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婚礼上失窃皮戈特 该结婚的时刻到了。我非常需要她,她非常需要我,因此,什么也阻挡不了我 们。她父亲坐飞机来见我,我们在摄政公园的“白宫”见面。 哈拉汉上校是我一生中从未见过的大个子。 他说:“那么,你就是‘秃头莫里’!你这个把我的掌上明珠偷跑的无赖!” 他把我这个小个子从门厅的酒吧间抓到游泳池,把我搁在水池边上。他不停地 又喊又嚷,就像中了邪。我心想我难逃一死。 他一点儿也不知道布里奇特懂的小花招其实比我都多。不过我不想说出来。 他的一双大手就像足球队守门员的手。我真有点儿怕他。他把我扔在游泳池边 上,可是我们又回到了酒吧。我给他买了三大杯威士忌,这之后,他成了我的朋友。 他最后对我说:“如果你爱她,如果你真心爱她,我不打算阻拦。” 我俩正像亲密朋友那样谈得投缘,忽然门打开,布里奇特的母亲进来,像凯瑟 琳·赫本那样叫嚷:“噢,我可怜的女儿!” 现在,丈夫要改变主意了。他已不再是一个勇敢的士兵,他又成了我们初遇时 的样子了。他被这个娘们儿吓住了,而我对改变这个娘们儿的想法可是束手无策。 但他毕竟不无影响力,最终他们并不打算阻止我们结婚。 我像做出军事部署那样来筹备婚礼。它将成为伦敦城的一个热门话题。所有的 大人物都要来看看“秃头莫里”同这个异国风味的漂亮小姑娘结婚。 我在斯隆大街上的卡尔顿旅馆大楼订了一个高层套间,从窗口可以俯瞰白金汉 宫。将在此处招待来宾,举行鸡尾酒会,又在贝尔街上的巴拉库达餐馆预订了结婚 喜筵。所有这些都是记账不付现金的。巴拉库达刚刚新开张,当时还正在试营业。 价值数百英镑的各式鲜花,来自伯克利广场上莫塞斯·史蒂文斯花店,那是伦 敦最著名的鲜花店。我也没有付账。 我从意大利请来一个五人乐队,是坐飞机赶来的。参加婚礼的来宾准有三百或 四百人。 我们在哈罗大道的登记处结婚,但婚礼前一天,我因打赌输了,就把结婚戒指 当掉了,因此到登记处的时候没戴着戒指。我又借了钱去把戒指赎出来。从哈罗大 道登记处出来,到了卡尔顿大楼,你要是在这里的窗口望出去,就可以见到女王的 后院。 那一天,布里奇特漂亮极了。请了一个宴会主持人。我同布里奇特站在人口处, 宾客一进来,宴会主持人就响亮地宣布他们的姓名:“某某先生和夫人;某某先生 和夫人。”许多客人都送来现金。一个信封交给我,我立刻装进上装的里口袋,我 知道里面有一张支票。我这套蓝缎西服是裁缝手工制作的,我让他做个大大的里口 袋好装信封。我不断地对她说:“我要去撒泡尿。”她问:“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一定是膀胱有点儿毛病。香槟喝多了。” 我拿这作借口去厕所打开信封看看支票上有多少钱。我心想:“这种游戏倒不 坏,想收支票就结婚。每个星期结一次婚。”婚礼之后,我问布里奇特:“我们再 结一次怎么样!” 我在伦敦最好的糕点坊定做蛋糕,那家店铺的名字是瑟西,就在哈罗兹的对面。 蛋糕是三层的,布里奇特说顶上有个什么东西就好了。我们在福特纳姆一带散步, 走过一家名叫斯温的商店,专售皮货,包括鳄鱼皮制作的货品。后来这家商店迁移 到邦德街去了。我们看橱窗里陈列着一个莱斯特·皮戈特的雕像。 “哦,”布里奇特说,“那最美妙不过了,你的朋友都是爱赛马的,都是赌注 登记商。”因此我们走进商店以一百五十英镑租来这个雕像,让蛋糕师放在蛋糕的 顶端。它要值到一千英镑,这在1970年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下午举行鸡尾酒会,主持人要我说几句,“皮戈特”在一个房角落里展示着。 我正走到扩音器后面,突然黑灯了。几秒钟后,灯亮了,我见蛋糕还在,皮戈特却 不见了。我真没法相信。因此,我没有说那些新郎通常要讲的那些话:“亲爱的母 亲,亲爱的父亲,亲爱的亲人,亲爱的朋友,亲爱的这个,亲爱的那个……”而是 说:“哪个可恶的混蛋把莱斯特·皮戈特摘走了,请送回来。”引起一阵鼓掌声、 大笑声。一个朋友开了这个玩笑,不是真想偷。 来了一大群宾客:乔治·拉夫特,迪诺·塞里尼,弗雷迪·阿哈勃,都是“殖 民地”俱乐部的常客。 婚礼喧闹非凡,而新婚之夜却十分奇怪。我本该同一个十八岁的标致女郎双宿 双飞的,但我却在谢泼德市场,物色一名妓女,为什么?我自己也不明白,我永远 回答不出来。也许是鬼使神差,我不知道。布里奇特以为我去赌场了,反正她忙于 查点支票,顾不上找我。 布里奇特同我游遍英伦三岛,猎取珠宝,最后结局是我遭逮捕,再次投入监狱。 米德尔塞克斯法庭判了我七年徒刑。几天前,布里奇特也被抓住,四项指控她不名 誉地拥有珠宝,一项指控企图不名誉地拥有珠宝,她表示认罪,为此获得开释。 她流着眼泪离开法庭。我一直有一个潜在的感觉,是她的母亲出卖了我们,因 为她从不原谅我娶了她的女儿。不管怎样,她如愿以偿了。我服刑期间,办了离婚 手续。 直到1974年8 月30日,我才获自由。在监狱里呆了四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