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留学生齐藤大纪的生日晚会
今天晚上有日本留学生齐藤大纪的生日晚会。海地和我的分别会就只好安排在
中午,在德国人代意芬的房间吃自助午餐。
留学生们最大的乐趣,应该是Party 。哪位留学生的生日都有一个庆贺生日快
乐的晚会,而每位同学离开时大家又举办送行的晚会,这样呢,晚会就很多了。我
来武汉大学到今天是第十一天,参加自己的画展晚会、圣诞晚会、分别晚会(德国
留学生玛内娜),现在是分别自助午餐(海地和我的离去),晚上还有日本人的生
日晚会。
今天大家都是厨师,因为大家都下厨,汉堡包、牛排、沙拉、意大利面……。
代意芬教我做德国料理、土豆沙拉,法国留学生安吉娜教我做牛排,麦娜林教我做
美式汉堡包,后藤教我做乌东面……那位达·芬奇又出现在今天我还不想看到他的
时候。达·芬奇干脆说:“来为你送行,做意大利面条。”对达·芬奇几乎算喜欢
他了,但是这样不可以,我不愿抢别人的男朋友。
“水开了。”我不针对哪个人,只是看到沸腾的水说水开了。达·芬奇说:
“谢谢,你必须在这里帮我做面条。”
“哈,见鬼!又来命令我!”说着我转身离开一步,达·芬奇的手也那么长。
他只是伸了一下手,用力一拉,我就后退了三步,回到原来说水开了的地方。“我
没有命令你,我是说帮助我做面条,你把这两包面放到开水里。”说着已经把两包
面条放到我手里。达·芬奇放了两勺盐在开水里说:“好了,你放面条吧!”于是
两把面条一起丢进了咕嘟咕嘟沸腾的开水里。
“快用筷子挑,面粘在一起就麻烦了。”达·芬奇递过来筷子,我按照要求挑
面条。海地来说一句:“我帮助好?不帮助好?”我高兴海地在,这样我没有做贼
的心理,和达·芬奇两个人在一起,如果利娜出现……可是达·芬奇说:“你不在
好!”天啦,海地立刻离去。我生气达·芬奇这样做,所以我也离去,但我还没有
把离去的动作做完,又被达·芬奇伸过来的手把我整个身体牢牢地贴在了墙上,他
迅速地用散发着热气的唇碰了一下我的额头。莫名的暖流一下充满我的身体,说不
出来的什么东西在荡漾着。达·芬奇耸耸肩膀,嘴右边的Smile 再加深一些,把蓝
眼睛斜过来,朝着我的角落,蓝色的光和沸腾的面条一样,人的力量无法抵抗潜意
识,这在某种条件下——已成定义。
八分钟沸腾后的意大利面条,被有着很多细孔的筐子打捞出来,8kg 的番茄和
2kg 洋葱混炒成番茄酱加些写满意大利语的调味料。达·芬奇说:“好了你尝尝。”
他已经把长长的面条用叉子卷成一团,放在我的嘴唇边。
“啊——”他只等我开口。把“啊”的音符拖得好长好长,真是魅力十足的达·
芬奇!我在心里说完这句话,才张开嘴。接着达·芬奇用同样的叉子卷了一团样子
相同的面条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闭紧蓝色的眼睛,头轻轻地摇晃着。这个动作用
了大概一分钟,才慢慢睁开眼睛。“Squisitc!”(意大利语“好吃”)。唿,意
大利人真的浪漫,把好吃的感觉表现的淋漓尽致。我很赞同达·芬奇,真的,真的
好吃。在过了好多年后,我才有机会亲手做和品尝……今天的意大利面条。
“你会做了吗?”达·芬奇问。
“意大利面做的时间太长!?”我象肯定又象否定地对达·芬奇说。
后藤在门外叫了一句“准备OK?”后藤看着我,又看着达·芬奇,“哦,哦,
哦……”哦字说了一串,才终于说:“我把面条端去那边。”文静的后藤带过来一
份莫名的歉意,这歉意只是对后藤,他一直以来默默地像弟弟一样存在,存在在不
经意滑过的每一天。我也跟在后藤的后面走出去,达·芬奇没有阻止我离去的脚步。
几乎是自带食物,每人带来的食物很快摆满了桌子。我和海地没有准备任何一
点点东西,留学生们有个惯例,今天为谁准备分别送行,那么这位就被大家请吃免
费。
自助餐开始,参加的几乎全是欧洲人,代意芬的男朋友和后藤是日本人,安吉
娜的男朋友是台湾人代新(天啦,代新这两个字出现,就立刻停下了笔,代新是这
群人里最懂得汉字的……你准备什么时候来打死我?先告诉我一声,在你就要来的
时候。很小的声音:代新在我的好朋友安吉娜一次回国时有了另外的一位‘只在这
个时候’的女朋友,安吉娜再来中国时发现了她深深爱着的代新有了别的罗曼史,
伤痛过度带病回国。那时大家很遗憾代新和安吉娜。)
大家开始吃大家做的各种料理,在笑语的欢乐声中,有眼睛看得我哪个地方都
不自然。利娜朝着我微笑,互相的眼光在交接的瞬间。我只好微笑着朝她的脸点头。
充满异味的笑,一个无形的空间在我和利娜之间。唉,天啦,这样的角色换别人多
好啊。我满肚子的怪味坐在后藤和代新的中间,安吉娜在代新的左边,然后四个人
谈日本料理,台湾料理……我必须让自己把心里的怪味删掉,拼命的和后藤说寿司、
说相扑,说不沾边际的什么话。
利娜朝我走过来,带着雷雨前的平静,左手端着漂亮的玻璃杯,里面还有红色
的液体,她说要和我干杯。她又随便拿来一个玻璃杯放在我手里,倒进红色的液体。
“是从法国来的红葡萄酒,所以干杯。”还故意给我看瓶子上写满的法文。
“真遗憾,太遗憾,我看不懂这些复杂的法文,也不会喝酒,葡萄酒什么酒都
不会……噢……噢……从遥远的法国来的红色液体,非常遗憾。我是没有口福的家
伙。”
利娜的中文好惨了(利娜的中文特别好的意思),很难的部分她也听得懂,她
还继续用带着法语味道的普通话说“认识你……”。达·芬奇走过来对着利娜说了
两三串的什么话,眼看一场雷雨将在5 秒钟后急剧展开。后藤突然把左手放在我肩
上,接过酒杯,“她不会喝,我帮她喝。”说完也不管利娜同意还是不同意,用手
里的玻璃杯碰击了一下利娜手里的玻璃杯,立刻悦耳的“砰——”还略带回音的砰
——砰——,让所有的声音都在砰——砰——里安静。两杯红色液体在各自的玻璃
杯里摇晃着,还有一滴飞出来,飘到我脸上,好凉快。后藤一扬头喝完了从法国来
的红色液体,一滴都没有留下。立刻掌声响起,大家拍手欢呼后藤的好酒量。欢呼
的掌声中利娜被达·芬奇拉回到原来的座位。我和利娜散发的“异味”,在空气中
蔓延。这顿自助分别餐又在笑语声中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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