 火炮达 270门。 在进行战役的战役战术准备和物质准备的同时,军事委员会、政治机关和各级 党组织还在柏林战役准备的结束方面开展了大量党政工作。 与此同时还进行了关于端正对深受希特勒分子欺骗,承受了战争的全部负担的 德国和平居民的态度方面的大量解释工作。 正如我前面所讲的,粉碎柏林集团和攻占柏林应由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在乌克 兰第1 方面军部分兵力协同作战下完成。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与乌克兰第1 方面军之间建立了由最高统帅部协调和监督 的固定的战役和战术协同关系。 例如最高统帅部在战役进行中曾进一步确定了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右翼部队集 群与抵达波茨坦—拉特诺—布兰登堡地区的乌克兰第1 方面军第4 坦克集团军的协 同动作,达到完成对整个敌柏林集团的战役包围的目的。 为了防止敌第9 集团军在白俄罗斯第回方面军和乌克兰第1 方面军突破奥得河 和尼斯河后撤进柏林,我们在制订战役计划之时决定以第69、33集团军的兵力从奥 得河畔法兰克福地区(法兰克福一柏林的铁路线以南)向邦斯多夫的总方向发动辅 助突击。 最高统帅部命乌克兰第1 方面军司令员以方面军右翼部分兵力从科特布斯地区 向文季什一布赫戈利茨发动突击,旨在切断第9 集团军部队与柏林的联系并与白俄 罗斯第1 方面军左翼部队一起将其歼灭。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第69、33、3 集团军和乌克兰第1 方面军第3 近卫集团军、 第13集团军、第3 近卫坦克集团军及第28集团军的部分兵力以其诸次突击切断了布 西将军的第9 集团军整整20万人的德军集团与柏林的联系,并且很快将其歼灭了。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第1 近卫坦克集团军的重大作用有必要得到着重强调,该 集团军抵达柏林东南郊后,切断了第9 集团军向柏林撤退的道路。这一行动减轻了 第8 近卫集团军接下来在该市内的战斗。 现在我想尽可能依照某种合理的次序回忆一下具有历史性意义的柏林战役是如 何进行的。 在开始进攻前的两天里我们进行了全线侦察。32个侦察分队分别以多达1 个加 强步兵营的兵力于4 月14、15日两昼夜期间通过战斗搞清了敌军防御阵地的火力系 统、敌军的部署,摸清了敌防御阵地内中的强弱地点。 这次火力侦察还有另一个目的。迫使敌人将更多的有生力量和技术装备调集到 前沿,达到4 月16日实施炮火准备时可以用方面军的全部炮兵火力将其覆盖的目的, 这对我军是十分有利的。 4 月 14 、15两日进行的侦察伴随有大口径火炮参加的强大炮兵火力。 敌人把这一侦察当作了我们进攻的开始。某些德军部队因我侦察分队的作战被 从他们据守的初始阵地上打退,而参加反击我侦察部队进攻的几乎是德军的全部炮 兵部队,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我所期待的目的达到了。敌开始将自己的预备队匆忙调往第2 阵地。而我军部 队却停止了前进,在所到达的防线上设防固守。这使敌军统帅部困惑不解,就像后 来弄清的,某些德军司令官认为我们是进攻失败了。 在战争的年代中敌人对我们在突破进攻之前从清晨开始进行炮火准备已经十分 熟悉了,因为步兵和坦克的冲锋通常规定在白昼进行,所以夜间的冲锋出乎他们的 意料之外。而我们也正是决定利用这一点。 