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洲的定居点2 亮丽的靛蓝,在整个东南亚通行数千年,是所有的天然染料中最古老的,它的 获得需要使用最复杂的技术,提取该颜料的植物需要非常精心的种植。刚刚剪下的 叶子,整个的或是只有地面上的那部分,得放进热水中浸泡9 ~14个小时,这期间, 叶子会发酵,散发出不好闻的味道。 混合的液体看起来是透明的,但是纱线或是布放在里面浸泡后遇空气氧化后就 会变成鲜艳的蓝色。除使用草木灰和石灰作为溶解的催化剂之外,这一染布过程在 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之前几乎是相同的。从橡树叶子上刮下的小虫子中提炼出来的 朱砂红染料,在东南亚使用的非常广泛。那些虫子先得放在醋盆中淹死,使它们先 染上红褐色,当它们被压碎后,可以产生出一种染料,溶在酒精中,用明矾或是尿 定色。另一种出现于东南亚的红色染料是紫胶(虫脂酸laccai acid ),从野生或 是家养的“克尔梅斯”(curmese )或是寄生在不同的树上的紫胶虫子。虫子的肢 翼被摘下来,在太阳下晒干,然后放入热苏打溶液中浸泡,再把其中的水分蒸发掉, 剩余的残渣制成块。无论是马欢还是尼科洛·达·康提都提到在古里有售。(2 ) 新大陆相应的使用了另一种有鳞的虫子(Cochineal )—胭脂虫,它寄生在仙人掌 类植物上。这种虫子将自己包裹在一层白膜之内,当它被压碎后,可以产生出比 “克尔梅斯”(curmes)和亚洲紫胶十倍多的鲜艳的猩红颜料。在西班牙侵入中美 洲后,他们将胭脂虫出口到中东和亚洲。至于中国,胭脂虫颜料(洋红)是和皇室 相联系的。真正的墨西哥胭脂虫到达南亚是在哥伦布开始航行之前。(3 )最具决 定性的染料是取自海蜗牛的皇家紫(泰尔红紫),它是旧大陆使用的最著名的染料, 其价格之昂贵,只有富人们才能用得起,紫色的长袍也成为高等身份的同义语。拜 占庭的统治者们都是养育在紫色的房间,着紫色的长袍。在新大陆,贝壳紫生产于 米乔阿肯地区—环绕乌鲁阿潘的地区—直至远离此处的厄瓜多尔,并且在太平洋沿 岸广泛使用。早在1898年,提取贝壳紫的这种方法,就成为前哥伦布时代海外贸易 的合适的目标。 在许多地区,都可能出现了运用这些物质①作为染料的步骤,将它们染于织物 的措施如此之复杂,要说这儿是独立发展起来的,那看起来是不可思议的,更不用 说是多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因此,当我们发现在不同的地区使用同样几种染料和 媒染剂时,我们必须考虑到历史联系的可能性,甚至更进一步,特别是根据其他的 零零碎碎的相同之处,这样的接触应该不但应该重复多次,而且非常紧密。(4 ) 如果说这些染色过程是偶然的、独立的发现,这是令人难以相信的;因此必须 予以假定两种文明有着共同的来源。(5 )但是,在墨西哥和中国之间的联系并不 仅仅有自然染料、漆艺作品、母鸡和植物链。乌鲁阿潘上游的帕兹库阿洛(Patzcuaro) 湖,被铜矿资源丰富的群山环绕着,至今,像桑克瑞斯托巴尔(San Christobal) 这样的湖边小镇都在向蜂拥而至的游人出售铜制品,它们的博物馆内都展满了文物。 在米乔阿肯,就和中国一样,金属在开采后都进行冶炼,储存在不同的仓库里,并 根据它们的质量和金属的类型以及是否用来作为宗教祭物或是供物而进行分类记载。 《佛罗伦萨药典》(Florentine Codex)—埃尔玛蒂诺·德沙哈衮修士(Fra Ernardino de Sahagun)写于1569年的伟大作品,(6 )描述了在西班牙征服之前 墨西哥的文明—说明了把氧气吹进金属以去除杂质的过程,这一先进的过程在哥伦 布征服美洲前尚未应用。米乔阿肯人使用的金属是铜、金、银和金属合金。他们对 于铸钟尤其擅长,铸钟使用的金属占他们所冶炼金属的60% 。一口钟的共鸣取决于 所使用的金属合金的成分;和在亚洲一样,为了获得合适的共鸣,金属的比例必须 仔细地计算。用同样合金铸成的钟在佛教盛行的地区是重要的象征物,到泰国、缅 甸、中国和印度的游客至今仍为这类钟所发出的甜美的音符而吸引,我就曾在中国 的一些寺院中度过那些令人沉醉的下午。 金属斧(Hachuelas )—葬礼上的新月形供物—在墨西哥的坟墓中也有大量的 发现。斧(Hachuelas )常被置于死者的口中,就像中国在死者的口中置放玉石一 样。那弯曲的、新月似的外形是喇嘛教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通用的象征物。明成祖朱 棣努力通过邀请西藏的哈立麻来访问他并给予其极高的荣誉来促使喇嘛教在明朝的 发展。月状的仪礼小刀象征性的用来切断与尘世生活的关联,至今仍可在中国的寺 庙和坟墓中看到。宦官船长是穆斯林信徒,但郑和舰队上的船员几乎全是佛教徒, 受佛教影响,他们认为应对世界万物怀有同情心。 在中美洲和中国的文化中,镜子也占有重要的地位。在中国,认为镜子可以帮 助灵魂转化到另一个世界,到达神的住所,与祖先的灵魂相遇。中国的青铜镜大部 分是圆的,表达了道教的宇宙轮回观点。在中国和日本,镜子的背面刻上含有宗教 信仰意味的动物和植物的图案。作为一个习惯,人们均携带一个有装饰的圆形青铜 镜来防止妖邪的侵犯。在米乔阿肯,叫作“罗德拉斯”(rodelas )的金属圆盘用 于典礼、仪式中。像钟一样,用金、银、铜和合金制成,数量很大,在背面装饰有 自然和宇宙的象征物。 研究的结果,使我确信中国人到过乌鲁阿潘,在那儿用母鸡交换过别的商品, 并且他们已经在那儿停留过几个月或是几年,将漆艺作品的知识和染色技术传给了 墨西哥人。我假定的结论是—在舰队从此处海岸经过时,部分船只或是私人商船被 留下来建立聚居区—似乎这种说法更为可行。在那亚里特(Nayarit )的口述历史 中,有支持以上结论的材料,在瓜达拉哈拉(Guadalajara )的西北部—传说在哥 伦布之前有一支船队从亚洲过来到达墨西哥海岸,得到哥拉斯(Coras )—一支优 秀的那亚里特(Nayarit )民族首领的热忱接见。我开始从博物馆的收藏中寻找有 关材料,起初的过程是冗长且收效甚微的,接着我碰巧见到了“尤卡坦亚麻布” (lienzo de Jucut 嘽ato)—19世纪在同名的村庄中发现的那幅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