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洲的定居点4 也有中国人到过南美洲的语言学上的证据。帆船在哥伦比亚称作champan ,在 中国称作舢板;筏子在南美洲称作balsa ,在中国称作筏子;圆木筏在巴西称作jangade, 在泰米尔语中称作ziangada。直到19世纪晚期,秘鲁的一个山村里的村民仍讲汉语。 (13)满山都是证据—船的残骸,血型,建筑,绘画,风俗习惯,语言学,服饰, 技术,人工制品,染料,植物和动物在中国和南美洲之间的迁移—到处都是中国对 中美洲和南美洲太平洋海岸一带以及内陆的影响。它的影响范围如此之广和深,人 们几乎可以称那个时代的南美大陆为“中国美洲”。 另外还有一个中国人到过墨西哥的无可争议的证据。当我负责英国皇家海军鲸 号时,我带它穿过南中国海和菲律宾群岛到达苏比克(Subic )海湾,那儿有着许 多装有金银财宝的中国船只沉在海底的传说。我用我的声波定位仪来寻找它们,但 可惜的是没有收获。然后我发现在1993年6 月9 日,一个采珠人在潘达南(Pandanan) —菲律宾西南部的一个小岛—西南的珊瑚湾(Coral Bay ,在罗茨地图中标了出来) 发现过一艘中国舢板的残骸。船骸已结上一层附着物(附着在水下船底或柱石上的 贝属动物)外壳,但是由柚木制成的船体的大部分仍保持完好。在菲律宾国家博物 馆水下考古部的负责人埃欧塞比奥·第尚(Eusebio Dizon )博士的指导下,船骸 在1995年的春天被挖掘出来,4722件人工制品被带到水面上。这些人工制品鲜明地 勾勒出中国、东南亚和美洲之间的贸易状况。 船体的木头部分经碳14测定,可以确定为公元1410年,和萨卡拉门托的帆船处 于同一时期。两艘船的长度和使用的梁相同,船有大约97英尺长、26英尺宽,两艘 船的控制器都明显的有铁的机件—在潘达南的那些已经在海床上拍摄下来,在萨卡 拉门托的则使用磁力计进行了测量,两艘船都装有平常的且是外来的货物。潘达南 船装有几百万颗小玻璃珠子,这般大小的珠子常被中国人用作性辅助工具,这一做 法马欢和尼科洛·达·康提在关于东南亚的记载中均已提及(参见第三章),其中 做法在今天的菲律宾仍然存在。萨卡拉门托的帆船带着几百万的黑色小种子,其中 有些经过临时分析,被认为是仅产于中国东南部的罂粟。如果这一分析可信的话, 说明中国人可能进行药品交易。在潘达南发现的舢板也带有“梅塔特斯”(metates —用来磨碎玉米的杵,—这种东西是南美洲独有的,还有看来好像是乔卢拉器皿的 容器,乔卢拉器皿是一种产于墨西哥的蛋壳陶。在沉没之前,这艘舢板已在整个东 南亚进行了贸易,因为它的货舱里有出自8 个不同国家的瓷器,包括越南产的精美 瓷器和中国景德镇名窑烧制出的青花瓷器。将这些美丽的瓷片进行修复,可以看出 是普通的日用物品,如粘土烧制成的蒸煮罐和盛米、大豆和种子的瓷瓶。还有3 个 东山(Dongson ,今越南)产的青铜鼓和一根青铜刻度秤,那也许是中国水钟—漏 壶的补充装置。 在发掘出的4722件物品中,大约有一千件目前仍待鉴别。一旦它们得到鉴别之 后,就可以推想这艘帆船当时的航线。根据已有的材料,可以看出它是顺着北赤道 洋流从中美洲返回(和周满当时的航线相同),在潘达南沉没,可能是突然遭遇了 暴风雪。由此可见它的毁坏日期一定在1423年9 月初,此时接近西南季风的尾声, 这段时间有着难以预测的暴风雪。 揭示出15世纪早期中国人发现美洲的航行的证据是非常刺激和令人兴奋的,而 我所获悉的资料的内涵现在也开始为我所理解。似乎有大量的有说服力的证据表明 中国人不仅和美洲人进行交易,而且在从加利福利亚到秘鲁一带建立了聚居区。他 们在欧洲人之前很久就探索了美洲大陆,且看来非常顺利地在东非和澳大利亚以及 越过太平洋在美洲建立了聚居区。如果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事实的话,那么历史将要 从根本上进行彻底的修正,但是一个退役的皇家海军潜艇艇长将成为开始这一进程 的人,这看起来似乎过于冒昧了。虽然我对我已经收集的证据的真实性具有信心, 但是想到学术圈中可能会出现的反应我就会在夜里噩梦连连。我断定,从学术界去 寻找确定的证据势在必行,因为,虽然迄今为止他们一直在慷慨地帮助我,但我可 以想象一些著名的历史教授对一个他们用一生的心血去研究和教学的课题从根本上 进行重新解释的反应。 虽然所有的中文文献都被毁坏了,但我确信必有像《武备志》和马欢的日记一 样的某种材料被遗漏了,保存在某处;官方不可能如此彻底地毁坏每种记载、每封 信、航程中记载发现事物的每一处记录;一本私人的论文集或是说明,或许它们在 某处保存了下来。 我去的第一处是南京的郑和博物馆。郑和博物馆位于城市的中心,那里过去是 围着郑和府邸的私人花园,建筑呈明代早期风格,由竹林、点缀着花儿的如茵绿草 环绕着。主要的展览命名为“郑和航海中的历史文物和物品展览会”。最有趣和最 重要的文物是36英尺高的方向舵支柱。根据传统的轮船设计标准,一艘装有如此巨 大的方向舵的船大约有四百英尺长。我在该博物馆发现的最能够引起我的兴趣的物 品是郑和的钟,它与在路阿普可海滩发现的非常相似,还有极不寻常的脚爪形锚, 和那些在澳大利亚发现的也非常相像。 这些发现物,虽然有趣,却不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之后我写信给加利福尼亚的 那些大学中研究中国或是亚洲的系里的教授,他们对中世纪中国的研究世界闻名; 写信给牛津和剑桥的有关教授,给英国、美国和澳大利亚的大型图书馆里的图书管 理员们,询问他们的收藏中是否包括不为外界所知的明朝早期书籍。 在大量友好但否定的答复之后,我最终还是很幸运。英国剑桥大学东亚收藏室 的馆员查尔斯·哀尔默(Charles Aylmer)教授,告知我有一本世间惟一的书: 《 异域图志》—对于陌生国家的有插图的记录—宣德五年(公元1430年)中国人所知 的人们和地方的汇编。这本书的封面已经没有了,因此作者当然是不知道了,但是 可以相信是明朝皇子宁献王朱权所写,印刷于1430年前后大约一年内。它是19世纪 晚期魏德教授捐给剑桥大学的珍藏品的一部分,魏德教授在中国度过他一生中的大 部分时间,是剑桥大学研究中国的第一位教授。剑桥的本子是目前世界上仅存的。 哀尔默教授和其他博学的汉学家绝对相信这本书的出处和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