在炮兵和航空兵准备开始之前的几个小时前的深夜我动身前往第8 近卫集团军 司令员崔可夫将军的观察所。 时值莫斯科时间凌晨3 点。所有部队中都在进行着战斗行动开始前的最后检查。 1 个半小时后检查全部结束。炮火准备定于清晨5 点进行。 炮火准备之间的3 分钟里我们准时走出地道,在观察所中各就各位。 白天在此可以看到奥得河岸边的全貌。而此时这里却弥漫着黎明前的雾气。我 看了看表:刚好清晨5 点整。 就在这时,火炮、迫击炮和我们神话般的“喀秋莎”火箭炮万炮齐鸣,炮火照 亮了整个地区。 敌方的一些机枪在最初的瞬间还哒哒地响了一下,但随之就转入了一片沉寂, 敌方似乎一个活人都没有剩下。敌人在30分钟的强大炮火中未发一颗炮弹。这说明 敌人已完全被压制,其防御系统已经溃乱。于是我们决定缩短炮火准备时间,立即 发起总攻击。 炮兵进一步加强了炮击,步兵和坦克兵齐心协力向前冲去,强大的双重炮兵徐 进弹幕射击有他们的冲锋伴随。到黎明前我军已攻破了敌人的第1 阵地,开始向第 2 阵地冲锋。 在柏林地区拥有大量飞机的敌人,夜间未能有效地利用自己的航空兵,而到了 早晨,我冲锋梯队已距敌人近到其飞行员轰炸我前沿部队,就有击中自己部队的危 险的程度。 希特勒的军队简直被淹没在浓密的炮火和钢铁的海洋中。空气中形成了一道浓 密的烟墙,某些地方甚至连对空探照灯的灯光都无法穿透,而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搞 成的。 大批大批的我航空兵飞临战场上空。几百架轰炸机于夜间攻击了我炮兵射不到 的远距离目标。余者于早晨和白天与部队协同作战。在交战的第1 昼夜里出动的轰 炸机就达6550架次以上。 第二天,仅炮兵就计划发射119 .7 万发炮弹,而实际上发射了123 .6 万发。 2450车厢的炮弹,也就是近乎98000 吨钢铁骤然在敌人头上落下。敌防御阵地有8 公里纵深被毁坏和压制,而个别抵抗枢纽部甚至有10—12公里被压制和毁坏。 4 月 16 日早晨,苏联军队在方面军的所有地段上均顺利向前推进。但到敌人 醒悟过来之后,就开始从泽劳弗高地方向以自己的炮兵和迫击炮进行抵抗。而且我 军部队越是靠近泽劳弗高地,敌人的抵抗就越加猛烈。 这一天然防线高耸于四方之上,地势陡削,在各方面都是进攻柏林途中的巨大 障碍。它在我军部队面前形成了一堵致密的高墙,掩护着其后的高原。而在这片高 原上应展开争夺通往柏林的直接要冲的战斗。 就是在这里,在其脚下,德军妄图阻止我军。他们在此处集中了最大数量的兵 力和设备。 泽劳高地不仅限制了我坦克的行动,而且对我们的炮兵而言也是巨大的障碍。 它掩护着敌人的防御纵深,使我方无法从地面对敌防御进行观察。我炮兵被迫靠加 强火力来克服这些困难,而且被迫经常进行面积射。 将近13点时,我清楚地知道了,敌人此处防御的火力体系基本上得以保全,而 且以我们开始冲锋时的战斗队形进行进攻,我们是无法攻克高地的。 为了加强我冲锋部队的突击并使突破防御有十分把握,在和各集团军司令员商 讨之后,我们决定把卡图科夫和波格丹诺夫两位将军的两个坦克集团军补充投入战 斗。14点30分时,我从自己的观察所已看到了第1 近卫坦克集团军首批梯队的行动。 15点,我打电话向最高统帅报告说,敌人的第卫、2 层防御阵地已被我们突破, 方面军部队前进了6 公里,但在泽劳弗高地防线旁遇到敌人的顽抗,看来此处敌人 的防御阵地基本保存完整。为了加强诸兵种合成集团军的突击,我已将两个坦克集 团军投入了战斗。我认为到明天结束前我们会突破敌人的防御。 晚上我再次向最高统帅报告了在通往泽劳弗高地的要冲上遇到的困难并说明天 晚上之前这条防线可能攻不破。 