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丧家之犬的陈聪聪因害怕而暂时躲过警方的抓捕,在他潜意识中,孙星辰已 经逃到双城,如果遇不到他,还会到大发市场与他碰头,但他显然低估了警方的能 力和决心。 此时陈聪聪不知道孙星辰被抓的消息,他打了一辆出租车欲逃出哈市。路上, 司机和他对话,问他为何身上这么脏,并说没有身份证不能出城,陈聪聪觉得情况 不妙,便撒谎说要回家,前往和兴头道街。因为他感觉这里比较熟悉,位置紧邻白 家堡,易于藏身。他在白家堡转了一圈,在一个废弃的锅炉房住了一宿,第二天发 现那下面有个管线井,里面相对暖和一些。 此时他认为孙在双城没有等到自己,会回大发市场旁边的集装箱处等他,于是 他就过去找,可是没有找到。在47中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陈聪聪给他妈妈打了 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妈,我出来了,惹事了。”得知他出事了,他的母亲哭了, 没说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这样的形容词如果用来形容陈聪聪,虽然十分切 合实际,但显然无法描述陈聪聪的狼狈:冰冷潮湿、满地污秽、粪便、尿渍、脏水 ……这就是陈聪聪的生存环境。 没有见到孙星辰,与母亲通电话时,话筒里传来了母亲的哭泣声。放下电话后, 陈聪聪的情绪很低落,他从大发市场直接回白家堡的锅炉房继续躲藏,准备躲十天 再出来。但是那个井太小了,又很潮湿,躺下伸不直腿,只能蜷曲着。由于害怕被 别人发现,他在这里不敢露头。这期间他吃掉了两只烧鸡,喝掉了整整两瓶白酒。 又吃了些别的食品。被抓后他向警方这样描述:我每天都在往井上看,天亮了睁眼, 天黑了睡觉,这就是一天。按照陈聪聪的说法,他掐着指头算了七次,也就是七天。 10日13时许,笔者几经辗转找到了这个废弃锅炉房。这个地点的外墙被各种垃 圾形成的小山包围,一道小门一半已经被混着粪便的黄色冰包堵住。笔者一行钻过 小门,踩着遍地垃圾来到废弃锅炉房,并由一个破烂的窗户钻了进去,外间有十几 处“新鲜”的排泄物,明显是陈聪聪留下的,里间有一处井口,井边都是冰霜。这 个井里的温度也就是零度左右,坐在里面七天六宿,可以想象是多么难受。陈聪聪 渴望能在狱外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没想到却只能钻井。不过对于陈聪聪来说, 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有一句话叫“自作自受”。 2006年前后,陈聪聪曾经在哈尔滨学院二食堂打工,因为学过厨师,他在食堂 担任“副灶”。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女孩,他对她很有好感,因家境不济他也 “不想连累她”。工作了不到一年,他就改行到服装城卖盒饭,后来又到松花江边 烤羊肉串。逃亡期间,陈聪聪曾经打算去找这个女孩,但是,当他鬼鬼祟祟地走到 二食堂门口时,一张印着自己头像的通缉令让他退却了…… 3 月4 日天一亮,陈聪聪就将假发用剃须刀刮短,装成拾荒者走出了废弃锅炉 房。他壮着胆子沿学府路走到了龙橡路,在那里买了几个水煎包、两盒烟,又在张 鹏屯转了一圈,在那里捡了两个包和一个鸡毛褥子。后来又转到了欧亚之窗,在附 近的平房住了一夜。一路上,他看到了数不清的通缉令,根本不敢正眼瞅人。 3 月5 日,陈聪聪又去哈达屯溜达了一圈,后来又去了一趟服装城,想看看外 面警力如何。他到欧亚之窗墙外废弃平房又住了一宿,期间发现好像有人来过,就 准备第二天转移地点。 3 月6 日6 时许,陈聪聪早早出门,穿着黑色棉祆,戴着假发套,先到学府二 道街一家小浴池洗了个澡。洗完澡后又在小摊上吃了几个包子,在早市买了袜子、 鞋、手套,之后来到学府三道街的一家名为“淑兰”的洗衣店,交了三元钱洗裤子, 再去对面的“阿强”理发店剪了假发。他认为自己戴的假发太长了,不自然。 12日,在“阿强”理发店。24岁的理发师冯志强说,陈聪聪对他说:“把我的 头发剪得越短越好。”冯志强看出他戴的是假发,就劝他:“假发剪太短不好看。” 陈聪聪在店里剪头用了十五六分钟,离开时冯志强说费用是五元,他扔下十元钱并 说:“不用找了。”过了一些时候,冯志强外出上厕所,看到了通缉令,发现戴假 发剪头的人就是陈聪聪后,立即报警。 陈聪聪离开理发店后,在学府三道街还找了一家照相馆,戴着修理过的假发照 了8 张一寸照,准备办个假身份证。然后他又去仓买买了木梳和水,又打了一辆港 田车,在服装城买了两顶帽子、一副墨镜。他戴上黑色帽子,摘下之前戴的白色眼 镜,准备去哈尔滨学院第二食堂找以前的“女友”。可到了门口,却看见食堂门口 有他的通缉令,怕被人发现,也怕连累“女友”,就没有进去,之后寻找更隐蔽的 地方。 3 月4 日,哈市公安局就黎明监狱两名犯罪嫌疑人的缉捕进展情况,举行了新 闻发布会。陈聪聪仍在逃,他很狡诈,且有暴力倾向,有强烈的再犯罪欲望,可能 已使用假身份在哈市打工,并伺机逃往外地或境外。另据透露,孙星辰在公安卡点 被拦下接受审查时曾企图自杀,现关押在公安机关。 “陈聪聪是因为抢劫入狱的,这个人有暴力倾向,有犯罪经验,善于伪装,很 狡诈。”哈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于涛说,目前哈市公安机关与司法民警、武警 官兵正在全力追捕逃犯陈聪聪。 根据落网罪犯孙星辰交代和公安民警侦查,警方确定陈聪聪具有强烈的再犯罪 欲望。陈聪聪在没进监狱前,平时喜好上网,对南岗、香坊地区情况也比较熟悉。 逃窜期间,他已经着手购买伪造身份证件,企图以打工为掩护逃避追捕,并伺机逃 往外地或境外。 “我们派出警力对哈市进出口进行了24小时把守,对他可能落脚的地方都进行 了布控,对旅店、网吧、洗浴以及一些娱乐场所进行重点检查。目的就是力争将陈 聪聪在局部范围内抓获,将其对社会的潜在威胁降至最低。”于涛支队长说,陈聪 聪具有一定的野外生存能力,警方已经做好了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抓捕的准备。笔者 了解到,经报请公安部,陈聪聪已被列为公安部A 级逃犯全国缉捕。 据介绍,很多市民看到多家媒体刊出的通缉令,都开始关注周边,公安机关每 天都能接到大量举报线索。对这些线索公安机关都安排专人逐条进行了调查核实。 “有些市民举报线索时效性差了点儿,甚至有人隔了一夜才想起,昨天自己可能遇 到了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