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11年3 月1 日上午,北京市延庆县公安局沈家营派出所的小会议室里,举行 了一场特殊的生日聚会。之所以说它特殊,是因为这个生日聚会的主角祝建国无法 亲自出席了。 派出所的十一名民警肃穆地围在会议桌前,桌上摆着民警们精心挑选的生日蛋 糕。一张十二寸的照片代替了本该出席这个聚会的祝建国。照片上,祝建国身着警 服,英姿勃发。他的嘴角带着一丝隐隐的笑意,深情地注视着自己昔日的同事们。 民警们也深情地注视着他,他们的所长祝建国。 有人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蛋糕上的十二根蜡烛,四支红色的,八支蓝色的,代 表着祝建国人生的四十八个年头。政委曹进亮斟满两杯葡萄酒,一旁的民警点燃一 支香烟放在照片旁边。曹进亮端起酒杯:“老祝……”他的嗓音微微颤抖,“兄弟 ……你在生日的前一天走了,今儿个,咱全所的兄弟给你补过这个生日,我们共同 祝福在天堂里的你生日快乐!”说着,他把杯中的葡萄酒洒在地上。 民警们一个个走上前,对着祝建国的照片轻声祝福。 “老祝,生日快乐!” “祝哥,生日快乐!” 摇曳的烛光中,曹进亮起头,民警们同声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歌声有 些走调,唱着唱着,有的民警已经泣不成声。 这是沈家营派出所的民警们为他们的所长祝建国举办的生日聚会,这是一个迟 来的生日聚会。就在两天前,祝建国心脏病突发,牺牲在工作岗位上,距离他四十 八岁本命年生日只差不到三个小时。 其实,沈家营派出所的民警都知道,祝所长的病是累出来的。两年前,祝建国 就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可如果你查一下派出所的出勤值班表就会发现,手术当月, 祝建国的出勤天数居然是二十一天。刚做完手术就这样玩命工作,那平时呢?没病 的时候呢?沈家营派出所政委曹进亮说,这种玩命工作的方式,是祝建国的常态。 他怎么能不累呢? 祝建国出生在延庆山区一个农民家庭,1985年进入延庆县公安局,当上了一名 普通民警。在领导和同事们的眼中,这个新来的小伙子憨厚朴实,不善言辞。每当 大家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时候,他经常插不上话,干脆就在一边憨憨地笑着,甚至 会让人忽略他的存在;轮到干工作的时候,最忙最辛苦的那个却总是他,等工作做 完了,他又安静地退到角落里。当时领导对他的评价是“讷于言而敏于行”。 在治安科期间,他任劳任怨,不论什么工作,总是抢在前、干在先,第一年就 加班加点七百四十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算下来,他平均每天要加班两小时以 上。那时候公安局条件比较艰苦,整个治安科只配备了一辆摩托车。祝建国是治安 科里最年轻的,需要往外面跑的活儿,基本上让他一个人包了。无论春夏秋冬、严 寒酷暑,他总是骑着摩托车风里来、雨里去,走村串户、调查取证,认真办理每一 起治安案件,耐心调解每一起矛盾纠纷。在1986年的嘉奖登记表上,领导对他的评 价是任劳任怨的“小黄牛”。 祝建国在这个平凡的岗位上一步步成长起来,到了而立之年,他已经算得上是 个经验丰富的老治安民警了。同样是局里的嘉奖登记表,这时候,领导对他的评价 改成了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凭着勤勤恳恳的工作表现,任劳任怨的工作态度,认真细致的工作作风,祝建 国走上了基层领导的岗位,先后担任巡察执法大队审理室副主任、交通大队副大队 长、交巡大队副大队长。2000年,祝建国调任沈家营派出所政委,2003年起担任该 派出所所长。 祝建国在沈家营派出所工作了十一个年头。2000年以来,他亲自办理治安案件 141 起、刑事案件53起,调解纠纷1300余起,走访群众上万人次——这都是不完全 统计数字。在他的带领下,沈家营派出所荣立集体三等功一次,集体嘉奖一次,五 次被评为“延庆县人民满意政法单位”,并被北京市公安局授予“红旗党支部”称 号。祝建国热爱他的警察职业,十一年来,他总是第一个到所,最后一个离开;每 次夜间巡逻设卡,他总是亲自带班;几乎每隔一天就值一个班,有时连续一个月都 回不了家,就是病了也仍然坚守在一线。 政委曹进亮说:“这么拼命,他的身体能不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