我们很快又收到了最高统帅部给乌克兰第1 方面军和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的指 令。命令说:科涅夫以第3 近卫坦克集团军经措森自南向柏林进攻,以第4 近卫坦 克集团军进军波茨坦;又命罗科索夫斯基加速强渡奥得河并以部分兵力从北面向柏 林包抄进攻。 从4 月17日清晨起,方面军所有地段上都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敌人拼命抵抗。 然近傍晚时分,头一天投入战斗的我军两个坦克集团军与诸兵种集团军协同行动, 在一系列地段突破了泽劳弗高地的防御,敌人顶不住我坦克集团军的突击,开始后 退。4 月18日早晨泽劳弗高地被攻克。 突破泽劳弗防线后,我们获得了将坦克兵团投入广阔战线上的战斗的条件。 然而4 月18日,敌人仍然投入了所拥有的全部预备队,甚至抽调了柏林的防御 部队,妄图阻止我军前进。直至4 月19日,德军遭受重大伤亡,抵挡不住我坦克集 团军和诸兵种合成集团军的强大逼攻,才开始向柏林防区的外部环形防御线撤退。 几天后,马利宁向我报告说收到最高统帅部关于撤销以前给罗科索夫斯基下达 的令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从北面包抄进攻柏林的指令的指示。很显然,白俄罗斯第 2 方面军既要强渡奥得河的复杂水系,又要战胜德军该处的防御,是不可能于4 月 23日之前出动全部兵力进攻的。 正如战事的实际进程所证明的,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能以其主力展开进攻的时 间不是4 月24日之前,而是当到柏林市内已经进行巷战、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部队 的右翼集团已从北面和西北包抄了柏林的时候才展开进攻的。 在4 月16、17日的交战过程中和后来,我曾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分析方面军部队 的战役队形,想搞清我们的决定中是否存在导致战役受挫的错误。 错误虽然没有,但应当承认,我们有过导致战术突破环节的战斗拖长的一个疏 忽。 在战役准备之时我们对泽劳弗高地地区地形的复杂特性有些估计不足,没有估 计到敌人在此会有组织难以攻破的防御的条件。敌人在距我出发阵地10—12公里处 隐蔽在地下深处,特别是高地反斜坡中的兵力和技术装备得以避开我炮兵火力和航 空兵的轰炸保存下来了。当然,我们准备柏林战役的时间是极为有限的,但这不能 成为令人谅解的理由。 我本人应首先承担准备工作不充分的问题的过失。 我想,有关的几位集团军司令员,即使对于夺取泽劳弗高地时准备不充分的责 任不公开表示,当其独自沉思时也会承担的。在制订炮兵进攻计划时,也应事先估 计到消灭敌人在这一地区的防御的困难。 攻克柏林的任务本当,而且也必须交给两个方面军: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和乌 克兰第1 方面军,而他们之间的分界线则应这样划分:奥得河畔法兰克福一菲尔藤 瓦尔德一柏林市中心。在采用这种方案时,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能够在较窄的地段 发动突击并从东北、北面和西北三个方向包抄柏林。乌克兰第正方面军就可以在最 短的战线上以自己的主力集团对柏林实施突击,从南面、西南和西面攻占柏林。 