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大队(即网络案件侦查大队)大队长马国强将“黄金棋牌”网站的情况报告 放在网络警察分局局长褚兴华的案头。之前,一大队已奉命对这个网站进行了初查。 “黄金棋牌”网站的注册人为donggang. 网站的注册时间是2009年11月6 日, 对应的IP地址为113.105.145.* ,注册地址是石家庄中华北大街,租用的是广东东 莞的服务器。 很显然,donggang并不是注册人的真实姓名。按照注册地址,马国强派人到中 华北大街一带进行了排查,没有发现与donggang有关的线索,这个注册地址是假的。 网站的注册地在石家庄,但他们租用的服务器却在广东东莞,对于网络警察来说,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从事不法活动的网站大多采取这样的手段,注册地与服务 器所在地分离,有的甚至租用国外的服务器,以逃避警方的追查。最后马国强补充, 这个网站近期十分活跃,有大量会员参与赌博,估计涉案金额不是小数目。 褚兴华立刻批准成立了以副支队长冯保利为组长的专案组,一大队作为专案组 的主要力量,其他三个大队协助配合专案组调查。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 长张铁力对此非常关注,指示网络警察分局“要严密布控,迅速侦破此案”。市局 党委副书记、常务副局长许振霞召开专门会议商讨此案的侦破工作。主管副局长张 宝池指示专案组要充分估计到办案的困难,要抽调技术骨干充实专案队伍,严格纪 律,严防走漏消息,力争把此案办成铁案。4 月21日,省公安厅网监总队总队长张 文阁、政委赵学英到市局网监支队督办此案,他们听取了专案组的汇报,将此案定 为“4 ·21”专案,并表示省厅将全力支持专案组的工作。 省厅和市局领导对此案的重视,对褚兴华来说既是压力也是动力。“4 ·21” 专案是网络警察分局建立以来遇到的规模最大的一起网络赌博案,没有先例可循。 这对于年轻的网络警察分局而言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但他相信自己的部下,他们有 能力搞定这个案子。因为他很自信,凡是他带过的队伍,一定是能吃苦能打硬仗的。 褚兴华十八岁入伍,在总参通信团从战士、技师、作训参谋、团后勤处副处长, 一直干到团副参谋长,曾荣立个人三等功。从军十八年,转业到石家庄市公安局交 通管理局,局里给他安排的工作却是上街指挥交通。在军队里,团副参谋长不是什 么大官,但从团职干部到指挥交通,这样的落差,普通人恐怕受不了。褚兴华是普 通人,他也有疑惑,也会郁闷。但他是个军人,军营十八年的磨炼让他有了一个根 深蒂固的信念: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论什么任务,都要做到最好。就像他曾经是一 个好士兵一样,站在石家庄的街头,他也一定要当一个好交警。 交警的工作不是那么容易干的。就拿指挥交通来说,站在马路当间儿风吹日晒 还在其次,各种指挥手势就是一门学问,褚兴华必须从头学起。于是每到下班之后, 褚兴华就在自己的宿舍里对着镜子练,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熟练,从熟练到精 通。几个月之后,褚兴华的指挥动作不亚于那些指挥交通一辈子的老交警。那时候, 如果你在大街上看到褚兴华指挥交通,一定不会想到他居然是个新手。 褚兴华的吃苦精神终于得到了上级的认可。1990年7 月,褚兴华调任市公安局 机要通信处处长。领导们之所以让褚兴华担任这个职务是有考虑的。1990年以前, 石家庄市公安局信息通讯处全部可以用于指挥联络全市公安系统的通信设备只有一 台老掉牙的百门供电专线总机和一台两百门的市话总机,通信技术十分落后。通信 指挥系统是公安机关的中枢神经,而如此老化的中枢神经无法保证公安机关在重特 大案件发生后做出快速反应。曾经有一家储蓄所发生抢劫杀人案,市公安局指挥中 心接到报案后立即部署一级堵截方案,但终因信息不畅,许多参战单位在案发四十 分钟后才接到出警命令,致使贻误战机,堵截失败。这个惨痛教训终于使公安局领 导痛下决心改变信息通讯处的落后面貌。局领导们慧眼识才,褚兴华在部队从事过 通信技术工作,更重要的是,褚兴华在当交警时的优异表现给了领导们信心,他们 相信,这个硬汉子一定会不辱使命。 褚兴华上任后,带领处里的业务骨干行程万里,走访了全国近五十个通信器材 厂家,写出多达几百页的立项方案,先后四十多次跑市财政局申请拨款。他们的精 神感动了财政局领导,终于划拨了一百六十万专款用于购买千门数字程控交换机。 设备买了,可他们没钱安装,更请不起施工队。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装电话还不像 现在这么方便,电信局线路紧张,装一部电话拖延一年半载也不稀奇。褚兴华干脆 带领部下自己动手干,三个多月时间,他们爬楼顶架设线路,钻地沟铺设电缆两万 七千多米,自力更生完成了装机任务。很快,他们的付出就得到了回报。在1992年 轰动全省的“3 ·31”堵截持枪杀人犯的行动中,他们成功运用多种通信手段,仅 用十分钟就将警力调集完毕,封锁了所有市区出口,将犯罪嫌疑人生擒。在代号 “霹雳”的集中行动中,由于出色的通信保障,使二百八十名在逃犯同时落网。 在褚兴华的领导下,信息通信处一跃成为全局、全省甚至全国的先进单位。1993 年,公安部为信息通信处荣记集体一等功,成为当时全国公安通信系统唯一获此殊 荣的单位;1995年,信息通信处被人事部、公安部授予全国公安系统先进集体荣誉 称号,作为先进集体的代表,褚兴华在人民大会堂受到江泽民、李鹏等党和国家领 导人的接见;2001年,褚兴华被评为全国模范军转干部,再次在人民大会堂受到了 胡锦涛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 2005年市局干部交流,褚兴华就任市公安局网监支队长(网络警察分局局长)。 信息通信处和网监支队是职能不同的部门。在信息通信处的时候他的工作多是技术 层面的,但到了网监支队,他不但要负责技术层面的工作,而且还要侦查破案、打 击网络高科技犯罪。褚兴华面临着从警以来第三次从头开始的创业之路。 褚兴华是那种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发光的人。几年来,在褚兴华的领导下,网监 支队各项工作位居全省第一,并多次受到公安部表彰。2006年至2010年上半年,网 监支队侦破各类涉网案件一千余起,共抓获犯罪嫌疑人一千五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