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领导率先垂范、身先士卒,下属自然你追我赶、争先恐后。被派往工程指挥第 一线的管委干部,个个都是拼命三郎,是一支“危急时刻站得出、关键时候冲得上、 紧要关口拿得下”的“铁军”,他们像移山的愚公、填海的精卫,日复一日、年复 一年辛勤劳作……对他们来说,没有过不了的难关,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平整土地,是铺路架桥、开发建设的基础。南海新区平均填方达4 米深,许多 地方还要抛石挤淤,工程量浩大。开发之初,工地上数千人、上千套机械“大兵团” 作业,歇人不歇机,昼夜奋战,场面蔚为壮观。从早到晚,偌大的工地上车辆穿梭, 尘土飞扬,人人灰尘满面,几乎看不清模样。工程指挥人员每天往来奔波近百公里, 其中走路就达三四十公里,大部分人几年来仅步行就达两个“万里长征”,人人 “练成了铁砂脚”;一双袜子三天就磨出洞,一双胶鞋三个月就露出脚丫。累了, 往泥地里一蹲;困了,在路旁躺一躺,分不出哪位是工人、哪位是干部,就连亲生 的儿子也认不出父亲了。 有一个在南海新区广为流传的“笑谈”,却是一个催人泪下的真实故事:南海 渔技站站长刘登阳,像大多数南海干部一样,早晨四五点钟就来到工地,晚上九十 点钟才下班,晚上就住在工地的窝棚里,在工地上奋战一个多月没回家。一天,刘 登阳儿子因事到工地急找父亲,在一个窝棚前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民工”在忙碌, 便上前打听父亲的踪迹,不料这正是自己日夜惦念的父亲。 南海新区的所有干部,都可以用同一个字来概括——忙!忙得回不了家,忙得 顾不上谈对象。 27岁的江凯,老家就在30公里外的大水泊,可在施工特别紧张的2008年度里, 他忙得全年只在春节时回去过一趟;身为公务员、机灵帅气的他本该是“香饽饽”, 为他介绍对象的人也不少,可每次他都因工地有事把约会“泡汤”了,他,至今孑 然一身。 东北小伙子李强,照样天天在工地上忙得不可开交,同事给他介绍了几个女孩, 都因他没时间“谈”而告吹。半年前,年届而立的他,处了一个在公路系统上班的 对象,善解人意的女孩非常理解他的工作,两人终于“修成正果”。领取结婚证那 天,女孩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由于辛酸,突发感慨道:“这是我第一次白天看到你 的模样!”令旁人瞠目结舌。 这些,不是传奇,也不是演绎,全都是南海新区的真人真事。 我拿着帆布帐篷的照片,站在一排塑钢板棚面前,这些帆布帐篷和塑钢板棚, 都是当年南海干部们的食堂、宿舍兼指挥部。艰苦的生活条件,风餐露宿的日日夜 夜,但没有人叫苦;飞扬的尘土,泥泞的道路,但没有人抱怨;夏天烈日当头,他 们晒脱了皮也没停下忙碌的脚步;冬天寒风刺骨,工人干到腊月二十九,他们却踏 着除夕的鞭炮声回家,而正月初三就又活跃在工地上。他们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 许多人全年只休3 天假。他们以高度的责任心、使命感,燃烧激情,攻坚克难,创 造了平均1 天平整50亩坑塘、2 天新增1 万平方米绿地、8 天新修1 公里路段、7 天新铺1 公里管线的“南海速度”! 在临港产业区指挥部——南海管委的前沿阵地,我采访了社会事业局干部于明 阳。自南海开发启动后,他就在一线负责修路、水电、填方、河道清淤等工程指挥。 这是个典型的山东汉子,局促、寡言,本地口音浓重,我问一句他答一句:刚 开始时,条件相当艰苦,我们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指挥部只有一辆面包车,把我 们统一拉来,然后奔赴各个工地,午饭又由这部车送过来,送晚了就吃凉的,没送 来就饿着肚子。 “听说您以前是镇政府工作人员,习惯了机关工作的优裕条件,也习惯了按部 就班的生活,突然换这么一种活法,您适应得了吗?家人理解吗?”