当然,还可以有另一种方案:只将攻取柏林的任务交给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 但至少为其左翼补充两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两个坦克集团军*个航空兵集团军和 相应的炮兵及工兵部队。 采用这一方案时,战役的准备和指挥可能会更加复杂一些,但在粉碎敌柏林集 团方面,特别是夺取柏林之时兵力和装备总的协同动作则可大大简化,各种摩擦和 误会也必将更少。 说到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的进攻,则还可以组织得更简单些。 可在斯德丁一施韦特地段留下一支不大的掩护部队,而将方面军的主力部队集 中到施韦特以南,使之与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的右翼相衔接,而且甚至还可以从其 侧翼(已强渡过奥得河的)展开行动,在西北方向实施突击,进而孤立斯德丁一施 韦特敌军集团。 但是,由于一系列原因,这些方案在最高统帅部拟订和批准柏林战役计划时未 曾提出。最高统帅部实行的是全线突击的方案。 下面我重新回到那些天的事件上来。 在战斗最初的日子里,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的坦克集团军没有任何向前突进的 可能。他们必须与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密切协同作战。 与第3 和第5 突击集团军共同作战的波格丹诺夫将军的近卫坦克第2 集团军作 战较为顺利,而且4 月18日以后,敌人在该集团军方向上的抵抗也有所减弱。 乌克兰第1 方面军的进攻从第1 天起就以很快的速度展开了。正像所预期的那 样,由于方面军突击方向的敌人防御薄弱,使两个坦克集团军从4 月17日早晨就在 该处投入了战斗。第1 天他们就向前推进了20—25公里,强渡了施普雷河,而从4 月19日清晨起就开始向措森和卢肯瓦尔德挺进了。 但是,就在科涅夫的部队逼近措森地区时,敌方加强了抵抗,乌克兰第1 方面 军行进的速度也就变慢了。加之地形特点也使雷巴尔科将军的坦克集团军难于以已 展开的战斗队行进行作战。因此方面军司令员科涅夫给雷巴尔科拍发了下述电报: “雷巴尔科同志,你们又成单线前进了,一个旅作战继续,全集团军停止前进。我 命令:你们以现已展开的战斗队形分几条路线经沼泽地越过巴鲁特一卢肯瓦尔德防 线……请报告执行情况。科涅夫。1945年4 月20日。” 4 月 20 日,也就是战役的第 5天,库兹涅佐夫将军指挥的白俄罗斯第1 方面 军第3 突击集团军第79步兵军的远程炮兵对柏林开火了。对法西斯德国首都具有历 史性意义的强攻开始了。与此同时,第47集团军第30近卫加农炮兵旅第1 炮兵营也 在久金少校的指挥下向法西斯首都齐射。 4 月21日,第3 突击集团军、第2 近卫坦克集团军和第47集团军和第5 突击集 团军的部队冲进柏林城郊,并在该处展开了战斗。第61集团军、波兰军第1 集团军 以及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的其余兵团迅速包抄柏林,进军预定与盟军部队会合易北 河。 为了加速摧毁柏林市内的敌军防御,决定将第1 、2 近卫坦克集团军与第8 近 卫集团军,第5 、3 突击集团军及第47集团军一起投入攻城战斗。他们以强大的炮 火、航空兵突击和坦克的巨流迅速压制了柏林市内的敌人防御。 4 月23—24日,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部队击溃了通向柏林市中心的要冲上的希 特勒部队。