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995年12月的某一天,重庆友谊商店沙坪坝区分店黄金首饰专柜,购物的人群 中,突然冒出一高一矮两个男子。女营业员很快被手枪抵住头部,矮个男人冲进柜 台,疯狂地把金首饰往口袋里放,之后,歹徒一枪打死高呼打劫的一个职员,带着 首饰骑摩托车逃遁。此次劫案一死一伤,价值五十余万元的金首饰被劫……此前的 1994年春天和1995年的秋天,重庆市区相继发生了文物古迹盗窃案、持枪抢劫杀人 案和在闹市区开枪杀人案…… 为安抚惊恐万状的市民,重庆市公安局副局长文强一方面频频借电视媒体通报 案件情况,代表重庆市公安局向市民承诺,不惜一切代价,还广大市民一个安定的 工作生活环境;另一方面调配精兵强将,充实刑侦一线。 C ××就是在这时候走上禁毒总队总队长重要岗位的。 C ××17岁去云南生产建设兵团插队,当了八年的赤脚医生。1979年,C ×× 以返城知青的身份进入重庆市公安队伍,在秘书科做一些处理文件、统计和财会的 工作。1986年,C ××考取了四川公安管理学院,和文强成为校友。 主管人事的领导在解释为什么提拔C ××时说,C ××性格泼辣、业务能力强, 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C ××是个女同志,人才难得。第三,世界妇女大会将 要在我们国家召开,自上而下都把重用女干部作为一项政治任务…… 那时候的文强,到重庆市公安局刚刚两年,在几个副局长当中,资历最浅,平 常在局领导班子会上,尤其是在研究人事的会议上,文强通常只是拍拍手举举手的, 唯独在C ××的任用问题上抢先表态。那时候就有人怀疑C ××和文强有一腿。事 实是人们高看了文强。以文强的长相,穿上警服倒还有点男人气质,脱了警服,就 是个肉砣砣。而那时候的C ××,可是重庆警界一朵花,身材颀长,五官清秀,皮 肤白皙,无论是穿上严谨的警服,还是换上时尚的衣衫,她都是所有成熟男人想多 看两眼的美女。C ××人美心更美,不化妆从不出门的,这就更让她受到了更多权 贵人士的关注。文强从基层公安局荣升到重庆市公安局后没多久,就听到了许多C ××和权贵们的传闻。文强私下曾对那些传闻进行过考证,以他的判断,认定C × ×和好几个掌权的男人关系复杂,或者说C ××的确和好几个男人保持着床上关系。 文强从巴县调到市公安局没多久,也开始对C ××有了心思,只是惧怕那些和C × ×保持着关系的男人们的权威,强迫自己把那颗贪婪之心,深藏在他的肉球似的肚 子里。 接到组织任命后,C ××主动找到文强办公室,想打退堂鼓。文强瞪着眼睛冲 C ××发火:重庆是出英雄的地方,不是出狗熊的地方!战争年代,重庆有多少人 为了革命曾经付出过鲜血和青春,书写了一曲曲壮丽的青春之歌,为共和国的五星 红旗增添了亮色,我们现在担负着维护社会治安、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的职责, 任务同样艰巨,现职同样光荣,如果我们为此牺牲了,人们同样会记住我们…… 文强冲C ××发这么大的火,可见文强是早就堆积好了的。 自从听说C ××和几个权贵关系复杂后,文强就暗自动起了占有C ××的心思, 提拔C ××担任禁毒总队队长,给他接近C ××提供了大好机会。因为禁毒总队队 长是他分管的部门,C ××当上禁毒总队队长,他就可以经常以检查工作、探讨案 件和执行任务为借口,名正言顺地和C ××在一起,而且可以是不分场合不分昼夜 地在一起,到那时候,C ××就有机会成为他的人了。 C ××哪能知道文强的心里藏着这门心思,坚持说她自己对禁毒这方面业务不 精通。文强安抚C ××说这个我晓得,禁毒工作是我牵头的,你先上任,以后有啥 子困难,我们一起商量着整,你说要得还是要不得?在重庆这地方,还能有拿不下 来的案子吗?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头。 听了文强这几句话,C ××心里很是激动,恭恭敬敬地给文强敬了个礼,说, 谢谢文局长,只要你支持我,我保证把工作干好。 C ××上任后的第二天,文强给亮点老板黄晓茜打电话,让她安排人把那个叫 丛林的女孩子说的事情,写出来直接寄给公安局禁毒大队长C ××。 这个叫丛林的女孩子长得特别的美。 丛林是黄晓茜安排人专门从江山宾馆挖到亮点来的。为讨好文强,黄晓茜把丛 林从江山宾馆挖到亮点后,一直没让她露面,直到把她调养得气色圆润,精神焕发, 才让她打扮妥当,跟着她一起去了山城迎宾大酒店,好好地侍候了文强。