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黄宇宙逃出西安来到洛阳城东,不久又拉起一支抗日游击队,任豫西抗日游击 队司令员。队伍驻扎在偃师县的高祖庙。这时候正是抗日战争中最艰苦的日子,黄 宇宙率领抗日游击队转战太行山。 这天,黄宇宙和副司令李震孔谈话,一个女孩子闯了进来,两只大眼睛炯炯有 神。这位女孩就是后来与黄宇宙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五十余年的夫人郎山。她见到黄 宇宙,第一句话就是要参加游击队。 黄宇宙看了她一眼,觉得眼前这位姑娘很大方,也很勇敢,于是对她说:“小 姑娘,参加游击队干啥?”郎山高声说:“打鬼子呗。”说着,用大眼睛盯了黄宇 宙一眼,好像在责怪他说,这个你还不懂?黄宇宙故意说:“参加游击队打鬼子很 苦哇,你没有看见我们都睡在草堆上,没有房子住在破庙里?有时还要与鬼子打仗, 你就不怕死?”郎山一字一句地说:“打日本鬼子,怕苦怕死还行?”黄宇宙很喜 欢这位姑娘,把她留在自己的游击队里。 郎山是河南沁阳县人,1944年夏郎山考入洛阳大学,这时正是日本垂死挣 扎时期,经常派飞机轰炸洛阳,她只好随着同乡在洛阳外围逃难。洛阳沦陷后,郎 山住在老百姓家,心里非常苦闷,上学已不可能,她想不如参加游击队。这时有人 告诉她,黄宇宙的游击队在偃师县。于是,她跑到偃师找到游击队驻地。 黄宇宙让郎山在游击队里当宣传科长,写一些抗日标语和材料。他看这女孩很 能干,就让她当了秘书。这让郎山非常高兴,自己这以后能经常见到这位击毙“东 方佛朗哥”的大英雄了。而黄宇宙也渐渐喜欢上这个姑娘了。 那个时候,日本鬼子和汉奸经常对黄宇宙的游击队进行残酷的扫荡,游击队因 为人数少,武器差,缺少正规训练,队伍常常被打散。有一天,鬼子和汉奸又一次 偷袭游击队,黄宇宙指挥战士拼死战斗,保护着郎山冲出了包围圈。等战斗结束后, 黄宇宙怎么也找不到郎山了。他派人四处寻找,还是不见郎山的踪影儿。郎山到哪 里去了?是在突围时牺牲了?还是被鬼子抓走了?黄宇宙很是焦急。 原来,郎山裹在逃难的人群里,藏在一个老百姓家。郎山望着窗外,阴雨连绵, 云雾笼罩大地,心里十分着急,队伍怎么样了?黄司令怎么样了?郎山在为黄宇宙 安全担心。天晴以后,郎山决定要去找部队,这家的老百姓说:“姑娘,你上哪儿 找他们?外面很危险。还是住我家吧。”郎山说什么也要走。这时,黄宇宙的一个 勤务兵找到了她。 黄宇宙见郎山安全回来了,很是高兴。晚上,黄宇宙说:“郎山,你回来了就 好,可把大家急坏了,你可是一位抗日女英雄啊。”郎山听了黄宇宙的话,很高兴。 这时,一直微笑不语的李震孔说话了:“郎山,日本鬼子逼得紧,队伍常要转移, 以后鬼子来扫荡,你跟谁走啊?” 郎山说:“那自然跟队伍走呗。” 李震孔又问:“若队伍像上次那样被冲散,你跟谁走啊?” 郎山大眼睛眨巴了一下,说:“我……我自己跟自己走呗。” 李震孔摇头,说:“郎山,这样不行,你是我们的抗日女英雄,你自己一个走 我们不放心,你还是跟着我们司令员走吧,最安全也最合适……”说着,李震孔笑 起来,郎山的脸“腾”一下红了。 这时,黄宇宙和李震孔都笑了。 说来也巧,就在那天晚上,日本鬼子和伪军冲了上来。在队伍突围开始,郎山 正考虑着往哪个方向冲时,黄宇宙一把抓住郎山的手说:“跟我走吧。”郎山想也 没想,跟着黄宇宙,在夜色中跌跌撞撞跑了几十里路。 那天夜色很深,她和黄宇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四周一片寂静。日本鬼子和 伪军已经远去了。这会儿月亮升了起来,很大很亮也很圆。黄宇宙和郎山走了一阵 累了,他们坐下来休息。黄宇宙望着月亮出神,半晌才说:“郎山,你看月亮多好 啊!”听完这话,不知怎的,郎山觉得一股柔情从心底升起,她偷着瞧了黄宇宙一 眼,黄宇宙正冲她笑哩,她忙低下了头。 四周是那么的寂静,远处传来“唧唧”的虫声,天空中那轮明月隐在一层薄薄 的云后面。大地一片朦胧。这时黄宇宙说:“郎山,咱们结婚吧。”郎山没有精神 准备,一听结婚吓了一跳,连忙说:“这事儿我还没跟家里人说呢。”黄宇宙说: “现在情况这么紧急,游击队和鬼子正打仗,你怎么能和家里人商量?”就在她慌 乱得不知道怎么办时,黄宇宙拉着她的手对着天上的月亮,跪了下来,她也不由自 主地跪在他身边,两人对着月亮磕了三个头,就算是举行了结婚仪式。 这时候已是深夜了。黄宇宙拉着郎山继续往前走。前面出现了一幢茅屋,屋内 点着一盏油灯。他们见里面没有动静,便走了进去,发现这是一个空屋子。奇怪的 是,屋里亮着油灯,可能是主人连夜逃难了。 黄宇宙和郎山在桌前坐下来,对着油灯说着话。那天晚上,枪声断断续续地响 了一夜。黄宇宙说:“郎山,等打跑了日本鬼子,我就去北平教书。”郎山说: “宇宙,我也跟你去教书。”他们在枪声之中度过了新婚之夜。 黄宇宙和郎山结婚不久,抗日斗争形势越来越严峻,他的游击队伤亡很大,由 两千多人只剩下七百人了。他带着队伍转移到嵩山深处,决定去寻找刘伯承的八路 军,但这时刘伯承率领部队渡黄河到豫西开辟新的抗日根据地去了。 这天黎明,天下着大雨,黄宇宙突然听说八路军来了。他顶着大雨去追赶。就 在这时他的游击队遭到敌人偷袭,他急忙赶回来指挥,游击队伤亡惨重,只剩下一 百多人。他带着这一百多游击队战士继续追赶八路军队伍,终于在偃师的佛光峪赶 上了八路军的队伍。 黄宇宙见到了皮定钧司令员、徐子荣政委、方升晋副司令员,以及郭林祥等人, 他激动地说:“我终于找到了你们。”黄宇宙和皮定钧这两支抗日部队终于会合在 一起。黄宇宙也成为八路军的指挥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