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好望角(图)3 中国舰队长官们在离开古里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将使节们送返回东非的沿海国 家。他们的航海计划被标在第六次航海之后编绘起来的中国的茅坤图上。茅坤图是 比它大得多的《武备志》一书的组成部分。茅坤图残存部分—没有人知道它的原件 有多大—呈条状,有21英尺长,并标有数百个港口的名称以及显著的海岸特征、所 采用的航线以及相互之间的里程。这幅海图被“相信绘成于永乐二十年(公元1422 年),取材于由郑和舰队带回来的大量信息,或者是收集到以供使用的(信息)”。 (10)到现在为止,茅坤图仅有部分被翻译过来了,就像我写作一样,研究中世纪 中国的学者们也正在研究这些残存遗物。茅坤图和《武备志》(Wu Pei Chi)的译 本,以及那个时代的其他文献的译本,几乎都注定能为伟大的中国航行的研究提供 进一步的证据。探寻发现更进一步的记录将会于2002年10月18日在南京召开的一次 会议上正式开始。(11)宝船从古里开航,乘着东北季风的尾声进入印度洋,然后 改向西南在非洲登陆,将出使中国的人员送返到他们自己国家的港口—500 年之后, 在英国皇家海军纽芬兰号(HMS Newfoundland)潜艇上,我们仍沿着这条航线航驶。 整个舰队对每个非洲国家都一一到访,显然是极不经济的行为,所以在他们的舰队 会分开这一点上几无疑义:一支将大使们送归到在北部的木骨都束(摩加迪沙Mogadishu, 今索马里Somalia );另一支前往东海岸中部的桑给巴尔(Zanzibar);第三支向 南远航至基卢瓦(Kilwa )(今坦桑里亚Tanzania)。在所有的大使都被送归他们 自己的国家之后,茅坤图显示所有的船队会合于索法拉(Sofala靠近马普托Maputo, 在今天的莫桑比克Mozambique境内)。 找出会合地点肯定会是一个大难题,因为在中国舰队从印度驶向南部非洲(Africa) 的航程中,中国人的领航星北极星将会越来越沉向地平线,并最终于索马里的(Somalia) 摩加迪沙(Mogadishu )的北部,北纬3 ’40°的地方变得看不见了。直到他们在 南半球找到另一颗像北半球的北极星那样的领航星来完成同样的目的,否则他们会 驶向不知之地。他们能使用南十字星座(Southern Cross)来指示方向,因为他们 知道其中的指向南极的指向星—南十字a 星(Crucis Alpha)和南十字r 星(Crucis Gamma ),但是他们还没有找到可以用来判定所处纬度的星星。要确定那么一颗供 判定纬度的星星的话,船队将不得不远航到极南处覆冰的水域。考虑到每天航行100 海里,约115 英里的速度(根据中国人在印度洋航程中残存记录的平均速度),这 样在每个港口最多有一周的时间去补充给养(通常只需要2 ~4 天),全部3支分 舰队完成将各国的使员和大使送归他们的本国港口的任务的话,可能要到永乐十九 年六月(公元1421年6 月)。自4 个月前离开中国,至他们到达会合之地并从索法 拉出发这一时间,海军上将们已经航行了约有一万余英里的里程。虽然他们在两年 内不会返航,但是他们一定会在航行所经之处留下路标。中国人对于他们的伟大航 海感到非常的自豪,每到一地,如同那些由郑和在中国树立起来的碑一样,他们通 常都刻碑留念。在印度的柯支(科钦Cochin)与古里附近和斯里兰卡(Sri Lanka ) 的加勒(Galle )附近,都有与此类似的碑刻。恰是为了这个目的,一批曾修建过 紫禁城的石工和石雕匠被带到舰队之上。此类石碑的发现将会证明我所正在收集的 证据链条中有决定性意义的环节之一。从郑和在刘家港天妃宫所树建石碑上的铭文 中,我了解到他们在第六次航程中,约航驶了六万英里—几乎环绕地球两次。(12) 《武备志》和茅坤图仅涉及到中国人穿越印度洋和南海的航路。如果没有中国人文 献记录的帮助,我怎么可能搞明白他们航驶有多远,横越过什么新大洋以及发现过 什么新陆地? 15世纪的另一群伟大的航海者—阿拉伯人成了我首先转向的求助对象。我最初 的直觉一直是到地图中去寻找证据。大英图书馆藏有早期阿拉伯地图的复制件,这 些地图是一个富有的埃及人约塞夫·卡迈勒(Youssuf Kamal )亲王搜集的重要藏 品。这几幅地图表明阿拉伯人肯定访问过非洲东海岸,并经常从波斯湾出发航至非 洲收罗奴隶。虽然可依靠优势风力,但是他们只在非洲南部做短暂停留,从来不冒 险横跨印度洋的季风带。他们顺着东北季风从波斯湾开航,沿着桑给巴尔航驶,有 时甚至向南远航至基卢瓦(Kilwa )和索法拉,然后满载奴隶的悲惨之船乘着下一 次西南季风回到波斯湾。我未能找出一幅单独的能精确描述索法拉以南的非洲东海 岸的阿拉伯海图。 在那个时候,虽然从未见过但我知道有一幅显示印度洋和南部非洲的平面球形 世界地图。它由制图师弗拉·毛罗(Fra Mauro )绘于1459年。弗拉·毛罗生于威 尼斯湖中的萨·米切尔岛,但是为葡萄牙的敦·佩德罗(Dom Pedro )以及其他的 欧洲第一波的探险浪潮中的先驱者们工作。敦·佩德罗是航海者亨利的哥哥。弗拉· 毛罗随后编绘了这一幅世界地图。我不知道见藏于国立马尔西亚那图书馆(Biblioteca Nazionale Marciana)的弗拉·毛罗地图是否可能会对搞清中国人的航海有所帮助。 当我飞抵威尼斯时,馆长彼埃罗·法尔切塔博士(Dr. Piero Falchetta )将 我带至他的办公室并向我自豪地展示了毛罗修士的地图—一件伟大的作品:自罗马 帝国时代以来绘制的有关整个世界的第一幅地图。这将会是搞清中国舰队航程的最 为重要的线索。法尔切塔博士(Dr. Falchetta )指出弗拉·毛罗已经正确地绘出 了好望角(他称之为德迪亚卜角Cap de Diab )令人容易辨认的三角形状,并且在 巴尔托洛梅乌·迪亚斯(Bartolomeu Dias )绕过好望角的30年之前就已经这样绘 制了。在这一点上,毫无疑义地已经为毛罗修士自己所强调了。因为他还加了题记 来说明一艘海船或中国帆船绕过好望角的详细情况: 大约1420年左右,从印度方向来的一艘船或是舢板毫不停留地径直横越印度洋 航过“男人和女人岛”(the Isles of Men and Women)驶过德迪亚卜角(Cap de Diab)〔好望角Cape of Good Hope 〕穿过佛得岛(the Isole Verde )和无名群 岛(obscured islands)〔或可称为未知地带〕向西航行,转向西南方向又航行了 40天后,除了一望无际的天空和茫茫的汪洋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现。据他们估计,他 们已航行了2000英里,命运之神抛弃了他们。在70天内他们又返回到所谓的“德迪 亚卜角”(Cap de Diab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