在城市的南部,乌克兰第1 方面军第3 近卫坦克集团军的部队也展开了 战斗。 4 月25日,在柏林以西进攻的白俄罗斯第卫方面军第47集团军的第328 步兵师 和第2 近卫坦克集团军的第65坦克旅,与乌克兰第1 方面军第4 近卫坦克集团军的 近卫机械化第6 军在凯特坎地区会师。 就这样,敌人总数超过40万人的柏林集团被分割成了两个孤立的集群:柏林集 群和法兰克福一古本集群。 来自方面军预备队的戈尔巴托夫将军的第3 集团军投入战斗后沿奥得河一施普 雷河的运河展开进攻,利用第1 近卫坦克集团军的胜利迅速前出到柯尼斯伍斯特豪 森地区。 该集团军由此处急转向南和西南方向,向托伊皮特茨突击,于4 月25日与在西 北方向进攻的乌克兰第1 方面军的右翼部队会师,完成了将柏林东南文季什一布赫 霍尔茨地区敌军集团的紧密合围。 柏林市内也顺利地展开了战斗。当方面军部队冲进德国首都时,市内一些地区 的防御已经削弱,因为有一部分柏林守备队的部队被调去援助泽劳弗高地的防御了。 我部队很快摸索出这些薄弱区,于是进行机动,绕过主要抵抗基地。 但随着我军逼近中心区,敌人的抗击猛然加强了。双方的战斗愈演愈烈。敌人 此处的防御是很严密的。德国人利用了城市战斗中相对于进攻一方所具有的一切优 势。多层建筑物、厚厚的围墙和专用防空洞、与地下通道相连的隐蔽工事都发挥了 重要作用。德国人可以通过这些通道从一个居民区到另一个居民区,甚至还能出现 在我军的后方。 流过市内的施普雷河及其以混凝土筑成的高高河岸将柏林市分成了两部分,环 绕着市中心各部委的大楼。每座楼房都往往有不下一个营的兵力把守。我们的进攻 日夜不停,全力以赴,不给敌人在新的据点组织防御的机会。各方面军的战斗队形 都向纵深成梯次配置。白天第1 梯队进攻,夜里第2 梯队进攻。 我们针对柏林事先准备的防御及其扇形城区、区域和地段制订了详细的进攻计 划。 事先为强攻柏林的每个集团军都规定了进攻地带。给部队和分队指定了具体目 标:区域、街道和广场。看上去杂乱无章的城市战斗实际上是有协调的、经过周密 思考的体系的。毁灭性的炮火向城市的主要目标开火。 担负柏林市中心战斗的主要重任的是由各兵种组成的突击组和突击队。 柏林巷战的任务是使敌人不能将其兵力形成突击部队,把守备部队分割在各个 单独的据点并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消灭。 战役临开始时就为完成这一任务创造了必要的先决条件。首先,我军在通向城 市的要冲地带就已消耗了敌人大部分有生力量和技术装备。第二,我们迅速地包围 了城市,使敌人不能机动其预备队。第三,德国人调向柏林的那些预备队也被迅速 粉碎了。 所有这一切都使我们在有众多障碍的前提下仍能最大限度地缩短巷战,为部队 减轻摧毁敌人城市内部防御的负担。 步兵和坦克的每次冲锋都和方面军所有地段实施的炮兵和航空兵突击同时进行。 1 万1 千门火炮每隔一定的时间都同时开火。从4 月21日到5 月2 日向柏林发射了 近180 万发炮弹,而总共向敌人城市防区倾泻的钢铁超过36000 吨。 到柏林市内战斗的第3 天,沿专门加宽的轨道运到西里西亚车站的要塞炮对市 中心开火了。这种炮弹每发重量是半吨。 柏林的防御被彻底击溃了。 “4 月22日,”凯特尔后来受审时交待,“已开始清楚,如果不从易北河抽调 全部军队去抗击俄罗斯人,柏林就会陷落。希特勒和戈培尔同我和约德尔一起开过 会后决定:第12集团军只留少量后卫抗击美国人,余者向包围柏林的俄国军队进攻。” 4 月23日凌晨,凯德尔从柏林出发前往第12集团军司令部,其目的是让第12集 团军与第9 集团军会合。可是第2 天他竟无法回城。苏军歼灭了这两个集团军。 