我问。 “刚开始不习惯,工作需要,就要适应。家里人——她习惯了。不管干什么, 有个好的结果,苦没白遭,罪没白受,心里感觉就很不错。”他答道。 正在一边忙碌的文登市城乡建设局南海分局副局长赛序平说,就是因为他们的 辛苦,才换来了南海的今天。他告诉我,头两年,许多人骑摩托车上工地,摩托车 磨损严重,两个月就要换一次外胎,结果,一辆摩托车一年就报废了。 建设分局负责临港产业区的规划、工程填方的项目报批、施工管理、基础设施 建设等,是管委会里“打头阵”的;因其重要性,属于双重管理,管委会挑选最得 力的人员配给;南海新区建设得热火朝天,他们功不可没。听说他们的“头头”刘 玉波事迹非常突出,可惜他老在工地转,怎么也抓不住他的身影,只能“抓住”他 的部下用力采访。 赛序平副局长说:“成绩是大家的,他们跑得最多、最辛苦。像我们的刘庆胜, 是最累的一个,天天得去工地,遇到特殊地形或意外情况,得全程跟着,一人管好 几摊,可以说,不但没时间休假,工作也不允许他生病。” 刘庆胜是南海财审局的干部,已年近花甲,本可以坐办公室摆弄账本享清闲自 在,却被安排在建设分局“帮忙”,一干就是4 年。长期的风吹日晒使他头发枯黄、 脸庞黝黑。因为吃苦耐劳、认真负责,深得领导信任,脏活、累活、重活、苦活都 交给他,而他也是哪儿需要就往哪儿钻,兢兢业业得像埋头耕耘的老黄牛。但你可 别小看了他,他见多识广口才不错:“最早的时候,盐碱荒滩上连一棵树都没有; 冬天风雪太大时,我们只好钻到水泥管里避一避。更没有办公条件,大地就是办公 室,膝盖就是办公桌……一年到头不着家,我家属生气时就说:你当初找媳妇干什 么?我说,只要把南海建设好了,再苦也愿意。现在,走在平展展的柏油路上,看 见那么多树、那么多花草,树又招来了小鸟,南海变美了、变活了,心里那滋味就 跟走在北京的长安街上一个样……” 我忍不住笑言:“您的心态、形态都很阳光。” 旁边有人说:“皮肤更阳光。” 大家都笑起来。 其实,这块土地上的人个个形态、心态阳光。当兵24年的董礼波,从副团职转 业时选择了南海,他自愿放弃安逸的管委内勤工作,来工地一线重新当“兵”,军 人素质加上领导经验,使他同时指挥、调度方圆60多平方公里、1600多辆工程车从 未出现混乱。官职没了、收入少了,可他没有心理落差,照样干得很“欢”。“在 南海,我找到了部队冲锋的感觉,进入了战斗氛围,大家都在拼命冲,‘官’不‘ 官’的谁也不在意。”董礼波真诚地说。 现任南海新区劳动人事局局长刘芳,是最早一批选派过来的女干部,为此她感 到既自豪又有压力。她谈吐爽朗:“南海人的特点是皮肤黑红,一开口就是‘我们 南海’,一说到南海就眼睛贼亮。我把南海当做自己的孩子,全部感情都投进来了, 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因为南海不仅仅是我的工作地,更是体现我人生价值的舞台。 现在正值我事业黄金期,错过了,一生都会遗憾,如果为此耽误了南海的什么事情, 那就一辈子都会内疚。”她说,在南海只有分工不同,没有性别意识。有一次,跟 她一起在东里岛村指导环境综合整治的年轻姑娘对她说:“我晒这么黑,人家都说 我嫁不出去了。”她安慰道:“咱不怕,因为咱不是靠这张脸活。”她告诉我,有 一位女干部,怀孕期间一直挺着大肚子在一线奔忙,肚子疼痛才赶往医院,“再晚 一点,孩子就生在南海工地上了。”她说。她特别喜欢南海的工作氛围:互相间只 谈工作,从不扯是非八卦、家长里短,也没有人去跑关系搞名堂,因为跑关系搞名 堂也没用,把自己的活干好了,什么都有了。 百折不挠、勇争一流,不讲条件、不打折扣,肯于吃苦、敢于担当,这是南海 人的品质;项目在一线推进,领导在一线指挥,干部在一线创业,能力在一线提升, 价值在一线体现,这是南海人的作风。 4 年来,他们在淤泥上建公路,在溶洞上竖桩基,在激流中架桥梁,在港汊中 起新城,创造了令人震撼的“南海奇迹”——仅陆、海填方数量就相当于搬运了一 座方圆两公里、高达4 公里的山峰,“愚公移山”在这里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