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整风运动”:六亲不认 曾有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专家们认为,曾经辉煌多年的科龙走下坡路的原因 如下:一是所有权缺位情况下的“大企业病”;二是政企难分情况下的裙带经济蔓 延;三是在所有权和政企难分企业出现的山头主义;四是投资责任不清,缺乏真正 的风险承担者,企业进行盲目多元化经营;五是政企难分和裙带经济情况下存在的 治理问题。 老科龙销售达到几十亿元后,官僚化问题就出来了,层次多,部门多,缺乏对 市场及时的反应,铺张浪费严重。机构人员膨胀,很多地方的分公司经理有事没事 一个月往总部跑好几趟,坐飞机,住宾馆,容桂区那一带的高级宾馆,一听是科龙 的就笑逐颜开,为什么呢?财神爷来了。 其实,科龙当时的销售也就是40亿元人民币,还算不上大企业,可为什么中型 企业就患上了“大企业病”呢?没有人真正关心这些市场的变化,没有人真正约束 铺张不正之风。为什么?所有权缺位! 裙带经济在科龙表现得很突出。科龙是地方政府办的企业,一方面,地方上办 企的元老对企业的确有功,很多人与地方政府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形成一种裙 带经济;另一方面,这些人自己办配件厂,甚至办了很多的配件厂,他们一边在企 业里兼任高级管理人员,一边办配件厂,再把配件卖给科龙。 地方政府原来也想在体制内改造科龙它能够赢利,但是后来放弃了。因为在体 制内,在原有政府控股框架下的多次改造都以失败告终。这是科龙之所以走上民营 重组道路的大背景。经过民营化重组的科龙,所有权到位,政企分开,为解决老科 龙大企业病、裙带经济、盲目多元化和公司治理缺陷,堵住科龙的跑冒滴漏等创造 了条件。 科龙很早就提出要将分公司层面的管理平台下移,权力下放,并增设分公司的 财务支持。一方面,加大快速反应的能力;另一方面,增强分公司的管理权限,提 升各地分公司的操作灵活性和市场竞争力。但由于管理不严,监督不力,很多分公 司都出现了违章操作,轻的自作主张,给公司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或名誉损失;重的 则以权谋私,内外勾结,进行暗箱操作,严重损害公司的利益,造成很坏的影响, 并扰乱了公司的团队建设。这是直接影响到科龙的业绩和整个队伍建设的大事情, 却由于种种历史原因,有令不行、有禁不止。 面对如此状况,顾雏军认识到:“仅仅降低成本对于科龙来说是不够的。对企 业的管理也是十分重要的,科龙的内部裙带关系非常严重,这给公司的管理造成一 定的难度。没有人能治理好公司,这也是顺德市政府选择我的一个原因,因为我六 亲不认。我不会继续任用达不到我要求的人,做不好的就要走人。这就是古话所说 的‘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为了推行新政,人事的手术得动,思想的手术也得动。 2002年春天,顾雏军发动了旨在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整风运动”。这是他在 科龙烧的第二把火。 顾雏军的新班子率先在空调分公司经理、冰箱分公司经理和传播科长之间进行 封闭式培训和“整风运动”,继而在全公司范围内依次开展这一活动。目的就是要 进行集体洗脑,加强各地分公司及整个公司的执行力,统一思想,改变观念。“整 风运动”共包括四个方面:一是反自由主义;二是反“山头”主义;三是反渎职; 四是反灰色收入。总部在进行分公司经理的培训和自查的时候,还特地邀请了集团 各部门和各专业公司的领导前去观摩,希望通过运动,重整营销队伍及整个公司的 风气。 “整风运动”分为三个步骤,首先是各区域分公司经理和传播科长在当地交接 工作,然后分批回到总部,再依次参加笔试、面试和述职,最后统一参加培训,等 待总部领导的重新任命或直接“下课”。如分公司传播科长的笔试内容就包括传播 与营销理论、新闻稿件及终端促销策划案的撰写、电脑办公软件的操作、分公司层 面日常管理,包括物料管理、媒体操作、费用的控制等实际操作,历时将近三个小 时。随后是由传播与公关副总裁、传播部部长和人力资源总监等领导共同参与综合 打分的面试、述职和自检。培训则是全封闭式的,注重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分公司 经理与传播科长戏言,经过这一轮洗礼,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是新班子认为,经过 这种洗脑与实战能力相结合的培训与大检验以后,科龙分公司层面的执行力将大大 加强,尤其是在统一思想、统一认识,并增强实战能力上都大大超过以往。 顾雏军的高层对“整风运动”高度重视,坚决扫除某些人的侥幸心理,它绝不 是走走过场而已,也是科龙新企业文化的重塑过程。正因为科龙以前走过场的事情 太多了,所以这次才要加大力度,坚决达到目的。面对“整风运动”和一系列的培 训,首先要端正态度,改进作风,积极进取,共创辉煌,同时要提升专业素质,强 化作为职业经理人的道德规范,坚持“能者上,庸者下”的用人政策,以实力论人 才,以业绩定骨干,坚决扫除拉帮结派的不良风气,彻底清理营销一线的管理队伍, 将一线的营销阵地交给真正的精兵强将;发现人才,重用人才,将分公司一批有能 力的业务骨干直接提拔到分公司的领导岗位。科龙新班子宣称:“整风运动”带来 了个人职业生涯的新开端,不仅端正了风气,而且树立了正气,思想统一,目标一 致,员工士气提升,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先调整团队,再统一思想,顾雏军所为都在情理之中。要想疗治沉疴、复兴科 龙,这些手术都是规避不了的。