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就是靠着一种“邯钢精神”,邯钢从初建时全国的一家地方小型钢厂(用当时 的比喻“三皇五帝十八罗汉”中一个小小“罗汉”),跻身全国前三的特大型钢铁 巨人。 比“邯钢经验”更珍贵的是“可怕”而伟大的“邯钢精神”! “邯钢精神”体现在何处?“邯钢精神”又是如何形成的?这无疑是一个值得 探究的有意义的课题。 对于“邯钢精神”的内涵,有各种说法,如果用文件语言来表达或许太司空见 惯,太大路化。一位老外有一个幽默风趣的比喻。美国著名的投资公司麦克唐纳执 行董事思大卫先生在考察了邯钢后说:“邯钢是一个刚到结婚年龄的小伙子”。想 想看,这个年龄的小伙子正处于一种什么心理和精神状态?我们会不由自主地联想 到把篮球像玩具一样塞进篮筐的巨人姚明、结实修长的腿像鹤舞一样飞过栏杆的刘 翔、拳击台上面对倒地不起的对手的胜利者的微笑…… 他们身体内正分泌着超量的“力比多”,而这正是生命力是否旺盛的表现。 邯钢宣传部副部长徐光明告诉我在邯钢流行的一句土语,这句土语的最初版本 出自谁口,无从考证。反正邯钢上下无人不晓,它是邯钢老辈人就常常挂在嘴边的 口头禅:“你就是头拱地,也要把这事‘拱’成!” “头拱地”?这可怕的“头拱地”精神!有了这种精神世界上还有什么办不成 的事情? 正是有了这种“头拱地”的精神,上世纪90年代初,当国家高层领导为主导着 国家经济命脉的国有大中型企业如何走出计划经济的困境而苦思对策时,是邯钢人 创造出“模拟市场核算,实行成本否决”的经营管理机制,为全国大中型国有企业 上了面向市场“推墙入海”的一课。国务院下发文件,批转国家经贸委、冶金部《 关于邯郸钢铁总厂管理经验的调查报告》,一时“邯钢经验”风靡全国……难道地 处中国内陆腹地的邯钢人比别人智商高?否! 有了“头拱地”的精神,才会写就一部“办法总比困难多”的邯钢发展史。 请允许我费些笔墨,描述一下我初到邯钢的一些“浮光掠影”:凌晨4 点车停 邯郸,来接我的宣传部外宣科的小林把我安排住进邯钢宾馆。所谓的“邯钢宾馆” 给我的第一印象跟过去一些单位用于内部接待的“招待所”差不多。客房里土黄色 的地毯上布满一团团用吸尘器也无法清除的污迹,奇怪的是抽水马桶上的塑料圈盖 居然与下面尺寸不一,坐下去“喀吧”一声让我压断了。需要说明一下,我的体重 70公斤,不算重量级的。不过,被褥很干净,房间里也有需要上网的宽带。 我看到这里有老外技术人员和专家进进出出,他们对宾馆简陋的设施似乎已经 习以为常。 第二天到机关办公楼采访,又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的办公楼外墙因年代久远 砖块已经剥落。这里原来是上个世纪50年代修建的部队老营房。宣传部办公室里破 旧的三人沙发,扔给废品站也未必有人要。遗憾的是我原计划想采访的主持新区建 设的邯宝公司总经理彭兆丰出差了,因此没有机会一睹总经理的办公室是什么模样? 在这座钢城的大院里流行一句顺口溜:“刘汉章,不盖房,逢年过节刷刷墙。”刘 汉章是邯钢集团的前任董事长。有人向我描述过他的办公室:面积只有12平方米, 一把老式藤椅,一对老式沙发,一张普通办公桌,水泥地面…… 我心里曾有些嘀咕:这就是为国家创造年度利税达到21亿多元的邯钢?这就是 创造“邯钢经验”,让全国企业都来学习的邯钢? 流行在邯钢的一句出自刘汉章之口的铿锵有力的名言,让我心中的所有疑问瞬 间冰释:“再好的办公楼也出不了钢!”这句话太“雷”人了! 应该让那些行政级别并不高,可是办公楼豪华得却赛过美国白宫的官员到邯钢 来参观一下。面对这个为国家作出了巨大贡献的钢铁巨人的可贵的“寒碜”,不知 他们是否感到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