由于别尔扎林上将指挥的第5 突击集团军的战斗事迹在我们的书刊中几乎很少 被提及,我想在此介绍一下他们的英雄功绩。其中有我亲眼见到的,也有集团军和 兵团领导人报告的。 由于考虑到该集团军的战斗任务特别重要:攻占市中心政府各大楼所在的街区, 其中包括帝国办公厅,所以,我们为第5 突击集团补充了尤休克将军的坦克第11军。 第一阶段最艰难的任务是强攻坚固筑垒的西里西亚火车站,强渡筑有高大混凝 土低岸的施普雷河。 自东首先冲进柏林的是菲尔索夫将军的第26军和列热宾将军的第32军两军编内 的下列部队:近卫第94师(师长卡斯帕梁将军,政治处主任库佐夫科夫上校);近 卫第89师(师长谢柳金将军,政治处主任戈尔季因科上校);第266 师(师长弗米 钦科上校,政治处主任洛基诺夫上校);第60近卫师(师长索科洛夫将军,政治处 主任阿尔塔诺莫夫上校);第416 师(师长塞兹拉诺夫将军,政治处主任麦德日多 夫上校);第295 师(师长多罗费耶夫将军,政治处主任卢科宁上校)。 4 月23日强攻柏林的最大战果是苏联英雄罗斯雷少将指挥的第9 步兵军取得的。 该军战士以坚决的强攻夺取了卡尔斯霍尔斯特和佩尼克的一部分,抵达施普雷河并 在行进中强渡了该河。 4 月24日第5 突击集团军边进行激烈的战斗,边向柏林市中心挺进,向亚历山 大广场、威廉皇宫、柏林市政管理局和帝国办公厅挺进。 因第5 突击集团军前进最为成功,特别是集团军司令员、苏联英雄别尔扎林上 将有着杰出的个人品质,4 月24日统帅部任命别尔扎林将军为苏联驻柏林第1 任城 防司令员和苏军卫戍司令员。 4 月25日,柏林市中心的战斗愈加激烈地进行着。敌人凭借着坚固的防御枢纽 部进行顽强抵抗。 遭受巨大伤亡,但仍为胜利所鼓舞的我军仍然奋勇向前,逼近当时仍为以希特 勒为首的敌总部所占据的柏林市中心。从德国的无线电广播中我们清楚地知道,希 特勒歇斯底里地召其集团军拯救柏林,却不知他们已经被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和乌 克兰第1 方面军粉碎了。 4 月29日,最为激烈的战斗在市中心展开了。 第266 步兵师的第1008团(团长鲍里索夫上校)、第1010团(团长扎格罗德斯 基上校)向市管局发动了进攻。 坦克和重型自行火炮都投入了进攻。它们的几发炮弹击毁了管理局沉重的铁门, 打穿了院墙,同时施放烟幕。整个大楼为浓雾所包围。 马杰诺夫中尉的一个排首先冲了进去。他们把手榴弹投进大楼前厅和走廊。每 个房间都以战斗夺取。 第1008团1 营的共青团支书格罗莫夫少尉爬上了楼顶。康斯坦丁·格罗莫夫将 我们的红旗在屋顶升起,把法西斯的旗子抛到马路上。 第5 突击集团军与第3 突击集团军、第2 近卫坦克集团军、第8 近卫集团军、 第16空军集团军及其他部队密切协作,在柏林市中心胜利进攻。夺取市中心的战斗 迅速获得胜利,就是所有各进攻集团军之间协同作战的巧妙组织的结果。 总之,战争即将结束了。 希特勒当局当德国面临这一危急时刻还有什么指望呢? 凯特尔在审讯时交待:“德国从 1944 年夏天起为了赢得进行战争的时间,所 希望的是双方不同国家、不同统帅和不同的陆海军参战的战争中任何时候都可能因 为各种力量的不同组合使局势发生难以想象的变化。因此,我们要在等待那些尚未 发生,但应该发生的事件中进行战争。” 当柏林陷落之时,希特勒已不能再打算指望这种事件了,于是抛出了一个口号 :“把柏林交给美国人和英国人,胜似让俄国人进城。” 柏林市内的战斗已经接近高潮。我们大家都希望能在5 月1 日前消灭柏林集团。 苏联战士不顾敌人顽固而无望的抵抗,攻克了一个又一个街区。库兹涅佐夫、 别尔扎林、波格丹诺夫、卡图科夫和崔可夫等将军的部队离柏林市中心越来越近。 