文强也为 丛林的美貌所动,想把丛林长期包起来,黄晓茜这才跟文强说了丛林跟她透露江山 宾馆歌舞厅里的小姐和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吸食毒品。 文强听到这消息的同时,也听到组织上准备提拔C ××的事情,他一边庆幸自 己没和吸毒的女孩子勾搭下去,还多了一层心思,要黄晓茜暂时不要让丛林出台接 客,更不要让她在亮点露面,留着她另有大用场,随即带着亲信,乔装打扮进入江 山宾馆实地侦察,得出了丛林所提供的信息基本属实的判断。跟着他去的几个亲信 建议对江山宾馆采取措施,文强不仅没同意,还要求不准对外透露一丝风声。 黄晓茜安排人寄给禁毒大队的信,很快转到了C ××的手上。C ××接到信后, 匆匆忙忙地来了文强的办公室。 看过信后,文强双手捂脸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把自己的想法跟C ××仔细地 说了一遍。C ××点头认同,随后请文强—起去她的办公室,下达了她上任后的第 一次命令。 当晚八点,文强和C ××带领他的下属们消失在繁星点点的山城都市之中。十 分钟后,乔装成成都三泰海产品加工厂股份公司经理的文强,出现在江山宾馆十楼 的豪华歌舞厅。 文强在一对年龄极不相称的男女对面坐了下来。 这对男女,文强几天前乔装打扮来侦察时就见过一次,回去后他把自己让人偷 拍到的照片拿给黄晓茜,让黄晓茜给丛林辨认,得到的结论是肯定的。正因为如此, 文强才敢在办公室跟C ××拍胸脯,说这是小案子,好破!他这边刚刚坐下,一杯 香喷喷的咖啡就递到了他面前,先生,请,这是正宗的雀巢咖啡。 小姐,请给我来点意大利红果点心吧。 没一会工夫,一小盘意大利红果送上来,送红果的小姐放下果盘的同时笑盈盈 地做了一个邀请文强跳舞的动作。 文强大方地站起,牵着小姐的手步入舞池。跳着跳着,文强感觉小姐的手指, 在他肩头轻轻弹动两下。 先生,您时常到这样的地方玩吗? 生意忙时玩得少,生意不忙天天玩,人生一世,及时行乐吧,只是空闲的时候 很少很少。 不可能天天都忙吧,你的女秘书或夫人…… 我喜欢天马行空,独来独往。 寂寞的时间多吗? 当然,不过今天晚上有你这样漂亮而又善解人意的小姐,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两人正聊往深处,小姐突然捂着肚子去了洗手间,和小姐同时离开歌舞厅的, 还有那对男女。文强立即带着C ××去了宾馆旅客接待处,调阅了旅客登记后,快 速去了414 房间。 打开房门一看,歌舞厅里见过的那对男女正手捧锡纸和吸管…… 这是C ××上任后侦破的第一个案件,干得利索漂亮,禁毒总队因此而荣获了 公安部的通令表彰,C ××荣立了二等功。 接受表彰的当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C ××给文强打电话,说总队领导想请他 吃顿饭。文强答应得很爽快,临了压低嗓子对C ××说,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就你一人来。 C ××来到文强办公室时,已过了下班时间,整个办公楼里,尤其是局领导这 一楼层只有文强一个在。C ××轻敲了一下,文强就在里面喊,敲啥子敲,自己开 门。 C ××在文强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文强朝门口指指。 C ××心领神会地说,门关死了。 文强慢慢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只信封,绷紧肉嘟嘟的脸说,有人写了你 的检举信。 我的检举信?C ××面色如土。 是。文强把信封举过头顶晃了晃,说就是这封信。 C ××以为文强在把信给她看,伸手接信。文强缩回手,把信放回抽屉,推了 推眼镜,说为了保护写信人,我不能把信给你看。 C ××撅着嘴说,你是我的直接领导,我要是出了啥子事情,你这个领导也不 好说的。 文强笑笑,说你说啥子,你犯错误跟我有啥子关系?人家说你跟个别领导上床, 你说这事情能跟我有关系? C ××没接话,红着脸转到文强跟前,强行去拉开抽屉。文强则乘机把手伸进 了C ××的怀里…… 十分钟后,C ××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出了文强的办公室。临出门的时候,C ××提醒文强,说文局长,我们总队的领导,都在山城迎宾大酒店等你呢,你抓紧 时间过来哦。 望着C ××离去的身影,听着C ××远去的脚步声,文强开心地笑了,心里说 早晓得你龟儿子这么好上手,老子就不动那么多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