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图)2 这幅图上还画了一种光着身体、有胡须的人,乍一看,他的头好像在他身体的 中间,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图上的人是画成低头弯腰的姿势的,以便让浓密的胡子 遮住他的生殖器。我猜测,那位将被俘的葡萄牙人所携海图的内容复制于皮瑞·雷 斯图的土耳其制图学家差不多可以肯定是一个穆斯林。穆斯林在裸露身体这一点上 很保守,如果该绘图者确实这样认为的话,当他在描绘赤裸的人时,他会感到很不 舒服。在那幅原始的图(被俘的葡萄牙人所携的图)绘成之后很久,麦哲伦才到达 了巴塔哥尼亚,他很惊奇地发现,尽管这儿天气寒冷,而一些土著人在行走时都赤 裸着,他们依靠火来取暖,即使是在船上,他们也同样赤裸着。于是,他命名这个 地方叫“火地岛”(Tierra del Fuego)—有火的土地。(4 )剩下的最后的一种 动物需要去辨认一下,这种动物在传说中出现过:一种长着狗头的人。有两条题记 是用来描写这种动物的:“此地有如此形状的野兽”(5 ),“它有七指距(这一 个单位距离相当于一只手伸开,大拇指顶端到小拇指指尖的距离)长,但它的双眼 之间只有一个指距的距离。据说这种动物很善良。”(6 )皮瑞·雷斯地图描绘的 其他巴塔哥尼亚的动物都是相当准确,在它们所被标注的地方今天都能够发现这些 动物。如果这种动物真的存在的话,我认为它们的生活范围应在阿根廷的圣克鲁斯 省(Santa Cruz)的南部或者在智利的麦哲伦省的北部。这种怪兽是否在此生存过? 伦敦的自然历史博物馆并不能提供任何可确定的帮助,所以我决定在皮瑞·雷斯图 上所表示那种怪兽存在的200 英里半径的范围里考查每一个自然历史博物馆。 我第一个拜访的是在智利麦哲伦省“佛得河”(Rio Verde )的法那博物馆 (Museo de Fauna),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而我的兴致并没有减退。我拜访的第 四个博物馆是在布埃尔托·那塔勒斯(Puerto Natales)的司提奥博物馆(Museo de Sitio) 附近,得到的结果很令人振奋。 “我正在找一种有两倍人大的一种怪兽,在你们这儿是否有类似这样的动物吗?” “有啊。”“你们的博物馆有展览的吗?” “有的。”“那它叫什么啊?”“它 叫大树懒。”①除了伦敦的自然历史博物馆提供了一些零落的关于大树懒的信息外, 到目前为止我对大树懒的了解几乎是一无所知的。大树懒是南美洲独一无二的一种 动物,它的体重大约有两百多公斤。在1834年,达尔文在巴塔哥尼亚的白巴尼亚 (Bah ía Blanca)附近发现了一幅骨骼,这个地方在皮瑞·雷斯图上标明的就是 这种怪兽出没的地方。达尔文把这些骨头送给在伦敦的皇家外科学院的里查德·欧 文(Richard Owen)博士,他把骨架做了复原。它像一个有着狗头的巨大的人,在 它要摇倒一棵小树的时候,它用尾巴和双腿组成一个三脚架蹲着。放倒一棵树之后, 它要把这棵树的没有果实的枝条都剥去,然后再去毁坏下一棵树。据说这种动物有 3米多高,有的甚至更高,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巴塔哥尼亚的本地居民在冬天里把 它们拴在洞穴里,夏天就带出来吃草,它们的肉尝起来很像味道清淡的羊肉。据说 大约在三百年前,这些没有“恶意的东西”(7 )的最后一只在地球上消失了。然 而,近年里却有一些保存完好的这种动物的碎片在山洞里被发现,看样子很明显是 被当地人屠宰的,以致有人推测在巴塔哥尼亚的野地这种动物依然存在。 后来,我发现了一本于宣德五年(公元1430年)出版的中国书籍,名曰《异域 图志》①(The Illustrated Record of Strange Countries )。正如它的题目所 表明的那样,这本书记载了一些中国人在他们航行中 所见到的一些奇怪的动物。 有一种长着狗头的动物与在皮瑞·雷斯图上画着的大树懒很相似,并有文字说明, 说他们是在从中国往西航行了两年才发现这种动物的。这部文献仅这一部分被翻译 了出来。 那些中国人在发现这种动物时肯定是很惊奇的,并立刻想方设法地去捕获了一 些。那是中国人的习惯,在遇到奇怪的异国动物时,他们会抓一些回去献给他们的 皇帝,以充实他的动物园。(8 )一连串的麒麟(长颈鹿)被郑和将军带回献给了 朱棣,这使朱棣很惊奇和高兴,因此我也相信肯定有一些大树懒被带上了中国帆船, 其中的两只带回了中国。(9 )我能够想象的出来,那些中国水手们一步一步的引 诱着这些有点笨、长着狗头的动物从它们的山洞里出来,慢慢的进入他们的大船里, 并且给它们载了成吨的树叶来喂养。 在皮瑞·雷斯图上,对这种动物的外在体形描绘是相当准确的,还表明这种动 物是南美洲独一无二的,此图只能是图示的巴塔哥尼亚,不可能是其他地区的描绘。 因此我确信图上西面所画的山就是安第斯山脉。山脉沿着太平洋海岸向北延伸,而 从大西洋那面看是看不到的,因为群山离东海岸有数百英里的距离。在第一个欧洲 人到达南美洲或者太平洋之前,那个最初绘这幅图的人肯定是从太平洋沿岸航行的, 载着他的船要么是通过麦哲伦海峡,要么是勇敢地面对合恩角永无休止的惊涛骇浪。 由于知道了巴塔哥尼亚的面积,我能够准确地判断出皮瑞·雷斯图的比例,并 标出图中陆地和岛屿的纬度。白角(Cabo Blanco )是在南纬47°20′,所以皮瑞· 雷斯图底端的岛屿的纬度肯定是南纬48°43′—恰好与南舍得兰(South Shetland) 岛的纬度一样。我现在了解到,在第一个欧洲人到达南舍得兰之前,那个最初绘图 的人已经在400 年前乘着船发现了南极洲和南舍得兰。正如后来我发现的那样,那 些荒凉、几乎是无人居住的岛屿对于中国人而言是相当重要的。 绘制南到南极洲、北到秘鲁的安第斯山,覆盖了从陆地到大洋绵延数千里的地图, 肯定要花费那些富有技巧的测量员和水手们成千上万的人力和时间。要想覆盖这么 远的距离,绘图的工程必须通力合作,这就涉及到了对不同舰队的使用问题。在欧 洲人到达南大西洋之前,惟一有能力提供这样的船队航海的国家是中国,而这种提 供给中国舰队测量的机会只可能在郑和航海中永乐十九年至二十一年(公元1421~ 1423年)的那两年“失踪”航行。虽然我想我是对的,但是我仍然没有找到中国人 航海到过南美洲的第一手证据。要证明这一点,最明显的证据将是来自一艘装满明 朝早期瓷器的宝船的残骸。在世界上要来推测中国的宝船是否在某地出现过,这样 的残骸将起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要在南美洲的沿岸找到这重要的残骸却可 能是一项长期的工作,况且由于持续不断的暴风雨和强烈的潮起潮落会冲毁船的残 骸,并且卷走那些撒出的货物。所以寻找宝船的工作虽然有待进行,但看起来这不 太可能在短时间里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