1945年4 月30日这一天将永远牢记在苏联人民的记忆中,永远记载于苏联人民 同法西斯德国战斗的史册中。 这天的14点25分,第3 突击集团军(司令员库兹涅佐夫上将,军事委员利特维 诺夫将军)的部队攻占了德国国会大厦的主体部分。 为争夺国会大厦进行的是一场浴血会战。属于柏林城防第9 防区防御体系的几 座坚固建筑掩护着大厦。防守国会大厦地区的是党卫军的精锐部队,总数6000人左 右,装备了坦克、强击火炮和大量炮兵。 总攻国会大厦的是第3 突击集团军加强第79步兵军,由第150 和171 两个步兵 师和坦克第23旅组成。指挥该军的是天才的指挥员、苏联英雄、1941年莫斯科保卫 战的参加者之一别列维奥尔特金。 4 月 30 日 11 时,火炮和迫击炮炮轰之后,两个师各团突击营和邦达里亚少 校、马科夫上尉的炮兵侦察组转入冲锋,打算从三个方向攻取国会大厦。 13点在第2 次30分钟炮火准备后又开始了新的快速冲锋。 14点25分,第171 步兵师萨姆索诺夫上尉的1 个营、第150 步兵师达维多夫少 校和涅乌斯特罗耶夫分别指挥的两个营冲进了国会大厦。 然而,敌守备队在大厦下面各层楼都被占领之后仍不肯投降。 于是,18点对国会大厦再次进行了强攻。步兵第150 、171 师的步队一层层地 肃清敌人。4 月30日21点50分,叶戈罗夫中士和坎塔里亚下士在国会大厦主楼圆顶 上升起了集团军军事委员会授予他们的胜利红旗。 亲自监督夺取国会大厦这一历史性战斗的第3 突击集团军司令员库兹涅佐夫将 军立即打电话到我指挥所,喜悦地报告:“国会大厦上现在是红旗升起!乌拉,元 帅同志!” “亲爱的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库兹涅佐夫,衷心祝贺你和你的战士特殊的胜 利。苏联人民永远不会忘记部队这一具有历史性意义的功绩。”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军事委员会1945年4 月30日发布的第06号命令中写道: “1 .柏林市内的国会大厦由党卫军精锐部队守御。1945年27日夜,敌人空投了一 个海军陆战队营来加强这一地区的防守。国会大厦地区的敌人对我进攻部队进行了 顽固抵抗,把每一幢楼、每座楼梯和每个房间地窖都变成了防御据点和支撑点。国 会大厦主楼内的战斗屡次转为白刃战。 2 .库兹涅佐夫上将的第3 突击集团军的部队继续进攻,摧垮了敌人的抵抗, 攻占了国会大厦主楼,今天,1945年4 月30日……苏联旗帜已在主楼上升起。别列 维奥特金少将的第79军及涅戈达上校的第171 师和沙季洛夫少将的第150 步兵师在 夺取国会大厦区及其主楼的战斗中表现杰出。 3 .祝贺第171 和150 步兵师的全体战士、军士、军官和将军以及直接指挥战 斗的第79步兵军军长别列维奥尔特金少将所表现出的英雄精神,胜利、巧妙地完成 战斗任务,并传令嘉奖。在夺取国会大厦的战斗中表现最突出的战士、军士、军官 和将军将由第3 突击集团军军事委员会呈请政府嘉奖。 4 .彻底战胜敌人的时刻即将到来。我们苏联的旗帜已经飘扬在柏林中心国会 大厦的上空。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的战士、军士、军官和将军同志们!向着敌人前进——以 最后一次迅猛的突击把法西斯禽兽消灭在它的巢穴,让全面、彻底战胜法西斯德国 的时刻及早到来。 该命令要在方面军所有连队、骑兵连和营中宣布。“ 步兵第150 师某团团长津钦科上校被任命为国会大厦警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